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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往里面看了一眼,全是糖,各种各样的。
看样子是把便利店的糖果给洗劫了。
黄振洋说道,“你就说是你买的。”
陆离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走进了小区,黄振洋站在车子前,“我在楼下等你。”
在楼下等?
陆离原本就没打算回家。
但他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行吧,我上去收拾一下作业。您要是饿了,那两块蛋糕,是她让我带下来的。”
黄振洋低声问道,“那,她知道我是谁吗?”
陆离转过身去,答道,“知道,黄媛媛她爸。”说完走进了楼道。
姜糖已经做好了物理卷子,至于对错就不敢保证了,她站在阳台上,看见陆离上了楼,楼下车子前面那个人似乎没动,并不准备回去的样子。
陆离开了门,姜糖光着脚跑了过去,一下抱住了他的脖子,“去那么久。”
陆离晃了晃手里的一大袋子糖果,“都是糖,我放冰箱里了。”
姜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男人疼我。”说完,在袋子里翻出来一个小兔棒棒糖,草莓味的。
她剥开糖纸,在嘴里含了含,“真好吃,你在哪买的?”
陆离把剩下的糖放进冰箱里答道,“不是我买的。
姜糖跑到阳台上,往楼下看了看,“楼下那个人吗,黄方方他爸?”
陆离走过来,往下看了看答道,“嗯,在等我呢。”
姜糖问了句,“等你?”
陆离点点头,“你累了就先休息,我陪他走一趟,一会我再偷偷溜回来,反正泰然路很近的。”
姜糖笑了笑,想想也是,被长辈知道在外面和女孩子过夜,确实不好,何况那人还是黄媛媛的爸爸。
黄媛媛那么喜欢陆离。
陆离回卧室套了件外套,随手抓起书桌上她刚才做的物理卷子,“第八题,第十二题,第十三题,你再做做看。其他的,等我回来再帮你看。”
姜糖走过来,嗯了声,爬上旁边的椅子,一下把他的头塞进了自己的怀里,“你快点回来。”
陆离抱着她的腰,好几分钟都没动。她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让人安心,却又如此让人心疼。
陆离跟着黄振洋回到了泰然路,也没进家门,看他的车子开走了,撒腿朝明启路那边跑了过去。
黄振洋在后视镜里看地很清楚,陆离穿过马路,飞奔而去。
他坐在车上没动,看着旁边那盒蛋糕,轻轻叹了口气,这十七年来,他没有做到一个做父亲应该对女儿的义务,现在又有什么权利去以父亲的名义保护女儿不被外面的臭小子欺负呢。
他眼睛不瞎,他看得出来,陆离对她是真喜欢。
黄振洋拿起蛋糕盒子,打开,里面还放了两个小勺子,他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很好吃。
比他过去十七年吃过的所有的东西都好吃。
这么好的蛋糕,他只能一个人吃,黄倩莲吗,不能提,谁要跟她说当年她是丢过一个女儿的,她能把人连打带骂地给赶出去。
这么多年,没人提过,她也只认黄媛媛一个女儿。
黄振洋决定和黄倩莲的心理医生好好谈谈,接下来该怎么做。
陆离一路跑回明启路,秋天的夜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但这丝毫不妨碍他炽热滚烫的小心脏在活蹦乱跳。
一口气跑到家门口,他连气都没喘一下,拿出钥匙就准备开门。
家门口啊,这是家啊,只要有她,就什么都好。
和刚才的风风火火不同,陆离开门的时候很轻,也许她已经睡了也说不准。
客厅的灯还亮着,是给他留的。
他换好鞋,正要往卧室走,身后突然扑过来一只小姜糖,挂在他背上像只小考拉。
她抱着他的脖子说道,“刚我在阳台看见你了,跑地跟个野兔子似的。”
陆离托着她的屁股,背着她往卧室走,“我是野兔子,那你就是野母兔子,生一窝小野兔子。”
他把她背到床边上,转过身去,把她放在床上,再转过身去,一下把她扑倒。
这回他倒是老实了,并没有对她动手动脚,就是把头埋在她脖颈里,也没说话,就这样压了她好一会。
姜糖估计他其实是想干什么什么,但前面实在太猛烈了,已经折腾过两回了。
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还有三分钟就到十二点了。
她对他说道,“最后再跟你说声,生日快乐。”
他对她说道,“生日快乐,以后的每一天都像今天这样开心。”
这一夜,两人是抱在一起睡的,这个姿势竟没有任何不适,仿佛天生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第二天早上,陆离去楼下买了早点,两人坐在餐桌前吃早饭。
像无数个普通家庭一样,面对面地吃早饭。
和那无数个普通家庭不同的是,吃着吃着,她就吃到他腿上来了,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
幸亏赵进不在,他可真是太幸运了,他一定是上帝的宠儿。
吃好早饭,陆离收拾餐桌,姜糖坐在沙发上捶着腿,又酸又疼。
他收拾好餐桌走到她面前,蹲下来一下一下帮她捶着。
本来吧,她大腿根那里也没那么那么酸,休息一夜,恢复地也差不多了,但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她是被他给吻醒的。当时他说了什么,什么,早晨升起来的不是只有太阳。
她还特别天真地问了句,“还有什么?”
他答的是,“当然是,勤劳的小离离。”
然后,勤劳的小离离就开始不安分了。一大早的就开始翻云覆雨,关键是下完雨还得洗澡,从昨晚开始,他们已经洗了三次澡了,身上都快搓层皮下来了。
两人乘陆离的车子去上的学。
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姜糖先下的车,并嘱咐陆离,要在她下车后五分钟,他才能再下车。
跟做贼似的,还得一前一后进去。
这几天过地都很平静,确切来说,是在校生活很平静,放了学就难说了。
尤其是在姜糖把康安路那套房子里的东西慢慢搬到明启路那边以后。
大佬这人,没节制,晚自习一放学就要回去,一进屋就开始亲她吻她。
做作业?
不折腾一会,他是不会做作业的,不然做作业的时候老是会分神,一会过来亲她一口,一会过来摸她一下,亲着摸着就滚床上去了。
画面一度十分淫。荡。
姜糖从床上坐起来,穿好衣服,“您这一天天的,有点节制,行吗?”
陆离提上裤子,从后面抱着她,“不行,前段时间憋太久了,等过段时间,我就调整好了。”
姜糖拿开他的手,重新躺在床上,“我腰酸,帮我揉揉。”又补充道,“手放老实点,不许摸屁股。”
陆离坐在她身上,一下一下帮她揉着腰。揉到最后,在她左右屁股上各摸了一下,这才从她身上下来。
姜糖转过身来,冲他骂了句,“流氓。”
虽然挺假的,但她还是想骂,流氓流氓臭流氓。
陆离每次就笑笑,笑着笑着就又开始摸了上来,“你不是说流氓吗,那就流氓给你看看。”
两人通常是在床上笑啊滚啊,能玩半天。
当然,学习是最重要的,真进入状态的时候,两人常常把时间都给忘了。
姜糖按着陆离给她做的学习计划表来学习,的确感觉比之前轻松不少,加上现在周末她已经不出去打工了,这个时间全是在陆离家蹭他的家庭老师。
她感觉现在的人生十分充实,事业和恋爱都是一帆风顺的。
就这样吧,这样的生活很好,她彻底走出了康安路,在阳光里,牵着他的手,每一步都是踏实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离离:起早贪黑好辛苦。
☆、本该姓黄
康安路那边的房子; 没什么好搬的,一些大件的家具都已经有些年头了; 新家那边都有; 没有搬过去的价值。
姜糖把能穿的衣服都打了个包,放进行李箱里; 书架上的书也挑了些必须的; 打包放进了纸箱里。
其他的,她又挑了些比较喜欢的小玩意儿; 单独放了几个箱子。
陆离帮着她一起收拾好,剩下的全交给搬家公司了。
搬家这天; 天气很好; 阳光特别明媚; 她走在破旧的楼梯上,每一步都是一段回忆。
从今天开始,她再也不会到康安路上来了。
那些好的不好的过去; 都让它随风散去吧。
她站在门口,门上面的石灰字迹隐约可辨; 是陆离写的。
“让我照顾你。”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这扇门都给它拆了搬走。
站在门口发了一会呆; 陆离在屋里喊她,“糖,还有什么要搬的吗?”
姜糖进了屋,往房间里看了看; “差不多了吧。”顿了顿又道,“你渴吗,我去楼下买瓶水。”
陆离走过来,“我去吧。”
姜糖把他摁在沙发上,“我去吧。”说完拿起衣架上的小挎包,“我最后再走一圈。”
陆离站起来,“我陪你。”
姜糖笑了笑,“不行,我男人这么帅,我不舍得让人看。”
说完拉开门对他说道,“等我,二十分钟就回来了。”
陆离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有事打我电话。”
她大概是想要一个人走走,跟过去的生活默默告别一下,他就乖乖等她。
姜糖出了门,往右拐,小卖部在康安路最右边。
其实左边还有一家,比右边还近,但她今天就是想多走几步,把她的过去全部回忆一遍,再一股脑地全抛到脑后,一身轻松地奔向新生活。
这条路十几年来没变过,从她出生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头顶上纵横交错的线绳,有电线也有晾衣绳,不时有水滴往下落,抬头就能看见红的内裤紫的睡衣蓝的T恤绿的短裙。这样看起来,姜糖那套房子还算好的了,起码晾衣服不用暴露在大众眼皮子底下。
楼上不知道哪个窗口传来一阵骂声,大意是,内衣被偷了。
姜糖继续往前走,老远就听见噼里啪啦地麻将声,前面有两家麻将馆,就算是大白天,生意也是十分红火。
她一度很费解,有些人天天打麻将也不上班,哪来的钱赌的。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估计是大家循环着输或赢,好保持一个平衡,好像每天都有钱赚似的。
再往前,是姜糖平时最不愿走的地,那边有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有颗大树,树底下有几个石头凳子,吃饱了没事干的大婶们最喜欢坐在那嚼舌根子。
姜糖今天心情好,走过的时候,还冲那边笑了笑。
这都多少年了,她从没对那些人笑过。
这一笑,倒是把正在说话的大婶们吓了一跳,很快她们就从她这一丝笑容里解读出来好几种意味。
无非就是,笑地那媚样跟她死去的妈似的,就会勾引男人。
姜糖从来也不辩解,她只要知道她是她,她妈是她妈就对了。
何况她很快就要搬走,再也不会回来了。
再往前走就到了小卖铺。
小卖铺的老板是个瘸子,人不错,至少从来没欺负过她,甚至在她没钱买米的时候,还允许她赊账,从来也不催。
姜糖拿了两瓶矿泉水,又到货价里面拿了两包麦片两盒鸡蛋,两箱牛奶。
接完帐,姜糖只拿了两瓶水,剩下的放在收银台子上没动。
她指了指剩下的东西,笑了笑,“钱叔叔,这些是我买给您的,感谢这些年您对我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