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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又存呐呐张嘴,“又怎样,我当她是家姐。”
两人齐齐叹气。
叶思危道,“你来伦敦,去爵禄街找我就好了啊,报什么旅行社,走,带你去我家。”
苏又存看眼尾随在叶思危身后的两个壮汉,摇头道,“等你将来回港,我为你接风洗尘。”
叶思危顺他视线回头,忍不住低骂,开始讨厌自己无人权,活在他阿爷阿爸管制下。
他们在莫德林学院分开,苏又存向他挥手,再次叮嘱,“危仔,好好念书。”
。。。。。。
《灵狐》杀青宴上,又生以水代酒和徐玲玲碰杯,“我在看商铺,等你回来。”
徐玲玲不迭点头,“阿姐你多费心。”
又生因为有孕,并未待太久,才七点便起身向林导告辞。林导喝得有些多,但还是不忘问,“后生仔考虑怎样?”
又生笑眯眯道,“他去伦敦,等人回来,我带他去见你。”
平治房车在酒楼门口等候,见又生出来,司机财叔忙下车为她开门,神情古怪。
又生起初没察觉,见他频频从后视镜看她,才问,“财叔,我有问题?”
“太、太太。”财叔压低嗓门道,“少爷没和你讲?”
又生更加不解,《灵狐》今日杀青,拍完最后一场戏,林导埋单,甬记酒楼订下酒席犒劳,从早上到现在,她一直没接到叶令康电话。
“财叔,有话直讲。”
财叔直叹气,眼睛发热,哽咽道,“小、小少爷伦敦去世。”
手袋无声滑落,又生心口似被人紧抓,“几时知道的?”
“那边下午传消息过来,老爷和少爷已经赶过去,听、听讲是枪杀。”财叔再忍不住,老泪纵横,“小少爷虽然顽皮,待人很好的。”
又生认识他并非一日两日,知道他脾气,随叶令康,对待他喜欢的人,惯来真诚。
财叔问她去哪。
又生道,“去石头庄园。”
叶氏一族人几乎都在,中间隔大西洋,一千多英哩之外,他们莫可奈何,唯有等待。
又生和他们还不熟稔,仅能认出几个叔伯,好在他们知道还没办酒正式过门,也不责怪她。
又生独自坐沙发里等,有妇人挨坐在她身旁,又生认识她,礼貌喊人,“阿姑。”
罗叶美薇女士,叶令康的阿姑,嫁到建材家族罗家,比叶文锦小许多,五十出头的妇人保养极好,看起来像三十几岁,讲话也轻柔。
她拍又生手背,“你有孕,我让麻姑带你去阿康卧室,不必干等。”
又生并无睡意,但她坚持,又生唯有随她意,跟家中马姐上楼。
叶文锦动私人飞机,尽管如此,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两天时间,又生坐立不安,突然想到苏又存,后背一阵冷汗。
她忙打电话给陈凤仪,问存仔回没回。
陈凤仪还不知情,“存仔昨天电话给我,今晚飞机,讲明天能回。”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大概20万出头的样子,最后一个□□了。
这几章走剧情,就不回复啦。
第二更大概在晚上九点哈~
☆、第42章 10号二更
苏又存没有想到; 在莫德林学院草坪上的一次谈话,成为他和叶思危的永别。
他随旅行社居住在牛津乡村的民宿中; 草地河谷,远处是灌木林; 开窗能远眺奶牛场,房主是对白种老夫妇,悉心为他们准备可口早餐。
白种老头靠坐在藤椅里; 阅读一份早报; 手边是喝一半的牛奶; 他向苏又存打招呼,“嗨,一起吃早餐。”
说罢; 去厨房帮太太端盘。
苏又存道谢; 围棕色大圆桌坐下; 顺手拿过白种老头刚才翻看的早报,越过财经版和娱乐版; 扫过社会版时,视线蓦地顿住。
白种老头出来; 扫眼报纸,他用极慢的语速告诉苏又存,“爵禄街昨日发生枪杀案; 死者是你们香港人,不排除报复可能。”
苏又存再坐不住,忙问白种老头; “我该坐哪班火车去伦敦?”
“可你们今晚要走。。。”
“快说,我想知道。”苏又存打断,他面色绝对称不上好。
“好吧。”他抬手看时间,“你现在还有机会赶上九点四十五那班火车。”
来不及收拾行李,苏又存带上证件,只身摸去爵禄街,昨日枪击现场早已被清理干净,人来人往,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按叶思危原先给的地址,苏又存四下打听,终于找到一家名叫荷记的茶餐厅,白日里关门闭户,玻璃门上挂着歇业。
苏又存朝里看去,里面仍有人在走动,他忙敲门,惹来那人警惕。
“今天不营业。”那人开门,凶神恶煞模样。
“我是存仔,我找叶思危,我是他同学,他怎样,我想见他,我。。。”半大少年眼睛充血,讲话也哽咽。
那人两手抱臂挡在门前,不耐赶人,“你找错,没有叶思危。”
“叶令康总该知道,他是我姐夫,我找叶思危。”
那人狐疑,随即低声道,“等着。”
话毕,那人上楼,不几时,那人再出来给他开门,让开身,“进来。”
苏又存随那人上二楼,才发现二楼别有洞天,分明是另一个九龙城寨赌档,坐了许多人,烟雾缭绕,见他进来,谈话声戛然而止。
这群人中,苏又存看见叶令康,指尖夹烟,坐在背光口,看不清表情。
“你来干什么。”叶令康先开口,双眸赤红,嗓子沙哑。
“我想看危仔。。。”苏又存敏锐察觉到一道犀利眸光,转头迎上去,隐约猜到那人是叶思危阿爷。
“带他去。”叶文锦吩咐。
。。。。。。
三日之后,叶文锦和叶令康才回,原本又生还报有一丝期望,是否弄错,直到看见白布遮掩尸身。
港地人讲求个落叶归根,无论是年轻人还是老人。
又生大脑空白,眼泪止不住往外冒,远远看叶令康和族中叔伯讲话,察觉到她视线回头时,四目相对,他先撇开眼。
恰此时佣人过来,讲有人电话找她。
又生反手擦泪,去接电话。是陈凤仪,慌里慌张的,“存仔讲今日回的,到现在还没回来。”
这个节骨眼,又生极敏感,隐约猜是否和叶家有关,但又不敢和陈凤仪先透露情况,只好安慰,“讲不定是飞机晚点,阿婆,你先别急,再等等,明天还没回,我带你去找旅行社。”
陈凤仪坐立难安,心口噗噗跳,想让又生现在带她去旅行社,转念一想,还是作罢,挂下电话之后改打给庄太初。
又生心事重重,几次想问叶令康,都被事耽搁。
叶思危年轻,尚且无后,没有办理后事,过殡仪馆直接送去华人坟场。
叶家速度,抵港不过一天时间,便将后事料理完。
当晚,又生一直未睡,等叶令康回房,等到不知几时睡着,转天床边空空,并无睡过痕迹。
又生下楼问佣人。
佣人道,“少爷大早便出门,不知去哪里。”
陈凤仪再次来电话,再难掩慌乱,“又生,存仔没回,旅行社讲最后见到他是在牛津乡村,民宿房主讲他看过报纸后着急去伦敦。”
年过半百阿婆仍旧精乖,“他是否去找叶思危。”
挂下电话,又生喊司机财叔,“送我去找少爷。”
财叔迟疑。
又生打断他,“你若不知,带我一处接一处找。”
财叔没法,只好带她去筲其湾。
叶令康似如寻常,戴工人帽和赵工查看流水线,赵工几次开口想问两句,对上叶令康视线,唯有将话吞回。
又生到时,叶令康刚查完所有厂房,准备查看生产报表,见又生在他办公室,他扫眼,坐下点烟,并扔给赵工一支,“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回去。”
说罢,低头翻报表,不再理她。
又生看他,尽管在叶家他们仍有照面,但已经几日没讲过一句话,和叶令康认识不是一日两日,又生知道他感情惯来内敛,叶思危是他带大,出这件事,无异于中年丧子。
又生想过不提叶思危,是对他最大安慰,但事关苏又存去向,她不得不问清楚。
“我只讲几句就走。”又生看向赵工,拜托他行方便。
赵工迟疑片刻,斟酌道,“叶总,还有份下季度计划表忘在我办公室,我去拿?”
叶令康点头,“去吧。”
等赵工离开,又生才小心翼翼道,“旅行社讲存仔最后去伦敦,一直未回。。。你、你有无看到他?”
“看到。”叶令康没抬头。
又生忙问,“他在哪里?”
“绑了丢泰晤士河喂鱼。”
又生怔住,脸色惨白。
他抬头,居然笑,“这么不耐吓?”
又生眼泪扑簌簌往下落,讲不出一句话。
他继续轻描淡写,“剁了两根手指警告。”他食指敲桌,话似从齿缝里挤出,“阿爸有句话讲对了,你和他,都是祸水。”
“对不起。”又生哽咽道歉,“我、我记得叮嘱存仔不要去打扰思危。。。”
她话未讲完,便被叶令康轻笑打断,“是,他是没去找,却挡不住危仔去找他,他有本事,他一去,就能让危仔不受管制,偷偷。。。”
叶令康猛挥报表,尽数掷向又生,“你回去,别来惹我。”
又生狼狈后退几步,愧疚难耐,弯腰一张张拾起报表,搁在他面前。
叶令康看她一眼,转过大班椅,丢她后背。
好半响,赵工才敲门进来,干巴巴解释,“叶总,刚才记错,下季度计划表夹在生产额里一起拿了过来。”
叶令康没点破,摊开报表逐个签字,“坐。”
。。。。。。
苏又存迟迟无消息,陈凤仪几乎夜不能寐,就在她准备去西九龙报警时,越洋电话打来,电话那头,少年勉强安抚,“阿婆,我无事,不要担心我,这两天就回去。”
陈凤仪敏锐察觉到不对,再想多问几句,少年已挂下电话。
恰此时,又生拖行李箱回来,陈凤仪迟疑,“怎么突然回了?”
又生并无隐瞒,把她知道情况告诉陈凤仪。
陈凤仪跌坐在凳,惊愕难言,既难相信随孙子喊她阿婆的后生仔去世,又心疼孙子被剁掉两根手指,她掩面悲切,“是冤孽,冤孽啊!”
再见到苏又存是在两天后,少年拎行囊回来,嘴唇干裂而苍白,右手上缠的绷带仍未拆。
“阿婆,家姐。”
又生捂嘴无声流泪,事到如今,陈凤仪反倒镇静,“回来就好,我去买菜,都瘦了。”
苏又存低头,“是我不对,让阿婆挂心。”
陈凤仪拍他肩,叹口气,还是没多讲。
快中午,庄太初过来,她从阿力口中听见风声,知道叶文锦死长孙,加上陈凤仪先前找她去旅行社打探苏又存情况,事情串联起来,她大概能猜中八。九分。
进门便跳脚,“为什么不告?香港法治社会,叶家大户,仍要向港府纳税,他们凭什么剁存仔手指?!”
她看又生,“是你让忍气吞声?”
又生丢她白眼,“无脑人,少讲废话。”
当初叶文锦让道上人扒庄太初衣裳拍照登报,庄家尚且大户,不见耐他何,更遑论他们市井。
“我看你才无脑,让人搞大肚,石头庄园不好住,要回来挤洋楼?”
“要你管。”
“两位阿姐,别吵可好?”苏又存拜托,“好烦的,能否让我静静。”
四目相对,两人不约而同撇开眼,各守沙发一边。
好半响,苏又存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