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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叫她才是老天爷的亲孙女呢?
郝欢颜笑意不减,却始终未曾放下手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没过多久,手机再次发出震动,却是一条短信提醒:
“顺利完成。”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郝欢颜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再次伸手,在原本画好的圈里简单的描了几笔,凑近一看,竟是个“逐”字。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还是你教给我的。我的好妹妹,你该庆幸如今是法治社会,要不然的话……”郝欢颜声音越来越低,未尽之言终是吞咽在喉中。可她眼中却是一片亮色,如同那亘古千年的盘龙,一击毙中,绝不松口。
“妈,为什么会这样?”疾驰的火车上,文欢月趴在周雨晴的肩膀上哭哭啼啼。
周雨晴也十分烦躁,没有安慰女儿的心思,自顾自的抽着烟。
没错,连日事事不顺的打击已经让周雨晴再也没了那份故作高雅的闲心,只能靠香烟和酒精来麻痹自身。
自从被赶出郝欢颜家之后,她靠着死去丈夫的人脉,又搭上了在丈夫生前与他交情颇深的一个局长。
周雨晴以前就不安分,在丈夫还在世时就和对方眉来眼去已久。只是心里还念着郝明怀这个青梅竹马,又嫌肖局长没郝明怀一半有本事,所以丈夫一死,就哭天喊地的转身求上了他。结果还未上位,就东窗事发被人赶走了,无奈之下,只得带着女儿屈身跟了那个局长。
肖局长待周雨晴还不错,又给安排房子,又给安排工作的,让空虚已久的周雨晴很是享受了一番被疼爱的滋润。
只是这男人太色,得了周雨晴不算还想染指文欢月。文欢月心比天高,怎堪容忍这个老男人的骚扰?只是一时寄人篱下,再不情愿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这同时让文欢月越发的痛恨郝欢颜,觉得若是她还跟以前一样不知事,任由自己和周雨晴拿捏,那么自己也不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所以激愤之下,她就去找了李思思。想要借刀杀人,让郝欢颜也没好日子过。
谁料她动作太慢,郝欢颜又是个聪明人。总觉得李思思时隔好几天才将摔跤事件爆出有些不对劲,请了几个私家侦探一查,果然发现了从中推波助澜的文欢月。
郝欢颜冷冷地看了一眼照片上显示从医院匆匆走出的文欢月,终是出了手。
这天晚上,肖局长的太太不知从哪儿得了消息,气势汹汹的就找上了门。又是砸东西,又是破口大骂,弄得周雨晴母女灰头土脸,悲愤欲死。
好容易等到了肖局长回来,对方却是毫不犹豫地要将她俩扫地出门。
备受刺激的周雨晴刚想闹,却被肖局长甩了一脸的照片。
上面的女人双目含情,浑身赤·果,显然就是周雨晴。甚至还有几张浴室偷拍的照片,主角竟是文欢月。
母女俩捂脸尖叫,恨不得用目光凌迟了眼前这个恶心的男人。
“识相的就赶紧滚蛋,离开s市!要不然的话,老子就让你们身败名裂!”肖局长语气凶狠,再没有过去的柔情蜜意。
他最近也是倒霉,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不仅将他出轨的证据寄给了他的妻子,还将同样的资料交到了纪委那儿,可把肖局长差点吓到魂飞魄散。
最近临近换届,真是夹紧尾巴做人的时候,他却爆出了这么大一个把柄,可不是自寻死路吗?
赶紧回到自己金屋藏娇的地方,想要将作为罪魁祸首的周雨晴母女赶走,却不知早已是为时过晚。
巧合的是,肖局长是s市副市长一系的中流砥柱,而副市长正是郝明怀最大的敌人。所以郝欢颜也万万没想到,她这一举措,不仅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还让她老爸沾了光,至此官运亨通,一路扶摇而上。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现如今,再次失了依仗,甚至不得不背井离乡的周雨晴母女俩,正坐在火车上,望着前途未知的未来,满眼迷茫无助。
她们自以为可怜,却不知善恶终有报,这一切的一切归根究底也只是她们咎由自取罢了。
☆、第三十九章
朝歌夜弦,宫廷深深。
郝欢颜躲在后殿,悄悄地透过窗缝儿看着庭院里不过堪堪被一块白布盖住的女尸,两股战战,不寒而栗,甚至连牙齿都不自觉地开始打颤,发出阴冷的咯吱声。
郝欢颜认得这个死去的女人,她是宁贵妃派来贴身伺候自己的侍女之一。
不同于其他宫人的捧高踩低,一味的迎合更受贵妃和慧敏公主宠爱的郝欢月而选择无视自己。这个女人却明显待她更好,每日每夜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
她说她也有一个与郝欢颜年仿的妹妹,因幼时磕了脑袋也同郝欢颜一般不爱说话,对外界无感。可是家里贫寒,养不起妹妹,就算她在宫里拼命做活儿攒了银两贴补家用也不能阻止父母将妹妹卖到了别户人家做童养媳……
郝欢颜没有问她最后那个妹妹的下场如何,一是不在意,二是女人悲伤到极致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女人手很巧,擅长制香,所以她身上总有一股特别好闻的味道。郝欢颜喜欢这个味道,于是就记住了这个女人。只是郝欢颜怎么也没想到,昨日临睡之时竟是她最后一次见到这个她记不得面庞的女人,也是最后一次闻到她所记得的香味。
奉使女官将一块荷包直接扔在了女尸身上,宁贵妃轻笑,妩媚的脸蛋上竟有一丝惑人的神色。
“来人,五皇子封嵘私通宫女,违背宫规,速速将其拿下。”
“喏。”
太监总管低顺垂眸,到底掩住了眼底的不忍。
主殿之上,封嵘跪在下首,虽是瘦弱,却背脊挺直。
“五皇子,你私通宫女,还不知悔改,害其性命,这罪你是认还是不认?”宁贵妃浅酌茶香,施施然问道。
封嵘面不改色,目光如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儿臣不认。”
“放肆,那贱婢身上都找到了你的荷包,你还敢狡辩。”奉使女官出口斥道,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她自己也不过只是个奴才,却仍敢对封嵘这个主子出言不逊。也仿佛忘记了那个所谓的荷包虽是皇子份例,可这份例却从未送到过封嵘手上。
封嵘摇头苦笑,再无辩解之意,因为他知道,如今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了。
宁贵妃放盏正颜,盖棺定论道,“本宫执掌凤印,当为后宫表率,虽犹不忍,但为了后宫安宁,还是得照着规矩。五皇子封嵘,私通宫女,淫·秽宫闱,乃是不伦;为掩事实,害其性命,乃是不慈;不敬庶母,出言不逊,乃是不孝。如此不伦不慈不孝之人,念在其贵为皇子,只罚杖责三十,以儆效尤。行刑!”
幽幽长廊,好容易从被关禁闭的房间里逃出来郝欢颜甩掉负责看守她的宫女,疾驰狂奔,眼看着就要到正殿了,却被另一行人给拦下了。
“姐姐这是要去跟贵妃娘娘求情吗?”郝欢月以扇遮脸,眼中却是满满的嘲讽。
被人推倒在地的郝欢颜挣扎着爬了起来,看都不看郝欢月一眼,继续想跑,这样的沉默让郝欢月更加恼怒。
她径直上前,狠狠地扇了郝欢颜一个耳光。郝欢颜一个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捂着脸愣愣地看向郝欢月,忽然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郝欢月蹙眉。
“你,还有贵妃,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是……一条人命啊。”
郝欢月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似的,冷笑道,“真是天真啊,不知道在这宫里,奴才的命是最不值钱的吗?不,不仅是奴才,甚至他五皇子的命,也不值钱。五皇子敢对二皇子不敬,那就是得罪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位高权重,深受隆宠,想要整治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还不跟捏死一个蚂蚁一样简单。纵使他封嵘是无辜的,只要贵妃说他有错,那他也只能有错。”
随后,郝欢月微微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若不是你狐媚了表哥,五皇子也不会为了你跟他起冲突。说到底,你才是害了他的罪魁祸首。”
郝家与宁贵妃是表亲,郝欢月和郝欢颜都有资格称二皇子为一声表哥。不过郝欢颜一心只有封嵘,从未将二皇子放在眼里,自然不会去叫。而郝欢月却是不顾女子矜持,成天跟随二皇子左右表哥长表哥短的,对其十分推崇恋慕。
可惜二皇子是个贪花惜柳之人,对天人之姿的郝欢颜更具好感,时常言语轻佻,若非如此,封嵘也不会……
想到这儿,郝欢颜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郝欢月见她总算有了反应,再不似从前的木头样,忍不住露出几分得意之色,言语却更为尖锐,“郝欢颜啊郝欢颜,你以为你装聋作哑,扮痴卖傻就能独善其身了吗?痴心妄想!在这宫里,只有手握权柄的人才有资格左右自己的人生,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而我永远都不会让你有这样的机会。我告诉你,只要有我郝欢月在的一天,我必要让你,让你心心念念的五皇子,不得安宁!”
郝欢颜浑身一颤,看向郝欢月的目光流露出了刻骨的仇恨。
郝欢月哈哈一笑,似乎很享受她这样被逼入绝境的眼神,然后携仆带婢,欣然离去。
大殿里,回响着入肉刺骨的痛击声,封嵘已是痛到几近昏厥,血流满地,却始终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迷迷糊糊地抬头,恰巧对上了藏在雕花梁柱后面的郝欢颜的视线,眼神一闪,嘴唇悄声吐露出两个字眼。
“不要。”
郝欢颜轻轻地念出了这两个字,顿时泪流满面。
不要什么?
不要求情,不要出面,不要在人前显露,她和封嵘关系匪浅。哪怕众人已是心知肚明,也不能这样做。因为在这宫里,和一个得罪了贵妃的无用皇子有所牵扯,只会给自身带来麻烦。相见不相识,这是他能保护她的,唯一方式。
郝欢颜使劲咬住胳膊,铁锈的气息在她嘴中弥漫,眼睛却瞪得大大的。她眼前闪过很多,受伤的封嵘,枉死的侍女,微笑的宁贵妃,用心险恶的郝欢月……
郝欢颜强迫自己去看眼前这惨痛的一幕,告诉自己,死也不能忘记这一天。
权力。
第一次,郝欢颜发自内心的开始渴望这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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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春寒暮雪。
遂心嫁于二皇子,已成了瑞王妃的郝欢月跪倒在地,因深受打击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癫狂。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郝欢月像是痴傻了一般,不住的摇头重复道,“死得怎么会是我家王爷呢?怎么会?”
不远处,一团凌乱的床榻之上,瑞亲王衣不蔽体,满身狼藉,死不瞑目。
床榻一角,素来与瑞王妃郝欢月亲近的庄王妃用锦被裹住赤·裸的身体,惊恐到瑟瑟发抖,满目绝望。她知道她完了,与二叔通·奸的罪名定将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再无翻身的可能。
经御医查看,瑞亲王死于马上风。叔嫂通·奸,亲王暴毙,哪一项都是皇室丑闻。
痛失爱子的老皇帝当场吐血,缠绵病榻。亲眼见到儿子尸体的宁贵妃也瞬间昏厥,醒来后彻底疯了。
而浩浩荡荡的带了一群人本想来捉奸的郝欢月怎么也没料到,她的确捉到了奸,可对象却不是她所希望的,反是捉到了与妯娌在床上缠绵,甚至还葬送掉一条命的自家丈夫。
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