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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上涌,堵在胸口几乎快要透不过来。
“你……你……”
王婆子晓得,这会该自己出马了。
老夫人容易生气,不过她旁观者清,看得明白这二公子就是故意要气老夫人,把老夫人气回去,就如他意了。
王婆子便道:“二公子,老夫人年纪大了,身子不大好,二公子何必这般针尖似的同老夫人说话?”
卫珩瞥了一眼王婆子,口气不屑:“你这老婆子,我同祖母说话,轮得到你一个老东西来插嘴吗?”
被称作“老东西的”的王婆子也被卫珩一句话给噎得不轻,半晌没回话,倒是卫老夫人见卫珩肆无忌惮的说话模样,面庞蓦地一下沉入深底。
视线不经意一转,落在了坐在他旁边的蔚明真,眼神幽静地看着这一幕。
她仿佛是在岸边旁观的人,显得无波无澜,冷静异常。
卫老夫人看不下去了。
这贱妇才是始作俑者,而今,她倒一副被护着惬意悠闲,无须操心的样子,看得卫老夫人心火旺盛。
她可不会让这贱妇这样舒服!
卫老夫人想着,便盯着蔚明真忽然出声质问:“孙媳妇,你既然身为珩儿的妻子,若珩儿做出不妥之事,更应该在旁劝阻,而不是这样一幅撒手模样,什么都不管,还有个做妻子的样子吗?”
见卫老夫人朝着自己开炮,蔚明真眼梢微微一挑,冲卫老夫人牵唇浅浅笑道:“老夫人这番话可真是误会孙媳了,孙媳正是因为要为二郎着想,才不想限制二郎去做任何事。二郎要做什么,明真会陪在他身边,与他一起。二郎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也不会做那奸险小人才会做的恶事,孙媳并不担心。”
卫老夫人被蔚明真给呛了回来,她说的,仿佛对蔚明真一点作用都没有,她似一点不在意,还面带微笑,看得胸口被一股气堵着,更有种咽不下去的感觉。
缓了一会,卫老夫人才继续冷哼道:“这哪里是一个贤妻良母才会做的事?”
这种不咸不淡的讽刺,对蔚明真来讲,半点不起作用,她笑:“老夫人,明真倒是觉着,做一个贤妻良母,不如做一个真正了解夫君心意的妻子,比盲目顺从的傻子总要好些的。”
卫老夫人被噎住了,一时没接上话。
而这时,蔚明真又继续说道:“不过,想来老夫人心里面,应该就喜欢那样听话顺从的傻子吧?”
这话,够□□了。
话里满满的讽刺不比方才卫珩说的客气。
况且,卫珩还是卫老夫人的亲孙子,而蔚明真,在卫老夫人眼里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孤女,更是被那她最厌恶不已的贱妇给还了魂,来祸害他们卫家的害人精。
这番,着实忍不下去,立刻用手里的拐杖狠狠敲击地面,发出震慑之声,连口气都重了不少,携满怒气:“老身还好歹是你的长辈,你这般同长辈说话,还有没有规矩分寸!”
就在卫老夫人这般说过后,卫珩忽地插嘴:“祖母,我记得,之前我们互相之间约定过,只要祖母不无缘无故来责骂明真,来我们这找茬,那么……我们也不会对大哥怎么样。祖母如今这般过来,又对明真说这种话,难道……是打算毁约吗?”
卫老夫人的话被卡在嘴里,本还想仗着这长辈身份来继续教训这不守规矩的贱妇,谁想,卫珩此话一出突然提醒了她。
卫老夫人的脸色顿时显得铁青不已。
蔚明真看在眼里,嘴角轻抿,越发淡定,转头看向卫珩,还柔声劝道:“二郎,毕竟老夫人年纪大了,很多事忘性大,记不得也实属正常。咱们身份小辈,就不要计较这些了。”
卫老夫人听出她话语里的暗讽之意,面色越发难看。
这贱妇,是讽刺她人老糊涂了吗?
卫老夫人觉着这口气,已经涌上喉口,再不出来,怕真要炸了。
“好,好啊,真是好极了。”
卫老夫人晓得,今日要套出话来,怕是不成了。
在呆下去,她真要命人把这贱妇给抓起来,千刀万剐方能解恨。
她说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今日不成,改日再来,这会儿,她必须得把这口气先舒缓了。
卫珩一见卫老夫人起来了,便笑着道:“祖母这是要走了?”
卫老夫人冷声道:“这不,正好如你意了。”
卫珩摆出一副无辜表情:“祖母何必这么说,若祖母想,继续呆着,同孙儿和明真一起聊会家常,也不是不可。”
聊家常?
难道他们方才只是在聊家常不成?
卫老夫人可完全不这么觉着。
她想罢,手紧紧捏着,目光冷凝:“聊家常就不必了,等下次吧。”
下次?
卫珩微皱眉,看来,他的祖母还是不肯罢手。
卫珩没说什么,直接从椅子上起身。
蔚明真也跟着一起起身,与卫珩一起出门相送。
二人走到门口,并不打算远送。
卫珩看着卫老夫人:“祖母好走。”
卫老夫人看着他这般冷淡的样子,想起曾经他刚生下来的时候,那小小一团缩在襁褓之中的模样,那时候……卫老夫人也是打心眼里喜欢他,可谁知道后来会变成这样……直到现在。
莫名的情绪冒上来,可视线一扫旁边的人,卫老夫人一颗缅怀的心立刻被另一种厌恶痛恨的情绪给挤满。
卫老夫人冲蔚明真冷冷一哼,丝毫不客气的样子。
随后,便毫不犹豫的转身,带着王婆子等人无功而返。
刚回到漪澜阁,卫老夫人就把气撒在了蓉蓉身上。
蓉蓉之前被砸过脑袋,痕迹还留着,又被砸了一下,淤青肿的更厉害了。
蓉蓉揉着额头,小心翼翼的弯腰低头站在一边,低着的眼里,却敛了一丝怨毒的阴色。
她算不准还能忍受多久,若实在不行,那就转而投靠二公子那边,也好过一直受骂被打。
蓉蓉在心里都想好了,但如今,她还下不定决心。
卫老夫人还在发脾气。
而惜香院内,待卫老夫人离去后,蔚明真便立刻同卫珩商量起来。
蔚明真:“卫彦而今人在哪里?”
卫珩:“在外头鬼混呢。”
蔚明真眼神微眯,忽地想起什么,道:“要不,让那枝儿来,想来卫彦绝不会怀疑。”
卫珩之前是打算在卫府内让人偷偷在饮食里下药,但是,这并不保险。
万一卫彦不吃,岂不是浪费了药量?
但若让那枝儿怂恿着软耳朵的卫彦吃,吃上多少都不是问题。
卫珩点头道:“这是个好办法。不过,卫彦近日一直在花楼里,怕有新的目标,就怕他近期不会去找枝儿。”
蔚明真思量一会,道:“那就让枝儿去找他。”
卫珩想了想,道:“那待会去找枝儿,把这事与她说了。不过,就怕她万一生出别的念头,临时倒戈……”
蔚明真这时忽地笑了下。
卫珩见她发出笑声,眼底起了一丝疑惑。
蔚明真很快便道:“你想想,那枝儿同那男人说的话,她心头恐怕早就对卫彦生出不满,咱们这是给她提供了机会,还给她银钱挣,一举两得的事,她怎会不同意呢?”
比起女人的心思,卫珩还是不及蔚明真更了解。
两人计划好后,卫珩打算立刻就出府着手去办,可蔚明真却摇摇头,道:“若我们这会出去,卫老夫人一定会派人跟着,这次,怕不止派人。不着急。”
确实,卫老夫人这次,肯定会派不少人来跟踪。
这时候去,他这边人手不一定够阻拦,万一暴露,确实不好。
卫珩点头,赞同蔚明真的说法,打算等到晚间再出发。
入夜后,跟踪的难度就会增大不少,也方便他们行事。
于是乎,蔚明真继续串珠子,而卫珩也继续锻炼身体,等天慢慢暗下来,两人用了晚膳,看天暗得差不多,才从卫府后门出发前往枝儿所在的地方。
而蔚明真同卫珩前脚才刚离开,就有消息传到卫老夫人那里。
卫老夫人二话不说,直接让蓉蓉去带人跟上他们。
蓉蓉一看这差事又甩在她头上,望着王婆子和善的笑容,蓉蓉心底怨恨不已,若是这次又办砸了,恐怕还会把气撒在她身上。
可是她一个奴婢,又能说什么?
除了听命,别无他选。
除非……
蓉蓉眼神里划过一道暗光,她几乎在一瞬间就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她点头应下卫老夫人的命令,随后转身离去。
待蓉蓉离开,王婆子站在卫老夫人身边,用手在老夫人肩头上轻轻按着,一面说道:“老夫人不用着急,慢慢来……”
“怎么能不急?”卫老夫人在王婆子面前说这话时,语气就轻了许多,饶是说着令人倍感丧气的话,也不像对蓉蓉那般毫无耐心。
卫老夫人一边叹息一边继续说:“也不晓得他们不断外出的目的,万一是要对付大孙子,这可如何是好?对了,大孙子人呢?”
王婆子回道:“大公子出去了。说是要和他的朋友一起研学。”
卫老夫人皱眉:“彦儿怎么成日都出去,晚间还回的这么晚,莫不是在做些别的事儿?”
卫老夫人的口气里无不透露出一丝担忧。
王婆子听了,便柔声宽慰道:“老夫人尽管放心吧,大公子是个严谨的,应当是同人一起学习,不是说,考生与考生之间,也会有信息流通,多和那些贵胄公子相处,也是好事。”
卫老夫人听了,眉心微微拧着,始终不曾舒展眉目,但嘴上还是叹气道:“只希望,这次乡试别再落榜了。”
王婆子笑:“老夫人莫担心,大公子肯定会中的。”
……
蔚明真和卫珩不过多久,就抵达了枝儿所在的街道上。
这入了夜,这条白日都没啥人的街道上更是空无一人。
他们下了车,快速进入店内。
到了晚间,枝儿的店内只亮了一盏油灯,就那么零的摆在那,连个小伙计都没有。
卫珩先走进去,蔚明真跟在卫珩身后,翻开布帘走到里面,谁想立刻就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本以为会过几日再来,谁想,居然措不及防的又遇上枝儿和那叫付三的男子在行那档子事。
幸好这是在夜晚,卫珩脸上那一抹尴尬之色闪现而过,并没让蔚明真察觉到。
蔚明真则无声的和卫珩对视一言,二人默认等枝儿完事,那男子离去后再说。
卫珩和蔚明真退出来,脚下十分小心,生怕发出声响会惊动里头那一对寻欢的二人。
在外头等着,里面动静听得不甚清楚,只隐隐约约传来一些窸窣声。
直到里面彻底安静下来,不过多久,一个男人的身影从里面离开。
看那背影,正是那付三。
待那付三离去,确保人不会再回,卫珩才和蔚明真返回屋内。
而这时,枝儿已经整理好衣衫,从里头走出来。
谁想,一走出来就撞上正要进来的二人,当即吓了一大跳,险些尖叫出声。
枝儿顿时低呼:“你们怎么会来?”
第 38 章
枝儿一脸想不到的表情。
她惊呼过后; 见蔚明真同卫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