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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眸思忖疑点,神色颇显三分凝重,南宫无极感觉到她心里不愿离去,因在他门人面前不便启口且让自己堵了话才沉声不语,他心里已然不悦,但她并不明言,他唯有先当她默许了他的提议。
此后数日,他与她谁也未再提起此事,一如前几日那样融洽,似乎她确实默许了他定下的行程。
南宫无极每日看着她认真习步,本当日渐宽心,然而愈是临近启程之日,心中不祥之感愈加强烈。
【番外】无极:猜忌之伤
慕容冰的到来令南宫无极不得不亲自出城“驱逐”,而正是这一个时辰的来回,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离开时特意叮嘱她好生歇着,他回来时,她却在另一座院子里与人相会,南宫无极看着院中长廊下的一双人,心中怒不可遏。
南宫无极在她跌倒之际将她拦腰托起,将她扣于怀中宣示主权,而怀中的人却只顾着焦虑惊慌。
她疾呼雪衫男子,她要挣脱自己上前去看,南宫无极满腔的怒气陡然更盛,深瞳燃烧着熊熊怒火,脸色阴沉至极!
她开口让他放手,她的恳求愈是轻柔愈如尖刺,南宫无极闻言神色更冷,他无言粗息蹙紧了眉,手臂又圈紧一分,欲带她走。
对面之人出言喝止,南宫无极置若罔闻,在她耳畔道了句“回去”便要提气纵身,一道白光刹那间疾驰而来直取他身前的少女!
略有猝不及防之感,南宫无极空闲左掌迎上雪色,对击一掌,他受力足下后滑之际亦紧锢着她,未松分半!
怀中人儿软了下来,南宫无极横抱起她纵身离去,抱她回到房中,南宫无极遣开众人,为她运功疗伤。
日落日出,南宫无极布满血丝的深瞳紧锁着榻上沉静的女子,晨光入室,该醒了吧,为何脉象里仍无半点苏醒迹象……
南宫无极一夜怒急交迫,当日她不顾性命要救那人,而今乘他不在不顾自身伤势与其相会,更为那人半口血失了心神内伤发作,她的心,他已看不分明,他与她命悬一线、数月朝夕相对,又算甚么?
南宫无极心中诸多猜忌在听得安柯儿口中那句“眼看就要动身”后倏然凝结,在听过安柯儿言辞后他怔怔无语,错怪了她嚒?
不同于前次,她醒来眸中如水般静谧,四目相对却眼中无他,南宫无极心下不禁慌了神,宁可她赌气假寐不看自己,或者开口说不想见他赶他走,也好过这份视而不见。
她对他的责问毫无反驳,她与他言语客气,为一口水而谢言,浓浓的淡漠与疏离胜过利刃般刺痛了他。
【番外】无极:愈演愈烈
南宫无极在不安与自责中度过了一夜,清晨屋外传来打斗声,他未作理会,全将门外事交由无心无恒打点。
不多时,院里恢复了宁静,南宫无极被请出房,待安柯儿照料她洗漱后又立即折了回来,随即寸步不离。
午后,她客气地请他出去,南宫无极并未依她之言,他静静地凝视榻上闭目养神的女子,不同于前次与他赌气时的模样,她的淡漠让他感到恐慌,十余年不曾有过的恐慌与无措。
南宫无极突生预感,若不乘早解开心结,日后她将与他形同陌路,他轻声开口唤她,然而门外来人硬生生将他的话语扯断!
来人名唤慕容冰,原是南宫无极姨母之女,自幼父母双亡,南宫无极将其视为亲妹,然而情有多种,他待她是亲情,而她却非。
他轻推怀中人,无心无恒齐齐跪地告罪,慕容冰挽上南宫无极左臂为左右护法开罪,他示意她先行回避,慕容冰却不肯答应。
南宫无极愈是顾及她、护她,慕容冰愈是恼怒而出言相激,而南宫无极对慕容冰的斥责中更多的却是无奈,殊不知正是他此刻的态度令她动了怒,将平日宽容尽藏,言辞犀利而刻薄。
南宫无极从未见她对人有过此等言语,可是在为他吃醋?
慕容冰违抗南宫无极之令于她面前提及“药王”,南宫无极沉色,他越过慕容冰先行对她出言安抚,慕容冰却因此无声垂泪意外双目中毒,情急之下他向她索药,却因言语不当令彼此间更添三分雪霜,临走时的那一句解释不知她是否听得进。
这一夜,南宫无极无暇前来,慕容冰双目失明,双手攥紧了南宫无极使他脱不开身去,破晓时分,待慕容睡沉了南宫无极方才脱身,房内,南宫无极立在榻旁凝视半晌,她的睡颜如此沉静。
因南宫无极要顾两头,慕容冰双目瞧不见事物紧着他,连日来,他只得一分空时前来,多半正遇上她睡着,一日说不上三句话。
二人彼此皆不曾再提那日之事,如同前一桩事一般各隐于心,然而她却未消半分气,反而与他愈加淡漠。
一旬后,她终不再假寐,南宫无极得以与她交谈,三言两语本令她有了颜色,却在归何处上又起争执,她要回江南。
【番外】无极:致命之伤
他让步,不回他的无极宫,他可以陪她回江南,她却连如此也不愿意,她再一次以累了为由不愿再言。
自她受伤那一刻起,她又可知他心中积压了多少痛,南宫无极此一刻再压抑不住心中愤怒,南宫无极倏然倾身贴近她……
南宫无极将他满腔的怒与痛注入到深吻之中,他想将她融入自己心中,让她看看被她一句句决绝之词刺痛的心已是何等样貌,更想一生便就如此与她紧紧纠缠,永不相离。
怒睁的杏眸渐渐垂落,怀中的人渐渐虚软,南宫无极心头陡然一窒,慌忙松口,然而他面前的女子已然面色苍白,呼吸虚浅无力。
顾不得满心懊悔,南宫无极慌忙为其顺气,直到微缓起伏的胸膛急促起伏起来,这才得暇懊恼追悔,看着她苍白的容颜,南宫无极自责不已,他究竟做了甚么,愈想抓紧反而愈发逼她远离!
他与她起誓,依她之意让她回江南,他的语气二十余年来初次显现一分卑微,近乎恳求,深瞳中惟剩苦涩的柔光与点滴的惧意。
她提起当日约法三章,南宫无极唇瓣微动却是无声,心中错综交织之际,慕容冰倏然闯入,道出他禁令之词,令她再次血崩!
腥色染红了螭龙玉牌,红得刺眼,红得让人窒息,他扶抱住仰坠的身子,一人突至背后将他穴道封住,她从他怀中离去。
南宫无极赤红的深瞳低垂死死地盯着他面前榻上自她身上滑落而下的血螭龙,怵目的血螭龙犹如她对他断弃了的情谊!
体内涌起一股强劲的气流四处冲撞,陡然攀着背脊直涌而上直袭脑门,“噗”,南宫无极冲破了被封的穴道!
南宫无极不眠不休独立于院门外三日三夜,心中噬心灼骨之痛不绝,一心欲将她护在心上,到头来竟是自己将她伤得最深最沉!
南宫无极见不到她面,彼此皆将种种寄予螭龙玉牌上,他将玉牌交由安柯儿带给她,她却将玉牌“物归原主”,南宫无极闻言只觉胸腔中一缕热流上涌,禁不住干咳一声,拂袖而去。
【番外】无极:南柯梦醒
七日后,南宫无极欲见她,拂晓前来,院门紧闭,天上骄阳似火,他静等半日不禁汗流浃背,心中却一如置身冰雪严寒。
院门开启,她将玉牌包于宣纸中,交安柯儿归还于他,南宫无极未伸手接过,沉声要求见她,但安柯儿丢下玉牌关上了院门。南宫无极伸手稳稳接住宣纸玉牌,沉重的合门声后,四下一瞬息万籁俱寂,深瞳立时死寂。
展开宣纸:“螭龙羊脂世无双,恩怨情仇一朝殇。痴求非分亦枉然,无非南柯梦一场。”
“情”字已化开,是她的泪,若已无情怎会落泪,何以不容他见一面,道一言,竟要如此刻意绝词,断弃往日情谊。
南宫无极一手紧握羊脂白玉,一手执她绝情之词,锥心噬骨之痛遍及全身,他要见她!当面对峙,是否当真“南柯一梦”!
然而院内一袭青绿衣袍的男子落下短短数语,令南宫无极怔怔而立,进退无从,涩然良久,南宫无极仰天一叹,嘱她七夕之约。
南宫无极带门人出阳平已申时一刻,二十余人当夜宿于两百里外小城客栈中,欲隔日遣无心无恒将慕容冰“送”回无极宫总坛。
无月星夜,手握螭龙白玉,那日赫然在目,南宫无极夜不能寐命人取来陈烧以求独醉一宿,便是这一醉断了与她最后一丝情缘。
醉梦中,他将慕容冰误作为她,眼前红烛摇曳,鸳鸯红锦被,交杯入腹轻拥佳人,深陷于绚烂旖旎之中。
南宫无极自浑浑噩噩中苏醒,半身清凉令他即刻清醒,即便所有物证皆已让她撤去,即便他不愿作深思,却终究难以回避。
愁夜无眠,宿醉不醒,却反使自身陷入不可自赎的境地,南宫无极万念具灰,心坠万丈深渊,闭门一夜与“曾经”做下了断。
次日,南宫无极踏上了漫漫寻人路,寻那个有他三分骄傲、三分自尊,被他视为亲妹十余年的女子,找她回来,与其相守一生。
令南宫无极万万料想不到的是,慕容冰犹如针坠汪洋,但凡半点蛛丝马迹,待他赶去便已断了线索,日子便在追逐中匆匆流过,转眼已近七夕,他已做下了断,本不该再去扰她,却禁不住心中的狂思。
【番外】无极:七夕之痛
原平城,七夕人海中,那一点红衫如此醒目,借着人群慌乱,南宫无极疾步凌空,黑绸缠上红衫腰际,他带她迅速离开喧嚣。
南城门楼顶,屋脊上,南宫无极将一言不发的女子放开,望着近两月未见的容颜,纵有万语千言却无从起。
寂静良久,南宫无极问起她的伤,他的问话是其往日不会道的场面话,只为打破沉默,而她也只轻声应“是”,彼此心照不宣。
这夜,他初次希望那少年是真心待她,她却不以为然,仍指二人仅是兄妹,是与不是,言之过早。
再次轻拥她入怀,他无法对她说起他的愁苦,只能让她听一听他的心声,一阵夜风吹来,素来不信鬼神的他开口向她索要来世。
她要他来世改了霸道的性子再去寻她,未嫁他人前方可许他,答得滴水不漏,一如初相识,但得她此言余愿足矣。
她留他宿于城内,言若故友,不失关心,南宫无极无奈轻笑,宿于敌穴,彻夜谁能安眠。
南宫无极微一倾身,深瞳对上杏眸,用轻若唇语的嗓音道:“此生我负你,但他日谁若负你,我定不饶他!”
言毕,南宫无极凌空而退,“保重——”一道浑厚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在星月夜空中响起,四周的寂静使其显得格外清晰响亮。
离开原平城,一切复归枯寂,南宫无极继续人海捞针之行,数月间,他穿行于南北各郡之间,却始终寻不得慕容冰踪迹。
一面已将自身从心爱女子眸中淡去,一面却又寻不得被他所伤的女子,连月的压抑奔波,旧伤未疗反加重,前路茫茫。
冬去夏来,螭龙已回到他身边几近一年,依旧不闻慕容冰消息,却得悉她正从青州返回江南,正途径彭城,他与她仅百里之距。
故人途经,纵已不便相见,总可远远观望一解心中牵挂,南宫无极置身暗处远望那道已熄了灯的窗纱,拂晓方离去。
昨年七夕,他与她在鹊桥下话别,道下“珍重”二字,时隔一年,她身着嫁衣惨遭杀戮,生死不明,山谷间满地尸骸。
南宫无极下令无极宫倾巢寻她踪迹,而即便他寻慕容冰年余间亦不曾动过门人,皆是独自一人行走而已。
【番外】无极:一代武痴
又一年七夕,劳师动众整整一年,依旧无她半点消息,身为无极宫主,他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