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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人,总把那种坏情绪藏在心底,不让她察觉,饶是被她冷漠以对,他仍笑呵呵的,总不肯露出难过情绪,就怕会影响到自己。
脑海里……忽然全是他。
——卫珩。
卫珩……
你再不来……再不来……她……她就要撑不住……
想着,脚底下不知被绊到什么,蔚明真往前一跌,整个人难以控制,朝前边重重落下。
她伤痕累累的身躯伏在地面,浑身上下半分力气都没了。
她忽然回想起一些事来。
濒死之际,火热的心逐渐缓了缓心跳……
那时,是在雪地里。
她摔倒在厚厚一层雪里,那么冷,那么冷……
模糊间看到卫珩骑着马的身影朝着她奔驰而来,她以为她看错了……直到他抱住自己。
那一刻,温暖的触感包裹住了她,但之后他说的话,却让蔚明真痛恨极了。
最初就是一个尴尬的相遇,那天他站在门口,她难堪羞耻,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却感到心口不断跳着。
她和他啊……和卫珩啊,也许真的是上天注定无法双双存活的。
上辈子她死在他面前……这辈子呢?
她仿佛不再去思考仇恨,而是心念着一个人。
只是……
这辈子临死前……也许都见不到他了吧?
“明真!”
一个声音在耳边措不及防的响起。
“明真!明真我在这,我带你去许大夫那……你撑住,明真,明真……不要抛下我……”
恍惚间,感觉渐渐冷下的身子被人给抱住了,她艰难抬头,但力气不足,根本抬不上去,然而有人捧住了她的脸,小心翼翼,格外轻柔的捧着她的脸。
湿润的吻,错乱的印在脸上。
脸上湿濡濡的,不知是泪还是什么。
蔚明真分辨不清。
她最终支撑不住还是晕了过去。
卫珩抱着蔚明真,将她送往许大夫处。
而前脚刚走不久的人,这会又回来了,还带着一个满身伤痕的人,许大夫看到来人面孔,吓了一跳:“卫夫人……这……”
“许大夫,救明真,救救明真……”堂堂男儿,这一刻慌乱不已,他眼孔通红,像是发了疯的野兽。
许大夫有些被吓到,但为人医者,这种场面不是没见过,救病人要紧。
许大夫不再多想,点头答应,立刻吩咐卫珩帮他一起把人抬进后边的床上。
许大夫看着病床上的人,伸手探了探呼吸,呼吸还在,虽然极其微弱,但只要活着,就还有救。
许大夫看一眼卫珩,见他满头凌乱发丝,瞳孔赤红如雪,紧紧捏着拳,慢慢焦急心切,见他停顿下来看自己,卫珩的声音下意识的带着一股激烈情绪:“许大夫,请您快点救人吧!”
“二公子,你的情绪太激动了,你去外面等着,老夫一人就成了。”
“这……我可以帮忙!”
让他看不到此刻生命垂危的明真,看不到她的情况,这对卫珩来说宛若火烤,他请求留下来,但许大夫见摇摇头:“不成,你情绪太激动,这会影响到老夫。老夫行医几十年,难道二公子不信老夫吗?”
若让他一人这倒还好,许大夫毕竟是专业的大夫,而卫珩却不是,他虽在战场上做过一些基础的疗伤事项,但若是论细活,却是怎么都比不上许大夫了。
卫珩听罢,心里慌乱得很,他知道许大夫说的是对的,但是情理无法接受离开的要求,他深吸几口气,不想再耽误时间,便道:“我不出声,我就在角落里看着……许大夫……求求你……”
“算罢算罢。”
许大夫挥挥手,不再管卫珩。
卫珩得到许大夫的允许,留在屋内,但仍不曾松气,因为看到床榻上的人那遍体鳞伤的模样,卫珩这胸口里藏着的一颗心,就像破碎一般。
他蹲坐在角落里,低头闷声不坑的。
但不过半会,听到外头喧闹声不断。
许大夫动刀子的手顿了下,卫珩这时从地上站起来:“许大夫,我去外面看。”
许大夫点头,随即,卫珩就撩开布帘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外面有人吵吵嚷嚷的朝着这边大摇大摆打算进来,卫珩之前被刚被骗过一次,卫珩靠着布帘,生怕是调虎离山之计,站在堂内,将佩剑抽出来。
刀锋银光闪烁,他的目光赤血通红,宛若杀疯了眼一般,瞪着这群入侵的人。
“不管是谁派你们来的,如果想要这条命,就都给我滚出去。”
卫珩那副模样,真像是下一秒就会操起手里的刀将人一刀毙命。
他们只是收了钱,奉命过来捣乱的,可不想因此丧失了性命。
而外边,又有几个人闯了进来,这次,却不是卫老夫人的人,而是同卫珩结识的人。
“卫兄弟……发生了什么事?”
卫珩看一眼冲上来的人,是他兵营里认识的人,他压下眸中火光,声音略显嘶哑:“我娘子出了事,在里面医治……”
男子吓了一声,往里头看去,眸子深深,上手在卫珩肩头一拍,道:“卫兄弟,这边交给我。你快些进去守着夫人吧。”
卫珩同他夫人之间感情恩厚亲昵的事,早就传遍整个守营。
卫珩听了,眼底闪过一抹感激,重重点头:“交给你了。”
男子:“快去吧。”
卫珩转身进去。
而男子转身,朝那群适才被卫珩凶相给吓一跳的人狠狠瞪着眼道:“里面有病人,你们若要闯进来,耽误了里头的人,别说卫家饶不了你,我们整座守营的兄弟都饶不了你们!”
卫珩之前的事迹这群人还是知道的。
因为他后来出事,这才没当上守备,但好歹目前身份还在,又是个英勇善战,不好欺负的。
卫家二公子的名头在外边,还是有些分量的。
这群人犹豫半会,这钱……怕是收不来。
领头的看了一圈四周的人,百姓群起围之后,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
卫府这一把大火已经引起了外边围观人的注意,周边的百姓都晓得卫家出了大事,又见这位卫家二公子守在这里,里面恐怕就是出事之人了。
卫珩出门在外帮过不少人,他之前还参与了清剿匪,在百姓里的名声很好,便有人上前为他说话。
“里面有病人还闯进来闹事,光天化日之下,难道就想要害人性命么!”
“对啊,你们有没有人性啊!滚出去!”
“滚出去!滚出去!”
百姓们在外面闹。
喊声齐刷刷的,像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而里面,蔚明真仿佛听到了这些声音,闭着的眼动了动。
许大夫已经在她帮她包扎,伤口清理了一遍,身上大大小小,伤痕深度长度不一,瞧上去真是可怜……
许大夫转头,看向进来的卫珩:“二公子……夫人没有生命之忧,但是,之前夫人受过伤,身骨底子本就不佳,而今又受了伤,怕是对未来都会有所影响……等人清醒后,得扎实的养一段时日,不得再随便动弹。”
明真自醒过来后,本来这具身子就虚,之后屡次受伤,而今这次又是重创,许大夫的言下之意卫珩很清楚。
只要没有生命之危,别的卫珩都能接受。
况且,卫珩不想她受苦,若她不愿意……
卫珩想到这,又心底暗叹一口气,别说将来,就连她而今解决了卫家和蔚家后愿不愿意同他在一起都是问题。
而且这次……祖母做了这种事。
在心里,卫珩还称呼卫老夫人为祖母,但……潜意识里,卫珩已经在这一刻下了决心。
关于卫家,该做一个彻底的了结了。
若卫老夫人没有对明真做出此事,卫珩或许会考虑再熬一段时间,让卫彦精神更加崩溃,在乡试上一败涂地,但卫老夫人这次……破釜沉舟的反应,将这一幕提前。
卫珩望着床榻上的,人此刻冷静了下来,只一双眼还隐含着野兽般的气息,藏在深处,被神情柔软的光覆盖住,凝望着昏迷中的蔚明真,眼神里带着几分决绝和坚定之色。
“明真……不管是谁,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但,卫珩不愿再离开她半步,等明真醒来……
就是他出手剪短卫家这条线的时候。
蔚明真感觉空气里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她鼻尖轻轻嗅了嗅,眼皮子轻微一颤,就听到耳边有一道轻柔的声音,那样温柔,像是流水一样,从耳膜灌入,淌入心尖上,将她枯燥又黑暗的一块填满,看到了蔚蓝色的天际,和曼妙无比盛绽的百花春景。
随后,便睁开了眼。
一股剧烈的疼痛立刻袭来。
她低哼一声,就听耳边传来熟悉的男声:“明真……明真你醒了!”
不是第一次受伤了。
但这一次,在危急之刻,卫珩赶到了,救了她。
上辈子冰天雪地里,她死在卫珩怀里,而这一次……她以为也连见都见不到卫珩,谁想……老天还是开眼的。
视线略显模糊,光线很亮,略略让人感到几分难受。
她半睁的眼又闭上来。
卫珩察觉到她有些适应不了光线,现在是白日,又是正午,从前天开始……她已经睡了整整二天。
卫珩就守在床畔,等着她醒过来。
“这样好些了吗?”卫珩抬起手臂,将全部的昼光遮掩住。
蔚明真这才又尝试着睁眼,确实好多了。
她舒口气,感觉腹腔口像是被什么压着,有些沉重,她竭力想要起身,但手指头动得很艰难。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她的手臂被夹着板子正骨。
那时她跑得太快,跌倒的时候手臂骨折了,但当时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她都分不清哪里更疼,倒下后半分力气全无,直到卫珩来了后……
之后的记忆,就一直在昏睡,直到现在醒来。
不过,那放火的老东西!
蔚明真张了张嘴:“卫珩……老夫人……”声音格外粗嘎,像是喉口被人用利器割过一般,异常难听。
这一出声,连明真自己都吓了一跳。
“明真,这件事我想好怎么去处理了。”卫珩伸手,轻轻按在明真唇上,阻止了她出声。
蔚明真略显失神,想好了?
不过离老东西放火的日子都过去两日了,老东西绝对不会没有动静,而卫珩这边……也不会放任老东西,但老东西终归和卫珩有着不可抹除的血缘关系,他……真的下得了手吗?
就算他说是为了她……
蔚明真眼神情绪复杂,而卫珩看在眼里,伸手将她柔弱的身子小心翼翼涌入怀中。
仿佛一眼就看出她心中所想,卫珩低声覆在耳边说道:“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这次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会做出决断,不让明真你失望。”
明真眼神微动,低垂下去,敛住的神光里滋味难辨。
“这段时日,你就好好养身子,所有的事情我一手来承担。”说到这,卫珩的声音忽地夹了一丝说不出的沉重自责,“这次……让你受委屈了。”
蔚明真眸光微晃,她轻微抬头,脸颊刚好贴上他的鬓发。
竟然……有了几丝白发,夹杂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