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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程嫣的声音传来。顾离和秦栖同时回头，就见程嫣已经走到两人身边。“师姐这身打扮，真是清丽绝俗。”
时间仿佛回到了飞叶津，顾离穿的衣服颜色都是素色。曾经她以为是因为顾离喜欢素色。可是顾离的衣服都是江封悯给她准备的，怎么一件鲜艳颜色的衣服都没有？直到顾离来到明汐，换上了红色衣裳，程嫣才知道，江封悯一直在用素色压制顾离的明艳。一旦颜色浓烈起来，顾离的美也如那颜色一般，成倍数地往上累积，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地步。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一旦见识过顾离的明艳，再看这素色衣裳，已经压制不住那惑人的美貌了。
“玉倩表姐，你又想怎么样？”秦栖可是很记仇的。她一步拦在顾离身前，保护姿态明显。
程嫣笑道：“奉安啊，我都已经被师姐警告了。你的离姐姐有多大本事你不清楚吗？我可不敢再胡乱出手了。”她故作可怜地拉着秦栖的衣袖，“你还不原谅我吗？”
秦栖皱眉。她原本和程嫣的关系不错。这会儿刚刚因为顾离建立起来的矛盾被程嫣一个撒娇就弄得有土崩瓦解的趋势。
“好了。”顾离伸手将秦栖拉过来护住。“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栖栖还小，师妹你不要欺负她。”
程嫣叹了口气，“能让师姐这么护着的人真是幸福。奉安，我都好嫉妒你呢。”
“是吧。”秦栖笑眯眯地扬起下巴。那当然，她的离姐姐对她可好啦！
“妙双郡主怎么样了？”顾离不想在这么尴尬的话题上打转，急忙转移话题问。
“已经送回家了。不过她搅进皇子的争斗中去，应该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程嫣叹口气，“她也是真傻。”
“妙双她……”秦栖心里是很恨程云的。但是听说程云可能会受罚，她还是觉得心里不好受。她转头看着顾离，似乎要从顾离的眼中找到什么。
顾离摸着她的头，“乖，和你无关。是她自己不好。”
程嫣皱了皱眉，“我可得走了。被你们这样秀恩爱，我肚子里的酸水都快吐出来了。”她临走的时候摸摸秦栖的脸蛋，“奉安，看好你的离姐姐哦，我可是会抢人的。”
“咳！”顾离皱眉，不悦地咳了一声。
程嫣“扑哧”一声笑道：“师姐你也有这么一天，真是……一物降一物啊！”说着也不待两人反应，她已经离开了。
“玉倩表姐这是什么意思啊？她要抢走你？”秦栖感到了强烈的危机感。
“她逗你玩呢。”顾离急忙安慰着秦栖。“她要是真要抢，就不会说出来了。”比如之前的程嫣，就从来没在秦栖面前表现出来。
卫国公府的几位小姐也来了。二小姐卫晗瑛和三小姐卫晗珏过来和两人互相见礼。虽然大小姐卫晗琦不在，但是秦栖和卫家几姐妹的关系依旧不错。
“遂安郡主没去顾家？”卫晗瑛惊讶地问。
顾离心中一动。“我随着长公主和栖栖一起过来的。顾家怎么了？”
卫晗瑛左右看了看，“我们来的路上遇到陈大人家的女眷。她们是先去顾家的，听说顾家大夫人的疯症又犯了，闹了喜堂，连新娘子的喜服都扯破了。现在顾家一片大乱，正不知道怎么收场呢。”她说到这里又回头望了望，见没人注意她们，继续道：“听说瑞王现在就该出门去接新娘子了。可是那边大乱，所以临时往后延了一段时间，等下一个吉时再去。”
秦栖听了下意识看了顾离一眼，她知道武思然的疯症是顾离下毒所致。能够清醒也是顾离给武思然吃了解药。可是这次……难道也是顾离安排的？
“如此，我倒是真不知道了。”顾离礼貌地笑笑。老实说，她给武思然的解药也就是能撑到这几天。至于具体什么时候会发作，她不是血蚕，完全计算不出来。原本她以为武思然至少能撑到顾茵成亲之后，没想到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这时候发作了。这不是她算计的，不过这样的结果她也没什么不满意的。
卫家姐妹离开后，秦栖问：“离姐姐，是不是你啊？”
顾离看着她，“我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发作。但是，毕竟是我下的毒。所以究其根本，还是我做的。”
“离姐姐……”秦栖抱住顾离，“我不要你这样看着我。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栖栖都会陪在你身边的。”顾离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冰冷让秦栖害怕。她好怕因为自己的不信任，顾离会离她而去。
顾离笑了笑，“你以为你还逃得掉？”这小兔子都被她吃得干干净净了，还想什么呢？
秦栖很认真地说：“栖栖不会逃的。一辈子都跟离姐姐在一起。”
幸亏两人就在墙角说话，否则早就吓到旁人了。
顾家，正厅布置的喜堂一片凌乱。顾浩之正指挥着家丁丫鬟尽快打扫整理。武思然已经被重新关进了她的屋子里。顾茵的脸上全是泪水，大红的喜服上两道明显的口子，已经被换下来，正有好几个绣娘在抓紧缝补。
“大姐，你别哭了。眼睛哭肿了可怎么上妆。你也别怪娘，她也不想的。”顾萱一边安慰着姐姐，一边催促着丫鬟手脚麻利地给顾茵洗脸，重新上妆。
顾茵明白今天是自己最重要的日子，又是皇帝赐婚，就是出了天大的事今天也得熬过去。她暗自咬了咬牙，擦干眼泪，露出一丝微笑。洗脸，梳妆，重新穿上缝补好的喜服，依旧露出新嫁娘的开心和羞涩。这份自控力，让来顾家观礼的夫人们暗暗佩服。
吉时到，瑞王骑着骏马，身披红花过来迎娶。在一系列礼仪流程后，顾茵顺利坐上了喜轿。一路热闹，迎亲队伍后面是新娘的嫁妆。绵延几里路，在路边看热闹的百姓纷纷议论着顾家果然是高门大户，这嫁妆都这么阔绰。
迎亲队伍先要进宫去参见皇上皇后，还有瑞王的生母武贤妃。聆听□□后，会有宫里赐下贺礼，带着一同出宫，回到瑞王府拜堂成亲。
这段时间不会短。好在瑞王府里热闹，众人也不无聊。聊着聊着，瑞王府门外突然鞭炮齐鸣，众人知道是迎亲队伍回来了，都来到前院观礼。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思凡、林夕*10投的地雷，爱你们~~~
今天作者君出门去办事，感觉自己化掉了╥﹏╥。。。这么热的天气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
第59章 处理
鞭炮声中； 一对新人已经进了喜堂。礼仪流程繁复严谨； 皇家婚礼是不允许出错的。
等到拜了天地； 送了顾茵进洞房后； 一众女眷都跟着去了后院。瑞王留在前面招呼着宾客。
顾离和秦栖对顾茵的印象都不算好，此时也没兴趣进洞房去凑热闹。两人在院子里找了座位坐下。
“离姐姐； 一会儿吃了席咱们赶紧回府去。我不喜欢这里。”秦栖皱皱鼻子。这里总是让她想起顾离被烫伤的事情。
“都依你。”顾离见院子里没什么人，打了呼哨； 紫豆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 迅速爬到顾离肩头上。
秦栖逗弄着紫豆； 四处寻找吃的准备投喂。“那边有葡萄。”秦栖过去拿了一串葡萄，回来一颗一颗喂给紫豆。小貂来者不拒； 吃得满爪子都是汁水。
顾离可不想被紫豆弄脏了衣服失礼人前。她晃了下身子； 紫豆立刻跳下来落到地上，继续吃着葡萄。
“两位郡主怎么不进去看看新娘子？”来的正是中书令家的大小姐方依书。
顾离对此人的印象同样不好。见她过来，不动声色地伸脚踢踢紫豆。紫豆也算机灵； 立刻缩进了桌子底下。
“里面人多。我们就不去凑热闹了。”顾离依稀记得秦栖说过这个方依书已经订亲了。看她现在的打扮，显然还是未嫁之身。
“遂安郡主可是侧妃的姐姐； 难道也不进去看看吗？”方依书对于顾家人一向没什么好感。她不喜欢顾茵； 同样也不喜欢顾离。
顾离不明白这个方依书几次在她面前找茬是要做什么。“正因为我是侧妃的姐姐； 该看的早就看了。锦上添花的事，还是交给别人去做吧。”
方依书夸张地叹了口气。“顾家门第高果然好。出了一个郡主，一个侧妃，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女子了。”
秦栖笑眯眯凑过来，“方小姐是不是也羡慕得很啊？”
方依书明显是不敢惹秦栖的； 陪笑道：“郡主说笑了。我不是贪慕荣华之人。个人过个人的日子，有什么好羡慕的？”
“所以呢？”秦栖依旧笑眯眯，“你既然不羡慕跑来嚼什么舌根？离姐姐被封郡主关你什么事？今天是瑞王府办喜事，你去和她们说这些有的没有。”
包括顾离在内都没想到秦栖会突然翻脸。方依书脸上的表情极度尴尬，在秦栖面前她也不敢多说什么，拂了一礼后就匆匆离开了。
“怎么了？这么大火气？”顾离好奇。
“人家葡萄喂完啦。她还不走，紫豆都没吃的了。”秦栖不满道。
顾离摇头，她都替方依书觉得冤。
后院很快开席。顾离和秦栖没有和长公主坐在一起，跑到一旁和一群小姐们坐一桌。
小姐们见两位郡主过来，急忙起身见礼。两人免不了一一还礼。酒菜上桌，秦栖挨样夹一点偷偷丢给桌子下的紫豆。紫豆半天没动静。两人对视了一眼，觉得有异。低头往桌子下一看，紫豆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你看，果然是你太小心了。”顾离在秦栖耳边道。
“没事就好。小心点总不会错的。”秦栖耸耸肩。
席上听几位小姐说起昨天晚上心月坊老板亲自上台演奏《琉璃夜》，惊动了整个京城。
“离姐姐，心姨好有名的。”她之前也去过心月坊听曲儿，却从来没见过老板。如今这么一听，果然，心月坊能够有今日的名声，很大程度是因为老板岳如心。
“是啊。当年她和我娘并称双姝，多少人一掷千金。”说到这里她想到了顾浩之。若非为了这个男人，她娘就算如岳如心现在这般也不错，至少活得恣意潇洒。
一时痴心错付，便是恨海难填。
正感慨着，秦栖拉着她的胳膊摇了摇，“离姐姐，你不要伤心了。初雪娘亲知道了也会伤心的。”
嗯？初雪娘亲？这是个什么叫法？
顾离不解看着她。秦栖有些脸红，“我……我觉得我该叫娘亲的。”
果然做了她的人，就变成小媳妇模样了吗？顾离心里感动，只是酒席之上不好表现出来。
“叫得好。”她在秦栖耳边说。
两人说话都是咬耳朵。同桌的小姐们虽然一直谈论昨天心月坊的事，到底还是很在意两位郡主的。时不时瞟过来一眼，就见两人态度亲密，纵然同为女子，这样的举动也过了正常范围。联想到京城里暗暗流传的风言风语，一桌人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怪异。
顾离早就发现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她不在乎，秦栖也不在乎。两人继续聊聊吃吃，倒是同桌的小姐们觉得尴尬了。
正吃着，长公主的贴身宫女秀茹过来告诉两人，长公主那边要留到很晚，她们如果觉得闷，就先回府吧。
两人正觉无聊，秦栖起身去和长公主说一声，顾离也起身，朝着在座几位小姐点点头，离席站到了过道上等着秦栖。
“遂安郡主，我家侧妃有请。”身边一个丫鬟躬身道。
顾离认得这是顾茵的贴身丫鬟茉莉。“侧妃找我？”她确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