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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奴轻声道:“已给圣父备了汤浴,圣母如今正坐月子,饮食上颇有不惯,那位老者已同奴下言明会亲自给圣母做些吃食,圣母只需等待片刻就好。”
筱雨点了点头,女奴将他们带到了离中央大殿距离没有太远的一间屋宇。
仍旧是温暖如春的环境,屋中也仍然是灯火通明。顶上藻井东西南北中五处镶嵌着硕大的夜明珠,闪闪发光。
之前在圣域甬道尽头见到的那些个仆人,有几个都站在屋外,躬身候着。
筱雨特意看了一下,发现那个十二三岁因偷瞄他们而挨了鞭子,连哼都不敢哼的小男奴也在。
楚彧跨了进去,筱雨却是停在了屋外,看向这些奴隶。
她开口问引路的女奴道:“这些人都是来伺候我们的?”
女奴顿时点头,道:“是,圣母,皆是精心挑选之后,派到圣父圣母身边伺候的。”
女奴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圣母可是有不满意之处?”
筱雨却是摇了摇头,指向那小男奴道:“他怎么也在这里?”
话音刚落,小男奴旁边的中年女奴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结结巴巴地道:“圣母息怒,圣母息怒……”
也只一直念着“息怒”,却并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筱雨听得直皱眉,引路女奴以为她生气,顿时抬脚踹了那中年女奴,喝道:“圣母面前,岂容你喧哗!”
楚彧从屋内出来,皱眉看着这一幕,道:“怎么回事?”
楚彧沉着脸时,本就有些吓人。他初来圣域,圣域中的奴隶们也都对他毫不熟悉,此时见他沉脸一副不耐模样,顿时以为他生气发怒,乌压压的立马跪了一大片,杂七杂八地一径喊着“圣父息怒”。
筱雨对这种“圣父”、“圣母”的称呼十分无奈,面对这么多人齐声喊“息怒”的场景,毫无疑问她也是头一次见到。
连她都要以为自己十恶不赦了。
筱雨长吐了口气,道:“行了,别嚎了。我不过就问了一句这小男孩儿怎么也在这儿,你们至于一个个哭爹喊娘地求饶吗?我能把你们吃了不成?”
引路的女奴这才小心地看向筱雨,筱雨不耐烦地道:“大晚上我没那精力折腾,都起来。”
女奴这才招手让人都起来,筱雨再次问道:“他怎么也在这儿?圣域里面,男仆也是可以随意走动的?”
女奴怯怯地回道:“圣域之中,男仆女仆都能随意走动……”
筱雨点了点头,看向小男奴,问道:“你叫什么?”
小男奴顿时怔了怔,望向筱雨有些吃惊。
筱雨顿时一拍额头,道:“我忘了,奴隶一般都是没有名字的。”
小男奴却是鼓了鼓勇气,道:“奴下、奴下有名字……”
“哦?”筱雨笑问道:“叫什么?”
“奴下……奴下阿悛。”
“阿悛……”
筱雨轻轻叫了一句,笑道:“也是个好名字。”
阿悛似乎更是吃惊,直盯着筱雨。
他旁边的中年女奴赶紧将他的头给压了下来。
眼瞧着引路女奴要伸手去教训阿悛,筱雨适时开口道:“我这儿没什么别的事了,你回去复命吧。”
引路女奴这才恭恭敬敬地告了退,匆匆走了。
“该做什么,就都做事吧。”筱雨道了一句,一溜跪着的奴隶赶紧爬了起来,自行走到了自己该待的地方去。
小男奴阿悛却是缩了缩肩膀,进了屋主动跪在了里屋门口。中年女奴则是和另一个女奴跪在了前屋门口。
楚彧有些奇怪,皱眉问道:“你们跪着做什么?”
中年女奴战战兢兢地道:“给、给圣父圣母夜间掌灯。”
“掌灯不是有壁灯吗?”筱雨好笑地道:“又哪里需要你们。”
中年女奴顿了下,方才道:“圣母,壁灯乃是死物,要是圣父圣母夜间起身,没有照明,容易摔倒。”
“到时候自己掌灯就行了,不用你们整晚候着。”
筱雨皱眉道:“都起来吧。”
“这……”
“起来吧。”
筱雨道了一句,坐了下来,道:“既然在我这儿,便要守我的规矩。”
他们这才站了起来,却似乎又找不到事情做,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筱雨叹了一声,也只能任由他们站着。
楚彧和筱雨参观了一下这所房间,倒是觉得还不错,各种器物设施都一应俱齐,比起在楚国公府的屋子来说,更加华丽富贵许多。
一会儿后,郭嬷嬷也端上来了她现做好的晚餐。
“西岭好些东西是大晋没有的,老奴也只能凑合着做做了。夫人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郭嬷嬷递上汤匙,筱雨谢了一句接过,尝试着吃了几口,笑道:“嗯,虽然食材不尽相同,但味道是这个味道。”
郭嬷嬷便笑了起来,道:“也真是不容易了……夫人多吃些。”
说着她又看向被放置在床上睁着眼睛到处张望的康康,问道:“小公子可吃了奶了?”
“还没,他也没烦躁,想来现在还不算饿。”筱雨道:“等我吃完了就去喂她。”
郭嬷嬷点点头,坐到了康康旁边逗他。
“今晚恐怕要劳烦嬷嬷在这外面的暖塌上凑合一晚了。”楚彧道:“没有找到别的床,也只这儿离里屋最近。”
郭嬷嬷应了一声,道:“不拘睡哪儿,这儿的天儿一点都不冷,便是打地铺也没什么。”
郭嬷嬷说着便望向了屋里的几个奴隶,问道:“他们不下去休息?”
“大概吧,会一直守在这儿。”筱雨回了一句,拿帕子按了按嘴角,忽的又想起什么,看向小男奴阿悛,问道:“之前我见你挨过鞭子,身上的鞭伤可上了药了?”
阿悛顿时面露感动之色,讷讷地摇了摇头,低声道:“不过是两鞭子,没什么……”
筱雨皱眉,道:“嬷嬷,瞧瞧他后背,给他上点儿金疮药。”
郭嬷嬷应了一声,上前要解阿悛的长袍。阿悛顿时涨红了脸道:“嬷、嬷嬷,我自己来……”
郭嬷嬷笑话他:“男子汉大丈夫,害什么羞。”倒也让他自己解开了长袍。
后背上几道鞭痕很是显眼,除了今日新挨的鞭子,阿悛背上还有旧伤。
郭嬷嬷惊呼一声,筱雨随意地瞄了一眼,顿时愣住了。
她搁下筷子,沉声问道:“你经常挨打?”
阿悛咬了咬唇,那中年女奴又跪了下来。
☆、730。第730章 身世
筱雨很不耐烦那中年女奴动不动就跪的举动。
她出声道:“在我面前别动不动就下跪,我看着挺不舒服的。有什么话,站起来回。”
中年女奴只能讷讷地站了起来,筱雨看向咬着唇的阿悛,问道:“你回答我,你经常挨打吗?”
阿悛轻轻地点头。
“为什么打你?”筱雨很不理解。
虽说奴隶挨打,几乎都是常事。但阿悛年纪虽然小,看起来却是很沉稳的人。做事要是做得好,又哪里会挨打呢?
阿悛缩了缩肩膀,轻声道:“我不知道……”
“是还不知道,还是不能说?”阿悛的眼神闪闪烁烁的,筱雨一看就知道这孩子是在撒谎。
这群奴隶里面,阿悛长得算是十分干净俊秀的。会不会是因为这个缘故,同他一样的可怜人方才对他也有敌意?
阿悛摇着头咬着唇,看上去十分为难。
筱雨微微坐直了身体,道:“那我换个角度问。在这些奴隶当中,你的年龄是最小的。为什么你也会被选了来我这儿?”
楚彧坐在筱雨身边,见阿悛面上越来越为难,不由开口道:“算了,他不想说,就不用逼问他。如今他在我们这儿,我倒要看看谁敢打他。”
筱雨叹了一声,对阿悛道:“算了,你下去吧。”
筱雨又看向郭嬷嬷,道:“嬷嬷,帮他敷敷药。”
“是。”
郭嬷嬷也心疼阿悛这么个半大小子,牵了他往屋里去。
阿悛默默被她牵着,忽然回过头来看了楚彧和筱雨一眼。
“去吧。”筱雨挥了挥手,道:“上了药好得快些,你也没那么遭罪。”
郭嬷嬷将阿悛带走了,那中年女奴却还留在这儿。
筱雨看向她,道:“阿悛不肯说,你来说吧。我看你一直都护着她,你是她的母亲?”
中年女奴却是摇头。
她狠狠咬了牙,筱雨都能看到她将嘴唇咬破了,有一抹嫣红溢了出来。
“圣母……”中年女奴对着筱雨重重地磕了个头,道:“求圣母……救阿悛!”
中年女奴对筱雨行了如此大的一个礼,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筱雨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
“救阿悛?”筱雨皱眉望向她:“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女奴趴伏在地上,哽咽地说道:“奴下……奴下是阿悛的姨母。阿悛他,他是奴下的妹妹和弦客大人的孩子,可是弦客大人不认阿悛,阿悛……”
女奴说着便哭了起来,筱雨张了张口,问道:“弦客大人是谁?”
女奴一顿,赶紧回道:“弦客大人是我王的血脉,我王是弦客大人的父亲……”
筱雨顿时奇怪道:“既然阿悛是皇族之子,为什么会被当做奴隶一样使唤?”
女奴嘤嘤哭泣道:“弦客大人认为奴下妹妹玷污了皇族血统,并不承认阿悛是皇族之子。圣域奴隶们见此便对阿悛多有敌意,寻常时候打骂也是常事……”
楚彧和筱雨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了计较。
如果阿悛的身世真的是如此的话,那奴隶们攻击他便能有依据。
奴隶们嘴上不说,心里对这些所谓的皇族贵族之人,肯定有很多意见。但他们无法反抗,便将仇恨之心转移到了阿悛这个本也该是皇族之人的小孩身上。阿悛遭到的恶,会让他们心里自动认同为,皇族之人也被他们踩压在脚底,从而感到一种报复的快感。
人的劣根性,向来如此。
筱雨叹了一声,又问女奴道:“那阿悛怎么会到这儿来?我瞧着,你们这些来的人当中,就只有阿悛最小。”
女奴道:“前来伺候圣父圣母的,都是被选出来的。阿悛是奴下执意要带着来的,陌大人没有反对。”
顿了顿,女奴解释道:“陌大人是管奴下们的人。”
也就是管家了。
筱雨点了点头,看向楚彧。
楚彧沉声道:“你让我们救阿悛,是何意?”
女奴闻言哭泣道:“弦客大人曾说,阿悛活不过十四岁,除非有贵人相助……这也是弦客大人不肯承认阿悛的原因之一,弦客大人认定阿悛是被佛祖抛弃的短寿之子……”
女奴再次给楚彧和筱雨磕头,道:“恳求圣父圣母,将阿悛带在身边,助他度过十四岁的坎劫。”
楚彧和筱雨面面相觑。
西岭的人的确很信奉他们认为的佛祖的“命定”一说,但筱雨左看右看,阿悛都不像是个短寿之人。
可面对女奴这般近乎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哀求,筱雨还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正好这时候,郭嬷嬷带着上药完毕的阿悛回来了。
“阿悛,快,快一起求求圣父圣母……”
女奴急切地招着阿悛与她一起跪地,阿悛一言不发地跪了下去。
“……起来吧。”
筱雨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面对这么一个身量都还未长齐的孩子,她根本就狠不下心拒绝。
“阿悛可以待在我们身边。”筱雨道:“至于他能不能度过你说的那什么……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