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玉来说,可能也就是三五天的事。
霍停明显愣了一下,半晌才回神低声道,“霍欢。”
霍欢?!
或许是霍停对练红玉的了解甚少,所以从对方那张苍白如纸还薄情寡义的脸上看到一丝意外后才没有震惊的叫出声来。
练红玉已经将自己的情绪封闭很久了,事实上从很多年之前,这世上似乎就没什么值得她喜怒哀乐的事情了。
当然霍停是不知道这些的,她只是觉得练红玉的反应有些奇怪,所以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怎么了?”
练红玉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竟然被这样一件小事给影响到了。
她自认为的“小事”。
“你兄长,叫霍欢?”
“……是,是啊。”
练红玉的失态不过是短暂的事情,她很快重新调整好自己,“他……长什么模样?”
霍停只当是她在寻人前问一些基本信息,“他个头很高,有些瘦,但还挺壮实,形貌俊秀……哦对了,他的左边下巴,有一颗小痣。”
练红玉:“……”
霍停又碎碎叨叨说了许多,几乎把她印象里记得的东西全都说了一遍,且说完才发现,练红玉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她虽站的笔直,却让人有一种一碰即倒的感觉。
“他是你兄长?”结果还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已经说了许多遍的事情。
霍停心道,这练红玉莫不是有健忘的毛病?
她还想说什么,但练红玉却突然回身往门外走去,好像她这屋子是什么虎狼之地,多一刻也不能呆。
霍停:“……”
她张口无言,却是练红玉的声音又从门口传过来,“人可以找,但生死不论。”
生死不论?
……是什么意思?
想问,但练红玉已经走远了。
霍停挠了挠头,觉得莫名其妙。
*
说起来争气还是齐无乐争气,听闻易灵谣一行要动身回去,说什么也强行让自己在第二天一早下了床,生怕谁把他落下似的。
易灵谣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多大的人了,一个人在外面呆几天而已,瞧把你吓得。”
“我,我我……我哪害怕了?我是怕爷爷见不到我担心!”
易灵谣都懒得戳穿他,齐无乐伤势未愈,练红玉这一走,他可不得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寄托到那些暗卫身上。齐无乐向来不相信底下那些人的,所以丢半条命也得跟他们一道走。
“不过只有一辆马车。”易灵谣有点不情愿。
齐无乐却丝毫不担心这个问题似的,“没事,霍停又不跟我们一道走,能坐下。”
易灵谣:“……”
这是能不能坐下的问题么???
说齐无乐没脑子一点都不带贬低他的,好在这人情商低归低,倒也不至于无药可救,自己在车里坐了半天就知道自己瓦斯有多亮了,又主动申请坐到了外头去。
易灵谣这才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侧了侧身子靠在了云昭的身上。她从小桌上够了个橘子,准备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指甲。
橘子随后被人拿走了,她抬了抬头,看到云昭正低头在剥。
然后取了一瓣送进了她的嘴里。
有那么一瞬间,易灵谣觉得自己简直快活似神仙。
“好甜啊。”她美滋滋的夸了一句,随即云昭又递来了第二瓣。
易灵谣抬着着眼睛看她,一副没正行的样子油腔滑调,“你的手上是不是沾了蜜,怎么会这么甜?”
云昭却只是瞧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跟她“礼尚外来”,“我怎么觉得,是你的嘴上沾了蜜。”
易灵谣把眼睛笑成了小月牙,“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偷偷尝了?”
云昭:“……”
论厚颜无耻,云昭永远只有甘拜下风的份儿。
调笑完了,易灵谣想了想,才说起了正事,“这次回去,你什么也不用说,我会跟易天璃讲,将你从杀手名列里除名。”
云昭微微一怔。
易灵谣继续道,“以后你只消做我的贴身护卫,这些任务,就不用再接了。”
易灵谣说完这话后察觉到身边的人似乎有些不对劲,她重新坐直了身子,转头看向云昭。只见对方略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怎么了?”易灵谣问。
“我……”云昭欲言又止。
易灵谣不解,“你不愿意么?”可怎么会不愿意呢?
云昭自然不是不愿意,能远离那些不明所以的任务,向来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但也恰恰是那些任务,能给她片刻的自由,和最好的便利。
易灵谣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云昭:……
易灵谣突然握住她的手,言语切切,“我可是把那么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你可不准再有事瞒着我。”
云昭抬眼看她,已然有些松动。
易灵谣便再接再厉,“你要知道,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不违反原则,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云昭,我知道你和他们都不一样,所以你也要相信我,只要你说,我就会帮你。”
云昭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做最后的思想斗争。她看了一眼马车的前帘,齐无乐就坐在那里,跟车夫天南海北的唠着嗑。
云昭的声音很小,但至少能让易灵谣清楚的听见,“你还记得,你在醉仙楼里问过我一个问题,我没有回答。”
易灵谣仔细想了想,她当时确实问过云昭几个问题,诸如关于那把匕首的,还有……
“啊!就是我问你,你的钱都去哪了?”
云昭点了点头。
话说到这个份上,易灵谣竟冒出几个无比大胆的猜测,“你该不会是……?”
云昭再次点了头,“送去了各地的善堂。”
易灵谣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是这么离谱的一个答案,云昭说出口的时候却和她心中所想的完全重合了。
这得是多么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情!
外人都说,魔教的人走到哪里,哪里就要死人,可谁会知道也正是这魔教的人,走过的地方却能带起一片生机。
☆、48
云昭总觉得; 像她这样的人是不配行善积德的,但或许也正是坏事做的太多了; 所以才奢望着能用这种方法来洗一洗自己的罪恶。
可罪恶哪是能洗得干净的,只会越来越多。
云昭有些自嘲; “可笑么?”
易灵谣从震惊中回了回神; 她意识到云昭的问题; 却果断的摇了摇头,“当然不。”
易灵谣的脸上没有一丝在说笑的痕迹; 她不是在安抚云昭,而是十分认真的陈述某件事实; “云昭,其实你很善良的。”
云昭:……
善良?
这个一辈子都跟她搭不上边的词; 易灵谣竟然会用在她的身上。
“你只是身不由己。”易灵谣继续说,“但就算是身不由己,你也已经很努力的去保护那些无辜的人了。”
“你还记得么,你和霍停救周韶伊的那次?”
云昭有些疑惑。
易灵谣解答道,“哪怕是面对那些山贼强盗,你也没有一上来就下死手,甚至霍停下手都比你要狠一些。你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其实不愿意杀人的。”
云昭:“……”
“你……你只是还不了解我。”
易灵谣不由笑了笑; 她歪着脑袋看着云昭; “那你很了解自己么?”
“……自然。”
“那我问你,”易灵谣想了想,道; “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云昭:“……”
易灵谣:“咸的。”
易灵谣又问,“你喜欢什么颜色?”
云昭:“黑色。”
易灵谣摇了摇头,“不对,你不喜欢黑色。”
“你只是觉得黑色比较有安全感,可以帮你更好的把自己封闭起来。”易灵谣摸着下巴,“我觉得你应该喜欢绿色,就像小葫芦的颜色。”
云昭:“……”
云昭想起某一年春归大地后,她站在山顶看着远处的平原草地,无边的绿色让她心旷神怡。
绿色,好像确实还不错。
易灵谣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吃吃笑了起来,“我没说错吧?”
云昭没说话,但大体是默认了。
易灵谣又再次靠回她的身上,“其实你不用非把自己塑造成多了冷酷的样子,至少在我的面前不用。云昭,我想你已经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所以你那些不好对旁人说道的念头都可以跟我说的。”
“你想做善事,我便与你一起做善事。”
云昭恍然意识到,在易灵谣的心里,她不是为了什么脱罪而去做的善事,而只是因为“她想”。
这个小丫头,是不是把她想的太好了?
云昭看着她靠在自己肩头的小脑袋,就像是看着某一束从深远缝隙中透出来的光。
马车走了许久,终于停下来歇了歇脚。
易灵谣从车上下来,背着光伸了个懒腰。她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四面看了看,最后视线定格在练红玉的身上。
人非圣贤,白无常也是要上厕所的。
易灵谣从后面跟上去,等练红玉解决完回头正好跟她迎面碰上。
“少主怎么不在车上休息?”
“找你有些事。”
练红玉闻言停了下来,“少主请讲。”
易灵谣特意跟着练红玉走远了些,是不想让旁人听见。她正了正神色,拿出一副领导讲话的气势来。。
“我问你,易天璃确实知道我内力受损的这件事了?”
“是。”
“那她可知道原因?”
练红玉面不改色的看她一眼,任谁也无法辨别她口中的话是信口胡诌,还是确有此事,“少主难道不是在对抗纪元仲的时候,意外受的内伤么。”
听起来并不是问句,反而像是“你听听看这个理由怎么样”。
易灵谣勾了下唇角,跟聪明人说话是舒坦的多。
“没错,就是这样。”易灵谣道。
练红玉却还是忍不住提醒她一句,“不过恕属下直言,这事儿瞒不了太久的。”
易灵谣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你就放心吧,到时候我另有说辞。”她自然是知道易天璃的臭毛病的,本来易灵谣受内伤,易天璃就已经很不淡定了,万一再知道是为了救云昭才丢失的内力,还不翻了天了?
易天璃自己再怎么折腾易灵谣都无所谓,但绝不能再折腾到云昭的身上去。
练红玉点了一下头,易灵谣便又说起了另一件事。
“还有就是关于霍停。她虽然身为正道,又对我们颇有敌意,但毕竟……毕竟帮过我,我将她视为朋友,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别让人去为难她。”
“是。”
因为霍停,易灵谣刚出发那会儿还郁闷了一阵子,想着上次霍停走时还专程来与她们一一道别,这次却连面都不曾露一下,还是齐无乐眼巴巴的找过去跟她道的别,顺便谢一谢救命之恩。
也罢,这次可能是真的江湖再难相见了。
齐无乐伤势未愈,有些晕车,一路上吐了两次,最后还发烧了。易灵谣一边数落着他,一边给他在车里铺了层毛毯,好让他能躺着。
“把药吃了。”
齐无乐哼哼唧唧,“你哪来的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