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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众人一惊,侧首望去,原来是他。
湘儿与焦白在她身后纷纷惊呼:“妹妹,别跑,小心伤!”
古峰一愣,怕她刚刚伤愈跑的太急又伤了身,跨上马迎了过来。
焦白一个轻身已到她身旁,伸手抓上她的手腕,不悦道:“别跑,才刚复原。那臭蝙蝠有脚自己会走。”
皎儿被他一拽停了下来,身后湘儿也跟着跑来。
凤之清站起了身,看着不远处的一幕。
古峰翻身下马瞥了眼焦白道:“可否借一步说话?”这些日子,她身边日日都有人守着。
皎儿听他如此说,正合心意,侧身道:“我与古公子有两句话说,湘儿先去采药吧……你在她身后护着她吧,万一那些人追来……”
湘儿瞪了焦白一眼,十分不屑他的保护,应了声走开了。
焦白看了这两人一眼,嘟嘟囔囔的跟上他眼里的讨厌鬼。
古峰直到焦白走远才伸出手将吸香石递给她,单刀直入的问道:“姑娘可是毒王轩辕氏后人?”
皎儿暗自一惊:“……古公子认得此石?”
古峰从怀中取出一个布袋道:“先师遗物,命我他日有缘见了轩辕一脉送回此物。”
好长一句话,对他实属不易。
皎儿接过布袋,不用打开,单凭那手感就知道正是一块吸香石。
“……你师傅是轩辕在天?”轩辕氏里她见过的只有她娘在山下,其他人通通喜欢隐在赤灵山上研究毒物,只有那个未见过的舅公轩辕在天,似乎外婆并不喜提及他,对他除了只有一个名字以及早年留书一封离家出走弃毒学武之事,其他一概无从知晓。
“正是。”果然是轩辕后人,认得他师傅。
“他是何时过世的?”
“八年前。”
“……才四十五就去了嚒……”
“……”古峰一怔,黑纱后的酷脸更为黯然。
皎儿把那布袋还与他:“即是遗物,不如给你做个纪念。”
若是给太公瞧见,白发人还在,黑发人却早早去了,老头子面上不说,心里得多伤心,有时候不知道或许更好。
古峰也不多言,收起布袋放入怀中。
邀约花朝夜
自那日与古峰说了几句话,身边众人虽不言语,气氛却愈发怪异,而那古峰自那日话完后又不知所踪了。
皎儿自知晓自己与他沾亲带故之后,倒是更为安心,话说人情比权势钱财可好用多了,他定然会全力护送凤之清。
六日后,雨水渐止,泉州城外游人踏春,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对,步入泉州城,街道上行人喜气洋洋,各个商铺摆放着花枝上缠了了五色彩笺或红布的莳花,还有那各种款式花色已早早点亮的花神灯。
二月初二申时,比原定晚了两日到了泉州城中驿站,虽然过了城外云江就是镇南王封地,但照例四处查看一番后才回房休息。
湘儿进城之后对路上所见十分好奇,追问个不停。驿卒送洗漱热水来时,皎儿请他取些用剩的彩纸过来。
两个姑娘洗漱之后,皎儿告诉她汉节花朝之风俗,虽然已是黄昏,过了粘花枝的时辰,但仍教她如何剪五色彩笺,谈笑间,心中却不免有些惆怅,今日之后,不知何年能与她再相见。
心中有所思,不慎剪子伤了手,两点殷红滴落在彩纸上。
湘儿一惊欲抓起她的手指帮她吸允,却被皎儿抽回手指放入自己口中。
湘儿十分不解,她何以如此见外,却见皎儿笑道:“让湘儿见笑了,如此生疏还说要教你。”
门外响起了叩门声,没有守门侍卫说话的声音,是焦白而不是凤之清。
皎儿起身开门,只见他手提一盏花神灯站在门口,灯红,衣红,不知是否因灯内烛火射出来的红光,脸也红红的。
这盏花灯壁上画的却是不同方才街上见到的牡丹、莲花或芙蓉,竟是一朵朵妖娆的红梅,这妖孽倒是挺会选的。
“……妹妹……用了晚膳,你我一同去放花神灯吧。”焦白的声音有些羞涩,紧张。
这是皎儿最怕的场面,原先一脸媚笑不过心里发毛,而眼前这种就绝对让她毛骨悚然……
这些日子他频频献殷勤,真的不是她歧视那些改邪归正的人,倘若他正正经经的与她做朋友,她绝不会对他冷言冷语。可他偏偏如此殷勤,不管他是因新奇还是真心,他的笑颜、话语,着实令她毛骨悚然。
她对他无意,自然不想给他希望,但却碍着此时自己有求于他,只得不冷不热的十句搭理个一句,用词也都十分生硬,只希望他自己能明白,无须撕破脸面。
再者刚刚浪子回头,若是一个恼羞成怒,又走回了歪路……
只是这人就没有感觉到她的冷淡嚒?
眼角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在走近,突然计上心来,自己正愁找不着机会溜,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嗯。”虽说是他自己送上门来让她利用,可毕竟还是心虚,不敢看他,盯着那花灯轻轻应了声。
湘儿急急惊呼:“妹妹,不能去!”
“说好了,可不许反悔!”焦白惊喜万分,这些日子这丫头总对他爱理不理的,他还当是又要碰了钉子。
湘儿与焦白异口同声,一惊一喜。
“……那我也去!”湘儿不依不饶。
“……花朝之夜,哪有带旁人同去的!……你又不是汉人……花朝节与你有什么关系!”焦白最近赶马车的时候听她叽叽喳喳说了许多,也知道她是苗女。
“谁说我不是汉人?我娘是汉人,我身上有一半汉人的血!”
凤之清此时已走近了,手中提着一个食盒,脸色十分苍白,显然听到了三人对话。
皎儿轻轻唤他:“哥哥。”
凤之清就算不同于当年那般伪装的云淡风轻,却也还是那副少有波澜流露的神情,淡淡的笑,浅浅的不悦,偶尔还会静静的伤。唯有面对她,他的温柔越来越多,虽仍不多言,却有更多的关心显与面上。
此番重逢,温柔关心更胜离别那年,继那日当众“失态”后他的不悦、他的失落、他的“伤”依旧多半放在心里,少许放在脸上,从不出口。
他依旧柔声道:“皎儿,百花糕。”
想与妖孽独处
凤之清将手中食盒递给她,其实这糕香早已透过食盒飘了出来。
皎儿接过食盒,耳边凤之清的声音温柔依旧,却透出无奈:“现今未过云江,不是在自家封地,外出要十分小心,刚入仲春,夜凉如水,多穿一些再去,今日已颠簸了大半日,早些回来。”
“……哥哥——”他的温柔像一张无形的网,差点让她有了一瞬间迷茫,但——感情不是施舍。
没错,感情需要时间的累积,日久或许会生情,可十年过去了,有的只是满怀的亲情,再多的时间也不会改变了。只有自己离开了,他才会有新的生活,而自己也想知道自己前世二十余载没有亲人、没有爱人,凄苦孤单,今生已有如此多亲人疼爱,那——是否能遇到她的良人……
“怎么了?”凤之清淡淡微笑,那笑却无比牵强。
“没什么……百花糕很香。”连道别的话也不能说啊……
皎儿与湘儿自那日早膳后除了午膳在马车上外,早晚两膳都在房里用,躲个清静。
两个姑娘在房里用了膳后重新束了发,刚换了一身衣裳后,湘儿顿觉腹痛,急急冲出了房,片刻后回来已是一脸衰相,皎儿给她把脉,并无大碍,只是吃坏了肚子。
上一世,人生就是一个人日复一日的演绎,或许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如此罢,虽然也有骨肉相残、弑父杀母的家庭,但绝大多数人外面累了回到家,有人真心关切自己,而她——没有。
她有上司、同事、同学、朋友,唯独没有——亲人。
为了生存,她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身边那些给自己下套的,她会不动声色的给对方套回去,有自知之名的,往来数次,也就知难而退了。而那些“执着”着想“潜伏”的人,她奉陪,反正日子无聊,拿来消遣,看谁笑到最后。少有井水不犯河水的泛泛之交,已是很不易,何况人是会变的,今天或许是无害的小白兔,明日或许成了大灰狼。
这一世,被亲人疼被亲人宠,被捧在手心里,还有许多家人(泛指府里亲人以外的人)和湘儿这样的朋友,一个人被爱包围着或者说至少有一个这样的人,就算是在远处牵挂自己,就不会孤单。
不论前世今生,还从未有过伤害无辜旁人的举动,而今世所有的谎言却皆出自善意无害的。可是今日却是真的……
面对湘儿,就算有她的无奈,就算对她伤的很轻,某女心里也是十分愧疚,暗自念了一遍天上诸神,连带的西方天主、上帝……饶恕我吧……
(猜对了,正是皎儿乘湘儿转身袖子一挥,加了点不伤身却一次性清肠的料)
湘儿一脸郁闷,明明两人吃的一样啊,每个菜都吃过呢……
湘儿本想要问,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问不出口啊,这话听着像巴不得妹妹一起受罪似的……
屋外,焦白来叩门,皎儿应了一声,对床榻上的湘儿道:“湘儿,好好休息一个时辰便无事了。”
“……啊!妹妹你要一人与他出去?”
“他不是坏人,不会对我怎样的,何况他敢动那心思,不怕我的毒嚒……湘儿,好好休息吧。”
皎儿取了凤之清前些日子送的披风披上,给她掖好被子后,出了屋子。
焦白提着花神灯,站在门外,一脸笑吟吟的,见她一人出来,更是心里乐开了花儿。
“……你看见古公子了嚒?”
焦白闻言收了笑意,不解道:“……寻他做什么?”
皎儿轻笑道:“他若跟着你我,哥哥身边岂非危险?”
焦白想了想,觉得有理,再说那只蝙蝠跟着,也大煞风景。便往斜前方一指道:“在那里呢。”
皎儿沿他指尖看去,果然,一个黑色攀在廊檐上。
黑影一个飞身落了下来,焦白对他道:“妹妹让你留下来看着她那——她哥哥,你别跟着我们了。”焦白差点冲口而出“她那没用的哥哥”,急忙改口,差点咬了舌头。
古峰透过黑纱扫了她一眼,沉声应了,一个飞身又不知去了哪里。
话说轩辕家自血液里便遗传了“超强的自我保护意识”,甚至连善良如海棠也会断身后跟踪之人,皎儿这一路自然也遇着过除了焦白以外的色狼和劫匪之流,就像出京后倘若焦白不说,她也知道他们身后有尾巴。
那女子一行人和青衣男子离得远,她没有察觉,但那隐身暗处的三人,她却已感觉到了,若非那焦白故意洗去了一身脂粉气,只有那级淡的自然体香,她早就认出来了。
(另二人便是那西北双煞,虽然每每来刺探他们,都屏住了呼吸,可身上淡淡的体味却已出卖了他们。)
只是毕竟她没有深厚内力,若旁人身上洗的白白净净,没有异味,又内功深厚懂得屏气之法,隐身暗处,或者是在三里之外,又遇着阴雨天或无风吹拂,纵然眼力再好,鼻子再灵敏,自然是瞧不出来,也闻不出来的,只能靠直觉。
偏偏,古峰属于前者,他没有用吸香石,否则方圆十丈都不会有气味,有时候真的好奇,他究竟如何日日沐浴的?
与他一同放花神灯
皎儿与焦白出了驿站,今日天晴,十分应节,天上没有月亮,街上却有十分明亮,那一盏盏花神灯,各式各样,或动或静,或在街边商铺悬挂,或在女子手中往来,将街道染上一层淡淡红光。
两人在人群中显得有些怪异,引得人们纷纷侧目。男子挺拔的身影手提着一盏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