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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流和赶车的谈好就立刻回转去找王槿,却看到秦子明也在。他简单描述了下找到王槿的经过,隐去了很多关键部分,只说在听风楼遇上的。秦子明对他的话自然毫不怀疑,只连声道巧,一旁的王槿心虚之余更对江清流的善解人意生出感激。他们略作交谈后,江清流道:“时辰不早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不迟,王姑娘,马车租好了,咱们上车吧。”
王槿点头答应,正欲跟他离开,却听得一道柔美的声音道:“今日真是巧,没想到在这又碰到秦小哥了。”
他三人均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了套湘妃色罗裙,戴了白纱帷帽的姑娘正俏生生地站在一旁,面朝着秦子明说话,身边还跟了个十五六岁的丫鬟。那姑娘见他三人回头,似是才发现这二人一般,手脚略显局促地摆了摆,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这二位是秦小哥的朋友吗?咦,这位不是秦小哥家的公子吗?没想到还能再见。还未请教公子贵姓?”
“在下姓江。”
“江公子。”陈惠兰朝江清流微微福了福身,称呼道。又面朝王槿问道:“那这位是…?”心想这小兄弟怎么生的这般肤白唇红,竟似个女子?
秦子明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介绍道:“这位是王小弟,我和公子刚来扬州时结识的朋友。”
王槿听他这样介绍,便也配合地朝陈惠兰一拱手道:“姑娘好,在下王槿(景)。”嘿嘿,扮男装可是我的拿手好戏!
陈惠兰见她举止大方,声音也不似女子般细幼,当下只以为他不过男生女相罢了,便也朝他福了福,又听见一旁秦子明疑惑道:“陈小姐怎么会在此处,出门时我瞧着您的马车是往东边去了的。”
她心中冷哼,声音里却带了笑意道:“我从观雨阁出来后本打算回府的,只是听我那丫鬟提起好久没来五亭桥看看了,一时兴起,便催了马夫过来,没想到这么巧又碰上了。”
秦子明听了,干笑道:“哈哈,真是缘分,缘分!”
陈惠兰转头看向江清流,柔柔问道:“江公子今日可也是来五亭桥赏景的?”
“正是,今日由王兄弟作向导,带我来见识一番这瘦西湖的美景。不过我们现在正准备回去,恐怕不能和姑娘叙话了。”江清流面上带着礼貌的笑意,语气温和实则疏离,开口便是要告辞。
陈惠兰心中气苦不已。她这般煞费苦心地想见他一面,他居然第一句话就是赶人。她定定地看着江清流,见他今日只着了素袍,没有半分富贵之气,却依然透着难言的清雅傲然,风致倜傥。她心里涌起的火气被一点点扑灭,只有说不出的柔情爱慕之意,如小鹿乱撞。她不甘心就此离去,却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不由有些着急起来。正当此时,站在她身后的丫鬟小莲却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袖,用极低的声音道:“小姐,那王小弟好像是个女的!”
陈惠兰心中一动,借着帷帽的遮挡打量了王槿身上几处,便信了小莲的话。男生女相的不是没有,但是还打了耳洞的就很少了。她目光微闪,看着王槿的眼神带了几分审视,越看心里那莫名的酸意就越浓。什么王兄弟,分明是个娇美少女!他今日不来赴宴,就是为了专程陪这姑娘逛瘦西湖的吗?!她心中怒意醋意齐齐翻滚,宽袖下的玉手紧紧攥起,好容易压制下来这情绪,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地道:“既如此,我也不好耽搁公子,只是公子打算怎么回去呢,我瞧您并没有坐车来呢。”
“我已租好了马车,多谢姑娘挂心了。”江清流道,心里却隐隐不悦。他察觉到这陈小姐方才一直盯着王槿打量,虽不明显,但他很不喜欢她这种行为,因而语气越发淡了。
陈惠兰却轻笑一声道:“一辆马车怕是不够吧,毕竟男女有别呢。不过这会怕也租不到别的马车了,王姑娘不妨坐我的车吧。”
众人听她道破王槿身份,皆十分惊讶,江清流地神情却从冷淡变得温和起来,看得一旁的秦子明胆战心惊。阿弥陀佛,公子越生气,面上就越温和,若是还笑起来,那可就完蛋了!这陈小姐可算是彻底得罪公子了。
“嘿嘿,没想到竟被小姐您看穿了。只不过陈小姐和我们并不同路,怎好劳烦您绕远路专程送我们一趟呢?”王槿笑眯眯道,还特意在说绕远路,专程时加重了语气。听到陈惠兰揭穿她女儿身份时,她才猛然想起自己的脸早就被洗干净了,不禁暗骂自己粗心。但她也听出了陈惠兰话似乎另有意思,而且隐含敌意,她对这陈小姐便没了好感。江清流秦子明是光风霁月的男子,不好和你多说什么,我可不怕,话里带刺谁不会啊?
陈惠兰却似没听懂她话里的讽意,依然含笑道:“我家住在城中,从东边走和从南边走距离其实也差不多。今日有缘相遇,送姑娘一程也是应当的。”
王槿见她说话合情合理还显得极其大方,不知是不是该夸她脸皮厚。
一旁的江清流却开口道:“既如此,便劳烦陈小姐送这一趟了。”又转头对王槿道:“王姑娘,你和陈小姐坐一辆马车吧。”他刚刚去租车时就发现今日确实人很多,他这租的一辆还是问了一圈才找到的。况且王槿被发现了身份,再和他坐在一个马车里确实不妥。既然这陈小姐这般热情,他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王槿虽心里微感疑惑,但她也相信江清流不会害她,便点头答应。
“那王姑娘随我来吧,秦小哥还请在前面带路。”陈惠兰将王槿带向自己的马车,江清流也上了马车,秦子明在最前面带着车夫朝九曲胡同行去。
☆、第二十七章 机锋
马车里,陈惠兰摘下帷帽,露出姣好柔美的面容,冲王槿善意微笑,闲聊般问道:“姑娘也是扬州人?”
“是,不过我家并不住在城内,今日赶集特意进了趟城。”王槿答道。
“原来如此。”陈惠兰露出恍然的神色,又亲手给王槿斟了杯茶递给她,热情道:“这是产自西湖的明前龙井,姑娘尝尝,可还适口?”
“是呀,这西湖龙井可要几百两银子才能买这么一点,姑娘想必难得喝上,快尝尝吧!”一边的小莲跟着道。
王槿接过茶杯,见对面主仆二人注视着她的眼神,虽极力隐藏,那股子轻视却是掩不住的。她心中不爽,暗想,这是跟我显摆上了,看不起我这乡下来的?哼,偏不让你如愿!她左手轻托茶杯,小指微微翘起,右手抬起在杯前,以袖微掩,浅浅抿了口茶,动作说不出的娴静优雅,看得对面二人皆露出惊讶的神色。她细细品了口中的茶,接着放下茶杯,笑道:“这茶味道不错,只不过…”
“哦?只不过什么?”陈惠兰很是意外,追问道,她倒要听听这一乡下丫头对品茶有什么高见。
王槿略带遗憾地道:“陈小姐这西湖龙井自然是茶中极品,只是这泡茶的水却略带涩味,坏了龙井应有的清冽醇厚的口感。”她指指那茶杯继续道:“而且龙井的茶汤清碧浓鲜,搭配白瓷杯才相得益彰。这套紫砂壶虽也意趣雅致,却更适宜沏泡乌龙茶。”
陈惠兰见她竟对茶道也有研究,完全不似普通的乡野女子那般无知粗俗,只觉心头更堵。她勉强赞了王槿几句,又似是无意地问道:“不知王姑娘和江公子是如何相识的?今日又怎会在这五亭桥碰面?”
王槿只觉得这陈小姐忒也奇怪,举止说话都这般温和热情,只是问的问题总让觉得像在探究什么,让人不悦。她便敷衍道:“江公子当初来扬州时,路上曾在我家借住过一日。我今日不过半路正好遇见了江公子,听他说要来瘦西湖瞧一瞧,想着自己也好久没来了,便和他结伴同行。”
陈惠兰听了,目光微闪,道:“原来如此。姑娘和江公子说起来也只是一面之缘,瞧着相处十分融洽,江公子竟要和姑娘同乘一辆马车呢。”说到这她捂嘴一笑,道:“这要放在那讲究礼教的世家里,恐怕别人就要认为姑娘和江公子的关系非比寻常呢!”
王槿听了她的话心里膈应的不行。看不惯就直说,这么阴阳怪气,拐弯抹角的烦不烦哪。再说她和谁同乘一辆马车关她什么事啊,管得也太宽了。她越想越觉得不大对,这陈小姐问的话好像都合江清流有关哪,莫非…?她越想越有可能,不禁腹诽起来,这江清流真是的,自己招惹的桃花债,害得她遭了鱼池之殃!不过她还是看不惯这陈小姐的做派,便起了作弄之心,想好好气气她,便故作娇羞道:“是呀,我也觉得奇怪。只是江公子对我一直很好,每次和我说话都特别温柔。当初从我家离开的时候还特意叮嘱我有空一定要去城里找他呢!我娘私下也跟我说,女孩子要嫁就要嫁江公子这样长得好,脾气好,学问好,又有本事的人呢!”她瞧着陈惠兰脸上僵硬的笑容,觉得火候还不够,又道:“今天碰到江公子时我还觉得奇怪,他并不住在那附近的。结果江公子告诉我,他记得我说过我赶集一定会去那条街,便每天都去那附近转一趟,今天终于等到我了。后来他请我游湖,又一起吃饭,我走不动了他还要背我,见我不大好意思让他背,就立刻去租了马车。恩,陈小姐说的没错,江公子对我确实很好呢!”哼,怎么样,我自己都听不下去,鸡皮疙瘩满地了,还不气死你?哈哈~
看着对面含羞带笑的王槿,陈惠兰气的几乎要背过气去,她捏着帕子的手死死搅在一起,才压制住自己想破口大骂的冲动。太,太不要脸了!这王姑娘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要背她?怎么可能!她不肯相信,恨不得上前揪住王槿问个明白。一旁的小莲见自家小姐脸色青红交替,胸口剧烈起伏,心里担心不已。她觉得这个王姑娘说话太不知羞了,真不知道将来要怎么嫁出去。想要开口刺王槿几句替小姐出出气,却被陈惠兰恨恨剐了一眼,她吓得立时闭嘴不敢说话。陈惠兰好不容易平息下心中翻滚的怒气,却敛了眉眼再不开口,也不理会王槿。王槿乐得清静,就闲闲靠在车厢上休息起来。
不过一会,马车便停下了。王槿立即利索地跳下车,走到前面秦子明身边站定,她可不想和那陈小姐呆在一块,太难受了。陈惠兰也随后下了车,她抬头望了眼这宅子的位置,走到江清流身边,语气依旧温婉道:“原来江公子住在这九曲胡同,地段倒也不错。既然已经把王姑娘送到了家,那我便告辞了。”
江清流朝她拱手道:“多谢陈小姐此番帮忙,本应请小姐进门坐坐,不过男女有别,怕唐突了小姐,只好怠慢了。”
陈惠兰听了,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好,很好,拿我说过的话来堵我的嘴,你果然厉害。君既无意我便休,我堂堂知府之女,难道还找不到更好的?
她再也无法维持脸上的笑容,语气淡漠道:“江公子,后会有期。”也不和王槿秦子明道别便转身离去了。
三人看着她的马车离开后,秦子明长长舒了口气,对江清流道:“公子,这陈姑娘真是奇怪!”
江清流不理他,看向王槿道:“王姑娘,一路上她可曾和你说了什么?可有为难于你?”
王槿看着他揶揄地道:“你说呢?”
江清流被她看得有些心虚,又不明所以。王槿瞧他这样不禁扶额,人家姑娘都表现得这么明显,恨不得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