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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恶鬼声音微微一轻,“只是……你若再拖下去,那个人,怕是会死的吧。”
……会死?
花眠一时竟有些迷茫。
谁会死?这个恶鬼死了,不就好了吗?
人类……谁?谁会死?
等等……她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树妖血色的眼睛一片迷茫,只是煞气依旧狂暴,心里依然翻涌着无法遏制的杀意。
……想要杀人。
想要看见血。
想要为那个,失去的珍宝,血祭世人。
……她的珍宝呢?
她失去了什么?
身后是医院的方向,未等入了魔,失了心智的树妖思索出所以然来,随着一声遥远的钟声,漆黑的天空,突然绽放出了万千花火,无数绚丽的烟花随着一阵阵鞭炮的声响,绽开了靓丽无比的色彩——
零点了。
——【今晚,烟花,会很漂亮。】
花眠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恶鬼,脑海却慢慢的浮现了一个女孩有些清冷安静,但偶尔,也会隐约带着些温柔的眼瞳。
围巾,手套,蛋糕,还有吻。
……那个人类。
那个黑发黑眼的人类。
——零点了。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如暖入屠苏。
她记起来了。
她的珍宝。
她的……阿白。
树妖恍惚回神,眼里血色渐渐褪去,琥珀色的眸子映着明亮的月光,只是神色却一片惨淡。
——今晚的烟花,真漂亮。
有了阿白,才有了她花眠的人间烟火啊。
身后,是繁华热闹的烟花,而那个让她感受人间烟火,勾着她入魔的凡人,又去哪里了呢?
“……你失约了。”
花眠喃喃。
——阿白,以后加上花眠,是两个人了。
树妖低头,望着自己这具彻底崩坏的身体,嘴角勾起了一抹惨笑。
……很抱歉,阿白。
看不到你眼里的烟火也就罢了。
她花眠……怕是也要,失约了。
恶鬼抬眼,便看见眼前有着干净澄澈琥珀色眸子的少女,树妖嘴角带笑,琥珀色的眼里却流出了血泪。
伴随着逝去的零点钟声,漫天烟花绽放,新的一年,开始了。
医院。
小男孩抬头看着在零点点燃的烟花,眼里是星星点点花火光芒。
“新的一年,希望妈妈能快点好起来。”
他喃喃。
男孩想了想,又闭眼,“也希望,那个要在零点看烟花的姐姐,愿望可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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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城市的妖魔势力,无声的开始了一次洗牌。
曾经统御众鬼的鬼族王者失踪,群龙无首,鬼族大乱,于是常有人夜半听见厉鬼哀嚎,一片哀鸿遍野,这才过年没多久,驱魔师便一片忙碌。
姜白睁开眼睛的时候,脑袋混混沌沌,一片迷蒙。
……她是谁?
望着医院的白墙,发了一会儿呆,才恍恍惚惚的记起了自己是谁。
那……这是,在哪里呢?
好像是医院呢……
——医院?!
很突然的,记忆猛的回笼,福字,鱼干,断裂的黑绳,与白猫一起失踪的猫眼石……
还有……褚悦!?
姜白瞳孔猛的一缩,她下意识的掀起被子起来,身上还是那身衣服,似乎只是暂时昏迷。
恰好有护士进来,看见她醒了,微微惊讶,随后便是欣喜,“你醒啦,你都昏迷了三天了。”
“三天?!”
姜白下了床,赤着脚抓住了护士的领子,“褚悦……褚悦……”
她说好,要和那个人一起过年的……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昏迷三天?!
“褚悦?”
护士一开始有些迷茫,随即像是有印象的想起来,“你是说前不久住院的褚悦褚小姐吗?”
姜白有些冷静下来,她松开了护士,本能的点头,“是。”
“嗯……”
护士像是有些为难,姜白一下警惕起来,心中一下陷入了无限的恐慌,“她怎么了?”
护士不说话,姜白微微睁大眼睛,那种恐慌感一下扩大,她一把推开护士,循着记忆,出了病房,直接朝着褚悦的病房跑过去。
“这位小姐——”护士没有拉住,只能跟上,“等一下……”
于是医院就出现了一个赤着脚,散着黑发,神色慌张的少女,直直的奔到一间病房,连门都没敲,直接推开了门。
熟悉的单人病房,水仙花还在柜子上,有着长长的绿芽,没有开花。
一切都是熟悉的。
除了那个病床上,陌生的病人。
“……你是?”
病人的母亲有些谨慎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赤脚女孩,护士已经赶过来了,无奈的对病人家属道歉,“不好意思,这位病患情绪有些激动……”
“……原来的,人呢。”
黑发少女瞳孔安静,声音也很冷静,只是放在门上的手,深深用力,指骨青白。
护士有些迟疑。
“我问你,人呢。”
姜白侧头,声音平静,黑眸也安静的似乎看不见任何波澜。
“……病人已经换病房了。”
护士有些不忍,“我带你过去。”
姜白转身要跟过去,顿了顿,“等我一下。”
护士顿住脚步,便见黑发少女礼貌的对里面的病人家属鞠了一躬,“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
病人母亲摇摇头,“没事……你……”
然而还没说完,便见黑发少女走进来,搬下柜子上面的水仙花,礼貌的开口,“这是之前我放在这里的东西,我带走了。”
“嗯……好。”
姜白抱着水仙,这才转身,抱着水仙花的胳膊无比用力,手指按在玻璃花瓶上,一片青白,声音却一片平静,“你带我过去吧。”
护士看着紧紧抱着水仙花的女孩,没有再说什么。带着姜白来到了一间病房。
重症监护室。
姜白感觉,脑海一片空白。
她的脚像是被什么死死的钉在了门口,一动也不能动。
“……是这里?”
女孩的声音有些艰涩,她转头看着护士,像是有点无法再继续维持自己平静的表情了,她一字一句的又问了一遍,“是这里?”
护士沉默了几秒,随后点头,“……褚小姐,在里面。”
如果说,推开门之前,姜白心里还有着一点侥幸,但推开门之后,她的那一点点侥幸,也没有了。
陌生的一男一女,中间床上安静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女孩,是褚悦。
护士走了。
“你是……”
陌生女人妆容精致,只是眼睛有些红肿,她看着门口抱着水仙花的不速之客,有些怔愣。
姜白知道,这应当是褚悦离了婚的父母了。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
“你……是,小悦的同学?”
褚悦母亲回神,问。
姜白沉默了一会,轻轻的点头,“嗯。”
“我就说……之前就要让她在医院好好养病,不要出院……”褚母道,声音哽咽中带着埋怨。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褚父却很不耐烦,声音中带着□□味。
褚母深呼吸,死死的捏着自己的LV包包,“要是你当时……”
眼见两个人就要在重症监护室吵起来,姜白抱紧了水仙花,放低了声音,“叔叔,阿姨,不要吵到阿悦。”
两人噤声。
姜白抬头,礼貌的请求,“阿姨,我想陪阿悦单独呆一会,好吗?”
随后两人互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黑发少女,姜白看着病床上昏迷的褚悦,眸光复杂而悲伤。
“走了,出去了。”
褚母被那眼里的感情触动,闭了闭眼,出了病房。
褚父沉默了一下,也随之出了重症监护室。
病房的门被拉上。
姜白沉默的坐在床边。看着躺在重症监护室病床上的女孩,心痛如绞。
明明……说好了的。
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这样呢。
黑发少女慢慢伸手,想像之前那样,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发,但是手伸了一半,又像害怕什么一样,慢慢的缩了回来。
……是了。
这样做了又能怎么样呢……
你会醒吗?
姜白闭上了眼睛,心痛如刀割。
黑发少女不会看到,她的身后,隐约漂浮着的,树妖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 嗯。
希望大家不会因为虐抛弃我(捂脸
反正,我是爱你们的。=3=
下一章准备蹭玄学,大家不要等了(顶锅盖
谢谢柴柴的地雷!
☆、凛冬
“……阿白。”
树妖依然是褚悦的模样; 她在女孩身后轻轻的唤; “阿白。”
像是无意识的唤; 又像是害怕什么一样。
姜白; 自然是,听不到的。
她不敢醒过来。
她……不敢面对; 这样悲伤的姜白。
她是个胆小鬼。
无人能敌的千年树妖,只是一个; 连句对不起; 连句再见; 也不敢说的,胆小鬼。
可是……有些话; 终究是; 要对她说的啊。
花眠闭上了眼睛,慢慢的飘回了这个千疮百孔的身体。
……残忍一点吧,褚悦。
对这个人; 残忍一点吧。
树妖附身到了褚悦身上,沉重而痛苦; 难以呼吸的窒息感涌上来; 花眠用妖力撑着; 正想要睁眼,却感到了额头上一阵湿润的温暖。
以及少女清浅的呼吸。
那种浑身沉重,甚至窒息的感觉,一下子似乎随着那种触感消失殆尽。
花眠怔怔的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眼一睁开; 便对上了一双黑而幽深的眸子。
“……”
姜白似乎是没想到花眠会醒,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惊喜之余,脸顿时红了起来。
随后有些不自在的开口,“……你醒了?”
花眠看着这样的姜白,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只是心痛如绞,却要强颜欢笑。
为人百般滋味,尝过欢喜,尝过极悲之后,生而为妖,却也难得体味了一次悲喜交加的复杂。
“都亲我了,再不醒,阿白可能就要哭啦。”
花眠眨眨眼,“我醒啦,你可别哭。”
声音干涩而沙哑,带着老人一般的喘息,花眠只是开口说了两句话,便闭上了嘴。
……好难听的声音。
真让人讨厌。
“嗯。”姜白却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且已经习惯了花眠的耍嘴皮子,她点点头,像是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一样,沉默不言。
“阿白……”
花眠迟疑了一会儿,慢慢低头,“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姜白却突然像被刺到一般,猛的开口,随后像是觉察到自己太过激动,语气又平缓下来,眉头微微低下,“现在,就很好了。”
“阿白。”花眠望着低头不说话的黑发少女,声音有些沙哑,“虽然很过分,但是,我还是想问你……”
重症监护室的灯光昏暗,映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少女喘息沉重,声音沙哑,却隐约含着笑意,一字一句的问,“阿白,告诉我……你现在,最在意的是什么?”
“你。”
没有丝毫犹豫,姜白望着病床上的褚悦,黑眸幽深,隐约带着几分哀色,她声音轻轻的,像是怕惊到了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孩,“最在意的,是你。”
所以,别离开我。
求你了,褚悦。
……别留下我一个人。
“……真好。”
花眠嘴角弯起来,琥珀色的眼睛却隐约漾起了几分水光,“能听到阿白说这句话,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