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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刚进门的江慕之,林谨言和唐绵也感受到了这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唐绵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笑,说起来,并桌还是她提出来的,她本来也是一片好心,想着成阿谌之美,完全没有想到居然会弄成这样。
刘谌身上一直有一种放荡不羁,玩世不恭的气质,最爱招蜂引蝶,拈花惹草,但凡有个红颜知己过生日,她就为人家一掷千金,聚会一手包办,可等人家和她告白,她又一笑置之,说只把她当朋友。
唐绵本来以为,刘谌就会这样一直玩下去,却没想到,忽然有一天,刘谌认真地和她说,她喜欢上了纪宁忱,那表情姿态不似作伪,而在那以后的大半年,除了前几天,刘谌去见了儿时发小一次,她是半个姑娘也没招惹过,唐绵就知道,阿谌是真的对这个冷艳绝伦的女子上了心。
这才有了今日的助攻。
可谁知道,助攻并未成功,反而弄巧成拙。
“阿慕!你回来啦!”唐绵的余光刚好瞥见江慕之,眼睛一亮。
江慕之走了过去,微蹙了下眉,又恢复如常,在容非瑾和唐绵之间的座位坐了下去,面不改色地把椅子往唐绵那边移了移,把手里包好的炸串递给了唐绵,轻笑道:“先吃点垫垫肚子。”
唐绵高高兴兴地接过了炸串,一副娇憨少女的模样。忽然皱着眉,像小狗一样在江慕之身上嗅来嗅去:“阿慕你身上怎么一股烟味。”又直起身子,嫌弃地捂住了鼻子:“好臭啊。”
江慕之表情一滞,暗道糟糕,她怎么忘了阿绵长了个狗鼻子了,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坐在教室里,离食堂百米左右,她连食堂今天做了什么菜都能闻出来。
“不知道。”江慕之泰然自若地说:“可能是刚刚排队的时候,旁边的叔叔抽烟时沾上去的。”
“那也不应该味道这么大啊……”唐绵扣着手指喃喃自语道。
纠结了一会,属实想不明白,丝毫没有怀疑她们家最擅长克制自己的阿慕居然会抽起了烟,还一抽抽那么多。
容非瑾也没这么想过,毕竟她和江慕之在一起的那八年,从来没见过她抽烟。
过了一会,面才被端了上来。
吃了口面,唐绵就像是充好了电一样,满身都是精神,又和林谨言玩起谁是谁爸爸的游戏。
唐绵:“叫爸爸。”
“我才是你爸爸,儿子乖。”
“叫爸爸。”
“儿子。”
“叫爸爸。”
“儿子。”
“爸爸。”
“诶~”
“噗咳咳咳。”江慕之猛地咳嗽了几声,赶紧拿纸巾捂住嘴,被呛得满脸通红,差点喷了对面的刘谌一脸。阿绵真是……不管吃了多少亏,还是不长记性,被谨言轻松一绕就绕了进去……
气氛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因为看见了好友少时的傻样,江慕之变得柔和了很多。
只有刘谌还是沉默得诡异,没有参与林谨言和唐绵的打闹,也没有打趣江慕之和容非瑾,只是一个人头也不抬,安安静静地吃着面。
江慕之无意间瞥了她一眼,扬起来的唇角又沉了下去,有心想问,却又碍于人多,只能憋在心里。
容非瑾看见她眉头紧皱,那一张满是胶原蛋白的脸崩的紧紧的,稚嫩的脸上带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严肃,不由得轻笑,这个年纪的阿慕可真可爱,也怪不得自己那时满心满眼就只有她。
“阿慕。”容非瑾的眼里好像含了一泓含情湖水,歪过头看着一脸冷漠的少女的侧脸,只觉得心生安宁,她爱着的人,如今就在眼前伸手可触的地方,声音不禁柔了又柔:“今天上午谢谢你,不然我一定被淋惨了。”
“不用谢,小事一桩。”江慕之淡淡地说,连看都不看她,眼睛一刻不离眼前的面,拿勺子风轻云淡地舀了一勺汤,吹了吹往嘴里送去。
容非瑾的笑僵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受伤,却还是强打精神温柔说道:“那你看,你什么有时间去我寝室一趟,我把伞还给你。”
“不用了,我……”
容非瑾听见她说的是拒绝的话,有些急了,连忙打断她:“或者说,我去你们寝室送……”
只是没等她说完,江慕之就升了一个声调,面色冷厉,神情肃穆:“不用了,我说,不用了,我寝室还有两把多余的,那把你留着自己用就好。”
一瞬间,空气安静得针落可闻。
唐绵和林谨言的笑意顿时僵在了脸上,浑身上下写满了尴尬,她们不可置信阿慕会这样对她的学姐的同时,心底又生出了几分“自己不应该在这里”“这些话自己不能听”的局促。
容非瑾怔愣着看着江慕之,心里的慌乱一闪而过,为什么?为什么不一样了?她的阿慕什么时候这么对待过她……
她仔仔细细地把江慕之从头看了个遍,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无措,只见那人神色未变,看上去冷漠又无情……
容非瑾慌了,她想和江慕之说,不要这么看着她,手颤抖地想触碰一下她的脸,却被江慕之下意识地挥掉了。
“你别碰我。”
容非瑾忽然觉得,冰寒的湖水好像从毛孔渗透到了她的五脏六腑,连带着她的心都凉了下去……
从那双眸子里,她好像见到了十年后的江慕之,只有那个被她伤害的心如死灰,决绝冷厉的江慕之,才会这样对她……
江慕之也因为自己的动作愣住了,上辈子除了临死前的那一句言不由衷的晦气,她从未和容非瑾说过一句重话,现在看见那人失措受伤的眼眸,心猝不及防地猛的瑟缩了一下。
罢了。
那些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她怎么能拿此刻还未发生过的事,伤害眼前这个对她情真意切的少女。
江慕之疲惫地揉着眉心,正准备道歉,待在一旁的纪宁忱却忽然站了起来:“够了!”
纪宁忱一脸冰霜,拿起眼前装着白开水的杯子倒了江慕之满脸,嫌恶道:“一寝的渣滓!”
“你!”唐绵也噌地站了起来,手刚碰上自己的雪碧,就被江慕之按下了。
江慕之不悲不喜地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在脸上擦拭着,这杯水,就当是她迁怒的惩罚。
“我们走。”纪宁忱冷目瞥了江慕之一眼,又恨恨地瞪了眼刘谌,仿若要把刘谌身上的肉剜下来一般,走到了容非瑾面前,抓住她的手腕就往门口走。
“纪宁忱!”一直沉默地刘谌也爆发了,一直追到了门口:“你站住!”
纪宁忱果然站住了,讽刺地看了眼刘谌:“你有事?”
“你还没给阿慕道歉。”刘谌脸上阴晴不定,眼睛好像要喷火一样。
第10章
“阿谌!”江慕之急忙站起了身,不小心把她面前的杯子蹭倒了,她低头刚想把杯子扶起来,头却刹时天旋地转起来,脚步虚浮,踉跄了一下,刚好绊到了椅子腿。
一切都是那么突然,江慕之只感觉,周围的空气好像是从冰箱里放出来的,冻得她瑟瑟发抖,身上却汩汩地冒着汗,冷热交替,顷刻间,露在外面的胳膊上就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阿慕!”唐绵和林谨言连忙上前扶住了她,却见她骤然弯下了腰,伏在桌子作干呕状,往日精致的脸涨得通红,写满了痛苦。
唐绵害怕极了,被吓得六神无主,急得眼眶里盈满了水光:“阿慕,阿慕,你怎么了!”
“快!快叫救护车。”赶来的老板急忙说道。
周围注视着这边动静的食客纷纷拿出了手机。
江慕之一边克制着想要干呕的欲望,一边艰难地开口:“不,不用。”说话时,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好像要崩裂了一般。
“快!快给她到点水!再有,老板有没有苹果,梨什么的,还有什么抗过敏药,都赶紧拿来!然后把她带去通风的地方!快!”旁边的医学生眼尖地看见江慕之兜里的那半包烟,敏感地觉得大概问题就出来这烟上:“她可能是醉烟,或者是香烟过敏了!”
“不可能!”唐绵反驳道:“阿慕她从来不吸烟!”
谁知道江慕之却瞬间打了她的脸,从兜里掏出那包玉溪,啪地拍到了桌子上。
“阿,阿慕。”唐绵傻眼了,又转头赶快声嘶力竭地喊道:“快快快!水苹果梨!”
“阿慕,阿慕,水!”林谨言颤颤巍巍地递过来了一杯水,也被吓得不清。
江慕之抬起了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急忙接过了水,只是手臂过于颤抖,递到嘴边的时候就已经洒了大半,可喝下去时,果真觉得身上舒服了不少。她踉踉跄跄地跑到那一大壶水旁边,举起来直接往喉咙里灌,水顺着她尖尖的下巴,淌湿了她的衣衫,哪里还有平时那个气质清华的江慕之的半分模样。
里面的兵荒马乱也引起了外面的人的注意,容非瑾走进门,看见眼前的一幕,脸色忽然变得惨白,视线不小心落在了安静放在桌上的那包香烟,她的脑中像是炸裂开一般,九月天本是清风舒畅,容非瑾却觉得寒冷至极,胸腔里的心好像被谁拧了一圈,疼得她的嘴唇都跟着阵阵发抖:“阿慕……”
“谨言,快过来搭把手。”唐绵站在江慕之的左侧,准备把她送到通风的地方,招呼林谨言道。
容非瑾一听,踉跄了一下,快步在林谨言之前走到有气无力的江慕之的右侧,搂着她的腰,架起她的手臂往门外走去。
江慕之的腰间忽然被对方搂紧,手臂上源源不断地传来对方身上的温度,那纤纤细指白皙柔软,轻点在她的手腕上,江慕之目光晦涩地看着对方的侧脸,心好似被谁扔进了滋滋啦啦的油锅里,焦灼难耐的同时,还刺得她神经突突的疼。
松开我。
别靠近我。
江慕之的眼眶含着眼泪,眼底的情绪却是决然的,可纵使这么想,她也没有力气去推开容非瑾。
她在门外站了一会,果然如那个学生说的,身体好受了不少,视线停留在容非瑾的侧脸上难以移开,直到容非瑾也转过头来看她,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对视了许久。
江慕之想,明明这个人在少年时对自己这般忍耐包容,可在后来却弃自己如敝履,满脸写满了嫌恶不耐。
从前她问过容非瑾为什么对她这样好,她说是因为爱,可为什么,这爱这么脆弱,这么易碎,仅仅八年就已消失殆尽?
究竟是怪你变心太快,还是怪我自己执念太深?当初说要永远在一起的,难道不是你么?
半晌,江慕之终于忍不住虚弱地哼笑一声,笑意中满是自嘲,怪我,把不堪一击的情话当成誓言。然后推开了容非瑾的怀抱,苍白的嘴唇有气无力地嚅动,声音小到忽略不计,容非瑾听到却宛若在心底炸起了一颗惊雷:“容非瑾,你但凡还念的我半分好。”
“便不要再来招惹我了……”上辈子她被骗了一辈子,这辈子不会继续犯傻了。
这句话轻易地被拂过的微风吹乱满地,却在容非瑾的耳边久久不散。
不要招惹我……
容非瑾猛地一抬眸,瞳孔骤缩,心口一紧,哽了老半天喘不上气来,绞疼的心好似被荆棘纠缠,扭曲地疼。
听到这句似曾相识的话,她觉得自己终于拨开了重重的迷雾,重见了天日,却牵扯着她一颗期待的心跟着四分五裂。
上辈子的今日,她同样在雨幕中碰见了阿慕,可那时阿慕远不似今日神情肃穆,反而对她羞赧一笑,说要送没带伞的自己回寝室,可这一世,自己主动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