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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沈嘉柔见她笑得开心,也跟着笑了:“你要乖乖的不准哭。”
“依依不哭。”沈依依笑咯咯的用手去挡花洒的水:“痒痒。”
“别闹,都洒我一身水了。”沈嘉柔担心周泽突然回来,压着嗓子呵斥一句,飞快关了花洒,抱她去穿衣服。
沈依依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生气,大概是觉得委屈,穿衣服的时候不怎么听话。沈嘉柔没感觉自己哪里做的不对,觉察到她在闹情绪,忍不住又开始数落。
终于穿好衣服,沈嘉柔看着要哭不哭的女儿,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差点又忍不住动手打她。回到小屋,她把女儿放到床上,发现没有盆没有捅,许多生活用品都没有,突然感到异常沮丧。
“妈妈,床上有花。”沈依依开心的在床上滚来滚去,过一会又坐起来,伸出肉呼呼的小手去摸床单上的花:“滑滑的。”
沈嘉柔猛然回神,勉强打起精神,抱着自己的衣服,蹑手蹑脚的回了隔壁,动作堪称神速的冲凉。再次回到小屋,女儿已经睡着了,天真无邪的小脸蛋上,依稀带着一抹笑意。
沈嘉柔放轻动作躺到她的身边,思绪百转千回,了无睡意……
周泽一走就是三天,沈嘉柔陆陆续续把房子打扫干净,并且把楼梯下的洗手间也洗了几遍,还添置了许多东西。只是工作依旧没有着落,每天兴冲冲的背着女儿赶去人才市场,最后失望而归。
眼看卡上的钱越来越少,沈嘉柔急得起了满嘴水泡,人也憔悴的不行。这天夜里,她哄着女儿睡下后,终于顶不住压力,拿出手机给母亲打过去。
电话接通,耳边传来袁淑华“喂”的一声,沈嘉柔脊背一僵,立即喊道:“妈,是我嘉柔。”
“你怎么样,依依还好吧。”袁淑华叹着气,似有许多的不满但终究牵挂:“实在过不下去,你还是带依依回来吧。”
“我不会回去。”沈嘉柔吸了吸鼻子,无助的哭出声:“回去了跟死有什么差别,韩林哲他不是人。”
袁淑华并不知韩林哲患有弱精症,而且喜欢虐待沈嘉柔的事,她只是习惯性的为女儿考虑:“好好好,不回来,那你一个女人在孩子在外面,日子该怎么过。”
沈嘉柔哭了一会,抽泣着说:“我会过好的,你能不能再给我打点钱?一千就够了。”
袁淑华有点生气,但没拒绝:“我明天一早给你存过去。”
“谢谢妈。”沈嘉柔又哭起来,没注意到周泽就在楼上。
后边又说了几句,她挂了电话,无助的抱着双臂蹲下去,呜呜哭出声来。
女人的声线轻轻柔柔,刻意压抑的哭声,听来分外的凄惨又绝望。周泽烦躁的挪回床上,余光瞥一眼丢在沙发上的义肢,思绪乱成了麻花。他一直不卖老宅,就是图这边清净。
结果楼下的女人哭了大半夜,他愣是睁着眼躺了大半夜,别提多窝火。
☆、第10章 困顿不堪
迷糊睡过去,天刚亮,楼下的厨房里就传来叮叮当当的动静。
周泽火大的坐起来,看了眼时间,不过早上7点,复又直挺挺的倒到床上。可楼下的声音实在刺耳,搅得他心烦意乱,忍不住骂了句粗。
爬起来洗漱完毕,他戴好义肢,想了想另外换了条长裤穿上,打着哈欠下楼。走到楼梯拐角,周泽耳尖的听到那个小不点在唱歌,稚嫩的嗓音软软糯糯,令他不由自主的顿住脚步。
客厅一角的餐桌旁,沈依依听话的坐在椅子上,小脑袋晃来晃去,很有节奏感的哼着:“妈妈,香香。妈妈,香香。”
厨房里的沈嘉柔身心俱疲,压根没有心思去欣赏女儿的嗓音。好容易煮好了肉花面,她找来托盘,一起端了出去。放下大小两只碗,她不耐烦递给女儿一双筷子,呵斥道:“别喊了,好好吃面。”
“噢……”沈依依扁着嘴巴,委屈的接过筷子,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动作笨拙的开始吃面。
她知道妈妈很不开心,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妈妈总是吼她。
大概是面太烫了,沈依依又拿不稳筷子,小手不小心落进碗里,顿时“哇”的一声哭出来。沈嘉柔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女儿,连安慰的想法都没有,反而无名火起,“啪”的一声拍下筷子:“说了不准哭!”
“妈妈,我疼。”沈依依举着被烫的通红的小手,哭的更加大声了:“疼。”
周泽就是在这个时候,鬼使神差的走下楼梯。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坐在餐桌前,他有片刻恍惚,但是很快恢复如常。
面无表情地坐过去,探究的视线,落到沈嘉柔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上,平静问道:“怎么回事,一大早闹的鸡飞狗跳。”
“对不起!”沈嘉柔吓得手足无措的站起来,抱起女儿扭头就往厨房跑。
周泽更加头疼,嗅了嗅那面的香气,他缓缓靠到椅背上,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点着,幽幽的抽了一口。这宅子,已经许多年没有像今天这样的人气,时间久的他差点忘了,他也是父母生的。
从厨房里传来的哭声渐渐停歇,他耐心等了好一阵,沈嘉柔才抱着女儿出来,母女俩都低着头,局促的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看他。
“身份证拿给我看看,还有我叫周泽。”周泽丢掉抽了一半的烟,尽量和蔼的朝沈依依招手:“叔叔喂你吃面好不好?”
沈依依仰起脑袋看了看沈嘉柔,见她不反对,这才抽抽搭搭的点头。沈嘉柔心里发虚,但还是放开女儿的手,转身出了客厅去拿身份证。
周泽淡淡扫一眼沈嘉柔的背影,示意沈依依过来:“过来坐,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沈依依抬起脑袋,乌溜溜的眼珠停在他的纹身上打了一转,慢慢迈着小碎步走过去。到了跟前,见周泽没有要抱她的意思,只好自己手脚并用的爬到椅子上,声若蚊吟的说:“我叫沈依依。”
“一还是依?”周泽问完,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点为难她,索性把她的面端过来,拿起筷子挑起几根,尽量放轻力道喂到她的口中:“好吃吗。”
“外婆做好吃。”沈依依的声音轻轻的,像羽毛一样,毫无预兆的拂过周泽的心房。积蓄了一整晚的火气,在她天真无邪的话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喜欢外婆?”周泽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才刚刚长到他腿弯的小不点交流,只好想到什么问什么:“喜欢妈妈吗。”
沈依依刚点了下脑袋,沈嘉柔就拿着身份证回来了,手里还有三张百元纸币。她垂着头,局促走到周泽身边,不安的递过去:“周先生,这是身份证,还有房租。”
周泽放下筷子,坐直起来面对着她。他长的很高大,就是坐着椅子,稍稍抬眸便可与她视线齐平。她背着光,长长的睫毛浓密黝黑,呈扇形垂在发黑的眼睑上,微微颤动着。伸手抽走她手中的身份证,那三百块钱碰都没碰一下。
沈嘉柔,宁城人士,今年25岁。粗粗扫了一眼身份证上的信息,他平静还回去,不容置喙的语气:“抬起你的头。”
突如其来的命令,让沈嘉柔吓了一跳,双手本能的绞在一起。被她捏在手中的纸币,发出轻轻的“咔咔”声,清晰传入周泽耳内。
这女人还真是古怪,看那小不点的年纪,她大学没毕业就怀上了吧。年轻轻就剩下孩子,按说胆子不小才对,可怎么一跟自己说话,就弄得好像自己会吃了她一样。
她长的不漂亮,憔悴的脸色让她看起来,至少比实际年龄老了三、四岁。全身上下唯一的优点,就是白,而且还不是那种病态的白。
周泽心思电转,久等不见她抬头,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抬起头来。”
沈嘉柔还是没动,倒是一旁的沈依依不干了,她怯怯的伸出手,拍了下周泽的胳膊:“叔叔,吃面。”
“好。”周泽转过头,又夹了一口面喂她。
沈嘉柔木愣愣的看着这一幕,猛然间抬起头看他。
虽然住进来已经好几天,这还是她第一次,认真看周泽。他光着膀子的上身,没有一寸多余的赘肉。覆满整个背部的纹身,夸张的贴在浅麦色的皮肤上,好似随时都会振翅高飞。浓密的剑眉下,一双炯然有神的深邃眸子,带着三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又透着一丝威严,鼻子高挺,嘴唇厚薄适中。
他其实是个很好看的男人,沈嘉柔如是觉得。
周泽也在看她,这些年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无数,清纯的、妖艳的、性感的、妩媚的,可没一个像她这般,长得轻描淡写,却又偏生让人印象深刻。
可能是宜家宜室的模样,让人看着放心。周泽收回自己的视线,兴许是为了证实小不点说的话,又或者是真的饿了,状似不经意地对她说:“去给我下碗面。”
“好。”沈嘉柔匆忙低下头,紧紧攥着三百块钱,逃似的进了厨房。
周泽余光扫一眼她的背影,微微蹙起剑眉,说不上来什么情绪,继续喂沈依依吃面。
沈嘉柔的速度有些慢,等她把给周泽煮好的面端出去,自己的那一碗已经泡的发胀,糊成一团。沈依依吃饱就自己去院子里玩,大门锁着,院里唯一危险的水池,高度也差不多到她胸口,因此没什么好担心的。
周泽确实有些饿,昨晚他也是喝多了,才让瘦猴送自己回老宅。以往他通常一觉睡到中午,再打个电话让送外卖,下厨的次数屈指可数。
沈嘉柔住进来的那天,冰箱里之所以什么都有,还是瘦猴给买回来的。
一碗面很快吃完,周泽放下筷子,摸出根烟点着,惬意的吸了一口。青白的烟雾后方,那双深邃如幽潭的眸子,暗暗沉沉,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沈嘉柔如坐针毡,几次话到嘴边,想提醒他房租的事,结果每每张不开嘴。就在她犹豫不决的当口,周泽忽然起身,手里夹着烟,一言不发的上了楼。
待她勉强把碗里的面吃完,周泽又下了楼,光着膀子去了院子里打电话。沈嘉柔张了张嘴,十分矛盾的把钱留在餐桌上,跟着把空碗收进厨房清洗。
忙完出了客厅,不见周泽,院子里就剩女儿小小的背影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一根小树枝在都逗水池里的锦鲤。沈嘉柔叹息一声,回房换上干净的衣服,取来背带,出了房间大声的把女儿喊过来。
“妈妈,我们又要出去啊。”沈依依迈着小短腿,晃悠悠的朝她跑来:“依依不想去。”
“不想去也得去,要不你自己在家。”沈嘉柔板着脸抖开背带往她身上套,不巧手机正好有电话进来,她以为是用人单位打来的,顿时激动地摁下接听键:“您好。”
这头,傅谦然没有丝毫温度的嗓音,徐徐响起:“是我,傅谦然。”
“啪”的一声,沈嘉柔的手机倏然从手中,重重摔倒地上。她失神的站在哪里,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
傅谦然耳边响起“哗”的一声后,突然间变得静悄悄的,他心头火起,忍不住吼道:“沈嘉柔,你在听吗!”
沈嘉柔没听到他的吼声,她心慌慌的出了会神,马上弯腰把手机捡起来,忙乱挂断。跟着抠下电池,取出里面的手机卡,没头没脑的冲出大门,好像那卡上带着可怕的病毒一般,狠狠丢进巷子里的垃圾桶。
丢完,她慌不择路的掉头跑回周家老宅,毫无预兆的抱起女儿躲回小房间。过分的恐惧,导致她的脸色看起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