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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仔细打量着那女公子,一手托着下巴,想了许久。
“你说这女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啊?你看那些人,个个对她都很是恭敬呢!”
梵叶饮了口茶,娓娓说道,“女公子这个称呼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叫的,世人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女子向来只专于针线刺绣。除了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姐,能请先生入府受教,其余女子便是想学也没资格。
所以女子之中能通读诗词,出口成章的也就不多见了。
人们一方面不喜女子太过聪颖,可真遇上个聪明的女子,那些男子又都趋之若鹜。也是应了那一句,物以稀为贵。
这能被称作公子的女子,自然是才学出众。且比之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是能让那些文人雅士俱都佩服之人。刚刚外面那算命先生不是说了,这词就是出自女先生的手笔。能够写出这样的词,必定也是个心思细腻之人。”
“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略知一二罢了。”
“照你这样说,这女公子的家世定也是十分显赫的。”
梵叶稍稍抬头,颇感欣慰,“说的不错,且有理。”
兰无情得意的扭过头,忽的又道,“欸,小尼姑你快看,怎么这女公子与那梦娘好像不太熟啊!不是说三年前也曾一个抚琴,一个吟唱么?难道她们不认识?你看看这女公子的举止,啧啧啧,都写满了四个字。”
“哦?是哪四个字?”
“大姐你谁?”
梵叶噗嗤一声,口中的茶水喷了一地。以为她要说出什么总结性的词语,不想会是这样一句话。
梵叶憋了许久的笑意,好不容易才平复。暗自摇了摇头,果然,她还是高估了这只傻狐狸。但女子尚且不需要有多少才学,更何况是只母狐狸了,恩,笨点也好。
梵叶想到此,立刻点头称赞道,“观察的细致入微,贫尼自愧不如。”
兰无情这下更是骄傲起来,“狐父说过,我是狐族最聪明最好看的小狐狸。狐父从来不会骗人的。”
“你狐父待你可真好。只不过,她们不是不相识,而是相当熟悉。”
兰无情盯着二人又看了好一会儿,“哪里熟了?你看这二人的座位,中间都能坐下三个你了。”
“若真不认识,就不会一句话不说就坐到各人该坐的位置上了。只有熟悉彼此,才会明白彼此。这样的场景许是经历过多次,她们才会这般习惯。”
兰无情趴在窗口,叹了口气,“怎么你们人这么复杂呢?”
“人世间的事情,还有很多你无法明白的。这些,须得你自己去体会方能有所悟,有所得。日后还长,我会陪你一起去好好体会,现在,且先听听这曲吧!”
兰无情点点头,也收了声。
女公子手指纤细,从袖间而出,指尖按在琴上,琴声一出,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忽而那拨琴的手指自上而下滑过,低沉的旋律便宛如一首悲壮的歌。梦娘开口唱了第一句,就感动了在场众人。兰无情不通音律,却也被这琴声歌声所吸引,狐狸尾巴不由露了出来,在身后跟着这旋律左右摆动。
梵叶坐在桌前,目光一直盯着兰无情,眼眸忽的多了些许深情,嘴角抑制不住微微上扬起。
等到一首终了,所有人均都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惆怅。
谁也说不清楚心中堵着的惆怅是什么,可似乎谁都知道,那份惆怅是什么。不过都是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扰了那颗平静的心。
这首遗梦,在场其实有不少人早听梦娘唱过多次,但今日这一曲带着浓浓深情,又带着苦苦别离的低沉之声从未有人听过。
兰无情听完也偷偷抹了抹眼角,转头问道,“究竟什么是情深断肠?”
话一问完,却见梵叶愣愣看着自己,兰无情的心头猛然一跳,恍如触电一般酥酥麻麻。她急忙低头看向楼下,一手按在胸前,深吸一口气,缓缓吐纳。情深断肠四个字,她好似理解了一般。
梵叶也走到窗边,站在她身旁看着楼下的众人,打了个佛礼,“众生,无妄。是妄,唯想,想,则易伤。”说完低头看了一眼兰无情,忽的又道,“情深断肠,是苦。但如果有朝一日,我们不得不变得陌生,我定不会对你不理不睬。”
“为什么我们要变成陌生人?”兰无情看着梵叶的眼睛,不解道。
“是,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所以我不过是说假如。”
兰无情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只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惊慌。
梵叶此时已望向楼下,并未看到她眼中的惊慌。
女公子一曲弹完,众人仍旧回味其中。
梦娘上前,对着众人欠了欠身,然后匆匆下了台,挑开后台的门帘走了进去。
女公子的目光这时才追着梦娘,直到那门帘彻底挡住了视线。
而台下的人似乎谁也没有看出来,二人之间的牵扯。
众人围着女公子,纷纷道贺。
梵叶却拉着兰无情下了楼。
“咱们这是去哪里?”
“去找个地方落脚先。”
小二站在门边正在送客,见梵叶下来,也笑着点头道了一声,“慢走!”
可话刚说完,忽的觉得有些奇怪。刚刚明明就只有这小沙尼一人,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个如花如玉的姑娘了?小二挠了挠头,他一直守在门口,没道理这么好看的姑娘来了,他会没有发现的。
他猛一拍脑门,暗暗说了一句:真是活见鬼了。
出了雅芳居,兰无情张了张口,梵叶阻止道,“嘘,咱们被人盯上了。”
兰无情一下抱住梵叶的胳膊,“被谁盯上了?为什么要盯着我们?人在哪里?”
见兰无情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梵叶不忍一笑,“莫慌,只是想探探我们的虚实罢了。不过你可要注意些,千万别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
兰无情一把捂住自己的后屁股,气恼的瞪了梵叶一眼,“没露。”
“刚刚露了。”
“我没有。”
“在楼上的时候,真的露了。出家人不打妄语,是贫尼亲眼所见。”
兰无情摇了摇头,坚决道,“你肯定是眼花了。”
门外,梵叶撇了一眼墙角,发现那算命的卦摊已经不在了。嘴角不由勾起笑意,一手拿着捻动着佛珠,另一只手将兰无情的手紧紧握在了手中。
兰无情低头看着那只拉着自己的手,心中莫名一阵温暖。
她仔细琢磨了好一会儿,终是打破了这片刻的温暖问道,“小尼姑,你对我这么好,该不是贪图我的美色吧?”
梵叶一本正经答曰,“美色多用于女子,雌性动物怕是不妥。”
兰无情蓄足了一股子怒气,要不是暗处有人盯着,她早就一拳头照脸上去了。
她暗暗压着气,最后终是劲道一松。
算了,本来就够难看了,照脸打,日后怕是更见不得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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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面对自己的心
梦中的夜幕很快降临; 梵叶和兰无情走了一圈又走回了原地。
本想寻个客栈; 但都已客满。无处可去; 只得在城外对付一晚。
这本就是别人的梦,谁也不会想到她们会掉进了这个梦里。梦的主人总不会顺带着做梦; 梦到她们。
梵叶在林中生了火,看着一旁早已疲惫睡下的兰无情; 便将身上的僧袍脱下; 轻轻盖在了她身上。
目光朝着不远处的一堆草丛看了看,深吸一口气,闭目念诵起经文。
不知过了多久; 梵叶的眉头微微一皱。
那树丛被风刮着晃了晃,草木的影子在地上也跟着摆了摆。
梵叶的眉头越皱越紧,口中念诵经文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 两道眉峰斜入鼻梁,额上渐渐生出细密汗珠。汗珠顺着消瘦的侧脸滚落; 滴在她坐下的那片土地间。
心口仿佛被人狠狠揪住; 一阵痛过一阵。
她忽的睁开眼,惊慌的大口喘息。抬头就看见兰无情蹲在她身边,一手已经触到她额头上; “小尼姑; 你怎么了?”
梵叶摇摇头,“没事。”
话一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
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梵叶一时又说不清楚。
兰无情坐到她身边; 将头靠在她肩上,“小尼姑,我有些冷,你快抱抱我吧。”
梵叶伸手,跨过兰无情的肩头,然后钝住片刻。她猛一收回手,望向兰无情的双眼问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兰无情有些奇怪,“明明是你把我叫醒的,你怎么还好意思问我。”
“我?”
“对是,你在这儿闭着眼睛一直喊我的名字,害得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妖魔鬼怪呢!喂,你该不是暗恋我吧?”
梵叶还想细细询问,但这些话只在心中疑惑,却怎么都问不出口。脑中的眩晕感也越来越重,眼皮子越来越沉,看着兰无情的样子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兰无情。
最后她的手什么都没有抓住,耳边迷迷糊糊的能听到兰无情的声音。
“小尼姑,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你别装了,快点起来。”
“喂,小尼姑,你莫不是生病了吧?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兰无情的声音如同相隔千里,缥缈的很不真切。
梵叶整个人就像是坠入到一处深渊中,这里黑暗阴森,不见五指。但这里又让她十分熟悉。
她不记得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一切的谜团如麻,梵叶猛的拍了拍自己的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忽的阳光射入,刺的她睁不开眼睛。
她抬手挡着阳光,身边的兰无情拉着她问道,“你在干什么?”
梵叶也不清楚,等适应了光线,她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莫名觉得这太阳也奇怪的很。
就像是谁的眼睛,在盯着她看。
“我们这是在哪里?”梵叶收回目光问道。
兰无情抬手在她额前探了探,“没发烧啊!你今天怎么神不守舍的,你不记得了,咱们在别人的梦里啊!你不是说找到那个做梦的人咱们就能出去么,你还愣着干嘛,咱们快些去找吧!我还得去西天呢,我还得去找极乐经呢!再晚一些,让大哥发现了,他肯定要抓我回青丘的。”
她犹自说了一大串,发觉梵叶根本心不在焉,气的一脚跺在了她的脚背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梵叶回神恩了一句,目光一转,四周看了一圈,“这巷子,我们是不是来过?”
兰无情抱着胳膊一笑,“大白天的,你说什么梦话?”
梵叶指着不远处的一栋楼,“那雅芳居门口,还记得吗?那个算命先生?”
兰无情终是忍无可忍,一手敲在她额上,“那明明是逍遥居,文盲眼瞎。那也不是算命先生,那明明就是一个卖鸡蛋的阿婆。”
梵叶的眼中一惊,她一把抓住兰无情,目光微沉。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好几分。
兰无情吃痛大喊,“你做什么?”
梵叶忽觉不对,一松手上前仔仔细细盯着兰无情,然后一手捏着她的脸狠狠甩了甩,另一只手摸到了兰无情的后屁股上,用力一扯,狐狸尾巴立刻露了出来。
是真的?不是妖?
那昨日的事情她怎么不记得了?
难道昨日的事情,都是假的?
“变态!”兰无情喊了一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