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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芝,现在,你可以好好看看他了。”越南男人深情亲吻着背包肩带,喃喃自语着。
在男人深情的喃喃自语声中,无数粉末幻化成轻烟从他头顶上飞过,举手,它们从他指缝穿过。
展开的手指呈现出曲卷状,就盼着,就期盼着。
妈妈,妈妈。
合上手掌,小心翼翼打开。
手掌里什么也没有。
真的是什么也没有。
呆站在那里。
有什么在他脚底下发出了瑟瑟的声响,低头,连嘉澍看到被踩在脚底下的剪报,捡起,他在剪报上看到自己的名字和演出照片。
照片里,当年,他还年幼。
如果不是这张照片,他都忘了曾经有过这么一个瞬间。
“那是你妈妈让我一定要交到你手上的,它是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理由。”越南男人说。
现在,他知道背包里放的都是什么了。
又有一辆车从他身边驶过。
车轮从掉落在路面的瓷器上压过。
小画眉,你曾经说过,我是一个倒霉的孩子。
不,不是的,还有更倒霉的人。
比连嘉澍更加倒霉的人叫做明可芝。
那个叫做明可芝的女人从一出生到死去的那瞬间都是倒霉的。
到最后——
小画眉,到最后!
到最后,这个世界还是容不下她的一丝一毫。
没有了,没有了。
明可芝在这个世界再也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
什么都没有。
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
千里迢迢,为了来看他一眼。
一眼,都没被允许。
小画眉,快来。
小画眉,你快来。
晚餐过后,林馥蓁和摩纳哥皇室几位年轻成员一一拥抱,最小的成员还偷偷问她,和Yann接吻是什么样的滋味。
款款走下象牙色的楼台,回头,和他们一一挥手,提起裙摆,坐上轻轨车。
索菲亚萨娜一群人和穿着制服的邮轮技术人员工作人员已经等在码头上,随行摄影师的镜头对准了她。
面对镜头,微笑,和等在那里的人一一挥手传达感谢之情。
踏上邮轮的那一刻,林馥蓁听到了久违的声响。
她都忘了,她有多长时间没听到这个声响了。
十岁,林馥蓁和连嘉澍注册了共享邮箱。
这个共享邮箱有一个永恒的主题:风雨无阻,不见不散。
她生气时,她愤怒时,她寂寞时,她不快乐时她伤心时她想发泄时,就会登录那个邮箱,在邮箱放上见面地址时间点。
他亦然。
他们登上埃菲尔铁塔,脸朝北纬三十度方向,用录音机记录下他们的呐喊,呐喊声经过处理,就变成独一无二的邮箱提示声。
一旦邮箱提示声响起,就意味着:我需要你。
黑夜来临,他们来到邮箱指定的所在点。
公园一角,相视一笑。
他们变成了小画眉和小法兰西。
手拉手,笑颜无邪天真,眼神无辜。
被愚弄的人往往哭天抢地:你们不要被他们的样子欺骗了,那是两个小混蛋,不,是小恶魔。
逐渐地,两个小恶魔长大成人。
逐渐地,他们的事情多了起来,多得没时间去愤怒去发泄去寂寞去伤心去不快乐。
他们长大了。
长大有长大的玩法。
逐渐地,那个共享邮箱连同那个独一无二的提示声被他们所遗忘。
九点零五分,在林馥蓁一脚踏上邮轮时,特属于遥远以前,他们在埃菲尔铁塔脸朝北纬三十度的呐喊声响起。
:我需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提到“海奴”为真实事件,目前也依然存在于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
☆、荆棘花园
九点零五分; 在林馥蓁一只脚踏上邮轮,特属于遥远以前,他们在埃菲尔铁塔脸朝北纬三十度的呐喊声响起。
一愣。
那一个瞬间,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脚步顿住。
第一时间把踏上邮轮的脚收了回来。
低头,林馥蓁看握在手里的手机一眼,只要把手机翻过来就可以知道; 那久违的声响是不是来自于她的幻听。
背后。
“薇安。”
走在她后面的是萨娜; 索菲亚走在她前面。
垂手; 脚重新踏上邮轮。
几步之后; 脚步有些虚,海风迎面而来,把她的头发如数吹向背后; 翻开手机。
不是她在幻听。
小法兰西在他们的共同邮箱留下讯息,至于留下什么信息; 不得而知; 难不成嘉澍看谁不顺眼; 想约上她去捉弄谁一番; 就像对付那个倒霉的托尼。
自然不是这样,他明天要飞吉隆坡,而她已经在前往西班牙途中。
那么; 让她来猜猜,小法兰西心血来潮登录他们从前象征不见不散的邮箱是为了什么呢?
舍不得酒店房间定金?小法兰西可是说了,他定了酒店房间。
疯子。
与其说舍不得房间定金,倒不如说是在为都已经放进皮夹里的薰衣草避孕套派不上用场而懊恼吧。
以及; 小画眉没上他的当,小画眉居然抛下他。
所以,拿他们旧日似是而非的约定来唬弄她。
她才不会上当。
笑了笑,继续跟在索菲亚身后。
打开房间门,和索菲亚说晚安。
接下来她要做的是养足精神,周一她还得回学校,四十几个小时时间她就得走十四个行程。
拉开房间窗帘,邮轮已经距离对岸有一百多米远。
在洗澡之前,林馥蓁觉得得看看小法兰西在他们共同邮箱里都留了些什么。
把自己身体往床上一扔,手机背面朝天花板方向,眯起眼睛。
林馥蓁只在邮箱里看到连嘉澍发给她的一张位置定位图片,图片位置显示他在他们家私人海滩附近。
图片配有文字:小画眉,快来,在午夜来临之前我都会等你。
换言之,午夜来临之前,她要是没出现他就不等她了。
切——
朝图片皱了皱鼻子,她还以为小法兰西在邮箱给她留了一起拯救世界,或者毁灭世界的详细计划呢。
显然,小法兰西不想和她去拯救世界,也不想和她一起毁灭世界,他只想和她上床。
他的游艇就在码头上,游艇配备双人大床双人浴缸。
林馥蓁给连嘉澍打电话。
电话没接通。
连嘉澍关掉了手机。
这个她早就料到。
给她邮箱发似是而非的东西,关掉手机,制造紧张感,让她在紧张之余胡思乱想,最后不得不把自己送上门。
真幼稚。
幼稚而且蛮横,而且自私,从来只为他自己着想,不为她的处境着想。
手机往一床上一扔,林馥蓁闭上眼睛。
迷迷糊糊中,思绪悠悠荡荡。
心底里有那么一根玄,就忽然间地,被谁拨动,隐隐约约的疼痛感传来。
猛地睁开眼睛。
林馥蓁来到窗前,邮轮距离码头已经有数千米远了,海平面黑压压一大片,邮轮灯光所折射出来的部分海面风高浪急。
混蛋,连嘉澍这个混蛋。
就不能让她舒舒服服过日子吗?这个自私的家伙!
这个自私的家伙在她邮箱留下那样的讯息到底要告诉她些什么?!
林馥蓁得承认,连嘉澍的法子真起到了作用。
呼出一口气,林馥蓁决定把一切交给天意。
从花瓶抽出一支玫瑰。
最后一片花瓣要是奇数的话就代表她得去找他,要是最后一片花瓣是双数,就代表她要好好待在房间里。
第一片玫瑰花瓣掉落在地板上,第二片玫瑰花瓣掉落在地板上……第十四片玫瑰花瓣掉落在地板上。
第十五片……手扑了个空。
没有第十五片玫瑰花瓣。
最后掉落在地上的玫瑰花瓣为双数,双数就代表着她要好好待在家里,这是冥冥中的天意。
嘉澍,是双数。
林馥蓁缓缓闭上眼睛。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挥之不去着。
:小画眉,快来,在午夜来临之前我都会等你。
距离午夜还有三个小时零三十五分。
如果现在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这个念头一冒上来,林馥蓁就觉得自己是疯了。
的确,她是疯了,她答应过黛西阿姨这次要好好表现,而且……现在距离岸上至少有一千五米左右。
衔接着邮轮和码头的是海,没计程车可以叫,也不能用脚走过去,要她游过去吗?
游过去?一千五米的距离要游泳过去,现在是黑夜,现在海面风大浪急,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更加疯狂的还在后面。
邮轮忽然响起的火警预警让所有人都跑向甲板,当所有人往着甲板上跑时,唯有林馥蓁往着相反方向。
五分钟后,那些人就会发现这是有人在捣鬼,她没有多少时间,她要在事情没被发现之前往海里纵身一跳。
她在房间里留下给索菲亚的便条,边条上写,让索菲亚帮忙她瞒住萨娜和罗斯家的人,她还以自己的胸部和索菲亚做出保证,要是没在规定时间出现在巴塞罗那港,她胸部就会严重缩水。
这次,她一定不能让黛西阿姨失望。
嘉澍,你要是害我让黛西阿姨失望了,你就完蛋了。
即使自认为没问题,作为一名曾经从事帆船运动的人在面对海不应该有丝毫的惧怕,可当站在甲板上往下望时,林馥蓁还是感觉到了惧怕。
浪花在夜间显露出了它狰狞的一面,在风的鼓动下,像一张张血盆大口,仿佛下一秒就会把人吞没。
深深呼出一口气,那没什么,她以前天天泡在海里。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林馥蓁你已经离开太久了。”一个小小的声音忽然间冒了出来。
呸呸呸。
再呼气,她现在没时间来想这些事情,因为这样邮轮距离对岸只会越来越远,十极风,游一千五百米是她的极限。
而且,她又不是傻子,偷到的那个救生圈可以帮她证明,她在做一件很理智的事情。
她可没把自己的生命当成玩笑。
第三次呼气。
把救生圈往海里丢。
为了不让自己往海里跳弄出的火花惊动邮轮上的人,她得像一名跳水运动员一样,在跃入海底时轻盈得就像一条鱼。
庆幸地是,以前因为好奇林馥蓁和跳水运动员学了一点点。
邮轮距离海面有十五米的高度。
后来,林馥蓁在回忆起往十五米高处纵身一跃的那一瞬间时会想,当时到底是为了什么?
答案她也不清楚,唯一比较清楚的是,当身体扎进冰冷的海底时,她心里是充满着奉献与被需要的喜悦。
嘉澍,我来了。
怀揣着那个念头,咬着牙,一步步往着海岸。
真傻,可真傻。
那样一门心思想游向对岸,想在午夜来临之前,出现在爱人面前的女孩一定万万不会想到,在岸上等待着她的是什么。
最后一片玫瑰花是双数。
冥冥中,神明下达了旨意:留在房间,哪里也不要去。
当时,为什么就不相信呢?
二十岁,总是不愿意去相信那些。
当手触到柔软的沙滩时,林馥蓁感觉自己就像一尾搁浅的鱼,瘫倒在沙滩上,那阵风吹来,她才感到了后怕,要是一个博不过那个浪头呢……
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冷颤。
接下来,她需要按照计划行事。
这是摩纳哥皇室的私人码头,这个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