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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念舟垂下眼,让赵民赶紧吃饭,李晋成却搁下碗,往赵念舟那边看了一眼,作出几分好奇,打听他:“田睿是谁啊?”
“我姐……同事,跟你一样。”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以前的同事。”
李晋成点头,笑着对赵念舟说:“你还真热情,就喜欢往家里带同事。”
赵民凑近李晋成,眨了下眼,认真说:“你觉得我姐怎么样?”
赵念舟隔着桌腿往赵民腿上踢了一脚,赵民呲牙咧嘴了一番。赵念舟让李晋成不用理他,李晋成挑起嘴角又笑。
李晋成吃完饭离开,赵念舟端着碗碟去刷,赵民过来帮忙,想起来才有说:“不是说走了要一周回来,怎么提前了?度假结束了?不能吧,这才就几天,还都耽误路上了。”
赵念舟手上停顿了下,不自在地往上扯了扯衣领,随口说:“公司里有事,回来加班,这几天双薪……那里没什么意思,挺无聊的,就主动申请回来了。”
赵民又不懂他们公司的规章制度,自然是她说什么就信什么。
……
晚上,李晋成回到家,发现李晓不在,打电话给她她也不接,他心里攒着火,又打给她的同学,连着好几通也没寻到她的行踪,他一脚踢开书房的门,心想,这他妈一个姑娘,还得逼着我把她系到裤腰带上才消停?别人家的女孩子怎么就这么可心,这是随了谁?能随谁,他一时把罪责都归咎到李晓妈妈身上。
他站在阳台上吹着冷风抽了半晌烟,火气下去多半,才想起来进书房有事,郑特助办事效率很高,李晋成查看了下,他已经把起草的协议传真了过来。
李晋成拿起来大致浏览了下,调理清晰,没什么问题。
日子如流水般逝去,一周的时间快的很,眨眼间就到了上班的日子。公司很快步入正轨,大家也不得不收起来玩心,一心一意地工作忙碌。
赵念舟进门时,李晋成正拿着电话在教训人:“你要是个男孩子,我早就一巴掌抽过去了……喂?李晓!”他拿起电话一看,那边生气挂了,他心里也有气可还借口着可能是自己刚才说话重,又打过去,先是不接,后来又说关机。
李晋成觉得自己就是劳碌命,一天清闲日子也得不了。
赵念舟见他愁眉不展,忍不住说:“我十五六的时候,最喜欢跟父母反着来,他们越不让我怎样我越怎样……你下次不如换个方式,别说不要那样那样,直接说要这样这样。”
李晋成叹了口气说:“说起来容易……你不懂。”
她笑了笑,把文件搁到他眼前的办公桌上,点头说:“我的说法多少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子。这个年龄段的姑娘也没有多难猜,无外乎学习、生理、生活上的问题。或许喜欢上学校里哪个男生,你们关系再好,有些话她也不能对你说……她不好意思告诉你,她妈妈那边也不是从小带大的她,自然也会有隔阂,爷爷奶奶更是有代沟,这么想的话,亲人里头,没有她说体己话的人,娇惯让她成这样是一方面,她心里一直藏着小秘密又是另一方面。”
李晋成听她这么一说,倒是真觉得是那么回事,盯着她说:“继续说。”
“从小管教才有用,你现在半路出家她当然不会害怕,要是管的严了她离家跑了怎么办?一个姑娘在外面更不安全,不管怎么样都得稳住她,不能逼她。就算早恋,只要不乱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李晋成好半天才说:“我就怕她乱来,小毛孩子,懂什么感情。”
赵念舟说:“成年人不懂的也多的是,小孩子的感情有时候比成年人更纯粹。在学校里遇到个对自己好的男生,喜欢就是喜欢,出了校门再遇到这样的男人,不一定是喜欢自己,也可能是想上自己……”
李晋成掀开眼百无聊赖地看她,抿着嘴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叹了口气,也发觉自己说的太多,“没别的意思,就是随口说说。”
他说:“想上也是出于喜欢,你看,不管是想上还是喜欢,到最后不都是因为喜欢?”
话音未落,他一拉赵念舟,趁她脚下不稳,把她困于两臂与办公桌之间,低声说:“我得趁机表个忠心,我现在就都是。”说话时滚烫的呼吸洒在她脖子上。
赵念舟刚有些情动,吴秘书就在外头敲门。她赶紧撑着胳膊推他,他也顺势起来。
李晋成早回去堵李晓,一进门就瞧见周芸,她气色不好,形容憔悴,她看见他,张嘴便说:“协议我看了,我不同意。”
李晋成没心思解释,质问她:“不是你自己提的吗?怎么又出尔反尔了?”
“你逼我的!以前说了那么多次,也没见你当回事。”
“假话说多了,就成真的了,不当真也不行。”
“我说什么都不离!”
李晋成被气笑:“这又不是闹着玩,你说离就离说不离就不离,三天两头地折腾,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和你耗着玩。”
周芸擦了擦眼泪,也没心情哭下去,咬牙说:“我没地方住。”
李晋成坐到她对面,一本正经地说:“写着你名字的都归你,房子啊车子啊都是你的,我就希望闹得动静小点,你不声不响地搬出去,我们不声不响地去民政局离婚,至于责任尽管往我头上推,省的大家看我李晋成的笑话。”
“本来就是你不是东西!”
“是是是,男人有几个是好东西?这些名声我不在乎,只要别人不知道你干的好事就成。”
☆、第44章
周芸索性撕破脸皮:“我干了什么事?你说啊!你越想要脸我就越让你丢脸。”
李晋成盯着她厉声说:“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反正往后咱俩两清,传出去你能有什么好处?你的脸又不长我身上,我顶多戴了顶绿帽子,你可不一样……难听的话我就不细说了。”
她突然沉默下来,良久之后才幽幽地说:“要不是孩子没了,咱们应该也走不到这一步……不对,你那时候就心怀不轨了,难道精神出轨就不叫出轨吗?说到底,也怨不得我一个人,你死抓着我出轨的事提,不就是不敢细想?不敢承认自己做过的事?你午夜梦回的时候也想一想没有?”
李晋成的眉头锁起来,突然觉得头痛起来,伸手捏了捏鼻梁,打断她:“明天去民政局,我下午开车接你。”
他说完就上楼,也没心情再去管李晓的事。周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泪水涟涟。
等到李晓回来,家里只余下周芸一人,她一看周芸神色不对,打听到:“出什么事了?这么好啊,我爸竟然没在家……”
周芸没搭理她,她觉得古怪,瞧见桌子上一沓纸,捡起来瞧了瞧,忍不住说:“瞧吧,我以前怎么对你说的,让你别得意,我爸就喜欢小的……我爸也太过分了,你别伤心,不是你不好了,是你变老了。”
周芸大骂:“滚开!”
李晓赶紧放下文件,嘟哝:“怎么这么凶啊,亏我还觉得舍不得你,真是的,现在情况要滚也是你啊……”
说完怕周芸气急扑上来,撒腿跑上楼。
李晋成不喜欢拖泥带水,第二天果断带着周芸去民政局,离婚统共也就几十分钟的事,从里头出来也没觉得哪里不妥,既没觉得喜悦,也没觉得难受。结婚不是头一次,离婚也不是头一次,次数多了,干什么都会熟门熟路平淡无味。
周芸的确是漂亮,脸蛋身材都是一顶一的,就算现在让李晋成来看,也是这么着。他当初娶她,就因为漂亮,难道漂亮这一点还不够?别说什么内在美,只要你外在不美谁去关注你的内在美?
可现实往往是这么回事,在外头摆着可能新鲜,百看不腻,让人想要据为己有,藏的严严实实,可一旦放到家里,柴米油盐酱醋茶,各种调料揉拌进去,免不了要变味,一年两年能相安无事,三年五年就说不准了。
家长里短闹得筋疲力尽的时候,再美得东西也会让人审美疲劳,更不用说,周芸走了前妻的路,结结实实给了李晋成一巴掌。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几天公司就尽人皆知,私下里纷纷议论李晋成离婚的事,再加上周芸突然辞职,更加确定了传闻。公司员工都说李晋成如今是黄金单身汉,别看结过两次婚还有个半大的孩子,指不定有多少姑娘只等他点个头就愿意上赶子倒贴呢。
李晋成坐到车里,等了好半晌赵念舟才悄悄开门进来,他心里有些烦,忍不住说:“你做贼呢,偷偷摸摸的,我就这么见不得光?”
赵念舟看了他一眼,“你装什么糊涂?”
李晋成没说话,收回视线启动车子,走了好大会儿才把晚上的安排说给她听:“一会儿吃饭,吃完饭去你那去我那,或者住酒店也行,你选一个?”
赵念舟面红耳赤地问:“你什么意思啊?”
李晋成笑说:“呦,这会儿你又跟我装什么糊涂?”
她抿着嘴不好意思再说话,听他又说:“跟你实话实说,我向来对那方面很注重,可不是跟你儿戏。”
说完半晌也没见她再说话,李晋成挑了挑眉毛,一本正经地说:“是不是又要问那方面是哪方面?床上的事,男女间的□□,英语叫makelove,古代人□□笫之欢,总有一样你知道吧?”
她咬着嘴唇,更不知道说什么,李晋成愉悦起来,拍着方向盘说:“好了,你不用选了,今晚住外面。”
李晋成开着车停在一家饭店,在这一片高楼林立的地界还挺显眼,进门是一片古香古色的中式格局,一排假山,一座小桥,涓涓细流从假山而下,绕过小桥流入独立的水池,赵念舟跟着他走过小桥才进了包厢。
服务员上菜单,李晋成递给她,打眼一看,一溜排全是鱼,烤鱼糖醋鱼水煮鱼麻辣鱼之类,图文并茂花里胡哨,看的她眼花缭乱。
翻到最后来看,才找到几个没有鱼的菜,不过全是素的。
赵念舟点好单,服务员又问是自己钓还是直接去大厅选,她没拿主意,扭头看李晋成,他想了想,问:“饿不饿?”
赵念舟老实说:“有点儿。”
他这才解开外套站起来,让服务员领他去前面挑鱼。他走了没多大会儿便回来,手里拿着个正方形的红绸缎盒子,坐对赵念舟对面,把盒子推到她跟前,说:“给你上的第一道菜,打开看看。”
赵念舟笑说:“我可没点。”
“我替你点的。”
服务员这时又进来,把一旁的纸糊的窗户打开,清理干净炉子里的东西,点了些香料。烟雾弥漫,散到她身边,立时觉得周身都有些暖洋洋地舒爽透彻,心旷神怡。
等服务员下去,赵念舟才伸手开盒子,其实开一直大概也猜到了,这样的形状大小,多半是项链或者手镯。
里头果然是条项链,白金镶钻,闪闪夺目,吊坠在灯光照射下璀璨剔透,让人移不开目光。
李晋成挪过来,捏起项链就往她脖子上戴,戴上之后仔细地打量了两眼,满意地说:“不错,别摘了,就戴着吧。”
赵念舟低着头看了看,摸着它问:“从哪变出来的?”
李晋成笑说:“回来路上在后院捡的。”
“在哪啊?我再去捡一条。”
“你可不见得有我这么好的运气。”
服务员上菜,规整地排放到桌子上,等菜齐了两人才动筷子,赵念舟不太喜欢吃鱼,不过看这鱼做的很新鲜,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