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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南风将书信交给司马衷看。
她道:“不如将他送回许昌旧宫,在这里,即便有些藩王想要同他谋逆,但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恐怕还是会有所迟疑,不如放远了的好,而太子如今和我们还是同心同德,必定会告知于我们,也可以早日让他恢复太子身份,得享天伦。”
司马衷迟疑道:“那用度方面。”
“想要靠他成事的人,必定会好吃好喝的供着他,短时间内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至于长期,还希望陛下能同我走一趟金墉城,免得太子不信我的。”
司马衷点头。
两人到了金墉城,恰逢太子的妾室在煮饭,他行礼道:“陛下,皇后殿下。”
司马衷打量着里面的建筑,虽不算奢侈,但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享受过宫中奢侈生活的,所以晋武帝也不至于将这里修的太简陋寒酸。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我在西晋的那些事33
司马衷道:“你在这里还好吗?”
“一切都好,这里都是自己做饭,宫中没有人会把吃的送到这里来,好在,她们两个手艺不错,陛下想要用些吗?”
太子褪去了伪装的浮躁,也是个斯文人,瞧上去俊美可人。
司马衷摇摇头道:“随我们来。”
太子的妾室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制止。
三人到了偏殿,平时在的人,因为司马衷与贾南风的到来已经撤离。
贾南风道:“我打算把你送到许昌去,你要记住,不论是谁以我们的名义送到你面前的吃的,你都要再三注意,时间拖的越长,你越要当心,如果你回不来,慰祖便是太子。”
太子有理有节道:“我知道了,事到如今,开弓已没有回头箭。”
贾南风点头道:“再坚持几天,便会送你离去。”
公元300年正月,贾南风指使小黄门投案自首,承认欲与太子谋逆。
贾南风派群臣上表,将太子从洛阳押送到许昌的旧宫幽禁起来,尽管有人怀疑为何贾南风不动手,不过,于大部分来说,太子还活着就是好事。
太子身边有她送去的人,至于诸藩王身边,自然也有她送去的人,那些人为她送回捷报。
有人告诉她,司马雅通过孙秀与赵王伦串通,准备寻机起事,至于其他人也蠢蠢欲动,贾南风闻言只是微微一笑,把玩着那颗蛋,还是没有要孵化的迹象,从她得到这枚蛋开始,已经二十年来,却丝毫唯有动向,想来,她是等不到的。
那人传过来的消息仍在继续。
孙秀对赵王伦说呢一番话,他道:“太子聪明刚猛,若复还东宫,一定不愿受制于人。您与贾后素来关系密切,人所共知。虽然冒死再度拥立太子,但太子会认为您是迫于形势,以背叛贾后而求洗刷自己,到时绝不会对您感恩戴德,日后他若再寻衅找茬还是难逃厄运。不如暂且迁延缓期,设计让贾后先除掉太子,然后再借口为太子报仇,起兵废掉贾后,岂不更妙!”
这孙秀倒是个看得清楚的人,只是,这人留不得,惑乱人心是把好手的人是留不得的。
她与司马衷道:“赵王伦已经想要举世,但又怕太子不听从他的,此后一定会想些办法说我坏话,如果我迟迟没有举动,他就会有所动作,还请陛下派人去帮助太子。”
司马衷道:“我身边可信任的人几乎没有,还是从你身边派去吧。”
贾南风闻言点了点头,却又问道:“你就不怕我是真的想要废除他吗?”
“如果你想的话,他活不到现在,小时,你一心为我,我也相信你。”
贾南风心中有了些暖意,世间有个人全心全意的信任你,不论你是怎么样的人,心里也难免有所触动。
她回去选人去了,一个绝对忠心不会叛变的人,其实她身边也很难找出,不过总是找得到的。
她派人前去。
此时,民间风言风语在继续,都说宫中有人想匡复太子废掉皇后,宫中迟迟没有应对之法。
贾南风总是道:“再耐心些。”
她是定要等着他们举势时方才一网打尽,可她到底不算太心狠。
嘛,所以有时候没了记忆挺难弄得啊,要是郁婕,指不定就没那么多事了。
然而所有的事都是因为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情况下做出不同的选择所造成的。
同年三月,仅仅两个月后,就传来太子的死讯,送回来的还有一具尸体,确信是太子无疑。
而程据,那个经常为她看病把脉的人道:“是皇后殿下让我配制的毒药。”
而孙虑,那个常常在她身边伺候的宦官道:“皇后殿下叫我拿着毒药去毒杀太子,可是太子常常自己自己煮饭吃,我一时之间找不到机会下手,我怕皇后殿下对我家人不利,便想不开想逼太子吃下毒药,而太子坚决不肯服用,我最后只能无奈在太子如厕时用药杵活活打死他。”
司马衷问她:“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如果她说,她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他会信吗?
如果她说,她是真的想帮他巩固帝位,他会信吗?
明知道回答,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她闭上眼睛问道:“你想怎么对我。”
“计划继续,只是,梓潼,我恐怕再也无法向以前那样对你了,两条命了,你手上是我两个孩儿的命啊。”他负手而去,莫名强硬起来,她却只能狠狠的吸两口气。
他不信她,一直不信她的,眼睛莫名湿润,却没有掉落下来,还好,还好她不喜欢他,只把他当成弟弟,当成君王。
不得不说,有时候口是心非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不会让自己太难过。
她心中其实有些丧气的,她最开始想要的本来只有一点点,谁知道后来越来越贪,竟然想要很多很多,而当她以为自己已经得到很多东西的时候,却被一棍子打醒,惊觉自己一无所有。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开始吩咐人去查事情到底如何。
还未来得及查清事情,就已经迎来自己的死期,大概她不是很适合参与政事吧。
旁人是后、宫不得干政,只需要做好皇后之责便好。
而她。
呵。
她只有一声冷笑。
同年四月三日深夜,赵王伦用假诏书率兵入宫,把惠帝挟持到东堂,然后下诏召贾谧来见。
贾谧刚到殿前,见情况有变,大喊:“姨母救我!”
话音刚落,已被斩首。
赵王伦便道:“请,已经可以去抓那个贱人了。”
齐王冏这方才前去捉拿贾南风,这齐王冏是贾荃的孩子,贾荃是贾充第一个妻子李氏的女儿,因郭槐不愿意贾充带回李氏多次恳求,归宁上还将额头磕破,因为贾南风责骂了她,开始恨贾家人,可惜,那些人一个个的死了,等她有机会的时候,只剩下贾南风和贾午两姐妹。
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贾南风知道齐王冏向来看不起她,也因为贾荃的缘故憎恨她,所以并不求饶。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我在西晋的那些事34
她只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奉诏书收捕皇后!”齐王冏接声道。
“诏书?我怎么不知道。”
齐王冏不再说话,将她押着,出了后殿。
贾南风知道,这所谓的诏书是假的,只是她也活不了了,她早有心理准备,在这些人面前,一旦她被抓住,便不得好死。
当一个人总在想自己死法时,那么她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就会无动于衷。
她任凭这些侍卫押送她,路过东宫,火光中隐约可见司马衷。
她高声问道:“陛下,您就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人废掉吗?这难道不是在废掉你自己。”
司马衷没有任何举动。
她由来知道司马衷是这样的人,可真遇见的时候,心里还是凉了。
她便问:“起事的是什么人?”
齐王冏幸灾乐祸答道:“是赵王和梁王。”
这两人,都曾是拍她马屁的人。
她以为养了两个好大喜功没什么心眼的狗,却没想到是会噬主的恶狗。
她冷笑道:“拴狗当拴颈,我反倒拴其尾,也是活该如此。只恨当年没先杀了这俩老狗,反被他们咬了一口。”
齐王冏道:“你远贤臣,亲小人,活该有这个下场。”
贾南风颇为诡异的笑了:“你放心,你的下场也好不了。”
齐王冏道:“无知夫人。”
她不再说话。
走到宫西,她便看到贾谧的尸体,她不禁痛哭。
她在哭,这些年的委屈,所有的流言蜚语她从未解释,别人辱骂也不解释,总是一力承担,而她不过是个女子啊,想能由夫君护着的女子啊。
她在悲,悲自己看错了人,做错了事,选错了方式,一步错,步步错,错到最后搭上了自己。
她在痛,痛她贾家无后,恐怕与她有所牵连的人都逃不过厄运。
她知道这些便是政治权利斗争的结果,并且她对这结果早有心理准备,但在确切感受到的刹那终于痛苦失声。
爹,娘,女儿无能。
你们将贾家托付给我,我却未能让它一直繁荣,反而招至了灭门之祸。
老师,弟子无能。
可怜你这王佐之才,竟成了牺牲品。
她被囚禁起来,先在宫中,后外金墉城。
金墉城,那是她二十多年前便有可能到的地方,她也来过,而现在,她终于住在这里了。
她知道朝堂里发生的事情,因为齐王冏每天都会来告诉她,谁死了,能看到她痛就是他最快乐的事。
与她交好的赵充华死了。
全心全意信任她的妹妹死了。
她妹妹的夫君也死了。
她的老师也死了。
曾经伺候她的董猛也死了。?
贾、郭、张、裴这四个家族的人以及跟这些家族有所联系的人,死的死,罢官的罢官。
她注定要让齐王冏失望,除了贾谧死在她面前那天外她哭过,其他时候是无比的平静,他说他的,她做她的,仿佛眼前没有他这个人。
他气馁而回。
她只是抬眼看着外面的阳光,她已经哭不出来了。
该她受着的,她生受着就是,没必要将自己的痛苦弄成别人的谈资。所以当一个大臣絮絮叨叨半天,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她死的时候,她爽快的喝下金屑酒等死。
她一生害死了无数人,害的无数人家破人亡,而她面前的这杯毒酒,是她亲自调好喝下的。
如果当初她没有提出这番意见的话,结局会不会不同。
可惜没有如果。
她眼睛已经开始模糊,屋外的阳光绵软如婴儿的脸,时光回转在几十年前的一天,她戳了戳他的脸,后来便被他捅了心。
真好,她被背叛过,也收获过,如今快要死了,回首这一生,总算是不后悔。
他就在外面看着这一切,心里荒凉无比。
她与他到底没能一起走到最后。
七张机,鸳鸯织就又迟疑。只恐被人轻裁剪,分飞两处,一场离恨,何计再相随。
她在天地间飘荡了一些时间,轻易的记不起任何事情。
我是谁。
她不知道。
然后有一天,有个长相很好看的人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