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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找个时间,我去检查一番。”王珂最后只能这样说。
王君听了便又拾起了之前说过的:“我要陪你去。”
“也要你有时间啊……”王珂压力山大地说道,“不能耽误你工作……”
“我请假就是了。”
王珂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这时候陆缜忽然开口了:“没事,我陪他去就好了。”
王君闻言看了一眼陆缜,她对他极为信赖,便也就点点头:“那也好。”
陆缜又看了看王珂:“顺便问问林亦之,他不也有胃病嘛,说不定会认识这方面的专家,到时候治起病来也方便一些。”
王珂听完更是相当的坐立不安,自己情急中扯得慌貌似被拉的越来越大,有露陷的危险啊……
但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到时候看一步走一步了。
吃完饭之后他在沙发坐了一会儿,王君紧挨着他坐,也不说话,就是看着他,搞的王珂手机也看不下去了,抬起头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家妹妹:“我真的没事。”
王君还是没说话,只是眼眶有些红,王珂一下子就心疼了,同时也自责,他随口编的一个谎话却对妹妹产生了这么大的影响。但如果把实话告诉她的话,王珂怕她更受不了。
陆缜也坐在一边,端着一杯水,他原本是看着电视的,却冷不防开口问道:“你既然胃不舒服,怎么还敢喝酒?”
“啊?”王珂惊了一下,然后很心虚地说道,“那啥,不是抹不下面子嘛……你也知道的,那几个人……”
陆缜叹了口气:“以后跟我一起跑路吧。”
“必须的必须的!”王珂陪笑道,全然不知额头上已全是汗水,陆缜瞅了他一眼:“赶紧去洗澡吧,我看你汗出了不少。”
“哦哦!”被他这么一说,王珂也觉得身上不舒服,便立即起身道房间里拿了一身干净衣服去浴室冲洗了。
等他浑身清爽地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王君还在沙发上坐着,见他头发湿漉漉的,便起身去找干毛巾,王珂让她坐下说自己房间里有吹风机,随后他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本来是马上就要吹头发的,结果他却发现自己的房间里有个人。
“呃,你干嘛随便跑到别人房间?”王珂见到是陆缜,有点意外,虽然他们关系很好,但陆缜不时那种会随便进别人房间的人。
“来确认一点事情。”陆缜没有回头,王珂有些狐疑地走过去,看到他正在翻自己之前穿的那件外套。
“你、你在干嘛?”王珂的心狂跳起来,他连忙扑过去想抢回自己的衣服,但陆缜也居然就这样让他拿走了。
王珂心知不好,连忙去翻衣服内里的口袋,果然,是空的。
他的手无力垂下,呆呆地看着陆缜。
陆缜伸出了手,然后展开,他的掌心里躺着那一小袋药片,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王珂:“这是治疗胃病的药?”
王珂没有说话,原来自己的谎话一开始就没有瞒过这个人。
“虽然只是初中毕业吧,”陆缜侧过头看着窗户外头,“不过,百度还是会用的。这药的名字还挺难认,不过幸好我还是猜出来了。”
王珂无言以对,只能无力地垂下头。
“你这家伙,真是一点都不会骗人。”陆缜继续唠唠叨叨地数落着他,“那种漏洞百出的鬼话,也就骗骗小孩子和小姑娘了。”
小孩子和小姑娘……是说双胞胎和王君吧?王珂恍恍惚惚地想道,接着又自嘲一笑,自己这时候还有空琢磨这些啊。
不过被陆缜这样揭穿了,他反而感觉轻松了些许,他要骗的人,本来就只有王君而已,至于陆缜……既然他没有当着王君的面说这件事,那就意味着他也同样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她。
“反正你都发现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王珂干脆往床上一倒,一副“我就是骗你了你奈我何”的表情。
陆缜皱起眉,然后随手扯了条毛巾扔过去:“别装死,你还没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珂拿着毛巾慢慢地擦着头发,然后叹了口气:“你不是你百度了吗?”
“抑郁症是吗?”陆缜果然是搜过的,只是他现在脸色很不好看,他回过头看着王珂,“你该不会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了吧?”
“这很奇怪吗?”王珂看着他,“身在这个圈子,压力有多大,你不会没有感觉。再加上,”他又是自嘲地笑起来,“你不是老说我心理素质不行吗……现在被你说中了。”
“我不明白。”陆缜面色严肃,“我们才休息了几个月,这期间基本没有什么工作,你哪来这么大的压力?而且,你并不是一个多有野心的人,我不认为工作上的事情能让你变成这样。”
王珂沉默以对。
“告诉我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陆缜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你之前也说过的,过阵子就告诉我……我想,现在是时间了吧?”
王珂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片刻之后,他轻声说道:“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告诉你。”
陆缜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王珂在他的目光之下扭过脸:“别逼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痛苦和恳求,陆缜深吸一口气,然后霍然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自己气到他了,王珂知道的。
其实说实在的,王珂认识他十来年,见他发过火的次数也不超过三次,这个人年纪轻轻,却似乎把什么都看得很开,心态简直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但这一次,王珂知道自己让他生气了。
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吗?王珂恍惚想着,或许是吧。但,有些事情,他真的不愿意同任何人诉说,即使那个人是陆缜。
这也许是他最坚持的一次。王珂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有些软弱的人,尤其在为人处事上,和他比起来,像是看透了全部的陆缜反而在一些他认为决不可让步的东西上,固执的要命,一步都不肯让,谁来都没用。
那种品质,其实是让王珂很羡慕的,这一次,他也想要这么做。
虽然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这种固执放在这个地方可笑得很。
但是,他就是想要这么做。
“对不起。”王珂轻声念叨着,不只是对陆缜,也是对王君,还有所有关心着他的人。
那天之后,陆缜果然没有再追问他什么,他甚至可以像往日一样拿着他开涮,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而那所谓的检查身体也这样不了了之了。
在王君和双胞胎问起来的时候,陆缜甚至帮着他遮掩:“哦,去过了啊,我陪着他去的,没什么大事,医生说按时吃药,注意饮食和作息,很快就会恢复的。”
那些年纪小的,真的很信任陆缜,他这么一说,他们便都相信了。
王珂在一旁听见陆缜为自己说谎的时候,心中滋味复杂难言,他想跟陆缜说些什么,但陆缜却自己绕过了那个话题。
“我不想听你说那些废话。”他淡淡地说着,王珂默然,确实,既然自己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说实话,那说来说去,也只是一些毫无意义的空话,而陆缜,他是最不喜欢听这种话的人。
所以,还不如不听。
王珂的心理负担愈发的重,陆缜见他这样又叹了口气:“你也别想太多,总之,那些药要按时吃,你这个病,保持心情好是最重要的。”
说完之后他顿了一下,而后继续开口:“至于你不想说的事情,哪天你愿意说的时候再说吧,我不会再问。”
王珂苦笑,但陆缜的话也多少起到了一点效果,至少他不用在他面前隐瞒的那么厉害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倒是轻松了些许。
这天他们有个活动要参加,是某个音乐榜举办的一个群星荟萃的大型演唱会,因为请的人多,噱头也不小,因此吸引了不少观众和热度。
bi乐队也在邀请的行列,而他们接受邀请,自然是为了打歌。
“紧张不?”后台的休息间,陆缜又开始逗弄双胞胎,他们许久不曾公开登台,而且《十四行诗》又是新的不能再新的歌,双胞胎的紧张状态很明显。陆缜这么说,除了习惯性的调侃之外,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给他们减压。
“看你这小样儿。”陆缜笑,“不过就是个商演嘛,尽力就行了,不用太紧张,反正到时候走音的人大有人在,随随便便就盖过你们的风头了。”
“等一下!”双胞胎原本却是是有些紧张的,但见陆缜越说越离谱,便忍无可忍了,“明明还没开始演奏,老大你干嘛说的好像我们一定会走调一样啊?!”
“呵呵,看你们这样,相当有可能啊。”陆缜讥笑道,顺便还拍了拍王珂的肩膀,“你也悠着点啊。”
王珂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滚滚滚!”
陆缜哈哈一笑,没再说什么,杜承宇的心理素质一向是稳定的很,陆缜就没见过他紧张的模样,于是后来一行人在轮到自己的时候从容地上了台,状态很好地把这首新单曲演绎了出来。
下台之后,陆缜表扬了双胞胎:“不错哦,超水平发挥了。”
双胞胎虽然知道这是事实,但还是嘴硬地反驳道:“明明是正常水平好吗?!”
陆缜微微一笑,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哟嚯,你们这儿真热闹,还是人多好啊!”
听到这声音,王珂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还是随着他们回头,然后看到了许唐那家伙。
许唐同样参加了这次的演唱会,而且他的顺序比他们还要前面一点,这会儿正闲的满后台溜达着呢。
王珂看到他很是有些不自然,但许唐却并没有往他那边多看一眼,只是笑着和陆缜开玩笑:“不够意思啊老陆,上次大家伙儿一起喝酒,你一个人早早跑路了,没义气啊!”
“哥那不是怕了你们嘛。”陆缜笑道,“再说了,你们那天把我们这边的几个都给灌趴下了,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
“呵呵,那是你们的人太没用了。”许唐嘲笑道,陆缜笑:“得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也都跪了好吗。”
两个人在那儿插科打诨,双胞胎时不时插几句,杜承宇一如既往地不参与这种话题,王珂也跟着在一边沉默。
那天许唐给他发了短信,坦白了自己是同性恋的方式,王珂并没有回复,因为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而对于自己被他看出来的倾向,王珂也没有否认,因为在一个已经彻底了解真相的人面前,一味的否认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
但他终究不愿意随便让人堪破自己的秘密,所以他是不愿意见到许唐的。
还好这一次,许唐并没有过来同他搭话。
不过在陆缜出于礼貌开口邀请他一起去吃夜宵的时候,许唐欣然答应了,这让王珂有些不舒服,他甚至想找个借口干脆不去了,但还没等他想出理由,大家伙就已经出发了。
“不想去?”这一次看穿他心思的是杜承宇,他在车后座问他,王珂支吾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
杜承宇看了看他,又瞧了瞧那位自来熟的家伙,没有问王珂为什么,而是更加直接地开门见山:“许唐?”
“呃……”王珂犹豫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那家伙得罪过我。”
杜承宇露出了一点惊讶的表情,这对他来说很难得,大多数时候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王珂说有人得罪他的这件事,确实挺让人意外的。
毕竟王珂是个众所周知的老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