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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些到了雨季; 车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秦臻臻靠在车窗上; 看着细密的雨丝打在玻璃上; 再拉出一道道细长的水丝。
又开了一会儿; 车才缓缓停了下来。外面的雨还没有停,司机下车为周响亭撑伞,另外不知从哪儿跑过来个小姑娘,为秦臻臻打开车门,手里撑着伞; 一路护着她跟在周响亭身后进了院子。
三层高的私人别墅被建在半山腰上,三面都临着湖,远处则是绵延的群山,私密性不用说,风景也算优美。
此刻细雨绵绵,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打湿了的台阶也被月光照得明亮起来。
进了屋,帮着打伞的小姑娘自然退下,只留秦臻臻一人跟着周响亭穿过长长的走廊,最后来到异常宽阔的客厅。
“爸爸。”
周响亭走到客厅中央停下脚步,冲着端坐在沙发上的人恭敬的喊了一声,跟着不再言语。
米白色的长沙发对着巨大的液晶电视墙,沙发上坐着个人,手里拿着本杂志正在翻看,一页一页,像是没听到两个人进来似的。
“外祖父。”
秦臻臻不情不愿的跟在周响亭身后,又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
周建河像是这才发现两人的到来,放下手里的杂志往沙发上一靠,先是上下打量了秦臻臻一眼,跟着缓缓的“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秦臻臻看着他。
周建河虽已经年近七十,但腰身却并不佝偻,反而比一些年轻人看起来更为笔挺。他将头发整齐的背在脑后,虽然已经是灰白色但却十分浓密,想来她的一头秀发应当是遗传了他。
“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祖孙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先是周响亭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说着她冲周建河点头致意,跟着转身就要离开,竟是要把秦臻臻丢在这里的意思。
秦臻臻微惊,连忙拽住她,“那我怎么回去?”
“回去?”一旁的周建河突然出声,抬眼看她,眼神犀利,“回哪去?”
“我……”
周响亭不想掺和他们之间的事,于是趁着秦臻臻分神的功夫将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扔下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跟着转身走了。
门被关上,锁芯发出“啪嗒”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秦臻臻一个人站在客厅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在周建河倒是没有继续沉默下去。他伸手去摸身侧的手杖,继续刚才的问题,“你刚才说回去,要回哪去?”
“回家。”
“家?这就是你的家!你还要回哪个家?”
周建河的嗓音浑厚,中气十足。他撑着手杖起身,朝着落地窗旁走去,手杖敲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咚咚声。
秦臻臻看着他的背影,沉默。
她与周建河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全因她和周建河的接触太少了,少到她根本没有办法对这个人做出判断。
小时候的事情她已经记不清了,可自打她记事起,照顾她的人就是宗叔叔,陪着她玩儿的人就是宗北。而周建河?周建河对于她来说,只是杂志上、新闻上、网络上的一个代号,和小时候看的动画片里的人没什么区别。
后来她渐渐长大,洞悉了父辈的那些爱恨情仇,她恨秦千爱,恨秦致远,可却始终无法对这个外祖父产生感情。他离她太远太远了,远到让她没有办法产生真实感。
所以当她每次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只能沉默。
无尽的沉默。
“你大学的时候,突然说想进娱乐圈,自己一个人从法国跑到韩国当什么练习生,我只当你还小,玩心重,也就由着你去了。”
“后来你回国玩了一阵,不知道想起什么,又跑去拍戏了,这次倒好,不光拍戏,还去拍什么杂志,这些照片你自己看看!一个个袒胸露乳,衣服都不好好穿,那是正经姑娘家会拍的照片吗?你就不嫌害臊吗?”
说着周建河将手杖狠狠的在地上杵了两下,疾步走到书桌旁,拿起桌面上散落着的照片甩到地上,用手杖指着,有些气急败坏的冲秦臻臻呵斥,“你自己看看!一个女孩子家家,穿的那叫什么样子!”
秦臻臻走近两步,从地上将照片一张张捡了起来。
照片上,她涂着大红唇,黑发飘散,上身真空只穿了件衬衫,领口大敞着露出洁白光滑的脖颈和胸口,躺在地上正对着镜头摆出撩人的姿势。
这是不久前她拍的杂志,摄影师层力赞她潜力无限,艳光四射。
没想到杂志还未出,照片先送到周建河这里来了。
秦臻臻没说话,捏着照片沉默。
周建河仍在那边呵斥她,“你也不指着那点酬劳过日子,若是想进娱乐圈玩一玩,叫宗北他们砸钱给你就是了,再不济让勤勤给你弄个公司,专捧你一人,还用得着你巴巴的上赶着要去拍什么电影,电视剧,上赶着让人去作践你?!”
他说着,像是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骤然紧皱,眉心处落下一个深深的“川”字,整个人显得凌厉而又严苛,“哼,那个什么电影导演,凭他也配动我们周家的人?!你要是肯跟家里说一声,又何必吃这些苦?”
这说的是刘宝全的事了。
他以为网上流传的刘宝全打人事件是真的,以为她真的被打了。
秦臻臻蹲在地上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奇怪。
客厅里没怎么开灯,有些昏暗,秦臻臻蹲在暗处,眼睛忽明忽暗。巨大的落地窗临山而立,透过窗户能看到广阔的湖面。
月光穿过玻璃撒进来,将周建河高大的身躯照亮。
他杵着手杖缓缓走到书桌前坐下,像是十分疲惫的长叹了一口气。他双手交叠窝着手杖,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眼神有些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蹲的时间长了,酥麻的感觉从脚趾蔓延到大腿,秦臻臻缓缓起身,像个瘸子似的拖着腿一步步走到书桌旁,撑着胳膊在他对面坐下。
“我知道你一心想进娱乐圈是为了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嘿,你也不想想,你那点小心思,瞒得过谁去?”
周建河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说道。他看到秦臻臻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感叹,“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心思太浅,做事不计后果……你要是真心喜欢演戏,为了扳倒别人赌上自己,值吗?”
心下惶惶然,秦臻臻的手指飞快的攥紧,相片被抓得有些扭曲。
秦臻臻咬着牙,脱口而出,“如果你真的知道,那你又为什么放任那贱/人在外逍遥?!”
她的两腮有些鼓,太阳穴上隐隐有青筋绷起,瞪着一双眼睛,眼底有着深深的暴戾,整个人凶狠的像是一头小兽,显然是恨极了。
“任由他们逍遥?呵呵,你怎知是我想这样?”
周建河并没有因秦臻臻的口不择言而发怒,反而更显疲惫了。他整个人靠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闭着眼,脸上的纹路都是向下,肩膀也跟着往下塌,与刚刚那个身材高大、精神矍铄的老者判若两人。
“要不是我爆出了秦千爱的黑料,现在她还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赵响清一家还指着她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可秦千爱再怎么厉害又哪比得过你,你现在有钱有权,你要是有心想要复仇,别说秦千爱是在国内了,就是她混到好莱坞去,你也……”
说到这,秦臻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止住了嘴,惊疑未定的看着周建河,试探的问道,“难道是你……”
当初秦千爱声势浩大的要杀进好莱坞,高调宣布加盟《捕食者》,可没过多久,剧组就传来因资金问题而搁置剧本,秦千爱也只能铩羽而归。
仔细想想,秦千爱这些年虽在娱乐圈有很高的名气声望和评价,可无论是东京纽约想往那个方向发展,都会被各种各样的意外所阻挡,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控制似的,以至于这些年她始终不曾走向世界,只能在国内游荡。
难道……
昏暗的房间中,秦臻臻的眼神忽明忽暗,眼中的怀疑更胜了。
周建河见她开窍了,这才满意的抖了抖面皮。秦臻臻却对此愈发疑惑起来,追问道,“如果你真的有心,那为什么还放任她在娱乐圈中混迹?”
“去看看你妈妈吧。”
心知秦臻臻心中有众多疑惑,但周建河却并没有理会她的问题,反而放松下来,整个人靠在宽大的椅子上,扔下这句话后便垂下眼皮,一副不再多说的样子。
秦臻臻凝视他半晌,见他果真没有再继续往下说的意思,只能咬着下唇不甘心的起身,朝着二楼走去。
第57章
一年只见寥寥几面; 秦臻臻对母亲的印象实在是稀薄。
印象中母亲是个性格温婉的女人; 连说话的时候都永远是轻声细语; 不管对谁都很温柔; 和秦臻臻暴躁的性子完全不一样。
秦臻臻杵在门口,隔着门隐隐能听到屋里传来的女声; 她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旋即抬手屈指; 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房间里传来一道柔美的女声。
手在把手上顿了顿; 跟着被轻轻拧开; 秦臻臻推开门。
屋里只开了两盏小夜灯,橘黄色的光柔和的将房间照亮; 给人温暖安逸的感觉。和客厅中充斥着各种先进电子设备不同; 这间屋子里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脑,没有任何现代化的痕迹,甚至装修的也非常简单; 有的只是一张床,一个书柜; 一张桌子。
像是独立于这栋别墅; 这个房间中的一切仿佛还停留在二十年前。
床上坐在个身材纤细的女人; 正半靠着枕头织毛衣,在她床边坐了个年轻的女孩子,手里捧着一本书,显然刚才是她在念书。此刻见秦臻臻走进来,她便将书放到床头; 低着头起身走了。
“臻臻?”
床上的女人放下手里的东西,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像是才认出进来的是谁,这才有些惊讶的坐直身子,笑着冲她招手,“来,过来坐。”
房间里很温暖,不知道是因为开了空调还是因为灯光是橘黄色的。秦臻臻顺从的走到床边在凳子上坐下,床上的女人连忙探出身子,拉住她的手反复摩挲,脸上满是惊喜和满足的神色,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然而下一秒又像是想起什么,眉宇间染上了一丝忧愁,望着秦臻臻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出了什么事吗?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话语中的关爱和紧张难以掩盖。
心底泛起一丝暖意,方才的不情愿和愤怒消失殆尽,秦臻臻反手握住女人有些消瘦的手掌捏了两下,也不自觉的笑出来,摇摇头轻声道,“没事,就是想来看看你。”说着她另一只手拿起床边的书,随口问道,“新的一本吗,读到哪了?”
厚厚一本,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秦臻臻借着灯光一看,是一本精装的《基督山伯爵》。
秦臻臻一愣。
记得去年的时候,赵之瑜莫名其妙跑到家里来的那次,也带了一本《基督山伯爵》来,同样是精装版,和现在她手里拿的这本一模一样。
也不知道赵之瑜现在在干嘛,走之前给她发了微信到现在好像都没回复呢。
心念一动,秦臻臻放下书从兜里掏出手机,有些意外的发现屏幕仍旧空荡荡,一条提示消息都没有,解锁一看,才发现这里居然没有信号。
但是转念一想,毕竟在山上,信号不好也是常有的事。
秦臻臻也没多想,随意的扔下手机,翻开书,问,“读到哪儿了?我接着给你念。”语气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