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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眉这才毫不迟疑地替他盖上被子,让丫环搬一张椅子来,在床边照看一会儿便拉上了床帐,自己坐在椅子上打盹。
进清心宫,钟离陌在女皇面前跪下,“臣钟离陌见过皇上。”
银面卫微微抬头看他一眼,又立刻低下头去,肯定道:“是,是宫中传来的消息,进宫捉拿宣华公主,押送至禁卫府候审。”
门口处,熟悉的面具,熟悉的衣服,熟悉的身影朝外走进来。
钟离陌看一眼宣华,下令道:“押走!”
清晨,银面卫迅速冲上嫣然坊,敲响黛眉的房门,叫道:“大阁领。”12110745
钟离陌看着他,迟迟没有动静。
“起来。”女皇神色严峻,问道:“将宣华公主带出宫了吗?”
他目光飘渺起来,看着床边桌上的烛光,低低呢喃:“想到心中所爱……想到的……是心中所爱……爱……”
他点头,由她扶着**,脱靴,在他躺**后黛眉看着他站在床边不知要不要陪寝,犹豫一会儿才伸手去解腰带,却见他伸手拦了拦。然后便闭了眼睛。
捉拿宣华公主?为什么,为什么皇上会下这样的命令?自禁卫府成立以来,虽然审过不少身份高贵的人,却还从来没有哪个皇子公主被送进来,所谓“审”,不死也会去半条命,皇上怎会送她进来?她毕竟是皇上亲生女儿,不是么?
钟离陌这才转身,往清心宫而去。
黛眉又问道:“大阁领心中,是想到了某个女子么?”
在宣华与身边宫女一起被押着出朝晖轩时,有银面卫跑过来,在钟离陌耳边说道:“大阁领,皇上召见。”
听到外面的声音,才坐于桌旁要用早膳的宣华愣住。只是抬头的一瞬,眼前的房门便被撞开,戴了银色面具的人迅速穿进房中,立在了两侧。
“是。”银面卫低头齐声回答。
然后举杯,将酒饮下。
大阁领……
中途,倒酒的黛眉又试着说了两句话,他却仍然没有回,直至半夜,似乎是意识到自己酒量好,恐怕不那么容易喝醉,这才停了酒杯,呆坐在桌旁。
“将朝晖轩包围起来,一个也不许放出去!”
到此,钟离陌才知道原因,竟是因为沈凝之。因为一个沈凝之,便要捉拿宣华么?好在断肠草之毒绝不会是她所下,真凶不会是她,若真是要查真凶的话她便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是皇上……她在大怒下捉拿宣华,是真的怀疑宣华是凶手,还是别有意图?她对宣华是狠,却总不至要趁机找理由除她吧?
在宣华往前几步被送上马车后,钟离陌又侧头朝身边人吩咐道:“公主身份特殊,我回去前,不得轻举妄动。”
瞬间,两侧的银面卫便围了过来,手中佩刀“锃”地拔出,晃得人眼都睁不开。
银面卫队伍早已候在禁卫府门口,在钟离陌下来后便紧随其后,左使一边走,一边在他耳边低语道:“沈凝之险中断肠草之毒,皇上大怒,下令捉拿嫌疑最大的宣华公主。”
“大……胆……”本是脱口而出的话,然而在看见来人竟是银面卫时,哪怕是玉竹也开始发颤起来。眼前的情形,竟似做梦一般。
被惊醒的黛眉才要去叫钟离陌,却见他虽醉酒,却比她还快地醒来,早已从床上坐起,起身去开了门,“什么事?”钟离陌问。这种时候,明知他在女人房中还跑来找他,不会是小事。
钟离陌回道:“此时应已出宫。”
“嗯。朝晖轩里的人,一个也不要放过。”女皇点点头,再次交待道。
“属下应召前来,所有人都已押出朝晖轩。”说完,钟离陌问道:“皇上,是要审出意图毒杀沈大人的凶手吗?”
禁卫府中骇人心
女皇摇摇头,“这只是其次。爱戄聽突o原本,太乐署伶人中毒朕怀疑是有人要杀宣华公主却杀错了人,没想到昨天夜里,沈凝之身边的宫人就中毒死了。同样是断肠草毒,下在沈凝之早上的糕点里,然而昨天早上他在清心宫用膳,没有回太乐署。今天早上,有人在隔夜的糕点旁发现了他身旁宫人的尸体。”
“皇上是说,凶手原本是早在沈大人糕点里下了毒,结果沈大人却没有吃下有毒的糕点,糕点被撤下后却在夜里被宫人偷吃,以致宫人中毒而死?”钟离陌说道。平常,沈凝之会在清心宫侍寝,清晨回太乐署,因为这段时间是皇上专心政务的时间,一般不会让他在清心宫作停留。很少才会有意外,而很明显,昨天便有了意外,皇上留了他在清心宫用早膳。
女皇点点头,“没错,胆敢如此毒害太乐署,如此不将朕之威严放在眼里,此凶手必定要抓到!”
钟离陌站在最前面,目光从宣华仍有余悸的微白面庞上扫过。他身旁的银面卫下令道:“除公主与公主身旁宫女外,其余人全部关押!”
“是,臣定然竭尽全力,抓出幕后凶手。”说完,钟离陌缓缓抬头,问:“那皇上,为何说只是其次?”
宣华再不忍看下去,回过头来瞧向钟离陌,他目光盯着下面的一片,与其余银面卫有着一样的冷漠麻木。
猜想,应是银面卫已经将朝晖轩中大大小小原本的衣服全部脱下了,然后又拿来了禁卫府犯人专用的衣服给他们换。
一直明白身份再尊贵的人进了禁卫府也再没有身份,然而直到此时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进来面对的第一件事,便是被人剥除所有衣服,赤身示人。不知道母皇对他是如何吩咐的,但她想,母皇一定不会特意交待这样的事,比如不要绑公主,不要脱公主的衣服,以及后面可能会有的其他。所以,她自己能幸免,定是他的特许吧……这么说,倒是要庆幸她与他有过肌肤之亲,而他是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女人的。
女皇眉头微蹙,说道:“你将公主身旁的下人一一审问,看下毒之人到底是谁。若目标是公主,必定查出真凶,若……”顿了顿,她说道:“若公主真是凶手,向朕禀报后再作区处。公主在禁卫府时,善待。”
“带公主过来。”哭喊声中,钟离淡淡说了句,然后转身继续往禁卫府深处走。
因有钟离陌的亲自交待,银面卫不敢对公主不敬,没有派人与公主同坐马车,所以当时马车中除了公主、玉竹、玉桂便再无旁人。听到声音后银面卫立刻挑开车帘,只见玉桂已死,公主与玉竹面色震惊苍白,两人都声称玉桂是拔了头上的银钗自杀而死。
钟离陌在这片房子中的其中一间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看向她,“公主请,这里便是给公主准备的房间。”
女皇的声音再次响起,“朕说过,太乐署伶人中毒时朕怀疑是有人要杀宣华公主,如果这个怀疑是对的,那凶手的下一步,也许是因宣华公主未死而继续对付宣华公主,也许是做出些什么事来洗清嫌疑,然后紧接着,沈凝之身边发现了同样的毒。这无疑是告诉众人凶手针对的是太乐署,针对的是沈凝之,而先前送毒蜂蜜给伶人,又对沈凝之明显不喜的宣华公主便成了不得不怀疑的对象。如此,凶手便是将两个目的同时达到了,让宣华公主引起怀疑的同时也洗清了自己的嫌疑。此人,胆敢三番四次对公主不利,更当诛!”
“房外有人值守,公主若有需求,可随时吩咐,对于断肠草一事有什么话要说,也可随时让人叫我来。”钟离陌说完,便转身往外走。宣华在他身后叫道:“大阁领请留步,我现在就有话要说。”
银面卫做这些时,没有怜悯,没有迟疑,甚至也没有挑逗、亵玩,而是像剥动物皮毛一样,毫无话语,毫无表情,不管是外衣还是内衫,或是女子贴身的抹胸亵裤,在他们眼里手中都没有区别,只是遵从命令地除去。
太监守卫尚且不敢有什么动静,宫女则惶恐地尖叫起来,眼看着衣服被剥,泪水一下子喷涌而出,哭着大叫“不要”,“公主”,甚至有年轻的宫女要跑,要往旁边墙上撞,却连一步都不曾移出就被强行制止,挣扎不得,无可奈何地被人将大小衣物一并退除。
钟离陌往身侧看了一眼,其余银面卫便退下,玉竹看了眼宣华,也从房中退下。待钟离陌踏进房中后,银面卫便在外面关了门。
钟离陌有些后悔。一开始只担心银面卫把宣华当其他人一样对待,所以专程交待不许妄动,没却想到出了这样从不允许出现的失误,竟会有人死在银面卫眼皮子底下。那个受人指使在宣华蜂蜜中投毒的人大概就是玉桂了,她却自尽身亡,不只死无对证,还让人怀疑凶手其实是宣华自己,她与身边信任的宫女玉竹一起联手杀死了知情的玉桂。
“是,臣遵命。”钟离陌回道。
她说道:“请大阁领屏退旁人。”
下面,还有人叫着公主。她们是她的人,她是她们的主子,她们除了向她求救,别无他法。然而她这个同为阶下囚的公主也没有办法。
钟离陌不由暗中舒了口气,紧揪着的心终于彻底放松:所以,皇上最在乎的不是可能有人要杀沈凝之,而是有人要杀宣华。所以,抓宣华进禁卫府,只是表象。
然而,待钟离陌从清心宫出来回禁卫府,却收到了个让人惊诧的消息:马车在驶往禁卫府途中,公主身旁宫女玉桂被头钗刺中喉咙而当场断气。12098417
如头说头。不由将目光移向前方,看向前面他的背影。OLlL。
顿时,哭喊声一片。
钟离陌往前几步,走到离禁卫府大门不远处的空地上,那里,排排站着朝晖轩上下所有人,除了宣华与玉竹,其余宫女、太监、守卫全被反绑了手腕,银面卫如钢柱一般立于一旁。
宣华看着他,走到他面前问:“母皇为什么抓我进禁卫府,她是怎么吩咐你的?你刚才说断肠草,是说这事与断肠草有关么?”
宣华上前,推开门,里面虽不如宫里,也不如公主府,却比她想象中好了许多,床、桌、椅、凳、几案、柜、屏风、盆架、镜台一应俱全,虽不精致,没有太多的装点,却也整洁干净,结实牢固,若在民间,也算是只有大户才能住得了的房间。
“在宣华公主身旁留一个宫女,其余人全部关押,再不许出任何差错!”钟离陌厉声下令道。
女皇脸上渐渐暗起来,恍如覆了一层阴云,一字一句道:“还有一个可能,凶手要杀的不是伶人,也不是沈凝之,而是宣华公主。”
“皇上英明,凶手的目标的确有可能是宣华公主。此人能在宣华公主蜂蜜中下毒,又能在沈大人糕点中下毒,身份地位,也一定不低。”
钟离陌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并不说话。
“是!”银面卫低头回答,沉默之后开口问道:“那公主如何安置?”
宣华与玉竹被带着跟在他身后,只听后面传来银面卫的声音,“自己换上你们脚下的衣服!”
一声令下,有银面卫上前来,将宫女的头饰耳环、太监守卫的头簪头盔以最快速度摘除,然后便是身上衣服。
钟离陌停了下来,静静看着她。
再往里面,便见到一片房子。墙倒是比前面矮了些,也更像房子一些,抬头,可以看见禁卫府外面的宫墙,同样也可以看见宫里一些比较高大的树木,那郁郁葱葱的绿色,终于给这墓地一般的禁卫府添了些色彩。
一步步往前,一步步有着新的视野。宣华不动声色,细细看着禁卫府的一切。所经之处,没有见到一棵树,一株草,除了青瓦高墙,再没有其他遮避视线的东西。墙比别处的墙高出许多,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所以整个禁卫府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