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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派特里克这儿很好,我给克鲁克山做了三十年的饭,实在不想再进厨房了。”老珍妮精神非常好,她非常享受派特里克家热闹的日子,也喜欢有好多个孩子来陪伴她,最重要的是这家人是有请佣人的,她的生活非常轻松,“嫁给克鲁克山吧,孩子,我虽然不想承认自己手艺不精,可是他更爱吃鸡腿和五花肉。”
这话的意思,简直就是把克鲁克山的一辈子都托付给陈家蜜了。
派特里克笑起来。
陈家蜜发现,周刚也在听着,也笑起来。
见被陈家蜜发现了,他竟然也做起了口型:嫁给他!嫁给他!
韩强竟然也冲陈家蜜点点头。
陈家蜜汗颜。
院子里的克鲁克山陪着孩子们玩了一会儿足球,随手抹抹脸上的汗走进屋子里,发现那一老一少正偷偷用自己的手机和陈家蜜视频,他每天掐着陈家蜜睡前的时间和她通话,因为很快会回到云市,两人倒没有特别依依不舍的情绪。
派特里克非常识时务地把手机递回去:“给你,哈尼要跟你说话。”
直接把锅甩到七千公里外陈家蜜的身上。
陈家蜜自然不会拆穿这对老少。
不过克鲁克山正好也有事情要告诉她:“我昨天特地去了一趟阿姆斯特丹,到MPS总部询问公平贸易认证的进展,不过基金会的主席是当年在阿斯米尔的老熟人,我直接见到了他。”
陈家蜜还以为是个好消息,正想感叹朝中有人好办事。
但事情却完全不是陈家蜜想得那样。
陈官村的认证资质原则上没有问题,出口额也并不大,这对MPS是举手之劳,而且如果能够拓展亚洲的切花公平贸易认证,那就是走在他国其他类似机构的前面了。
但是这位主席的顾虑在陈家蜜看来简直匪夷所思。
由克鲁克山帮忙提请的关于陈官村参与认证的申请,目前并没有在约定的工作日内达到反馈,因为基金会内部有争议,所以被搁置了。如果克鲁克山不是趁着回国亲自询问,对方也会很快做出邮件答复,因为基金会内部的争议也同样是源于对中国的不了解,但至少他们不准备粗暴地拒绝,而是想要进一步了解情况。
基金会有一派委员认为,陈官村并不是作为一个民主团体存在的,这有悖于公平贸易的基本准则。很多人其实并不了解中国的政体,社会主义在他们眼里就跟地球末日一样恐怖。
陈家蜜听得瞠目结舌,继而开始后悔为什么这次没有和克鲁克山一起回荷兰。
不然她就可以当着这群满怀偏见的委员的面,下载一整部中国宪法的外语版,糊在这群人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别人看我们,真是又陌生又害怕,近几年已经好了很多
从前的话,欧洲看我们,就跟我们看北韩差不多233333
地球末夜(Last night oh,ラストナイト オン ア梗ㄈ毡荆琀T,2010)
☆、第99章 梦想天使
克鲁克山从视频上看到了陈家蜜气鼓鼓的表情。
如果他此时就在她身边; 说不定还会伸手捏捏她的脸。
“他们对中国的印象是经过多年刻意宣传形成的; 我们不妨把这次的申请看作一个打破壁垒的机会; ”好在克鲁克山和基金会主席的交情足以使他提出某些非分的要求; “MPS在新加坡和日本有驻外办公室,我想让主席派一位委员亲自来看看陈官村的情况。”
再多的解释和文件; 都比不上亲眼所见来得客观翔实。
能够请到一位委员来参观,陈家蜜也觉得这个机会难能可贵,至于委员是从新加坡来还是日本来,她倒是无所谓; 这两个国家向来对中国的态度也都差不多。
陈家蜜故意调侃克鲁克山:“明明是你不想再做文书翻译工作,所以干脆请了人来对吧。”
克鲁克山只是笑,算是默认了。
文书工作实在太浪费时间,虽然可以通过相关法条和规定并且找出历年村干部改选的记录来证明陈官村是个民主公开的集体,但这至少又得花上一两个月才行; 而且牵涉到了村委会来提供材料; 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就大大提升了。
不但陈爸要伤脑筋,克鲁克山这个一知半解的外国人就更伤脑筋了。
所以克鲁克山想到了这个一劳永逸的主意,而基金会的主席已经同意了。
“我们得准备接待外宾; ”克鲁克山询问陈家蜜的意见;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好主意是有,不过陈家蜜得去问问村长,她一年多前准备回陈官村创业的时候,村长的任期就快过半了,如今陈官村本就在面临改选; 而未来村子是改造成花卉旅游小镇还是花卉影视基地,就会在改选上投票选择,并且留给下一任村长来操作。
现在就是多一个人来参观监督改选而已。
村长肯定不会有意见,但以往陈官村改选都是说说笑笑气氛祥和,改选完了还会办个流水席大家吃一顿,这一次就必须按照流程严格办事,不能看上去像赶集一样随便。
和克鲁克山结束通话,陈家蜜就往村长家去了一次。
村长在任上做得好,一届任期三年,可以连选连任,陈家蜜本来问他要不要继续选下去,村长表示要给年轻人一点机会,何况他外孙女要和陈家蜜的堂弟相亲,万一这事儿成了彼此做了儿女亲家,他退下来也是不想给村里人说更多的闲话。
经历过上次的报道和朋友圈事件,眼红陈氏玫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村长觉得这门亲事应该慎之又慎,便毅然决然地打算放弃连任选举。
陈家蜜风风火火地跑到村长家,发现那老爷子正偷偷喝着小酒,她事先没打电话说要来,结果那老爷子和村长的悠闲午后被抓了个正着。
“我要告诉您儿子。”陈家蜜作势在发信息。
那老爷子赶紧把杯子里剩下的那点酒水全部倒在嘴里,然后装模作样地把酒杯一推,给推到墙边儿去了:“这哪里是喝酒啊,就那么一丁点儿,顶多算是闻一闻、品一品。”
村长连连点头:“没错,咱们就是品一品今年新酿的粮食酒。”
陈家蜜觉得这俩老头简直没救了。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陈家蜜关心起了那老爷子,“怎么都不通知一声,我好去接你。”
那老爷子拍拍大腿,意思自己腿脚还很灵便:“你老公人不在,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好特地麻烦个小丫头,反正机场出来有大巴直达,也很方便嘛。”
陈家蜜抱怨道:“他不是我老公,大家只是处对象。”
“行行行,你处对象,”那老爷子两手一摊,“你有本事永远不嫁他。”
陈家蜜没本事,陈妈第一个就能拿鸡毛掸子揍她。
略过这些调侃,陈家蜜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说给那老爷子听,那老爷子这次回去是参加干部疗养的,因为一个老战友的孙女要结婚,而且和亲朋好友提前告知是要举行完全复古的汉代婚礼,这场规模盛大的婚礼在粉丝圈内也是大新闻,那老爷子这便趁着疗养的机会毛遂自荐,要让新娘出门的时候簪自己的“白头到老”。
他这个“花痴”之名全帝都皆知,老战友便笑话他:“你一个八旗勋贵,凑合什么汉代婚礼?”
那老爷子脖子一梗,很不服气:“五十六个民族一家亲听说过没有?”
软磨硬泡的,把老战友给搞定了,老战友回去跟自家孙女儿一说,他孙女眼睛都亮了。老头子们成日里泡茶下棋耳朵里听得都是国家大事,哪里知道外边的流行。自从罗琛演唱会上“白头到老”昙花一现,到如今还是有价无市,只能在媒体上看到它的身影。
津西平台拿这种稀有的玫瑰大做文章,赞助了著名的华侨企业家金婚典礼和因戏结缘奉子成婚的影视界金童玉女的求婚仪式,罗琛演唱会后“白头到老”只出现在这两个场合,显得既神秘稀有又话题感十足,即便淡出了大众视线,却在高端群体中大受追捧,把地位牢牢确定了下来。
而大批“白头到老”的种苗正在陈氏玫瑰的温室里茁壮成长,等待头一次的量产上市。
听说有什么基金会的委员要来参观陈官村的改选,村长和那老爷子面面相觑。
村长倒是不介意:“那就给把椅子让他坐在边上看,不要捣乱就行。”
而那老爷子笑得眉眼跟开了花似的。
“这群洋鬼子事儿可真多,”那老爷子想嘬一口小酒嘚瑟嘚瑟,结果才想起来杯子空了,他尴尬地给自己倒了杯白水,“你们都把心放下,再过一个月,不论是那个詹姆斯什么来着还是那个基金会,肯定态度急转弯,反过身来抱你们陈官村的大腿。”
陈家蜜好奇死了。
那老爷子忿忿不平:“人老了毛病多,性子也会变得固执自傲,总放不下过去的荣耀,其实啊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急流勇退啊才是保住了颜面啊。”
因为这事情也不是十足的机密,那老爷子就随便说了两句。
前段时间国家提出了“一带一路”,指的是陆上直通欧洲的沿线经济带和海上丝绸之路双管齐下,但凡是做生意的和关心一点时事的,都把目光放到了未来可能有的进出口新政策上。那老爷子这回透露了一件事,说是一个月后帝都有个访问团要去欧洲,这个访问团的组成人员不能具体透露,不过其中有海关的人,而且还是去谈生意的,目的地当中就有荷兰。
这是实现复兴的伟大中国梦嘛!
有政策做后盾,陈家蜜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临睡前,陈家蜜按照惯例和克鲁克山视频,而他隔天就要回来了。
没想到克鲁克山也有自己的渠道。
“阿斯米尔已经到处都是小道消息,商会正在遴选工商业的代表准备接待访问团。”但克鲁克山表示自己不知道来访的规模和级别,从中国来的政府访问团保密措施是很严格的,作为生意人不太可能提前知道访问团的目的是什么,所以只能从自家的商会入手打听消息,不过目前为止也只能打听到这么多了。
陈家蜜在视频里“嘿嘿”笑。
像第一个找到食物的得意的小动物,克鲁克山准备满足她的炫耀之心:“所以陈总,你是知道什么了吗?”
陈家蜜坏心眼地问他:“克鲁克山,你知道世界上什么风最厉害吗?”
克鲁克山:“龙卷风?”
“笨蛋,是枕头风,”陈家蜜靠在床上,把大猫抱枕搂在怀里,“你吹一个给我听听,我就告诉你。”
克鲁克山:“……”
“我比较喜欢当面吹,”克鲁克山慢悠悠地说,“吹到你说‘不要’为止。”
陈家蜜老脸一红,竟然连耍流氓都耍不过他,好气哦。
不过她还是把正经事都告诉了克鲁克山。
克鲁克山恍然大悟:“难怪听说会面是在史基浦机场,我还以为是访问团时间太紧。”
看来是为了谈双方国家海关之间的合作了,这对鲜切花来说是个极大的利好消息。
陈家蜜犹豫地问他:“你要不要提醒一下詹姆斯,这是我们双方和解的好机会。”
詹姆斯亨特拉尔是克鲁克山的继父和亲人,而且他和陈家蜜最初的立场是合作伙伴,内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和解才是他们的双赢之道。
“这次我回来没有要求见他,他也没来见我,我们彼此心有芥蒂,至少我觉得他不应该去找黑手党来对付你,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