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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俩人不约而同的言道。
百里墨看向周牧笛,噗嗤一笑:“还是你与我默契。你要说什么?”
牧笛侧坐在梳妆台前,婉言道:“并没什么,只是想问你今日前朝不忙么。”
百里墨道:“现今还好。秋税的事还未呈报上来,过得月旬就没那么清闲了。”他语音一转,笑望她:“只是再忙,总要来看看你的。我方才也只是想问你,今日可大安了。”
牧笛略低了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百里墨已许久没见过她这般羞涩温婉的模样,心里痒痒的,自己坐到了她身边,捉着她白净纤细的柔荑,抚她簪花的发鬓。
“笛儿。”他唤着,一手搂过她温软的身子,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周牧笛闭上眼睛,忍了忍,终是忍不住,睁眼问道:“你方才,可是从陈侧妃那处来?”
百里墨愣了一下,支吾道:“唔……她怀了身孕……”
他的身上,有旁的女子的香味。他不懂,她却明白。
周牧笛侧过头看他,眼中带着一丝辨不清的情绪,嘴角微微上扬,像他们初相识那般顽皮,说出的话,也像是随口一问,“你从旁人的身边,来到我的身边,是什么感觉?”
百里墨望着她澄澈的眼眸,忽然感觉到难堪,可他很快将这难堪转化为不快,站起身冷着脸道:“笛儿,你也生在帝王家,你父皇也有三宫六院,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我百里一脉的延续。我以为过了这么久,你会识得大体。”
周牧笛也不恼,依旧微笑着,低头拨弄手上一柄象牙梳,“原来对于你来说,娶一个妻子,只是为了血脉的延续。”
百里墨转头瞪着她:“笛儿!你我大婚以来,我自问待你不薄。太医说你难以再生育,我也答应过往后侧妃们生的孩子都可以寄到你屋里抚养,你还要怎样。”
“我不想怎样。墨。我只是……”
“什么?”
“有些累了。”
我曾经那么喜欢过你,为了我们的感情,甘愿远离父母家人,与故土相去万里,我一心一意待你,而你待我呢?
你说你自问待我不薄,墨,大婚那一日,你揭开我的红盖头时,曾说过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墨,你还记得吗?
这些话,她没有问出口。她真的只是累了,对这个人,对这些事。
既然已经改变,再去强求,也没有意义了吧。
百里墨静看她温婉静默的脸庞,心里有怒气也有不堪,种种情绪交缠,最终只化为一叹,“那你歇着吧。”续而不知出于愤恨还是挑衅,又平铺着声线道:“我去看看陈侧妃!”
周牧笛仿佛浑不在意那些话,收敛了水袖裙衫,浅浅一礼,往内室去了。
百里墨碰了个软钉子,拂袖走出殿门,到侧殿里转一圈,只觉得无趣,索性说往外书房看折子,抬脚便走,陈侧妃留都留不住。
至夜,也不过在书房里囫囵一觉罢了。
过得几日,周牧笛寻了个时机,与百里墨说了要回瑞京的事。
百里墨自是不允,皱着眉道:“你是我尚鄯国的太子妃,怎可无缘无故跑回瑞国去!这一走,你让我面子往哪儿搁!”
“民间嫁女还有三朝回门呢,我嫁予你好几年,从未回过瑞国,此时皇姐要回去,正好与我作伴,也免了沿途再费人力,岂不两便。”
周牧笛眸光流转,手里擎着一卷书,闲闲翻过一页。
窗外天时晴好,阳光透过窗页落进来,度上一层薄薄的金色,温暖了寝殿铺陈的大青石砖,却暖不透横亘在两人中间的冰凉。
百里墨在屋中踱了几步,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张张口,说出的是另一句话:“笛儿,你是不是还在怨我?”
“怨你什么?”牧笛从书卷中抬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坦荡清澈。
她不怨我了。百里墨心道。
他以为他该高兴才是,东宫宁静,嫡妻大度,不一直是他所期望的么。可他为什么觉得失落?他甚至想,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不待他深思,周牧笛已淡淡道:“你可知道,我母后,去岁因为宫中变故,大行而去了。”
百里墨点点头。
牧笛又道:“我是个不孝的女儿,他们在世的时候,我没能陪在他们身边承欢膝下,而今他们去了,我也从没好好的替他们守过孝。皇姐说,母后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我。我想回瑞京,给父皇母后磕个头。”她放下书卷,双手环着自己的膝头,“百里墨,你也是失去过母后的人,我的心思,你可能明白?”
百里墨怔怔的看着她,不由地,又点了点头,心中还有那么一霎那的庆幸:她只是想回瑞京祭拜父母,她并不是,要离开我。
太子妃要回瑞国的消息,并没有惊起多大的波澜,尚鄯皇帝摆摆手,让太子自己安排便是。
百里墨想到周牧歌带来的三百公主府卫,以及一千甲衣护卫,不愿输了阵仗,也同样拨了一千三百名东宫侍卫沿途护送。
皇帝听闻了却道劳民伤财,不过是回个娘家,何以至此。百里墨无法,只得将行军减半,安排了六百人的护卫方阵。
算算将近启程的日子,周牧笛让絮儿带着几个小丫头收拾东西,太子送予她的珠宝首饰一概不取,全都留在几个八宝匣子里。
絮儿应着,喃喃自语:“也是呢。过阵子总还要回来的,带来带去也麻烦。”
牧笛听了,但笑不语。
东宫里正忙着,丫头来报,牧歌公主来了,牧笛笑着迎了出去。
两姐妹挽手走进来,亦如沏了茶,周牧歌左右看看,对牧笛眨眨眼。牧笛指着几个丫头到外头收拾去,屋子里只剩了姐妹两人,彼此相视一笑。
“知道你这宫里在忙,只是有些话,现在不告诉你,只怕你将来知道了会后悔。”牧歌坐在案前,青葱般的玉指捏着小小茶盏。
牧笛与她对面而坐,微微偏着头,眼中透出询问。
“我总想着,你自生了璟儿之后,身子虽有不适,却不至于太严重,何以我回瑞国一年,再来尚鄯便说你不宜再孕育,甚至不宜……行房。这未免太不合常理。”牧歌说着,眼睫如羽翼半垂,扫过周牧笛。
“姐姐可是察觉了什么?”牧笛习惯性的倚身过来,挨在她肩头,仿佛寻到了依靠似的。
因着不出门,牧笛的乌发只是松松的挽着,用一支珍珠步摇簪在发髻上,如一袭墨色的缎锦点缀了一颗明亮的宝珠。
“我让沈岩去查了查,你知道,牧白让我带了好些人来,说是侍卫,其中也不乏好手。”周牧歌挑眉冷笑:“这一查,果然不出所料。陈侧妃的父亲是当朝三品,一心向上爬,他女儿也不是省油的灯,父女俩背地里送了太医院院首十万两银子,买他的一纸诊书。牧笛,咱们让人摆了一道!”
“哦……”牧笛懒懒的应着,依旧赖在她姐姐肩上,还打了个薄薄的哈欠。
周牧歌见不得她这般不着调的样子,捏着她下巴逼她面对自己,媚眼斜飞,嘴角挑起一丝笑:“怎么,听得自己身子骨好端端的,你不高兴?”
“高兴的。”牧笛看着她姐姐神采飞扬的眸光,知道她是心疼自己,特特去查了这些事,于是在她手里婉约一笑。与在人前的敷衍不同,这一笑,映着眼中波光盈盈,即便咫尺在旁,也能感觉她心里的欢喜。
牧歌看得微微一怔,垂下眼睑,松开了手。
牧笛却探手握住她的手,悠悠的道:“姐姐的意思我明白,这消息递出去,陈侧妃的肚子再矜贵,她也爬不上去了。可是没有了陈侧妃,还有萧美人,没有了萧美人,往后还会有王美人、李美人、赵美人……”
“牧笛……”
“我自小是生长在宫里,可是父皇和母后,你和皇兄们,都把我保护得太好。我累了,不想与她们斗了。何况……斗到最后,即便我赢了,我的丈夫,也不会是我一个人的丈夫。他永远,都不会是我一个人的了。”
“笛儿……”。牧歌听得心疼,反手拢住了她的手。
“可是我现在有璟儿了。上回你问我璟儿怎么办,我想清楚了,我要带她回瑞国。”牧笛扬着一个大大的笑脸,脸上点点滴滴,满是泪痕,她边哭边笑,嘟着嘴道:“我还有赟儿,赟儿对我可好了,等他长大了,一定是个好男儿,一定不会叫喜欢他的女孩伤心!”
“傻丫头。只有璟儿和赟儿吗?”牧歌一只手被她紧紧拉着,另一只手抬起来,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笑意染上眉梢,如百花绽放枝头。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直安抚到她心里:“你还有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周牧笛:姐,我看到好多热心的小天使都喊作者菌要走德国骨科,什么是德国骨科?
周牧歌(关闭度娘放下手机):今晚回房我告诉你。
周牧笛:嗯?
(回房后……)嗯?嗯嗯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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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小天使们的打赏。非常感谢。再次祝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这个很重要啊啊啊!前往不要像作者菌,大年初一开始发高烧,一直发到现在啊啊啊!!!
第166章 番外之五
初秋时节; 骤雨初歇; 万物渐苏。
尚鄯城的东城门大开; 两千多人的队伍从皇城中浩荡出发。临近城门时; 周牧歌将车窗蔓帘挽起来,往外瞧了一眼。
沈岩一直随行在侧; 见长公主递了个眼色,他点点头; 叫来副将嘱咐几句; 带着两个人策马回头; 往尚鄯城里去了。
宝顶马车里百里璟儿窝在她娘亲怀里,睡的正香。黎赟坐在周牧笛身边; 伸长脖子看她怀中的小家伙; 悄悄伸出手指在她粉嘟嘟的小脸蛋上摸了一下,眼中露出赞叹惊喜的神色。
周牧笛一手环报着璟儿,一手摸摸赟儿的发顶; 抬眸看到周牧歌坐在不远处,正回过头来看着他们。
浅色的流苏蔓帘将秋初的阳光稍稍遮挡; 在宽敞的马车里落下斑驳的影子。顺着光线往侧旁望去; 周牧歌肌肤胜雪眉眼如黛; 雁翅般的羽睫半垂下来,总是冷冷清清的眸子里有了一丝柔软的温度,让人顿生无法言喻的安心。
周牧笛在她长姐的注视中回以一笑。
世事孑立,沧海桑田,多么庆幸你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 陪在我身边。
路途遥远漫长,从尚鄯国到一望无际的西陲黄沙,数月之后,长长的车驾队伍才借道曲阳城做了补给,再一路回到了瑞国边境。
遥遥望见铳州暨郡高大的城门,算着约莫尚有十余里路的距离,周牧歌言道今日必定能赶到城里,不若暂且歇息片刻,待城中做好迎驾的准备,再进城也不迟。
众将拱手应诺。
因着沈岩奉命暂留在尚鄯城,瑞国的一千甲卫暂由康副将统领。此时康副将到长公主的帐前,聆听了牧歌公主的吩咐,虽有些疑惑,却聪明的半句都不多问,拱手领命而去。
行到帐外,他叫来小队的几个领队弟兄,嘱咐他们保护好公主的车驾,自己翻身上马,一路跑回暨郡。
不过一个多时辰,来路上尘土飞扬,是康副将的快马奔了回来,一径跑到大营外,他利落的跳下马背,疾步行到两位公主的营帐前,屈膝回禀。
“启禀公主殿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