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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想一下，他和孙灵微的这么多年来所有的故事，真的是看上去是情深义重，两情相悦的情爱“缠绵”，其实只是一个人在实现梦想路上所经历的的种种“绵缠”的复杂感受。
朱瞻基终于想明白了这一切。
他从来都是一个活得极其明白的人。
他可以在人前装糊涂，但他内心要十分澄澈才可以。
那么接下来第二个问题来了。
“如果我真的不曾爱过微妹妹，而只是把她当做是现在理想的一个手段，那么我到底爱的是谁？我心中，真正的爱情又该什么样？”
这是一代圣君朱瞻基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
真正的爱情是什么？
从前如果让朱瞻基来说的话，在17，8岁的年纪，朱瞻基或许认为，爱情就是，“我喜欢你长得漂亮的容颜，或者倾慕与你那婀娜的身段。”，再或者是“我喜欢你满满的才华等等”。
总之，年轻时候的爱情，总是能说得出理由的。如果没有理由，就很难喜欢。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或许也是如此。
但是现在朱瞻基终于明白了，凡是说得出理由的喜欢都不叫座真正的喜欢。
真正的爱情，是说不出理由的。
你也许根本就不漂亮，也根本没有才华，但是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我就是喜欢和你在一起。
那种说不出来理由的喜欢，才配得上叫做真正的爱情。
因为说得出来理由的喜欢，一旦你的容颜消失，你的才华淹没……那么你情感的寄托就立刻变得无所遁形，这就会产生人们所说的“喜新厌旧”！
但是只有说不出来的光面堂皇理由的喜欢，才是真的喜欢，因为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真正的吸引。
这种吸引是发自内心的，那是一种来自心灵深处最震撼的东西。
所以对于现在的皇帝朱瞻基来说，一直理解的爱情，该是和那个人在一起，能够从心底深处散发出一种细细碎碎的小幸福！
这种感觉不是孙灵微可以给朱瞻基的。
但是朱瞻基却觉得相当熟悉。
他忽然想起了，他每一次和吴婳在一起的时候，就有那种淡淡的感觉。
从他们第一次在昌平县的田野抓蛐蛐的时候，到最近一次吴婳陪着他再次北巡的时候，他可以和吴婳把酒言欢，敞开心扉，恨不得聊天整夜到天明，那种幸福的感觉他就已经明显感到了。
特别是在当日平叛汉王朱高煦的过程中，他找到吴婳，让她得以陪伴他直到回京。在路上，一起斗蛐蛐，那一次朱瞻基的那种细细碎碎的小幸福的感觉，现在想来，还十分强烈。
那是朱瞻基第一次隐隐约约的意识到，吴婳对于他的重要性。
可是那时候万象更新，他来不及去梳理自己的心事。
“那这样说来，我爱的人竟然一直是婳儿？”
朱瞻基忽然意识到这一点，瞬间变得胆战心惊。
“不不不，为什么会这样？我宁愿相信，这么多年，我一直爱的人都是微儿。因为，我真的不想爱错人啊。”
短暂的澄澈后换来的是长久的痛苦，不能面对现实的痛苦。
朱瞻基忍不住又开始怀疑起自己刚才的想法来：
“可是那种细细碎碎的小幸福，真的就是爱情么？
或许只是类似爱情？”
朱瞻基寻思着：
“也许朕之所以会对婳儿有这种感觉，只是因为，她为朕前往汉王府做了八年细作，然后又辛苦的第二次潜伏，为朕的江山立下汗马功老？”
“对，就是一个股肱之臣而已。”
朱瞻基很仿佛很高兴自己终于为吴婳找到了一个准确的定位。他长舒了一口气，大汗淋漓的脱掉头上的金冠，自言自语道：
“朕，真的宁愿相信，自己爱的是孙灵微，是朕的皇后，而不是别人。朕，已经而立之年了，不比年少轻狂的时候，还可以错爱。”
有些自我解嘲的笑了笑：“中年人，不就是要稳重么？朕不相信，就这一夜之间，自己内心的情感变化就会如此翻天覆地！两个女人在朕的心中，也会如此彻底的颠覆。算了吧，还是不要那么天真了。”
朱瞻基伤感的对自己说道，他几乎是在命令自己接受现在心中对于吴婳的定位。
因为剥开内心总是很残忍。
又有几个人，能够坦诚的面对自己的内心，终于自己内心的而感受呢？
朱瞻基正在感伤，忽然外面有人紧急求见。
他听到海涛公公正在叱责来人不懂规矩，夜已深，还来闯皇宫，但是那个人似乎十分心急火燎。
☆、364章 皇后的退让
海公公正要出去严厉呵斥，朱瞻基摆摆手道：“让他们进来吧。”
“皇上！”
来人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原来是金甲铁衣的驻守边防的守军将领，只见他急迫的奏报：“兀良哈率领万名铁骑又来骚扰边疆，边民苦不堪言，他们望着中原的天空，欲哭无泪，高呼‘皇上在哪儿？守护我们的青天在哪儿？’场面凄惨。真是让人不忍直视。”
“这个兀良哈部落，始终不老实，从皇爷爷起，到现在，这么多年了，还在侵扰边境，以往我们总是觉得，让他们捞点油水，免边境再起狼烟，现在看来，是我们一次次的退让，换来他们的猖狂，这一次，朕一定要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御驾亲征！”
朱瞻基当机立断的说道。
“皇上，你要御驾亲征？啊，皇上，末将替那些流离失所的边民们感谢皇上浩荡洪恩。”
那守将万万没有想到，当今皇帝竟然是如此雷厉风行，感动得连连在地上磕头。
“好，马上整顿军队，朕要御驾亲征，还朕的边境一片安宁。”
朱瞻基命令一出，朝堂上下沸腾。都对这个关心人民疾苦，敢于身先士卒的新皇帝这次的大胆决定，深感佩服。
“皇上，守将奏报兀良哈率领万名铁骑来到边境，那么你打算带多少兵马呢？”
熟悉军务的杨荣首先问道。
“朕这次打算速战速决，打一场闪电战，所以兵不在多，贵在精良，朕打算只带三万精兵，前去迎战。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朱瞻基沉着的说道。
“皇上英明！”
杨荣脸上露出了佩服的神情，他深感佩服的说道：
“当年永乐爷天生战神，五次御驾亲征，都没能消灭蒙古残酷部落，反而最后魂归大漠，并且由于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得不偿失，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冒死进谏，希望皇帝能放弃御驾亲征。究其原因，正是因为，永乐爷好大喜功，劳师远征，所以才会让王军陷入被动。”
“明白了，皇上你这次只带三万精骑，就有效的避免了永乐爷当年劳师远征，劳民伤财，而且作战也不够灵活的被动局面，我们随时可以打游击战，闪电战，一定让蒙古鞑子落花流水。”
此时，夏原吉也迅速明白了朱瞻基用兵的苦心。
“两位爱卿与朕心有灵犀一点通，真是让朕快慰，只有一点，朕这次只带三万精骑，一定不能走漏风声，如果提前让蒙古人知道了朕要御驾亲征，他们会再有防备，到时候战局就很难预料，所以朕这次要秘密出兵，打一场漂亮的突袭战。”
朱瞻基补充道。
“皇上真是深谋远虑，考虑十分周到。臣这就吩咐下去，皇上这次出兵，从调动兵马，到出发，一定要严格保守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皇上出宫了。”
杨荣和杨士奇异口同声的说道。
“去吧，朕有你们，放心。”朱瞻基高兴的点点头。
两位重臣一离开，敬事房的大太监又来了：“皇上，这次御驾亲征，怎么也得一两月吧，这次随驾的嫔妃，皇上打算带谁呢？”
有了上一次吴婳的随驾事件，敬事房的人不敢再自做主张了。
“这个嘛，朕一离开皇宫，监国的大事，朕倒是不用担心，后宫之事，还是有赖于皇后全权处理……。”
朱瞻基沉吟着，意思已经很明显。
敬事房的人何等聪明，早已经心领神会了。
“可是朝中大臣们会不会对皇上的偏爱，颇有微词呢？”
这时，海公公小声的提醒道。
“朕只要做一个好皇帝，大臣们对朕心服口服就行，至于朕的家事，他们是没有权利过问的。”
朱瞻基有些不悦的说道。
“话虽如此，可是，有些时候，家事也是国事啊。”
海涛忠心的提醒道。
“知道你的好意。海涛，这个问题容朕先考虑一下。”
朱瞻基有些烦闷的说道。
正在这时，孙灵微却亲自求见。
朱瞻基摆摆手，想说：“不见。”
但是孙灵微已经就在门口。
朱瞻基没有办法，只好脸上堆出微笑，道：“皇后何事？这么晚还来求见？”
“皇上，听说皇上又要去御驾亲征，臣妾心想，边疆伴驾，微儿这身体哪里消受得了，微儿连北京城都没有出过呢。到时候，不要没有给皇上分忧解难，倒成为皇上的拖累，那可是不好。所以，微儿主动请求，这次不能前往蒙古伴驾，请皇上另外选择随军伴驾人选。”
孙灵微磕了磕头，从容的说道。
“皇后此言当真？”朱瞻基大喜过望，有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臣妾此举，是为了皇上的征伐大业，也是为了臣妾自己的身体，希望皇上能够体谅。”
孙灵微诚恳的跪在朱瞻基的面前，再次请求道。
“多谢皇后如此深明大义。海公公——”
朱瞻基喜不自禁，伸长脖子，对着海公公道：“把朕寝宫里的那颗最大的东珠给朕拿来。”
“是。”
海涛心领神会，连忙吩咐小太监拿过来，一边嘴里附和道：
“皇后娘娘有福了。这东珠可是宫里唯一的一颗大个的，皇上把它给了你，说明在皇上的心中，皇后你的分量有多重啊。”
“多谢皇上。”
孙灵微接过沉甸甸的东珠，感动得眼泛泪水：“多谢皇上厚爱。这样，皇上出征在外，微儿若是想皇上了，见到这颗东珠就如同见到皇上你的人一样。”
“皇后！你在宫里安心等着朕凯旋而归的好消息吧。”
朱瞻基深情的握着孙灵微的手，嘱咐道。
帝后之间这感动人心的一幕，不一会儿就传遍全皇宫。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盛赞皇帝和皇后之间伉俪情深，相濡以沫，互相体谅的情深义重。
皇后主动提出不伴驾，这样，再没有谁会质疑朱瞻基征伐蒙古再次不带皇后伴驾了。
吴婳顺理成章的再次成为朱瞻基心中的伴驾人选。
他打算兴冲冲的亲自去南墙根告诉吴婳这个好消息。
☆、365章 危险的流言
“婳儿，高兴么？出来到蒙古这边走一走。”
31岁的朱瞻基特意穿着一身戎装，分外英武俊朗，男人味十足。
“当然高兴啊。谢谢皇上体谅。皇上这次征伐的路线，就是当年的权贤妃娘娘走过的路线么？”
吴婳高兴的说。
“当然啊，婳儿真是有心，还记得权贤妃娘娘呢。”朱瞻基忽然有些感触……
“坤宁宫”里，忠心耿耿的碧瑶十分不解的问孙灵微：“皇后娘娘，这次何以主动成全南墙根那个狐狸精？你要是坚持不松口，那狐狸精想去，还不一定去的成呢。”
“你懂什么。碧瑶，做人最重要的是知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