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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窃罪这罪名,够赵富贵这辈子叫苦了。
郝村长记得先前的话,往后哪个欺负李小琴就替她出头,如此惩罚赵富贵,郝村长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王大胆也正有此意,临走前督促李小东好生照料李小琴。
俩人走后,篱笆院门外,很快传来村里婆娘们骂骂咧咧的话,都骂赵富贵第三只手(小偷)不得好死,有的嚷嚷前阵子家里丢了东西没准是赵富贵干着,缠着郝村长要说法。
重活的今天,揭露李二奎的心肠歹毒,推他摔悬崖右腿残废,又小小地报了赵富贵上辈子的仇,李小琴这会心情很是舒坦,她轻轻地从大哥怀里挣扎,软糯糯地说:”哥,我渴了,你给我倒点水吧。“
“嗯。”李小东猛点头,朝房屋门走去,很快返回时手里端半杯温开水,递给小妹,李小东担忧地看她坐在床沿喝下去,“妹,你今天真没吃亏吗?“
李小琴把空白瓷杯递过去,微微笑着摇头,说道:”哥,多亏了你下午做的精白面,吃了我可有力气了,他一扑上来,我闪身就躲了,接着,他就碰到水壶了。“
尽管没被玷污成功,但肯定吓懵了,但小妹只是被吓一小会,现在面色平静,谈起玷污的事没半点惊慌恐怖,李小东总觉得不对劲。
第十八章 兄妹一起上学
心情好了,肚子就容易饿,李小琴摸摸肚子,双眼晶晶亮的看向大哥,提议道:“哥,要不咱再吃碗面吧?你今天不是买猪肉了吗?切了放在面里,可香了。”
要放在以前,一碗精白面管一天,哪怕嘴巴再馋,李小东也不舍得多吃一顿的,但是一听小妹想吃,想到她刚才那番吃精白面有劲对付赵富贵的话,就不舍得拒绝了。
“你想吃,哥就给你做。”
兄妹俩一块走出房屋,先去桂花树下水井旁舀水洗手,再朝厨屋走,李小琴抢先一步拿走挂在门背后的围裙,系在纤腰上,回头甜甜的冲大哥吩咐,“哥,这次你来烧火,我掌勺。”
“你会吗?”李小东眉头皱了起来,小妹打小身子弱,爹跟他都不咋让小妹下厨,顶多就帮忙往炤台里凑火。
十六岁的身躯,但实际这颗心已活了三十五个年头,想到往后自己的行为举止有可能会吓到大哥,李小琴随意捡了个理由搪塞,“哥,我会的,虽然我以前不爱说话,但是还算聪明的,啥东西看两三次就记在心里。”
李小东闻言难得露出一抹笑,点头赞成,“嗯,我妹聪明,年年考试都得第一。”
提及这事,李小琴揉面团的动作微微停滞,爹是做木匠活路的,每个月钱能挣点,但养活一家人又供养俩孩子念书,实在不容易。她是女娃,又是小的,爹和大哥打小就捧手心当宝贝。俩人相差一岁半,但七十年代的农村招生,两年才轮一批,所以兄妹俩一个班级。
小学是在芭蕉村一个庙里读书,桌椅板凳要自己带,但是大哥不带,说爱站着听课,爱回家写字。那会的李小琴还真的信了,有人问就告诉对方,大哥不爱坐着上课。升初中后是在乡镇上的,距离芭蕉村有三里路,中午饭肯定不回家吃的,学校有食堂,可以带粮食和蔬菜,再学校交点费用,学校统一的打饭菜。
兄妹俩开销大了,家里是真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爹还得攒钱盖房子,说总觉得身体大不如前,希望没死前给兄妹俩留下一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砖头房。往后再念到初二,学习本需要得更多,开销更大,兄妹俩总有一个人得辍学的,李小琴也想过这个问题,大哥学习好,能够考上大学,她想把读书名额留给大哥。
但是她才有这心思,大哥就主动辍学了,大哥说想跟爹学校木匠活路,但李小琴知道,大哥私底下会偷偷翻她的书包抽课文拿去学习,念及这,心中又是心酸又是愧疚,李小琴眼眶有些热,她稍微仰头,把泪水逼回。
上辈子多想兄妹俩一起上到高中,分配工作,离开芭蕉村这个让人厌恶的地方,但这都是李小琴的幻想罢了,后来没过多久,爹干活的时候突然倒地不起,发现时已断气,再往后,虎崖事件发生,之后的事情糟蹋透顶。
“哥,下个学期咱俩一块上学吧。”现在家里也没钱,但是她有一颗三十五岁的心,挣大钱不敢说,但是供兄妹俩上学的钱肯定足够。
李小东微愣了下,眸底多了几丝期盼,但很快被现实打破,上学吃的喝的都要钱,家里现在是真的穷,小妹有这个心思,李小东已很是感动了。要是她能上到高中,在县城分得一门好工作,也算是完成了李小东的心愿。
“你上就成,我就不了,你看爹做木匠活路都给咱俩盖了砖头房,我要是把他活计学成,往后不得成咱村的万元户吗?”李小东低着头,捡柴火往炤里扔,掩饰了脸上不舍的情绪,说道:”你好好上你的,我就做木匠活路。“
“哥,咱都得上学,钱的事情会有的。“李小琴也知道现在说不愁钱为时过早了,现在生猪还没有买到呢。
将揉好的面团,用盆扣住,等十分钟左右的醒面,李小琴去碗柜里,取出大哥拿鸡蛋还钱买的猪肉,洗干净,从墙上取来案板,取来菜刀,左手按稳当,右手拿刀一下下切,嘴里也没停歇地劝,“哥,靠苦力挣钱,有什么出息可言?现在都觉得当农民光荣,恨不得见人就说自己家三代贫农,但是十多二十年后,没有知识文凭,想挣钱,是寸步难行啊。”
李小东闻言吓了一大跳,眼底涌起惶恐来,站起来跑出去,院子空无一人,篱笆院门外没人经过,但李小东还是觉得心惊肉跳的,回到厨屋后,李小东严肃地看向小妹,压低声音批评道:“妹,这种话你可别乱说啊!”
李家多年前属于中农阶级,介于贫农和富农之间,时下阶级斗争仍旧持续,有较少土地的贫农,是最受人尊敬的。
李小琴心底明白,点头道:“嗯,哥,我就当你的面说说,不外面讲的,反正,咱俩得好好念书。”
读书,哪有那容易的,但李小东不敢再拒绝小妹的提议,就怕她往后再提,有心之人听到再告状民兵连,劳改是必须坐的。
“诶,哥听你的。”李小东点头如捣蒜,小妹熟练地右手拿菜刀,左右按猪肉,随着手起刀落,二两猪肉一片片薄厚适中已经好了,这会放下刀,去水桶旁拿水瓢舀水洗去手上的油脂,再揭开盆盖擀面条。
这些活路麻利,一气呵成,看起来像是个常年做饭的人,明明还是个十六岁,就烧锅多的人啊。就这空挡,小妹已经切面,下锅煮,把猪肉放进去,拿筷子搅拌,然后还拎捅去院里水井提了一桶水,把案板和菜刀清洗干净。
现在的小妹看起来精神换发,半点唯唯诺诺都没有,这太不像小妹了,李小东满脑子的问号,忍不住讲来,“妹,哥咋觉得你突然间变了个人了呢?”
第十九章 马半仙无故送肉
李小琴就知道,现在包括往后的行为举止有可能会吓到大哥,说道:“哥,自从我被老叔推下虎崖后,就特别不喜欢以前的自己。”这并非借口,任何人经历过被亲人谋害,性格都会变的。
一席话让李小东心中疑惑全消,愧疚取而代之,今天追出去问真相的时候,他有揪住李二奎的衣领,面色涨红,咆哮地问为什么,当时李二奎陷入昏迷没法答应,但是王大胆在边上解释,原来是看中爹盖的三间砖头房了,想来是早有预谋的,都怨自己,倘若多个心眼,能让老叔祸害小妹吗?
李小东眼中有充盈的泪光,哽咽道:“妹,你受苦了。”
李小琴到大哥身边,蹲下来,轻轻抱住了他的腰,“哥,爹死后,你就是咱家里的男子汉了,你可要保护我啊。”
上辈子大哥是个自卑懦弱的人,哪怕亲眼见她被欺负,顶多也是拽了躲起来,都没想过要冲上去跟人家拼命干架,这得改,光凭她一己之力,哪能所有都扭转乾坤?
小妹纤瘦的手臂,给了李小东安抚和力量,李小东神经稍微放缓了,同时也轻轻拍着小妹的后背,说道:“妹,哥会保护你的。”
“哥,只要咱兄妹俩齐心合力,日子会越过越好。”
“嗯。”李小东郑重地点点头。
自卑懦弱的人,得多给予鼓励,夸赞,给他自信心,但不能急于求成,所以李小琴适可而止。
锅里面条煮好了,因为是加过盐巴揉面的,出锅就能食用,锅盖揭开,飘香四溢,李小琴拿筷子给兄妹俩一人捞大半碗,再用勺子舀汤加入。
此时晚霞已经褪去,天地间变成银灰色,李家里屋,小小的破旧饭桌上,兄妹俩围桌而坐,吸溜极富弹性的面条,香气在唇齿之间滑过,幸福享受。
“妹,真香。”加了猪肉的精白面条,把李小东肚里的馋虫都勾出来,恨不得立刻吸溜进肚子里,但是为了多享受美味,所以他忍着口水细嚼慢咽的。
李小琴微微笑,用筷子夹七八根面条放入大哥碗里,声音柔柔软软的,“哥,你多吃点,咱俩把身体养结实了,他们才不敢欺负。”
李小东拿筷子夹回去的时候,马半仙来了,五十多岁的年纪皮肤白皙,颇有几分姿色,跟着一起的还有养女陈凤霞,两腮没有肉下巴尖削,一脸尖酸刻薄之相。
人还没到,马半仙就扯着脖子喊,“小东,在家没?”
篱笆院门尽管是关的,但轻轻一推人就进来了,压根没起到防御作用,李小琴秀眉微微皱起,觉得篱笆院门改成木制门真的很有必要,生猪买回家,往后日子只会越过越好,家里好东西多了,惦记的贼就多了,要是人人随意进来,家里东西哪能放好?
马半仙扭着大屁股走进院子,里屋门敞开的,一眼就看到正在吃面条的兄妹俩,能吃上精白面,看来李家是有点底的,难怪李二奎会想法祸害,再一看李小琴,感觉比前两天见到的更水灵了,就是瘦到只剩下骨头,没福气,不过,肉都是吃了长出来的,马半仙不计较这点。
都是农村丫头,咋这女娃皮肤那么白嫩呢,好像一掐都能出水,就这样的女娃,再长两年不得把所有男人眼光勾走?
“哟,正吃饭呢,凤霞,快把带来的咸猪肉给拿来。“马半仙笑嘻嘻地说完,眼睛就看向陈凤霞,对着她使眼色。
陈凤霞一撇嘴,满脸的不高兴,“拿什么拿,没看她们吃的是精白面条吗?人家日子可比咱家好多了。”
李小东起身准备拿椅子招呼入座,但被李小琴暗中给拉住,她不动声色地看着俩人,马半仙,记忆中是靠走村给人驱邪这迷信,养活了自家人,还盖起了砖头房,是村里首批拥有收音机,自行车,缝纫机,和手表的家庭,马半仙自诩算命一流,村里哪个有小病小灾,都好请她上门算卦去灾,一次收两元手续费,自毛泽东鼓励打破封建迷信,禁止封建传播思想以后,马半仙消停了,但私底下也给人算卦去灾的。
李小琴的目光落在陈凤霞的脸蛋上,十七岁的年纪已经懂得如何在脸上描眉画眼,特别娇气的一个娇小姐,这年代的人都痛恨的一类,但她是革命烈士遗孤,所以村里无人敢指点。
李小琴虽然不知道这俩人上门有啥事,但是马半仙这么飘的眼神,肯定没啥好的,所以没有招呼的心思。
马半仙看李小琴这态度,就有点不高兴了,但眼下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