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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声巨响,萧谨言的人拔下了门栓,大喊着拉开城门。
城门吱呀吱呀打开,逆光中,一身戎装的四皇子骑在马上,逐渐显露在长安众人眼中。
“那是四殿下,四殿下果然没死!”
“殿下回来了。”四皇子在百姓心中声望极高,立刻就有人惊喜地大喊出声。
“四皇子无诏起兵,意图造反,杀无赦!”人群中突然爆发出更大的喊声。
“送我过去!”容思勰对着身边的侍卫喊道。
四皇子和大皇子的人缠斗在安化门下,各执一词,喊杀声不断。混乱中,容思勰逆流冲到城门前,当着千军万马,双手举起明黄色的诏书,高声喊道:“圣人昏迷前,派我将诏书递给四皇子殿下。勤王诏书在此,恭迎四殿下回京!”
萧谨言带来的人手也跟着喊道:“恭迎四殿下回京!”
人群中陆陆续续有人说话:“恭迎四殿下回京……”
四皇子全身铠甲,驾着马走到容思勰身边,从她手中接过诏书。
他打开看了一眼,再次合上后,眼神中已经带上无坚不摧的锐利之意。他高声说道:“父亲临危授命,为人臣子无往不从。诸位将帅听令,这就随我入宫,绞杀逆贼,解救圣人!”
“杀!”
四皇子一马当先,率先朝前冲去,其他人也跟着朝皇宫奔去。萧谨言已经回到容思勰身边,护着她避开马蹄。
容颢南本来跟随在四皇子身边,这种时候,别人都往前冲,他反倒策马朝后走,异常艰辛地挪到容思勰身边。
容颢南下马,仔细地看着容思勰,最后露出笑意:“没事就好,这些天辛苦你了。”
容思勰终于看到容颢南,她眼角带泪,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平安回来就好。”
这时候,另一个黑影呼地朝他们窜来,隔着老远就喊道:“七娘!”
“容颢真?”容思勰既惊又喜,“他也跟着来了?”
说话的功夫,容颢真已经跑到容思勰身边,似乎想给容思勰一个熊抱,但立刻被萧谨言和容颢南联手制止。
萧谨言护着容思勰,有些后怕地说道:“她现在可经不起你这一扑。”
容颢南也咬着牙瞪容颢真:“怎么就不长记性,路上和你说过什么?”
“好吧。”容颢真闷闷地说了一句,然后马上又变得兴奋起来,“七娘,听说你炸了宫里放炮仗的库房?”
“没有,不是,你别瞎说。”容思勰连忙否认,“是它自己莫名其妙点燃的。”
萧谨言和容颢南都发出轻笑,容颢南翻身上马,笑着对容思勰说道:“等今年除夕的时候,二兄带你去放爆竹,绝对让你放个够。”
“好啊。”容思勰应道,然后亲眼看着容颢南、容颢真上马,全副武装地去追大部队。
萧谨言紧紧拥了拥容思勰,说道:“我要追上去帮忙了,这次不能送你了。我派人护送你回侯府,你在家里等我。”
“好。”容思勰睁大眼睛,看着萧谨言利索地跨上战马,勒着马朝宫城跑去。
不远处,容颢南和容颢真已经在等他了。
容思勰情不自禁地追着跑了两步,突然放声大喊:“谨言,二兄,八郎,旗开得胜!我等你们回来。”
萧谨言回头朝容思勰笑了笑,紧接着就转过身,驾着马飞快地走了。
容思勰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们,直到再也看不见。一直跟在容思勰身边的侍卫提醒道:“夫人,该回侯府了。”
容思勰收回视线,无言地点了点头。
距离容思勰意外失踪不过五六天,再回来时,却恍如隔世。
萧家各房早接到消息,都等在正厅内,看到容思勰进门,俱起身相迎。
就连长宁大长公主都派了人过来,看到容思勰,止不住地抹眼泪:“郡主吉人天相,回来了就好。”
容思勰的几个侍女更是两眼泪汪汪的,容思勰来不及安慰她们,先快步走到萧老爷子面前,低身请安。
她还没蹲下去,就被周围的人架住,萧老爷子也叹道:“没事就好,已经回家了,不必拘这些虚礼。”
是的,回家了,容思勰也感到眼眶发潮。
“四郎和四殿下他们呢?”萧老爷子问道。
“谨言随着四殿下带兵攻入宫里了。”
萧老爷子抬头长叹,然后对容思勰说道:“你折腾了这么几天,先回去休息吧。一时半会,他们恐怕分不出胜负来。”
容思勰点头,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硬仗。
没有任何计谋和花样,这次是硬碰硬的厮杀。双方的人都知道这是夺位之争,赢者成为新帝功臣,输者牵连全族,所以每个士兵都豁出命在打。
那次的厮杀格外惨烈,往日歌舞升平的长安一片肃静,大街小巷空无人迹,唯有一片片血迹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再有几日就要过年,可是阳朔二十三年的腊月却毫无过年气息,呼啸的朔风都吹不散空中的血腥味,那三天连天空都是红的。
这三日,正是史书上鼎鼎有名的安化门之变。
第三天傍晚,厮杀声终于消散下去,皇帝躺在龙床上,颤声问道:“四郎回来了?”
明成晖守在皇帝榻前,低声道:“是。圣人,四殿下回来了,您再等等,他很快就进来了。”
皇帝连呼吸都困难,却死撑着吊着最后一口气。弥留之际,他看到殿门被一把推开,四皇子一身血地站在门口,看到他的面容,焦急地朝他扑来。
“阿父!”
皇帝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慢慢闭上眼睛。
他有许多皇子和公主,可是这么多孩子中,包括大皇子,都一直喊他圣人,只有襄平和四皇子敢像寻常人家那样唤他阿父。
他这一生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最终却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亲近之人一个个先他而去。襄平,赵淑娴,现在兴许还有大皇子……
好在,他虽然失去了襄平,但是他最爱的儿子,却还好端端地活在人世。
既然如此,四郎想要这个位置,那就拿去吧。
皇帝看到萧谨言和容颢南也跟在四皇子身后,他想起二十年前,他杀入紫宸殿时,也是容榷在旁护卫。
皇帝带着最后的感叹,彻底失去了呼吸。
四皇子这时才扑到皇帝榻前,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痛声呼道:“阿父!”
圣人驾崩了。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帝国,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都取下刚挂不久的红灯笼,换上粗布麻衣,替国守丧。
第三日傍晚,喊杀声突然弱了,容思勰似有所感地站起身,看向大明宫的方向。
这个横跨多年的夺嫡之争,终于决出最终胜利者了。
她突然朝外跑去,侍女们纷纷惊叫:“郡主慢些,你还有孕在身!”
容思勰没有理会,而是提着裙子朝外走。
走到正堂时,她看到萧谨言一身是血地站在庭中。
他年少时总爱穿白衣,后来父亲死后,萧谨言总是一身黑。那时容思勰以为是他心性变化,这才会选择更深沉的颜色,却没想到是他主动选择加入黑暗。
好在现在,曙光终于来了。
容思勰眼角沁着泪,纵身扑到萧谨言怀里。
萧谨言亦没有避讳满身的血,张开双臂接住容思勰,紧紧地拥着她。
“我回来了。”
阳朔二十三年岁末,皇长子意图篡位,帝带兵围城,和光郡主于安化门前献诏书,帝得以顺利入京勤王。
皇长子被斩于宫中,叛乱终平。不久后先帝驾崩,帝悲痛不已,无心理政。众臣三请,帝方戴冕着衣,于初一登基,改年号嘉元。
嘉元元年,帝感承羲侯萧谨言、宸王二子容颢南平乱之功,擢萧谨言为大理寺少卿,封容颢南为长陵郡王。三月,宸王上书,请封世子容颢宗为王,同时辞去启吾卫大统领之职,帝久留未果,允。
宸王府开创一门两王之传奇,和光郡主亦因护诏、献诏之功,受帝亲自嘉奖,封地提为千户,成为第一位与公主封邑齐平的宗室郡主。
《宣书·和光传》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打出全文完,百感交集。
实不相瞒,一个月前我就在思考完结感言我要写什么,足足写了一个月我才终于写完……
这一本书跨时四年,四年前兴冲冲给女主起名字,在纸上画女主家族谱,画女主的兄弟姐妹表兄弟表姐妹,然后慢慢延伸,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当年怀着一腔热忱开文,但是笔力和思想都不够成熟,再加上没有码字时间,最后十分痛苦地放弃了。这几年一直非常遗憾,最终决定提笔重写,算给这个故事一个交代。
幸运的是,我见到了四年前的读者,当时真是既感动又惭愧,感谢时光让我们再次相遇,感谢容思勰的故事终于落下帷幕,我也能问心无愧地给容思勰、给曾经的自己、给当年的读者一个交代。
夺嫡成功后,宸王府一门两王,能不能把握关窍不让新帝猜忌,萧谨言能不能处理好银枭卫和妻子娘家的关系,容思勰能不能处理好子女教育等问题,就交给他们自己去解决啦。
这一本书暴露了我太多不足,开篇时节奏缓慢,后面笔力不够,写不出想要的那个场景,感情戏不满意,转折毛糙……总之每天码完字,躺在床上就开始反思,越想越觉得自己写的就是一坨渣渣。就在这样写写改改的循环中,这篇文步入尾声。
越到后期,越为书中的人唏嘘,封号是襄平的公主为长安带来灾难,重生想要改变过去的容思青死在命运变轨之前,冤枉过无数人的容思双致命的罪名却是被构陷的,一心攀附权贵的赵淑娴被勒死在靠山的侧殿……越到后期越觉得奇妙,这些文字虽然是我写的,可是角色的命运已经脱离我的掌控,她的性格和她周围人的性格,似乎已经决定了这个人的结局,我只是替她们将结局具象化出来一般。
第一篇文有收获也有不满,最大的不满无疑是对我自己的知识储量,许多看过的东西都是似乎懂其实不懂,临时百度是远远不够的。所以等番外补完后,我打算好好读些书,充电一段时间,打磨好后再开容珂那一本。
其实这个系列文,最开始的灵感来自于容珂(也就是乾宁),当时想写一篇关于摄政公主的短篇,自己在纸上画族谱,莫名其妙有了容思勰的构思,然后又反过来充实容珂的故事。
大唐盛音已经离我们有一千三百年之遥,我无缘见识那个盛世,只能在笔下中想象。神采飞扬的容思勰,嬉笑怒骂的长安贵女,野心勃勃的受宠公主,铁马金戈的夺嫡风云,这就是我心中的大唐盛世。
再见啦,容思勰,萧谨言。接下来的路,就交给你们自己走了。
本文完。记于2018年2月13日凌晨1:36。
☆、番外之封王
今日是长陵郡王乔迁郡王府的日子; 整个京城都是热热闹闹的。
虽然今年没人能安安心心过个好年; 但是等春寒散去,政局也跟着稳定下来,长安又恢复了歌舞升平的繁华气象。
四皇子登基已经五个月; 他上位后,先是好好生安抚在兵变中受难的百姓,然后大手笔嘉奖有功的臣子军士,一些官员之前没有投靠四皇子,四皇子落难时也没有帮着说话,他们心惊胆战地等待着天子降罪,然而等了许久,他们依旧官任原职; 并不见任何变动。
四皇子不光对置身事外的官员仁厚; 就连当初投靠大皇子的官员,四皇子诛杀了主谋就算完事; 并没有牵连亲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