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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灵微把她当伙伴,从来没有意识到她会是她的情敌。
这,才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吧。
如果哭可以减少痛苦,那么二红希望每天哭一千次。
微姐姐只知道她的痛,却不知道二红比她,更痛。
想到这儿,她默默的推开抱住自己哭诉的孙灵微,站起来,用双臂抱住自己的身体。
怔怔的望着地上那鲜红的喜服,二红很想流泪,眼窝却是干干的,没有泪水出来。
孙灵微自顾自哭了一会儿,声音忽然越来越小,大概是见到二红在那发呆,忽然清醒了。
她慢慢擦干了泪水,见二红望着地上的喜服发呆的样子,便匆忙从地上捡起喜服,小心地把灰尘掸干净。
“妹妹,你怎么了?你这样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好可怕。”孙灵微小心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没有见过这么漂亮华贵的礼服。”
二红甩了甩头,作势抚摸着孙灵微手里的喜服,轻轻说道。
“是啊,皇上下旨,这位皇太孙妃的服饰比照太子妃的规格定制呢,自然是要华贵些。”
孙灵微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努力克制住了心里的醋意与伤心。
“姐姐不必担心。我看这位胡家姑娘年纪小,也没有心机,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主子。她是妃位,姐姐是嫔位,以后凡是尊重她点就行。”
二红说这句话倒是真心话。她真心觉得,这胡善祥是个眉眼间都透着善良可爱的人。
大婚的日子终于临近,前三日,传制官宣制曰:兹选济宁百户胡荣之女为皇太子妃,命卿等持节行纳采问名礼。
正副使行四拜礼,仪仗大乐前导,从二门行出东长安门外。正副使穿着朝服,乘马随行,到皇太孙妃府行礼。
皇太孙妃府就是二红空出的柔仪殿。
早在前一日,已经有礼部官员设正副使于大门外,殿门的道路左侧,向南方设香案于正堂中。
下聘的正副使到了柔仪殿大门外,仪仗乐队分列两旁。
执事官将皇帝的聘礼放在正堂。
分别是金镶玉带一条,黄金百两,白金二千两,罗锦文绮二百匹,绢三百匹,真红大袖衣、珠翠蹙金、珠翠角冠,金珠花钗,衣金绣文霞帔,金珠翠装饰,玉坠等各一袭。
看得出永乐帝这次真是出手大方。
主婚的是朱瞻基的师傅杨荣。他穿着朝服,站立在大殿西侧。朗声说道:奉制聘皇太孙妃,行纳采问名礼。
此时的胡善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变得十分紧张。
然而一种被人捧在手心的尊崇感,又让她满心欢喜、面色红晕。
接下来是“纳徵告期册封”。
告期前一日,先派遣官员告之太庙。
第二日清晨,设卤簿彩舆大乐,设妃仪仗车辂于左顺门外,带着礼物来到柔仪殿。
执事官高声宣读:兹册济宁百户胡荣之女为皇太孙妃,命卿等持节行纳徵告期册封礼。
柔仪殿已经于前一天设正副使座次,香案、节案、制案、册案,玉帛案等,礼仪如同前日纳采问名仪式,但纳徵用玄纁、束帛、谷圭、八马等作为给太孙妃的礼物。
令人期待大婚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天微微亮,女官捧着皇太孙妃首饰、冠服入中堂,左内官,将仪仗车辂等物于柔仪殿大门之内。
女官将首饰、冠服,敬献皇太孙妃。
胡善祥在宫女的忙碌下,将那些五彩缤纷、闪闪发亮的首饰一一佩戴在身上,将那繁琐复杂的冠服,一件不落的套在身上。
片刻,一个花团锦簇、恍若神仙妃子的皇太孙妃,华丽丽的诞生了。
只见她头戴珠翠九翟冠,前后饰珠牡丹花二朵、蕊头八个、翠叶三十六叶,两侧饰珠翠穰花鬓二朵,承以小连云六片,冠上有翠顶云一座,冠前部饰珠翠翟九个。
其中大珠翟二,在最下方两侧,其上有小珠翟三、翠翟四,相间排列,皆口衔珠滴,冠底为翠口圈,缀金珠宝钿花,冠顶插金凤一对,口衔两串长珠结,另有金簪一对。
穿着真红大袖纻丝衫为红色,并列两条深青色霞帔,垂在胸前。霞帔上装饰着织金云霞凤纹,末端系着金坠子。
深青色圆领鞠衣为圆领,前胸、后背饰金绣云凤纹,手持象征权利的白玉圭。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那看着怯生生、上不得台面的小姑娘,在这一身华服的加持下,忽然变得高贵威严,仪态万方,令人目不敢斜视。
此时,内官进皇太子妃仪仗于中堂,前司礼监官,到胡善祥面前,授皇太孙妃节册。
这节册,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张纸,对于一个后宫中的女人来说,那是身份的唯一证明,犹如将军的帅印,皇帝的玉玺一样珍贵。
胡善祥脸上闪着红扑扑的光泽,不知道是因为太激动,还是太紧张。
皇太孙妃穿戴完毕,准备出阁,女官及宫人簇拥着她到香案前拜谒,胡善祥跪在香案前。
马上就可以见到她的新郎了,胡善祥默默的举起一炷香,在心里祈祷自己快点见到皇太孙,却又害怕那一刻的到来。
胡善祥拜谒完毕,起身在柔仪殿中堂端坐。
此时,执事官已经在柔仪殿正门外设置好,迎接新郎的銮驾。
仪仗队在前面开路,朱瞻基由东长安门至柔仪殿外。
朱瞻基穿着皇家子弟大婚时的皮弁服,头戴乌纱帽,前后各用五彩玉珠九颗。冠插金簪,身上穿着大红绛纱袞龙袍。(未完待续。)
☆、108章 不一样的新婚之夜
礼官一员先入至正厅,立于东,面朝西,主婚者具朝服出见,立于西东向,礼官曰:皇太孙奉制行亲迎礼。
此时,女轿夫高举着凤轿在柔仪殿中门之外,高呼:“恭请皇太孙妃入轿。”
内官早已准备好妃子仪仗队,女执事牵引着皇太孙妃出门,进入喜轿。
此时,胡善祥终于被这一大串繁琐的皇家礼节,搞得晕头转向。
她毕竟没有见过大阵仗,而且前前后后经过这一番折腾,真是累得快要晕倒。
她坐在喜轿内,晕晕乎乎的,不知道,这到底是梦还是真。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女官一声:“恭请皇太孙妃落轿。”
胡善祥才明白,已经到达了华盖殿。
在华盖殿大殿东边,设置着皇太子座位。正对着一边,是皇太孙妃座次,大殿正中稍南,设酒案。放着两爵两卺于案上。
交杯酒喝后,赞礼女官向胡善祥行四拜礼,然后,将一方红色的喜帕盖在胡善祥头上,执事女官将她送入洞房。
当喜帕笼罩在胡善祥头上的时候,她忽然感到一阵害怕,只觉得一片铺天盖地的红色向自己袭来,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挡住了自己的世界。
“我怎么能害怕呢。这么大喜的日子。”
胡善祥不断给自己打气,总算稍稍平静。
婚房设在华盖殿的正殿——交泰殿。取的是天地交合之意思。
房内墙壁饰以红漆,顶棚高悬双喜宫灯。
洞房有东西二门,西门里和东门外的木影壁内外,都饰以金漆双喜大字,有出门见喜之意。
洞房西北角设龙凤喜床,床铺前挂的帐子和床铺上放的被子,都是江南精工织绣,上面各绣神态各异的一百个玩童,称作“百子帐”和“百子被”,五彩缤纷,鲜艳夺目。
夜已深,朱瞻基望着坐在龙凤床上,满头珠钗的皇太孙妃胡善祥,却丝毫没有喜悦之情和温柔之意。
这个皇太孙妃位置,本来应该是微妹妹的,现在却无端的落在了,这个陌生的女子身上,朱瞻基突然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
他知道,今晚和明晚,他都不能去春和殿陪着同样在这一天成为新娘的微妹妹。
因为,按照礼仪,朱瞻基大婚时要在交泰殿住两天,之后才能去孙灵微的春和殿。
可是,他的心里,早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春和殿了。
他不知道,这两晚,微妹妹是怎样度过没有新郎的新婚之夜的。
一想到这,他对霸占着龙凤床的胡善祥就更加生气。觉得这个陌生的女子如同鸠占鹊巢的不速之客,侵占了本该属于他和微妹妹的洞房。
走也不能走,于是,朱瞻基干脆对她进行冷暴力,一句话也不和她说,径自倒在床上,拉过被子,就睡着了。
那胡善祥看见夫君向床边走过来,以为是来揭开自己盖头的,却不曾想到,夫君竟然径自走在龙凤床上,倒头就睡了。
“夫君一定是喝醉了。”
单纯的她,哪里知道朱瞻基和孙灵微的那些故事,胡善祥等到二更的时候,她才慢慢自己揭开喜帕,褪下珠钗,亲自去小厨房,为朱瞻基熬醒酒汤。
她兴冲冲的把醒酒汤端到龙凤喜床边,轻轻地呼唤着:“殿下,殿下,夫君,夫君……”可是朱瞻基猛地一扬起手,醒酒汤被打翻在地下。连那玉碗也碎成了两半。
胡善祥赶紧俯身去捡拾那碎裂的玉碗,一滴滴泪落在那碎片上。
皇太孙竟然在新婚之夜,就打碎东西,可真是一个不好的兆头,也真的很过分。
从小到大,她作为最小的女儿,那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胡家家规好,骄纵算不上,但胡善祥骨子里也是有一些任性的。
她何曾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可是,胡善祥心里猛地想起了自己出阁前,面见自己父母时,父母的教导:尔往大内,夙夜勤慎,孝敬毋违。
“夙夜勤慎”这四个字,我真的做到了么?怎么刚来皇宫第一天,我就忘了?
胡善祥暗暗责怪自己:一定是我哪儿做的不好,才会让自己夫君这样生气。
一想到父母她就想哭。
她想起了父亲常常骄傲的对她们说:我们胡家的女儿,那都是一个比一个能干的。
她又想起了大姐。大姐曾经让皇上一度钟情。
对,我一定要像大姐一样骄傲的活着。
而且,我比大姐幸运的是,我成为了名正言顺的皇太孙妃,将来我还会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一想到这些,胡善祥安心了,她轻轻的在龙凤喜床的另一头,悄无声息的躺下了,渐渐进入了梦乡。
等胡善祥那轻微的鼾声响起,朱瞻基才睁开了眼睛。
他真的有点佩服这个女子的忍耐。
刚才他故意那样对她,故意激怒她,她明明怒了,却控制得很好,看来,还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
今后,如何与这样有韧性的小女子,在皇宫中厮斗一生?
他隐隐担忧。感觉睡意全无,睁着眼睛到天明。
这一夜,同样失眠的还有春和殿的孙灵微。
她今天也穿着喜服。可是她作为一个嫔位,她的喜服是多么寒碜,头饰是多么简单。
虽然也有简单的册封仪式,但是连新郎都没有到场的婚礼,算什么婚礼。
喜娘给她的喜床上同样摆满枣子花生,希望能够早生贵子,这一切都是多么讽刺。
那件她天天赶制的凤冠霞帔,穿在了那个叫做皇太孙妃的女人身上。
她为之付出身心的男人,也睡在了,那个叫做皇太孙妃的女人的床上。
孙灵微又想流泪了。但是她不会哭。
在这样的大喜日子,她努力忍住不哭。
她知道,今晚,朱瞻基不会过来,不如早点睡觉吧。
孙灵微正要熄灯上床,忽然外面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难道是瞻基哥哥?”孙灵微浑身一激灵,赶紧拨开喜娘,飞一般的去打开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