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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
“那便算我胡言吧。”
路任何笑笑,将眼前的小点心往她面前推了推,“听说姑娘身子不好,这点心是茶楼的特点,用茶叶做成,甜而不腻,你尝尝。”
苏妤尝了一口,果然好吃,一股淡淡的茶香回荡,让人忍不住去回味。
她咬了一口,又递了几个给春杏。
“姑娘年纪也不小了,可曾想过自己后来的事?”
苏妤怔了怔,脸上笑意淡了三分,“抬我做妾?”
“二夫人。”
路任何看着她,神态颇为诚恳,“荣宠都只给你一人。”
苏妤笑了,往后懒懒一靠,“路二少爷,我一个青楼女子何德何能让您做出这个承诺?”
路任何抿唇,“姑娘的提醒不敢忘。”
“如果只是这个,不必在意,我只是恰巧看不惯路任行而已。”
她顿了顿,又笑,“若是二少爷以为,我那句提醒是对您情深根种,那您…恐怕是误会了。”
“路家眼下正乱,您有这个闲工夫风花雪月,不如找个时间看看这局面该怎么稳定。”
话落,她起身招招手,“春杏回了。”
春杏应了一声也跟着离开了。
回途,她想了想,忍不住问:“姑娘,您为什么不答应路二少爷啊?”
苏妤抬头看她,“嗯?”
“我感觉,路二少爷好像挺真诚的,看样子好喜欢您啊,您为什么不答应啊?”
她怔了怔,笑出了声,“你这小丫头,能光看表面?”
“他若真的是一个单纯的人也就罢了,可他并不是,能把路任行和路任飞玩在鼓掌里,又岂是那么简单一个人?”
话到这,苏妤又忍不住戳了下脑袋,咬了下唇。
失策了。
不知不觉,就被他套出了话。
他原本可能还不清楚,究竟是谁给他提的醒,只是怀疑,她这么一来,岂不是坐实了?
他这般心思的人,能安稳留着她?
算了。
苏妤叹口气,有些意兴阑珊。
想来,他也不至于做些什么,等他坐上路家家主的位置,就更不会在意了。
“回吧。”
春杏点点头,知道她心情不好,也就没敢说话。
不过三两日,路任行的名声就败光了,路老爷子丢不起这个人,直接把他赶出了家门。
一朝落魄,那些个原本被他勾搭过又抛弃的姑娘家人们,一个个找上门来。
原本,一个风流浪荡的路三少,到最后硬是东躲西藏,穷苦潦倒而死,让人唏嘘不已。
【恭喜宿主,您成功的完成了本次世界任务,任务完成度sss,请问是否进入下一个世界?】
苏妤回了神,“任务完成了?”
【是的宿主,渣男家破身亡,请问是否进入下个世界?】
下个世界?
苏妤想了想,“等等吧。”
【好的。】
等霍疏回来。
等她一个真正的我爱你。
这一等就好几年,门前的桃花开了又败,败了又开,一年又一年,霍疏都没回来。
春景楼的新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模样比花还娇,声音比黄鹂鸟还动听。
这世界,总归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苏妤的身子越来越不好,咳的愈发厉害,一病就是数月,嗓子也沙哑的厉害,不能再唱了。
红极一时的苏苏姑娘,说落幕就落幕。
好在妈妈念着情,这些年她替春景楼赚了不少钱,即便后来没法再唱了,也没让她搬出东楼,只是身边的丫鬟一个个都走了,留下来的也就只有春杏。
民国十一年的冬天,大雪纷飞,又是一年寒冬。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冷,冷的人身子骨都在打颤。
苏妤再也没熬住,断断续续的咳嗽数月后又病了,这一病就再也没起来。
她躺在床上,想了很久还是轻叹,“铁锤走吧。”
这辈子,她怕是等不到霍疏了。
来年三月
霍疏和霍城下了船。
六年后的金陵,相较于前,更为的繁华热闹。
霍疏拎着行李箱,环顾一眼四周,神色有些怀念。
六年了,她终于回来了。
这一次,她总算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她面前告诉她,她喜欢她。
如果国内容不下她,她就带她去国外,这两年她也攒了不少钱,总有地方可以适合她们生活。
“带这么多本医书回来,要不是你是我妹妹,我才不帮个背这么重。”
霍城一边念念叨叨,一边拦车,看见她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忍不住喊,“阿疏你去哪?”
“找个朋友。”
霍疏抿紧唇,“你先回去。”
“你……”
霍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见车子已经行驶,只得认命的将行李往车上搬。
霍疏坐车直接去了春景楼。
和六年前没什么区别,唯一变得就是里面的装潢越发精致大气,掺杂着一点西式的美。
霍疏拦住一人问:“请问苏苏姑娘什么时候唱?”
小厮愣了一下,“苏苏姑娘?哦,你说的是我们紫苏姑娘吧,她啊,今儿个就有…”
话还没说完,就被霍疏打断,“不是紫苏姑娘,就是苏苏姑娘。”
“我们这没苏苏姑娘啊…”
小厮有点委屈,不过又想到什么,不确定道:“呃不对,我记得好像…是有一个,不过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小姐,您问这个干什么?”
霍疏神色激动,抓住了他的胳膊,“对,就是她,她在哪?”
“苏苏姑娘?早死了啊,去年就死了。”
死了?
霍疏脸色大变,身子微颤,语气有些难以置信,“这…这怎么可能?”
“我骗您做什么?”
小厮颇为无奈,忽的瞥见前面一人,“妈妈,这位小姐非缠着我问苏苏姑娘的事,你看…”
“就你多嘴。”
胖妈妈快步走过来,打量了一眼霍疏,忽然道:“你是…霍小姐。”
霍疏猛地抬头,抓住了她的手,语气慌乱,“苏苏呢?苏苏在哪?”
“霍小姐,您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我也就不和您说虚的。”
胖妈妈脸色有些难看,沉声道:“我们家苏苏等了霍三爷一辈子,去年没了,您看着情分来看苏苏一眼,那霍三爷呢?”
“霍三爷怎么没来?”
“我们家苏苏为了他硬是终生没嫁,他呢?他人呢?”
“有钱的公子哥就是这样,玩弄了感情后就不负责任,早知道,我一开始就不该让苏苏见你们。”
她剩余的话,霍疏一句也没听进去。
只听见,去年人没了!
妤妤她,她怎么就没了?
说没就没了,这怎么可能呢,她才多大,算上今年她才二十二,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就没了呢?
“你们把她藏起来了是不是?”
霍疏掐紧了手掌心,眼圈红了一片,“她到底在哪,我知道我错了,你告诉我她到底在哪,求你了。”
“你你这…”
胖妈妈有些不知所措,瞧着她哭成这样,也有些不是滋味,“她确实死了,去年冬天死的,我也不在场,你要是想问有关她的事,去问春杏吧,春杏一直跟着她,她的事她都知道。”
霍疏攥紧拳头,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春杏在哪?”
胖妈妈报了个地址,“你去看看吧,我也不知道在不在。”
霍疏擦了眼泪,按照她给的地址找过去。
街巷很大,霍疏绕了很久才找到,拍了拍门,有人喊了一声来了。
“你…找…”
话还没说完,女人就愣住了,“霍小姐?”
“妤妤在哪?”
看见她,霍疏的眼泪唰的一下落下来,哽咽着问:“他们都说妤妤死了,我不信我不相信她真的死了,她在哪,你告诉我好不好。”
春杏脸上的笑意淡了三分,轻声道:“姑娘的确死了,去年冬天病死的,您若不信,我带您去看看她的墓。”
病死的!
这句话像石锤一样重重的砸到了霍疏的心里。
身子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再也支撑不住,她顺着墙跌坐在地上,眼底有几分茫然空洞。
她学了六年的医,就是希望回来后可以调养她的身子,可妤妤,却病死了!
她学会了,可最爱的那个人却死了。
老天,是在惩罚她吗?
霍疏抓紧了头发,埋在腿间放声大哭,惹得一旁的路人纷纷看过来。
没了苏妤,那她学医还有什么意思啊。
她做的这一切,全都是笑话!
春杏看着她,还是叹口气,转身回了屋将一封泛黄的信纸拿出来递给她,“霍小姐,姑娘死前写了封信,让我以后给您。”
霍疏猛地抬头,红着眼拆开了信。
信不长,只有短短几句话。
“霍疏,你为了家,为了大义不肯跟我在一起,我理解你的做法,但是不会原谅你。”
“你让我等了这么久,等到死也没等来一句你回来的消息。”
“霍疏,下辈子,我要你纵使背弃全世界被千人所指也要和我在一起。”
“乖,别哭了。”
“i love you too。”
霍疏掐紧了掌心,死死捏紧了信,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咬着牙,痛到极致的呜咽声从喉咙里一点点溢出。
原来,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她什么都懂!
春杏叹口气,有些不忍心,“霍小姐您别哭了,姑娘若是知道只怕心里也会难过,时候不早了,您回家吧。”
回家?
霍疏抬起红肿的眼。
对,回家!
妤妤已经先她一步去了新的世界。
这一次,她不能让她再等了。
第70章
“咚咚咚!”
庄重而又肃穆的钟声一遍又一遍的在祖宅内响起,华贵精美的大厅内,每个人的神色都是沉重严肃。
“祭祖!”
各种祭品被侍女不断端上来,浓郁的血液盛放在最中央数十米宽的血池内,印着顶层橘黄的灯火愈发显得黏稠恐怖。
祭祖高台,数十位长老井然有序的主持着祭祖大典。
“又是猎杀人类血液?这一次,又攻破了哪座城?”
漫不经心的嗤笑从二楼栏杆响起。
一众血族都抬起头,栏杆上坐着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
她大概二十左右的模样,穿着复古华丽的暗紫色长裙,一头血红色的长发垂落在地,苍白的手上端着高脚杯,猩红的液体映衬着她的肤色,愈发凸显出一股惊心动魄的美丽。
祭祖大典,卡罗尔家族上上下下,即便病着的人也必须参加。
唯有这个女人是个特例,这般放肆的行为,这些长老也没一个敢吭声说一句不。
数十位长老对视一眼,苦笑出声:“老祖,这是自上古就流传下来的仪式,我们也是依照血族戒律而行事,您若是…”
“搬出戒律那套来吓唬我?”
女人嗤笑了一声,从二楼一跃而下,堂而皇之的走出了大厅。
“你们继续,下次再当着我的面,别怪我拆了这里。”
数十位长老对视一眼。
“这…老祖的脾气也太奇怪了一点,猎杀活人祭祀本身就是我族的戒律法典,又触着她哪一点了?”
“嘘谁知道呢,兴许老祖…”
“都闭嘴!继续主持。”
苏妤出了大厅,单手一撑,径直跃上了祖宅的高塔上。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是第三天了,她还是不太习惯卡罗尔家族这些人的行事作风。
猎杀人类是常态,偶尔率领一批人攻城掠地,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