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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把自己的精力再用来记挂这些毫无意义的渣滓,她一定能活出更精彩的人生。
“皖皖!”林滨在身后叫了她一声,声音中满含痛楚。
她停下了脚步,漠然回头,只见林滨跌坐在病床上,双手抱头,行将崩溃。
“你看看……都这样了你还要逼你爸爸吗?你一定要把我也折腾去见你妈了才善罢甘休吗?”他哽咽着问。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老太婆半撑起上身,混浊的双眼定定地看向纪皖。
“你是……她的……女儿?”她喃喃地问。
“是,我是纪淑云的女儿,”纪皖笔挺地站在那里,那双酷似纪淑云的眼中露出几分嘲弄,“我替我妈来看看你们,看到你们这样,我就放心了。”
老太婆一下子好像见了鬼似的,往林滨身后缩了缩:“你快把她带走……我不想看见她……”
林滨痛苦地说:“妈,你说什么呢?那也是你的孙女啊!”
纪皖笑了笑,没理那对母子俩,转头看向看向那个非要把赡养费占为己有的女人:“我可高攀不起。记着,赡养费打到我卡里,少一毛钱都不行。你们欠我妈一个道歉,我等着把你们的登报道歉启事烧给我妈。”
出了医院,贺予涵的电话就到了,他只字未提官司的事情,只是兴致勃勃地说晚上有大片上映,邀请她一起去观影。
冬日已至,空气中已经带了几分寒意,纪皖拢了拢衣领,心里却暖意融融。
“好啊,”她兴致勃勃地建议,“不如叫上瑾彦他们,席衍有空吗?一起热闹一点。”
贺予涵很不乐意:“带这么多电灯泡吗?”
“每天都两个人在一起还不够吗?”
她的声音里自然而然地带了几分小女人的嗔意,贺予涵想象了一下她此刻的表情,嘴角忍不住弯了弯:“不够,最好每时每刻都我们两个人一起过。”
纪皖无语了:“这不大家都有伴,都叫上不就好了,谁也没空做你的电灯泡。我要进地铁站了,不和你多说了。”
“买辆车吧,”贺予涵趁机说,“省得每天挤地铁,既不方便,信号也不好,要是漏掉什么重要的商业来电,就得不偿失了。”
纪皖的确在考虑这个问题,公司的规模越来越大了,迫切地需要一辆车来洽谈业务、接待客户,而她也越来越忙碌,如果有辆车,可以节约很多时间,只是养车的开销很大,她不得不精打细算。“我知道了,这两天就去看车。”
贺予涵笑了笑,贴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带着几分缱绻:“快回来,我想你了。”
纪皖挂了电话,脸颊有些泛红,这样简单的“想你”两个字,居然也能让她心底有种被电流击中的酥麻感觉。她迈着轻快的步子下了电梯,头一次感觉到地铁真的是太慢了,要是能一步走到贺予涵身边那就好了。
还没到小区门口,贺予涵的短信就到了:到哪里了?我在楼下等你。
纪皖回了个短信,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中庭老樟树下贺予涵的身影。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休闲装,双手插在裤兜里,脚尖随意地拨弄着地上的石子,他的神情淡漠,却在看到纪皖的那一刹那,眼中透出了别样的光亮。
“下来干嘛?”纪皖有点纳闷。
贺予涵张开双臂,眼角微微上挑,露出了一个痞痞的笑容。
从前那个白衣少年仿佛在这一刻穿越时空和眼前的人重叠在了一起。
纪皖忍不住紧走了几步,环住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了他温暖的胸前。
贺予涵抱着她转了一圈,凑在她耳畔低声说:“皖皖,我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什么礼物?就不能拿到家里看还非得在……”纪皖心不在焉朝前一看,顿时呆住了,绿色的草坪上停了一辆白色的敞篷跑车,流畅的线条,锃亮的车身,豪华的内饰,无一不彰显着它内在的价值。
“我挑了好久,觉得这辆车最配你的气质,”贺予涵牵着她的手,兴致勃勃地走到车前,“就等着你说要买车呢,半个小时前让旗舰店里的人开过来的,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
“等一等……”纪皖困难地开口,“这不合适,我只是想买一辆普通的商务车而已。”
“那就再买一辆。”贺予涵随口说。
纪皖站在车前,那车身光可鉴人,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俩的倒影。她沉默了片刻,迎视着贺予涵的目光,冷静地说:“予涵,这辆车我不能要,你刚提了半个小时应该还没有付款,赶紧给人退了吧。”
贺予涵揽着她的腰的手僵硬了,原本温馨甜蜜的气氛一扫而空,空气中仿佛有寒意逼人。
“这不适合我,太贵了,而且我也养不起它。”纪皖委婉地说。
“这只是我的一份心意,你何必在意它值多少钱?”贺予涵看着她的目光咄咄逼人,“而且,你已经是我的妻子,我的一切,不都是和你共享的吗?”
纪皖的眉头微蹙,语声轻柔却十分坚决:“予涵,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可这车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要。”
“这车在我眼里就是个代步工具,家里人谁不是有个两三辆的,”贺予涵沉声说,“你和我分得那么清楚,还算什么夫妻?”
“夫妻并不代表着要共享一切,我们彼此都是独立的,我愿意接受你额外的礼物,前提是我也能送你等值的东西,予涵,很抱歉,我还买不起跑车送给你。”纪皖歉然看着他,“我希望你能体谅我的心情。”
贺予涵盯着她看了很久,半晌才自嘲地笑了笑:“皖皖,我有些弄不懂你了,你是说真的还是和我开玩笑?”
纪皖的脸色变了变:“你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在欲迎还拒吗?”
贺予涵心底一凛,瞬间清醒了过来,迅速地说:“不是,如果有一天我落魄了,却执意和你这样分得一清二楚,你会是什么感觉?”
纪皖哑然,好一会儿才勉强笑了笑:“你怎么可能落魄呢?这种豪车都随随便便有个两三辆,扯下一根毫毛就抵得上我所有身家吧。”
贺予涵垂下眼睫,将心中所有的情绪都掩盖了起来:“你以为我是孙悟空吗?走吧,上楼去。”
“那这车……”
“会有人来处理的。”
贺予涵轻描淡写地说。
纪皖被拉得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辆跑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里,有那么几分可怜巴巴的味道,让她想起身旁人曾经委屈的眼神。
她猝然转过头,告诉自己没有做错。
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礼物,这样会让她在物质的腐蚀中逐渐失去自我,如果有朝一日,贺予涵的爱不在了,那将是她灭顶的深渊。
跑车的事情好像一首无关紧要的小插曲,纪皖原本还以为晚上的电影十有八九要泡汤了,没想到贺予涵依然安排得十分妥当,在北州影城里包了个vip包房。
田蓁蓁居然把贺卫澜一起带过来了,两个人看起来相处得不错,贺卫澜一脸温柔多情的笑容,对田蓁蓁照顾有加,简直羡煞旁人。
虽然贺予涵和贺卫澜不和,不过面子上总是叔侄,除了偶尔几句带刺的话,面子上都还过得去,席衍就更不用说了,八面玲珑,见了谁都称兄道妹的,大伙儿一起看电影玩游戏,很是热闹。
趁着贺予涵不注意,纪皖偷偷看了他好几回,没有在他脸上看出半点下午的阴影,这才放下心来。
没过几天就是商务部牵头的北都创新研讨会了,会议一共三天,纪皖顺道去考察北都市场,一共需要住上一个星期,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次离别,贺予涵有些恋恋不舍,头天晚上缠着她腻歪了好一阵子。
亲热的时候两人都有些忘情,结束的时候才发现忘记做了安全措施,纪皖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有了就生下来,怕什么。”贺予涵抱着她不想撒手,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她的颈窝。
“那怎么行,”纪皖的眉头紧皱,“公司正在发展的关键时期,接下来我四处跑的日子很多。”
贺予涵沉默不语,好一会儿才低声说:“应该不会这么巧的,实在不放心,明天去买颗事后避孕药吃了就好。”
纪皖也有些累了,含糊着应了一声便沉沉睡了过去。贺予涵却一直很清醒,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将手臂轻轻地从纪皖脖颈下抽出,半支起身子,定定地打量着熟睡中的女人。
那肌肤白皙柔嫩,半裸的肩头处还有几处情动时留下的粉色吻痕。
在她的心里,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接受了自己?
为什么总是这样忽远忽近,让人难以捉摸?
她对他的爱,有他的十分之一吗?
人,果然是贪心的动物。以前得不到时,总想着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就够了,可现在两个人朝夕相处同床共枕,想要的却越来越多,越来越浓,他想要纪皖满心满眼都是他,他想得到纪皖全部的爱。
可能是晚上太累了,纪皖一觉睡到大天亮,一路飞车才赶到机场。
北都市这次的创新研讨会规格很高,政府部门的头头脸脸都到了,日程安排得很满,第一天是高校联盟的演讲和交流,第二天是参观北都市的一些创新创业公司,第三天是这个研讨会的重头戏——创新推介会,一起出席的有很多投行、投资公司和好些在商界有点名气的大佬,晚上是商业晚宴。
纪皖为了这次推介会下了大工夫,ppt做得精美绝伦,她站在前台,将自己的项目侃侃而谈,从现状到前景,用了无数的数据和论点把她的心血之作包装了起来,期盼着能有人慧眼识珠,将橙子科技再次推上一个台阶。
现场做路演的女性不多,年轻漂亮的更是凤毛麟角,灯光照耀下的主席台上,纪皖神情自若地面向前辈们,那小巧的下巴微微抬起,在弧度优美的颈窝形成了一个美好的阴影,双眸中倒映着台上的点点亮光,自信却不张扬,诚恳而不急切,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尽在掌握,信手拈来,不知不觉中就吸引了无数台下的目光。
晚宴的时候,有好些人过来攀谈,表示了对她这个项目的兴趣,交换了名片准备以后找机会详谈。
纪皖也没想着能立竿见影,这次的目的首先是开阔眼界广交朋友,风投这种事情,有时候要看缘分,说不定哪天两家看对眼了就一拍即合。
好不容易才空了下来,她让助手赶紧去享受这自助餐会上的美食,自己则取了一份饺子准备先填填肚子。
才刚坐下来呢,际安市网络商会的理事领着一个人走了过来,笑着说:“小纪啊,我四处找你呢,原来你在这里,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博南先生,他是北都市安丰实业的董事长,专门从事航运物流业务,对你的这个项目很有兴趣。你们俩聊聊,说不定能擦出什么火花呢。”
纪皖立刻站了起来,只见这位李博南先生不过三十出头,眉目清俊,举止间透着一股儒雅之气,是名十分优质的成熟男性。
理事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李博南则在纪皖对面坐了下来,非常诚恳地说:“纪小姐,我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看了你的路演,我十分有兴趣和你合作,上菜吧要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业务,最关键的点有两个,好的供应商和快速的送菜业务,我可以给你解决一个,你意下如何?”
纪皖心中一动,顿时精神了起来:“李先生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