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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谢绍宗这个前车之鉴,裴迎真怎么会再甘于成为一把随时会被处置的刀?陆楚音如今需要裴迎真,裴迎真如今也需要陆楚音。
命运总是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姿态降临,她只希望陆楚音的这条路好走一些,让她少受苦难。
她陪着老夫人又在宫中呆了半日,在黄昏之后出宫回了府。
之后一连入宫吊唁几日,她再没有见到过陆楚音,或许是陆楚音有心避着她吧。
守灵几日之后,太后风光下葬入了陵墓,再之后圣上追封陆楚楚为皇贵妃也葬入了皇陵之中。
陆楚楚风风光光的尘埃落定,陆楚音在那皇陵为她守了几日,被闻人安亲自接回了宫中。
她如今无依无靠,连个可去之处都没有,闻人安怜惜她让她还暂住在了陆楚楚的寝殿之中。
朝中一时之间虽有微言,却是被闻人安压了下去。
那之后的几日老夫人因这些日子的操劳奔波病了,又赶上一场罕见的大雪彻底卧了榻,阮流君便一连几日衣不解带的照料老夫人,与她同吃同睡,也就顾不上别的。
加上裴迎真这些日子又忙着朝中之事,几乎日日宿在大理寺,竟是有好几日都不得空过来瞧阮流君。
雪停停落落,等再放晴时已是腊月了。
老夫人的病也总算是好了一些,可以下床走动走动了,腊八那日兴起竟如何也要亲自为一家老小做腊八粥。
阮流君想着也有些日子没有见裴迎真了,弹幕里又一直在催,在吆喝要见裴迎真,便让香铃装了一些腊八粥要给裴迎真送过去。
庭哥儿一连几日总是嚷嚷着要见他裴迎真大哥,便闹着要一起去,却被许荣庆扣了住,说要带他一起去杜府送礼。
庭哥儿有些不高兴,许荣庆轻轻踢了踢他的屁股道:“你这小子凑什么热闹,你裴迎真大哥也不想见你,你若是去了你裴迎真大哥定是一脚将你踢回来,耽误人家说亲密话。”
“大哥,你不要同他胡说。”阮流君嗔道:“教坏了他我找你麻烦!”
“我这是教他有点眼力见儿。”许荣庆伸手一把抱起庭哥儿沉的他差点闪了腰道:“你小子又长胖了吧?重的要死,明日起晚上不准加餐了。”
庭哥儿不服气的道:“我还在长个儿,不吃长不高。”
许荣庆抱着他往外走道:“长个傻大个儿有什么用?”
“好看。”庭哥儿道。
许荣庆嘿了一声笑道:“行行行,你就吃吧,吃成跟你那小马驹一样的肥你就好看了。”
许老夫人看着他二人斗着嘴出了屋子,不禁笑道:“庭哥儿这孩子与咱们家有缘,若不是他父母离世没个替他做主的,我倒是真想收他做个干孙孙。”
沈薇也忙道:“我也喜欢这孩子,如今若是说让他回老太傅那里我必定是不舍得的,要是可以咱们与老太傅商量商量认个干亲?也好让他长长久久的留在咱们府上。”
阮流君想开口,却又不好意思驳了大夫人的一片喜爱,便听老夫人摇头笑道:“不妥的,老国公只剩下这么一个嫡亲骨肉,阮家唯一的后,是要留下为阮家传后重新光耀门楣的,怎可认在咱们许家?”
阮流君松了一口气。
沈薇也明白的,便叹气道:“只怕他日后会艰难,老国公一案不沉冤得雪,圣上怎会允他入朝为官?他又如何光耀门楣?”又想了想道:“不然日后就让他跟着荣庆从商吧,衣食无忧也可安稳过日子。”
老夫人也叹气道:“如今说这些也还早,等他大了看他自己的意思吧,现下咱们就多帮衬他一些。”
阮流君坐在那里没插话,香铃已装好了八宝粥在外叫了一声,她便起身向老夫人大夫人告辞,带着香铃出了府。
大雪地路滑,马车行的慢,阮流君怕那八宝粥冷了便抱在怀里,等到了大理寺外忙让香铃去递个话看裴迎真有没有时间出来一下。
她便坐在马车里等着,看着弹幕里激动不已的期待裴迎真的到来,与弹幕里开了两句玩笑,正聊的开心那车帘被人一把先了开,冷风一带惊的她一个哆嗦,抬头就瞧见裴迎真笑盈盈的一张脸。
“流君,你来看我了?”他的脸色苍白又憔悴,像是几夜没睡一般。
弹幕里都在刷裴迎真。
阮流君又心疼又好笑的笑道:“说的话好像你在坐牢一般。”说完又觉得不吉利忙道:“随口一说不作数不作数……”
裴迎真已跳上了马车,上来伸手一把就抱住了她,托住她的脑袋就是一吻,又重又深,几乎要将阮流君压在马车之上。
弹幕里炸成了花儿。
阮流君紧搂着怀中的八宝粥喘不过气的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唇,红着脸推他,扭开脸道:“你……你是土匪啊,哪有一上来就……”
裴迎真垂头在她的脖颈里吐出一口气,闷闷道:“我要是土匪现在就办了你。”他在那脖颈里就咬了一口。
阮流君一哆嗦,脸烧的厉害,慌忙推开他,臊的恼道:“我是正经来瞧你,给你送粥的!你若……若是还耍流氓我就走了。”
裴迎真那双眼就含笑望着她,伸手握住她的手软声道:“我错了流君,正经的让你瞧,你别生气。”又细细的从手指摸到手背,再摸到掌心里,隔着她的手摸着那饭盒,“你来给我送粥啊?这样心疼我?”
阮流君被他摸的浑身发麻,将手中的饭盒塞给他道:“今日腊八,我想你定是吃不上腊八粥,给你送一碗来。”
裴迎真果然一诧,“已经腊八了啊?我倒是忙忘了。”他打开那饭盒,里面是一个包裹着的小盅,打开来香甜的热气便扑面而来,还是热的, “好香啊。”
阮流君取了汤勺给他,“你又是没顾上吃饭吧?快趁热吃了。”
裴迎真却不接那汤勺,笑盈盈的探头过去对她道:“你喂我。”
阮流君推开他凑过来的脸笑道:“不要闹了,一会儿该凉了。”将汤勺塞在他手里,又催他快吃。
他也是当真饿了,端着那小盅埋头吃了两口便不抬头的专心去吃了。
阮流君在一旁看着想笑又有些无奈,他越来越厉害,却也越来越忙了,连自己吃饭睡觉都顾不上了。
她拿帕子给他擦了擦脸上蹭到的一点米,问道:“这些日子在忙什么?忙成……”低头不经意的瞧见他袍角上已经干了的血迹,顿了一下,又道:“这样。”
裴迎真似乎留意到了她的眼神,不动声色的将那袍角踩在了脚底下,抬头对她笑道:“有几件案子要审,废太子那边也要处理,就有些忙,顾不上去瞧你,你生我的气吗?”
阮流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废太子便是闻人瑞卿,他如今还被软禁在太子宫中,一直没有……处理。
“圣上打算要怎么处置他?”她忍不住问道。
裴迎真倒也不避讳她,只要她问便答,“皇后都已自缢,废太子当然也留不得,只是圣上不愿意亲自动手。”
阮流君明白,闻人安就是假仁假义的图个仁君的名,“他既能让皇后畏罪‘自缢’,怎么就没有法子让太子也跟着去?”
“他自然是有。”裴迎真将最后一口喝尽,握起阮流君的手,就着她的手用她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嘴道:“只是废太子在死前一定要见陆楚音,但圣上……并不想让陆楚音见他。”
阮流君顿了顿,慢慢的试探问道:“圣上如今已经这么……看重楚音了吗?”
裴迎真看着她点了点头,“圣上失去陆楚楚悲痛不已,他试图从陆楚音身上找回陆楚楚,陆楚音……也愿意。”他怕她不开心又叫了一声她,“流君?”
阮流君抬头对他笑了笑,“我知道的,那如今呢?圣上会不会为难你?”他能让谢绍宗处置皇后,也能让裴迎真处置太子,她担心裴迎真为难。
“不会。”裴迎真伸手将她揽在怀里道:“这世上我只会为你为难。太子那边我已有打算,陆楚音也想再见太子一面。”
陆楚音要见闻人瑞卿?
第120章 一百二十
“楚音……想见闻人瑞卿?”阮流君试探性的问裴迎真,又怕干扰到裴迎真忙道:“若是不方便告诉我就不必说了。”
裴迎真抱着她,手指一下一下的绕着她手中的帕子笑道:“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没有不方便的,有些事我不告诉你只是不想你心烦。”他耐心的道:“陆楚音落到今日的地步归根到底也是因为闻人瑞卿,陆楚音想在他死之前与他说两句话。”
说什么呢?大概是将前缘尽断,恩怨报还吧。
是啊,楚音落到今日这种地步闻人瑞卿脱不了干系,若非他执意不放过楚音,一步步的紧逼,陆楚楚也不会死了吧?至少不会在现在死,楚音也该开开心心的与李云飞成亲了……
闻人瑞卿是陆楚音所有悲剧的引子,他的爱是一场祸。
阮流君靠在他怀里,看着他的手指有些话终是没有问出口,他与陆楚音打算做什么,她心中也早已有了答案。
她只是叹息一般的道:“裴迎真,无论你与楚音要做什么,拜托你尽力的护着楚音,让她……不要那么艰难。”
裴迎真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稳稳的落回了腔子内,他一直在怕阮流君若是知道他与陆楚音的打算,是他指点的陆楚音走这一路,流君会怪他没有拉住陆楚音。可她今日这句话给他吃了定心丸,她是知道了的,可能她还不支持,但是她理解他,理解陆楚音。
裴迎真低头深深的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会的,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相护。”他心中温情脉脉又叫了一声:“流君,谢谢你。”
阮流君抬头看他,“又谢我什么?”
又……他总是在谢她吗?这让裴迎真愣了一下,随后低头猛地亲了一口她的嘴,抱紧她闷声道:“流君你这样好,让我……总是心存感激,又忐忑对你不够好,不够匹配你。”
阮流君被他抱的又紧又牢,抿嘴笑了笑道:“你如今可是圣上面前一跃而红,炙手可热的宠臣,当是我配不上你才对。”
裴迎真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腰道:“你也来挖苦我。”
阮流君被他捏的肉痒痒,歪在他的身上忙捉住他的手笑道:“好了好了,不要闹了,你出来也有一会儿了,该回去了。”
裴迎真叹了口气,伸手又抱住她道:“我送你回府。”
“不用了,我和香铃一同回去就行,你快些去当职吧。”阮流君怕耽误他的时间,从他怀里坐起身要去收拾饭盒碗筷。
裴迎真靠在那马车上难得放松的吐出一口气道:“不打紧,送你用不了多少时间,我送你回去好安心。”也不给阮流君拒绝的机会,挑开车帘对车外的香铃道:“香铃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
香铃应了一声,有眼色的没有进马车内,而是和车夫一同坐在了外面。
裴迎真吩咐车夫回许府,伸手揉捏阮流君的肩头道:“太久没有见你了,我想同你多说一会儿话。”
弹幕里立刻有人说——
我是主播粉:裴迎真这个流氓是舍不得主播→_→想要再亲一会儿。
来看裴迎真:我真太累了,主播就满足他吧!
阮流君脸红了红也没有抗拒,只是低头将小盅和汤勺一个个的收回饭盒里,又将自己身后的小毯子叠了叠让裴迎真坐起来,垫在了他的身后对他道:“这样舒服一些,这几日你也累坏了,你就靠着休息一会儿,养养神。”
裴迎真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