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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喂喂,别走啊——”
甘愿并不喜欢她方才的眼神,只是他这些年类似的反应她见得多了,唯独这个女生这么直白的表达出来。
他猛然停住脚,回头问:“你叫什么?”
女孩惊喜地答:“吴小念,你知道吴小莉吗?我就想成为她那样的主持人。”
甘愿嗓子用了劲,加重音说:“吴小念,我没兴趣知道你的理想,也不想更多的人了解我,人物传记是给经历丰富的人写的,你到此为止吧。”
“喂喂喂——”吴小念追上去,“你干嘛总是这么反感我提到你的……大家是真心佩服你,觉得你值得学习。”
甘愿重复:“实在对不起,我不愿意接受你的采访,也不需要任何人来佩服我,你这样缠着我,很让我困扰。”
吴小念愣愣,呆呆地握着手机,没在追问下去,望着他离去的挺拔背影,第一次没有因为采访被拒绝而气恼沮丧,而是有股伤心的感触,在胸口萦绕,久久不散。
见他朝图书馆的方向拐过去,吴小念就像犯了职业病,偷偷地又跟过去。
甘愿是吧,我不信我打动不了你。
之后几天,吴小念的跟踪行动变得更隐秘了,但却出其不意,她想尽办法打听到了甘愿的课表,即使是她没选的科目,她也跟着凑合人数,就这样几乎每节公共大课甘愿都能见着她。
甘愿不再搭理她,把她当透明人。
吴小念乐此不疲,她相信润物细无声,也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夏季体育课有八节课是游泳,甘愿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才踌躇着摘下助听器,握在手中使劲攥了攥。
肩膀被拍了一下,他一抬头才对上寝室室友错愕的眼神,末了,说句“对不起”,问他:“不戴助听器行吗?你这种情况可以跟老师说一说。”
甘愿摇头,随着大家一起出去,世界陷入不寻常的寂静,他只能用双眼来分析和判断着眼前的状况——游泳馆热闹非凡,浅水区在里面,女生聚集的地方,而男生则由另个老师在深水区指挥,这样的安排,使每个进来的女生都免不了被男生们打量,年轻的身体,焕发着生动的活力,何况这样穿着泳装曝露在如此相熟的男生面前,大抵很少有不害羞的吧。
甘愿下了水,游到半路,被人拽着指向几个身材火辣的女生。
其中就有一个眼熟的——吴小念。
他目光不由得停下来,雪白细腻的肌肤,被泳衣凸凹有致的线条,被水光映得越发浓黑的发和嫣红的唇,都让人心神恍惚,甘愿就这样愣了几秒,吴小念很是意外,冲他笑着打招呼。
他听不到,也知道自己在被同学们偷偷揶揄。
那节课后,有人跟他打听吴小念,甘愿觉得没必要隐瞒,如实说了,吴小念蠢蠢欲动,过几天忍不住来找甘愿。
两人见面,甘愿刚要说话,吴小念先打断他:“我今天不是来说服你接受我的采访的。我是拜托你教我游泳。”
甘愿无端地想起她那日在游泳馆里穿着淡黄色的连体泳衣,在暖融的阳光底下,白生生的身子挂满水珠的模样,那么……吸引人,嗓子一动,顿了顿说:“我不擅长,也不会教别人。”
吴小念板起脸说:“那你会什么?只会把我的手机号码给你的室友?”
甘愿明白了,她是来兴师问罪的。
吴小念瞧着他内疚的样子,噗嗤一笑,说:“好了。这件事就算了,不过你要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我看你上次游的很好,刚才明明就是故意推诿我,呐,这是我游泳证,明天是周末,没有学生上课,你过来教我。”
把游泳证塞进他手心,吴小念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撒腿跑了,一路狂奔回了公寓,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默默对自己说:吴小念,你到底怎么了?你和你的初衷是不是有点跑偏了啊……
第二天,甘愿守时到了游泳馆,人不多,他没换衣服,没摘助听器,高高的个子,杵在池边,眼神望着水面若有所思,把女生们看得直脸红,还有的叽叽喳喳欢快地讨论起来。
不多时就见腰间系着浴巾的吴小念从女更衣室走出来,本来唇边是带笑的,见到他这副打扮,立马苦脸。
“你什么意思,穿成这样教我游泳?”
甘愿波澜不惊说:“是我该问你什么意思?”他别过脸,不去看她,“我没办法教你。上次的事我给你道歉,你还要我说几遍,别来找我了。”
吴小念气得胸。脯起伏,他不看她,她偏偏就出现在他眼前,挪到他对面,她说:“你不要太自大了好不好?不,甘愿,你不是自大,你是自卑,不管你多优秀出色,得到多少嘉奖和赞许,你的内心深处始终是自卑的,就因为你是个重度听力障碍患者!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你不但让听力障碍影响你的生活,还让你的家人和朋友都引以为傲,我不懂为什么你会为此感到难堪?”
空荡的游泳馆里回响起她铿锵有力的声音,甘愿抬眸,直勾地看着她,迈步离去。
吴小念不罢休,追上去,脚下却不知怎的呲的一滑,她身子一歪,栽进泳池里,甘愿没有回头,他并不相信她不会游泳。
的确,吴小念会游泳,但架不住意外的发生,她拼命挣扎着,在池里浮浮沉沉,隔着浅蓝色的水平线,依旧还是他的背影。
甘愿越发觉得不对劲,水花声大极了,里面掺着她的呼救:“甘、甘愿……我脚、抽筋了……救救我!”
甘愿急忙转身,也顾不了那样多,一个纵身跃进了池里,用手拖住她的下巴向池边游,6续赶来的老师也围过来帮忙。
吴小念吐了两口水,睁开眼,呼哧呼哧地喘,却发觉甘愿并不在围观之列,缓了一会儿,她光着脚,满身还是水,便闯进里男更衣室,里面男生被吓够呛,纷纷掩着身子跑走,只有甘愿手里拿着助听器立在花洒下。
她没出声,只是“啪嗒啪嗒”走到他面前。
甘愿抬眼望着她绯红的脸颊,颠了颠手中的助听器:“从小到大,父母从来未对我提过‘残疾人’这个字眼,但我自己知道我是,我努力,吃苦,忍受,你知道我为了正确的发音,要反反复复练习多少次吗?可没有它,我的世界就是寂静无声的……我什么都听不到,别提教你游泳,我可能都保护不了自己。”
吴小念的脸上已经落满泪水,红红的眼睛像只委屈的兔子,她一把抢过了甘愿手里的助听器扔到了地上,得到他被震惊的反应,她也不顾,拽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甘愿反射性的缩手,女孩的胸口像朵吸了露水的花骨朵,饱满充盈,白嫩得滑手,他越是挣,吴小念按得越紧,直到他的指尖微微陷入她的皮肤里,甘愿终于不敢再动了。
吴小念倔强地、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一个字都没说。
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甘愿的脸越来越红:“吴小念,你……你干什么?”
吴小念不动:“你说你听不到,其实,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语言都要用耳朵来听,就像现在,我要用这里听。”
她颤颤地抬起手,触摸他潮湿的胸口:“不过,我用心聆听你,你也要用心聆听我,好不好?”
甘愿明白了她的意思,觉得她又好笑,又让他有种莫名而陌生的……触动。
吴小念闭上了眼睛,睫毛挂着一排水珠,映着光晕,很美,美得让甘愿产生错觉,他不知不觉心跳加快。
啊——吴小念心里一叹,“嘻嘻嘻嘻”地笑起来。
我听到你的了,你呢,听到我的了吗?
半个月后,甘愿作为本期的校园人物登上了校报头版的固定板块,记者署名:想成为吴小莉的吴小念。
那个周末,吴小念拉着甘愿加入学校社团发起的活动,到市儿童福利院教孩子们学外语,和他们一起做游戏,其中有几个小朋友是重度听力障碍,因为先天性的疾病被父母抛弃。
吴小念自己过去,问老师如何和他们沟通,有什么能帮忙的。
还未说完话,身边多了个温暖又坚实的身影,她听他对老师说:“我是重度听力障碍,我以后可以来负责矫正他们中文和外语的发音。”
这一次,陌生人惊诧和错愕的表情并未让他不舒服,甚至心里隐隐的还有些高兴。
回去的路上,两人并肩走,话语不多,正午的阳光洒在对方的肩膀,仿佛金灿灿的舞动精灵,欢快地跳着。
吴小念趁他不留神,抓住甘愿的手,飞快地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甘愿愣了一愣,回神过来,伸手想捧住她的脸,怎料又被她攀着他的颈偷走个香,这次她吻的是他的嘴唇。
她大喇喇地挂在他脖子上,左右看他,执起他一直手放在左胸前,过了一会儿,说:“知道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甘愿无奈笑笑:“知道。”
“是什么?”
“你喜欢我。”
“不是——”
“不是?”
“我说的是……”
“?”
“你的嘴唇真软,哈哈……”
“……”
☆、第七二章
话已至此,关于宋莱莱,父女两个似乎都不愿再谈下去,甄严拍拍她的肩膀:“我出去看看你杨姨忙的怎么样,让美丽进来陪你。”
甄美好环顾卧房,当年的那场噩梦就是发生在这间屋子,想起来脊背就不禁发冷,拒绝说:“爸,外面客人走的差不多就让美丽和姐夫去休息吧,我也困了,想早点睡。”
甄严不勉强,正要打开门,听见外面有响动,随即便是杨颂英将宋莱莱引进来。
甄美好说不出的惊讶,从床上起身:“妈——”
宋莱莱放下手包,看了一眼甄严,知道他要问什么,直接说:“美好好歹也是我亲生女儿,女儿结婚,嫁的还是我不满意的对象,万一被别人欺负怎么办,我不到场亲自送,不放心。”
甄严静静观察了杨颂英的脸色,点头对宋莱莱道:“你和女儿聊。”语毕便关上了门给母女留下空间。
宋莱莱望着甄美好一脸惊讶和不知所措的样子,叹息口气:“我一会儿去酒店住,你要不要也去?”
甄美好想了想:“我……”
“等明天一早化好妆换完婚纱再回来不就成了吗,还犹豫什么。”宋莱莱不觉摩挲自己的肩膀,也同甄美好一样,在这里多待一秒都像是煎熬。
“妈,先不说这个,你怎么回来了?万一再被记者骚扰——”
宋莱莱刻意升了一个音调:“我说了,我不能白白便宜甘家那小子,还有杨颂英。我不回来,明天就是她和你爸送你,让她代替我的位置,我能甘心吗?”
甄美好无奈:“妈——都什么时候,你怎么说这种话。”
宋莱莱有点来气:“你和甘信结婚证都领了,我抱怨几句还不行?”
甄美好精疲力竭,实在不愿意跟她在自己出嫁的前一晚还争论不休,便不出声。
半响后,宋莱莱顾自消了气,疲惫说:“我特地赶着这个时间到,就是不想被记者发现,明天是你婚礼,但愿那个杨莉莎不会给我找麻烦。”
“婚礼一直都是甘信在忙,我相信他能处理好。”
宋莱莱瞪她:“我就没帮忙?如果不是杨莉莎——”想为自己辩驳几句,忽然觉着没意思,再说下去也是自己难堪。
坐到甄美好身边,宋莱莱沉沉心情,说:“我当妈的对你们是不够称职,我知道,这么多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