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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边,唯一可用的人,便是李副官了……
“大嫂,你怎么对韩家的事情这么好奇啊?”白云灵疑惑道,“难道……”
“不是”画楼忙打断她,笑盈盈道,“不知根底的人家,我总是喜欢打听……这样的坏毛病,是不是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这倒没有”白云灵笑道,然后跟她说起几句韩家的闲话。
从白云灵口中,画楼知道韩家的一些情况:韩府人口不算多,两名小姐,一个已经嫁人,丈夫是银行职员,住在韩家;另外一名跟白云灵差不多的年纪;三名少爷,老大与老2都成亲,老三最小,今年十四岁。
还有韩老太太。她身体不好,常年卧床,家里一切都是韩夫人和大少奶奶操持。
“大嫂,他们家兄妹五个,真是奇怪,个个都像韩夫人,没有一个像韩老爷的……”白云灵笑道,“我们家兄弟姐妹就容貌各异……”
“都像韩夫人?”画楼不免一愣,“都是嫡子女?”
“是啊,他们都是叫韩夫人姆妈。”白云灵道。冀地的俗规,嫡子女亲切称呼主母为姆妈或者妈,庶子女便叫太太或者母亲……
既是夫人,应该是权贵人家。
权贵人家没有姨太太,没有庶子女?
第八十四节韩三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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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节韩三少爷
第八十四节韩三少爷
办舞会的事情,画楼当晚跟白云归说了。
白云归道:“有什么不懂的,让李副官帮你……”
画楼想起李副官,便想起自己身边没有一个可用之人,而且她不能光明正大培养自己的人。
白云归如今觉得她的精明是种可爱,倘若她有异动,她的精明便是别有用心了。东南军界,没有旁的势力能超越白云归;乱世里,政界与商界都显得羸弱,所以她自保的捷径,便是取得白云归无条件的信任……
想到这里,画楼眸色在橘黄色灯光下有些绮靡,她的笑意更加恬柔:“灵儿说李方景会帮忙……”
白云归微顿,继而颔首:“那更好,他最会玩……他最近和灵儿感情不错?”
话语里有丝戒备。
画楼叹口气,她跟李方景的命运如此相似,兴许有些才华,可是乱世里兵权才是根本。他们只能看主子的脸色过日子……
“他在追求灵儿吧……”画楼道,“督军,他生得那般绝色,爱情于他是手到擒来的。他这样从小被爱情宠着的男人,哪里能接受自己的妻子不爱自己?我倒是看不出他对灵儿的恶意。追求灵儿,只是他接受这段婚姻的底线而已……”
白云归半晌才嗯了一声,不置一词。
第二天一大清早,白云灵就给李公馆打电话,把李方景找来,商议办舞会的具体事宜。
卢薇儿也爱凑这个热闹,在一旁出谋划策。
白云展并不太热衷这样的盛宴,兴致乏乏。
画楼瞧见乖巧坐在一旁听着的慕容半岑,突然对李方景道:“不请钢琴师了,曲子半岑来弹……再多请几个会弹琴的朋友,大家帮忙……”
慕容半岑大骇,一瞬间脸色苍白,慌忙摆手:“我……我不行……”
见他如临大敌,李方景便隐约猜到这孩子自小很自卑,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画楼的意图大约是培养他的自信吧?笑道:“我倒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咱们请的都是朋友,只为尽兴。半岑,我帮你弹……”
“半岑,你别怕,不是还有我吗?”画楼声音婉转,似有力量悄无声息潜入灵魂……
慕容半岑望着姐姐温柔眸子里透出的期望,心中也生出一丝希冀,他好似对钢琴天生擅长,只要瞧姐姐弹一遍,那些曲子就全部在脑海里盘旋,那指法也了然于胸……
念书他从来没有这般擅长
再说,舞会只请朋友……
姐姐和李六少也会帮他……
“万一……”慕容半岑神色平缓少许,“我怕万一弹不好,会扫兴……”
“怎会?”卢薇儿已笑,“我听你练习的时候,好的不得了半岑,很多人都不会弹,你只要不出大的错,就不会有人听出你弹得不好……再说了,不好又如何,又不是上场考状元”
白云灵也附和:“正是呢……有六少,大嫂,我再请陆冉来……大家帮忙,更加有意思……”
众人这般相劝,慕容半岑心中微动,依旧望了画楼一眼。
画楼眸光莹莹,若夏夜琼华,银色光泽流转着幽静,让人心底宁静。被她这般瞧着,慕容半岑只觉心扉敞开,光芒照亮,倏然脱口道:“那我试试吧……”
画楼的眸子更加粲然。
众人都轻笑。
慕容半岑又道:“姐姐,舞会上要用的曲子,你先教我……”
画楼朗声说好。
留了李方景吃午饭。
下午,白云灵与卢薇儿去采办舞会要用的彩带、服饰,还不让李方景去,说要给众人惊喜。
慕容半岑又去练琴,只有画楼与李方景在客厅说话。
说了些闲话,画楼又想起韩夫人来,顺口问了李方景这个土生土养的俞州人,知不知晓韩家的情况。
“……韩家?”李方景沉吟道,“他们家不怎么出门交际,是俞州为数不多的老派人家。而且是七年前搬到俞州的,一直神神秘秘的……不过用度很阔绰,应该是富贵大户。”
“不太出门啊?”画楼微讶,“就没有交好的人家?”
李方景打量她的神色,不明她到底为何问这个。只见她似乎问得漫不经心,并不是十分慎重,也就随口道:“似乎跟督军走的很近吧……当年我托关系进俞州警备厅的时候,韩家三少爷也是警备厅的。那人心思深得很,办事也颇有手段,就是偏瘦,枪法极差,适合做个军师,不适合做军警。我就问他是怎么进来的,老一辈的同僚说,是白督军亲自将人送过来的……”
既是同乡,又是权贵人家,只怕韩府是白云归曾经上司的家属吧?
思及此,她也就放开了。
李方景却想起什么来,补充道:“……后来他就突然失踪了,杳无音信的。”
“怎么突然失踪了?”画楼心头一跳,她不由想起韩夫人那双带泪的眸子。
“他只说是辞了事,想另外谋个差事。警备厅的同僚里,有个姓陈的,是个地痞出身,跟韩三关系不错。他妹妹长得水灵,韩三见过几次,就勾搭上了……后来韩三辞了事,偷偷跟那姑娘说,三五年之内他可能不回俞州,留了一笔钱给那姑娘,让她好好照顾自己。那姑娘问他去哪里,他却不肯说半句。那姓陈的就在警备厅说,韩三肯定是犯事了……没过两个月,陈家姑娘怀了身子,姓陈的就找去韩家府邸,希望韩家太太抬了他妹妹做姨太太。韩府说他们家三少爷身子不适不见客,还说一直在俞州。那姑娘气不过,就白天在韩府门口哭泣,第二天,姓陈的和他妹妹也不见了。另外一个同僚说,晚上寻姓陈德尔喝酒,看到白督军的人亲自上门去抓人……”
说道这里,李方景声音微低,忍不住笑起来:“因为韩三是督军亲自送到警备厅的人,他出了事,大家第一个念头就是说督军的闲话……我们也是听听而已……”
可是白云灵说,韩家三个儿子两个女子,都像韩夫人,那么韩三公子应该是在家的啊
可是韩家为何突然就不让三子出门呢?
这事颇为蹊跷。
可是跟她有何关系?
真是好奇心太重了。
画楼微笑,捧着茶杯轻呷一口,又问李方景:“你如今不是东南六省官银总号的总经理吗?怎么还是终日无所事事啊?”
李方景耸耸肩,笑容倜傥:“愚笨的上司才事事自己动手……除了我以外,官银总号那些人,谁不是精明的?我不管,才是最有作为的…。。。”
“有成绩,你领头份功劳;可是出了事,也是你首当其冲”画楼轻巧笑道。
李方景知道她心中有数,也不羁笑了:“东南六省官银总号,发行东南六省货币,关乎东南经济稳定。督军自然知道这个很重要,除了我之外,另外的人都是他的心腹……他断乎不会为了拿我的错处,故意制造事端,让东南经济动荡的。对旁人而言,这个位置责任重大;于我而言,却是个富贵闲差,是白督军对我的恩泽而已……”
一开始的忐忑,后来上任,他瞬间便明白过来,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他若是真的着手去管理,只怕白云归也不安了。
他不管,对他对白云归都好。
白云归也很满意他的态度。
聪明的下属让上司很省心。
画楼听着,颔首微笑,又打趣他:“坐在白督军的客厅,喝着他的茶,居然说他的闲话。卿非君子也”
“君子坦荡,不背后议人是非。我当面说他闲话,正是君子之风”李方景狡辩道。
画楼忍不住笑起来。
周副官却领着韩夫人进来。
比起昨天,她今日神色更加阴晦,眼皮微肿,像是哭过了……
她客气跟画楼打了招呼,然后就跟着周副官去了白督军的书房。
“这妇人是谁啊?”李方景听到画楼称呼她为韩夫人,不免诧异,难道就是韩府的?
画楼照直说了,又道:“昨日也来了……”
“你叫她夫人?”李方景又问。
画楼颔首,“周副官和李副官他们是这样叫的……”
说起李副官,画楼惊诧他今日一整日不在身边,不免心中一顿。
韩夫人走的时候,鬓角都松开了,由周副官扶着。好似磕头了一般,若施淡粉脸颊沟壑纵横,泪意涟涟,显得更加老态。
画楼眸子微敛。
李方景略微打量这韩夫人几眼,似乎跟韩三模样很像,五十来岁的人,面目慈善和蔼。但是这般狼狈,毫无雍容,只剩苍老。
晚上吃饭时,画楼就感觉白云归情绪比昨日还要恶劣。
厨子上菜的时候,不甚碟子倾斜,汤汁落在桌布上。他便狠狠训斥那厨子。
吃了饭,亦不跟他们说话,直径上了楼。
白云灵等人都问画楼,大哥怎么了。画楼也不知晓,心中隐约明白跟韩夫人来访有关。
周副官却过来道:“夫人,督军让您上去一趟……”
画楼在众人担忧目光中,随着周副官上楼。
白云归斜倚在窗口抽烟。灯光将他修长高大身躯照得孤独落寞,眉宇间有浓浓的倦意。
“督军,您找我?”画楼柔声问道。
白云归回眸,便见她神色平静,眸色幽深,满腔的怒气似乎渐渐平息了些,微微叹了口气:“夫人,我身边有二十名近侍,你明日重新选个副官吧”
画楼脑袋一嗡,失声问:“那李副官呢?”
第八十五节告别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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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节告别曲
第八十五节告别曲
白云归瞧着她,一缕青丝低垂,似流瀑倾下;雪肤与青稠般云髻相映,别样动人;下颌纤柔,红唇柔润,震惊时微抿的唇瓣,令人遐思。
她清纯面容,仔细打量的话,居然有这般烈烈艳色。
白云归满心烦躁,终于渐渐轻减,将她拉入怀里,低喃道:“你怕什么啊……争鸿他说,他不想再做副官了,想去前线,用真实本事建功立业……”
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
画楼轻轻呼出一口气……
却能感觉他呼吸间的炙热……
“督军,您因何不高兴?您不知道,刚刚您训斥厨子,一家人都不敢喘气……”画楼这回倒是镇定不少,眸色清亮瞧着他,“督军,您是一家之主,咱们全部仰仗您生计……倘若您一丝不快,众人都心有戚戚……”
果然,他浓眉一拧,松开了她,好不容易平复心绪又涌起不悦来……
因为什么?
他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