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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迎真没有答话,只是道:“娘娘,我今日前来是为了两件事,一是告诉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您,而是有人托我将解药带给娘娘。”他从袖子里掏出那只小药瓶,伸手递进了帘幔之内道:“您中了和鹦鹉一样的毒,如今还未发作所以没有被太医诊出来,但若是发作会丧命,一位记挂着娘娘的人从毒害您的那人口中得知,又找来了解药,托我给娘娘,希望娘娘能够服下解毒。”
他没有讲出是流君,他怕万一泄露出去对流君不利,流君知道的太多了,这样太危险。
陆楚楚呆愣愣的看着那透过帘幔递进来的小药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愣愣的又问裴迎真:“我怀的……是个女孩儿?为什么太医,圣上……大家都说是个皇子?”
裴迎真在那帘幔之外叹了一口气道:“因为有人要逼皇后和太子对您下手,若是皇子便会让皇后,太子心生忌惮。”
陆楚楚呆呆的看着帘幔外的裴迎真,这句话在她脑子里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的想过去,她终于还是开口问道:“是谁?”
“娘娘不明白吗?”裴迎真问她,“太医怎么敢将皇女说成皇子?这是欺君之罪,除非是有人默许了,而默许的这个人必须有这个权利默许。试问这宫中还能有谁有这样的权利?”
有谁?
陆楚楚的脑子里第一个跳出一个人来,她又飞快的否定道:“不可能不可能……他……他怎么会这样对我?他……他是喜欢我的,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他需要一个理由来除掉皇后和太子。”裴迎真直截了当的道:“可能说这些娘娘不明白。娘娘大概还不知道皇后娘娘昨夜已经畏罪自缢了吧?”
“什么?”陆楚楚惊的颤了一下,“皇后……皇后死了?畏罪自缢?是她毒死了我的孩子?所以……畏罪自缢?”
“不。”裴迎真道:“还得娘娘小产的不是皇后娘娘,是太子殿下和端木夜灵。”
“那皇后……畏的什么罪?”陆楚楚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宫中出了这样的大事没有一人和她说?她又想起昨夜到现在她都没有见到楚音,宫娥说楚音去侍候太后了,难道是因为皇后这事太后她老人家身子又不好了?
裴迎真在那帘幔之外,瞧着飘飘荡荡的帘幔,没有开口,没有说话,他将眉头蹙紧,一分一分的想着。
最后只是道:“娘娘先将这解药服下吧。”
盯着光幕的阮流君心头莫名的松了松。
弹幕里也松了一口气——
今天裴迎真来了吗:真是怕裴迎真不给解药又开虐啊,好在裴迎真是真的很爱主播,为主播愿意放弃自己的计划。
霸道总裁:我认为可能……没有那么简单顺利,你们想想如果陆楚楚知道太后被毒死了……她会不会崩溃?要是再知道害死她孩子和太后的是她的闻人大哥,她可能会拒绝吃解药活下去吧……
最爱病娇变态:所以先给她吃解药啊!不要说那么多,吃了解药再说!
宅斗萌:可就算吃了,她要是一心求死,怎么样都会死的,还浪费一瓶万能解药。
来看裴迎真:我有点慌,主播裴迎真尽力了,如果,我是说如果陆楚楚自己要死的话,你不要怪裴迎真行不行?
裴迎真的大老婆:心累,不想看你们产生矛盾啊,裴迎真那么好,没有什么矛盾可产生的对不对?
阮流君就盯着那光幕之中裴迎真一直递着解药的手,他大概……心里也做了万般无奈的取舍才将这瓶解药一再的递给了陆楚楚吧。
陆楚楚坐在那榻上看着那瓶解药,她心中莫名的慌了起来,像是站在高高的楼宇之上脚下是黑漆漆的万丈深渊,她随时会掉下去,如今却没有掉下去。
“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陆楚楚没有接那解药,喉头发颤,浑身发抖的问道。
裴迎真在那帐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对陆楚楚道:“娘娘,我是打算好了告知您真相,因为有些人作的恶您该知道。可是……”他攥了攥手中的小药瓶,“有一个人她十分努力的想要救您,如果您出事了她必定会十分伤心,我不希望她伤心。”他顿了顿又道:“所以娘娘无论知道些什么,我都希望娘娘能好好的面对。”
他不能容忍恶人作恶还做出一副纯良的样子,受害者有权利也应当知道这些人的真面目,恶人就该挂在朗朗乾坤之下被人唾骂。
“就算不为自己,为那些为您努力的人,您也该好好活下去。”裴迎真道。
第111章 一百一十一
“就算不为自己,为那些为您努力的人,您也该好好活下去。”裴迎真道。
陆楚楚伸手接过那解药,却是没有喝,而是依然问:“现在告诉我。”
裴迎真慢慢的收回手,他其实并没有迟疑过要不要告诉陆楚楚这些真相,因为她迟早会知道,真相总会大白于天下,与其让他人来告诉陆楚楚,不如他来,他需要掌握住对自己有利的局势,方能险而自保。
他只是在为流君遗憾,遗憾陆楚楚并不能接受她的一片善意,有些人她生而软弱,救不了。
他幽幽缓缓的道:“皇后所犯之罪乃是谋杀太后。”
这一句话在静谧的大殿中飘飘荡荡,像那烟炉中的细烟,经久不散一遍遍的回响在陆楚楚的耳侧。
殿内静极了,连守在殿门口的女探花都觉得不安起来,转过头来看裴迎真。
裴迎真站在那内殿之外,看着帘幔内隐隐约约的身影,等了许久许久才听到“当啷”一声的轻响。
那支小药瓶落在了榻边滴溜溜的滚到裴迎真的脚边停了下来。
“你……”陆楚楚声音发颤全是气声的开口问他,“你说谋杀……谁?太后……太后……”
“驾崩了。”裴迎真直截了当的道:“太后娘娘在昨夜就已遇害驾崩了,圣上怕贵妃娘娘经受不住所以一直瞒着娘娘不曾告知娘娘。”
那内殿之中再没有声音了。
阮流君盯着光幕一颗心起起伏伏的揪着,她心慌的抑制不住,她甚至希望陆楚楚大哭大怒,怎样发疯都行,就是不要如此安静。
她等了又等,等不到陆楚楚发声,却是裴迎真先开了口。
“娘娘不想为太后报仇吗?”裴迎真问她,“为你的孩子,以及你自己,皇后虽已自缢,但太子和端木夜灵仍然活着,而且……真正害死太后和你腹中孩子的‘那位’也还在。”
内殿之中陆楚楚似乎连动都没动,依旧没有声音。
裴迎真皱了皱眉,循循善诱的又道:“就算你不想报仇,那你也该想想陆楚音,她如今处在的境地,是要比娘娘还要艰难,你……”
眼前的帘子忽然被人掀了开,裴迎真一抬眼就看到紧抓着帘幔披头散发站在眼前的陆楚楚。
她憔悴的像个孤魂野鬼,赤着脚只穿着一件单衣,瘦的风一吹就倒。
裴迎真慌忙低下眼去侧了侧头,眼睛避开陆楚楚,就听她语气异常痴呆的问他,“皇奶奶……死了?”
裴迎真皱紧了眉,他明白陆楚楚如今的心情,只是她恐怕……要辜负流君的心意了。
“是。”裴迎真道:“死了。”
陆楚楚忽然发疯了一般猛地就往殿外冲去。
裴迎真抬起头看她不管不顾的冲到殿门口对女探花道:“拦住她。”
女探花伸手将冲到眼前的陆楚楚抱了个满怀,谨慎道:“娘娘不要冲动,您这样不是要置我与裴大人于死地吗?”
“放开我!我要去看她!去看皇奶奶!”陆楚楚脑子里所有的弦都断了,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想不了了,她的孩子死了,她的皇奶奶……也死了。
女探花怕外面的人听到,慌忙抱着她将她抱进了殿中,想捂住她疯疯癫癫胡乱喊叫的嘴却又不敢,急看了一眼裴迎真,她就说嘛,不该来淌这个浑水!反正陆楚楚就算真死了,跟他们也没有关系,可现在这要是皇帝知道了,她还有命吗!
她十分想埋怨裴迎真,可她不敢,只能急急的叫了一声:“裴大人现在怎么办!”
陆楚楚身子虚的没有力气,挣脱不开,却发狠的掰着女探花的手要她放手。
裴迎真弯腰缓缓的捡起了落在脚步的小药瓶,站起身细细的用指尖抚摸着那小瓶子,像是抚摸着流君的一片赤诚之心,幽幽的叹出了一口气,尽人事听天命,希望他的流君能明白,一个人一旦放弃自救全天下也救不了她。
他慢慢的将小药瓶收回袖中,抬眼看住了陆楚楚。
那眼神让女探花心底里寒了寒,又冷漠又无情,他的眼底里在没有一丝的挽留和人情味。
裴迎真两步走了过去,对女探花道:“放开她。”
女探花一愣,急道:“我可不想死!”
“放开。”裴迎真道:“我自有分寸。”
女探花看着裴迎真,万般无奈的松开了手,就见虚弱的陆楚楚踉跄着就又往殿外去,她的心顿时就揪了起来,眼看着陆楚楚就要跑到殿门口,就听裴迎真冷冷淡淡的道:“贵妃娘娘要是想带着陆楚音一起给太后陪葬,那您就打开这扇门,去见圣上,我想不用等到今晚,您和陆楚音就可以陪太后上路了。”
陆楚楚在那门口僵了僵。
裴迎真理了理袖口淡声道:“娘娘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害死了太后吗?”
女探花扭头看裴迎真,又看僵在殿门口的陆楚楚,她心惊胆战,她完全看不透裴迎真这个人,也完全不知道他打算干什么。
裴迎真却慢慢的朝陆楚楚走了过去,站在她的身后对她道:“能让皇后畏罪自缢,可没有那么简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您的妹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伸手落在那门扉之上,他低声道:“她可是亲眼看着‘那个人’如何毒死了太后,您现在只用出去到御前大闹,闹的陆楚音像您一样崩溃,然后和盘托出,说她亲眼看到……圣上毒死了你们的皇奶奶。这样一来,你们马上便可以见到太后了。”
他感觉到陆楚楚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的手指抓住门扉,在陆楚楚的手掌下一点点的要拉开殿门,“您大概也不想活了,带上陆楚音为您陪葬,两个人也都不孤单了。”
那殿门在陆楚楚的手掌下“吱呀”一声就要被拉开,冷风从殿外细细的吹进来,吹的她浑身颤似枯叶,她忽然一把将门推上,扶着那重新紧闭的殿门再也支撑不住的虚脱在地上,捂住口鼻一声一声哭了起来。
那哭声压在掌心里,她肩膀佝偻发颤的如同一只濒死的枯树。
女探花看着她松了一口气,又为她难过。
裴迎真站在她身后,只是垂眼看着她,低声道:“您就算想死,也该想想您唯一的妹妹,她如今比您更艰难,可她仍然希望自救和保全您。”
陆楚楚几乎要将额头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她脑子里山呼海啸,天崩地裂,她最爱的人害死了她的孩子,害死了皇奶奶……她不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她将手指攥在掌心里,攥的指甲陷入皮肉,怎么会呢?太后是他的亲生母亲啊……就算他如何心狠,怎么能做到这种地步?
怎么能。
“你是骗我的对不对?”陆楚楚抬起一张灰败的脸,死死的抓住裴迎真的衣袍,满脸是泪水,祈求一般的问他。
裴迎真垂眼看着她,无不可怜却也无可奈何,她太柔弱了,像是依附于大树生存的菟丝花,从前依附于太后,后来依附于闻人安,如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