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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那位三叔想必也不会任由她此刻离开,她一个小女子带着伤,怕是她前脚刚走,紧跟着就会调动大批官兵……
只是这人显然没云霄可爱……一句话里能说上三回末将……官腔太重,听着很不舒服。
“……不用抬……他很轻,你抱着他就行。”有人故意不解释。
“……”虽说看着也就十余岁,终究男女授受不亲,又不是没条件抬……纵是最冷静的雪松也不淡定了……
“……那依公子所言吧,只是他刚沐浴,长发未干,莫要让他吹了夜风。”皎儿想起雪娃娃刚洗的白白净净,倒还真舍不得让他染了尘土的袍子蹭黑了雪娃娃,不过,让人抬着,这脸最好是遮着,他似乎很不愿意让人瞧见呢。
雪松颔首,大步走到房门口打开门,向门口一人言语了几句,又重合上了房门,回身静静地隔空观察起地上那几具尸身来,一副沉思者的神情隐藏着他的赞叹……
到底是边关的将士,这效率确实非同一般,赶得上皇帝手下了,半柱香不到便取来了一副担架和几双兽皮手套。
皎儿撩开床帐,叮嘱着他们带上手套,莫要碰了床帐上她所染的血和踩了地上她的血迹,给雪娃娃盖上被子。
待他们将雪娃娃抬上担架,皎儿请雪松拿好她的包袱,自己则带上红弩,才一同出了屋子,上了云霄安排的马车,至始至终,未曾碰过旁人,伤口的血已凝固,衣袖上的血迹已渐渐收进了缠在臂上的布巾,也不曾滴落在地,只是这马车怕是要废了,但总不能让这一群男人给她打来热水,在外面守着自己再沐浴一次,换下这身剧毒的衣裳……
雪松把雪娃娃安置在身后另一辆马车内,众人将两辆马车前后左右层层围住,缓缓前行。
密不透风的将军府
马车外的马蹄声和脚步声格外整齐,心中想着事,不觉间已过了半个时辰,马车突然停了,阵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没有人说话,马车微微颠簸了一下,又平缓了,车外微微透进来的光亮了些许,已经进了将军府。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雪松在外道:“郡主,请下马车。”
皎儿应了一声,布帘被撩开,与上车时一样,皎儿侧着身子自行下了马车,深怕身上血迹蹭到了他。
“宋副将,马车内的——”
“末将明白,请郡主早些安歇。”
……你懂,自然最好。
雪松将她与雪娃娃安排在将军府里两间相邻的厢房。
皎儿房内,已备了三只浴桶,看桶中热水上升的热气,竟然还是不同的三种热度……
床榻上有一身干净的衣裳和一方白布巾,皎儿十分汗颜,事实证明,尽管这些男人五大三粗,却依旧是一颗玲珑心……
雪松将她的包袱放在桌案上,恭声道:“郡主请安心休息,末将在院内守夜。”
“劳烦宋副将了。”
雪松退出房门,房内只剩皎儿一人。
单手轻轻褪下一身血衣……可怜这衣服她还没付银子呢,就报废了……
倒了药粉在浴桶中,避开了伤口,连着三次沐浴,更衣之后,重新包扎过伤口,浸泡了那身“红”衣裳和那血迹斑斑的红弩,已是亥时过半。
皎儿日日赶路本就疲乏,失血之后更甚,此刻躺在将军府内的床上,自然安心不少,着了床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皎儿推开房门,东方已初晓,院子里,雪松正与一队将士说话,见她出来,微微诧异,散了众人,上前行礼。
“郡主,王爷尚未回府,郡主有何需要知会末将便是。”
正要开口,廊上一名十五六岁一身士卒衣裳的少年端着清水红着脸走来:“小人不知郡主已起身,请郡主恕罪。”
“……”他身后不远处一只竹筒冒着热气,这小哥难道一直端着水站在廊下等着?
少年见她不语,一张脸涨的更红,皎儿一头黑线……许是这北门关全是男人,这少年一下子不适应,害羞了?
“你不用如此,若是我在屋子里起身,你能知道,岂不是你能透过墙壁瞧见我,这才“有罪”……”
“……”雪松腹中好笑,没想到这郡主不止能医擅毒,还很……风趣?
“……”少年却因她一句话,一时窘迫地无地自容。
“你把清水端进来吧,房里其他的物品莫要碰到了。”那三个浴桶怕是要在房里浸泡上三天了。
少年蹑手蹑脚的跟着皎儿往里走,放下清水,立刻退了出去,出了房门,一溜烟跑了。
抬眼一瞧,雪松也不知去向……
皎儿洗漱后,走出房门,先前消失的某人瞬间从天而降……许是觉得她胆子够大,不怕吓?
“我只是想去看看……小雪,他醒了吗?”
“尚未醒来。”
“把早膳送到他房里吧,该是要醒了。”
皎儿进到雪娃娃房中,少年静静的睡着,精致绝美的五官依旧在白纱之下。
之前的少年端来了早膳和清水放在外屋的圆桌上,又一阵风似地出了屋子……
雪娃娃似是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美眸,依旧静谧无比,然而细细瞧,却能发现他微微扬起了唇角。
“你醒了,快起身洗漱吧,早膳要凉了。”皎儿心虚,幸亏他没什么损伤,否则……
雪娃娃身子仍是有些无力,皎儿伸出右手去扶他坐起,正要转身,却听雪娃娃轻声道:“你受伤了。”
又是陈述句……这小孩怎么知道的?她手臂上的伤口,包扎的可薄了,从外根本瞧不出。
雪衣看着她垂下的左手手臂,没有闻到丝毫血腥味,外表看似毫无异样,却显然受了伤,否则,怎会只用一只手来扶他?这些日子俩人日日朝夕相处,他早已记下了她的举手投足。
“用了早膳,再与你细说。”皎儿也没想瞒着他,只是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如今他已知晓些许,那今日就讲明吧。
皎儿与他说了昨夜之事,却不见他有丝毫不悦和惊讶,他没有怪她连累他嚒?也不把那“郡主”头衔放在眼里?
雪衣心下明白,她口中的女子定是紫荆的徒弟,他虽未曾见过,但她口中描述的迷香,却是与紫荆当年的云香万分相似,他们是来追杀他,而非是她,是他连累了她……
“你想到去处了嚒?”
“……”
“如今在我身边反不安全,倘若你想到去处,我请……宋大哥送你去。”
“……”心,为什么会不舒服呢……本以为就她的资质,并无凶险,却仍是连累了她,应该离开,却……舍不得?
雪衣突然破天荒的被自己瞬间的想法弄慌了神,吓了一跳——舍不得?
他的突然的立起,碰落了桌上的碗筷,碎裂声响,一个身影迅速蹿入屋内,被推开的房门外,院子里,落下黑压压一片侍卫……
皎儿只觉一片黑鸟盘旋在头顶,她知道有人藏在暗处,单凭空中气味就知道人不会少,可没想到不过一副碗筷,至于都窜出来嚒……他们大都在三十上下,看这身手,虽略差雪松等人,但也跟父王身边亲随似的,在凤之清身边青年一代之上。
这些应该都是平东王亲随吧,都派过来了,那老爷子身边岂非无人?
平东王也是个腹黑的主儿
雪松窜进房门便愣了,昨夜并未瞧清郡主身边这位姑娘面容,此刻“她”刚用过早膳,未戴面纱,一张绝世容颜展现无遗……
他倒不是为美色所动,而是她竟比王府里平东王妃的画像还要貌美?虽然雪松也在幼时见过这位郡主的亲爹江南花府的花老爷(纵是保养的再花容月貌,年纪还是在长的,如今自然是老爷级别了),单凭花老爷的样貌,便可知镇南王妃的容貌,但他至少不曾见过镇南王妃真容,自幼何曾真见过赛过自家已逝王妃容貌的“女子”?
某女暗自好笑,雪娃娃说话向来十分轻,加上本就是天籁般晶莹剔透的嗓音,显然门外人未听出是少年的嗓音……
门外的侍卫离得远些,又因宋副将挡住了视线,纷纷揣摩宋副将为何不言语……
雪衣虽是不介意为了避开追杀而穿着女装,但被个男子当做女子来欣赏到发呆,纵然这人没有邪念,也因心境变化,心头不免涌起年少时的那份不悦,转身戴上了他的白纱……
雪松接收到她眼眸中的不悦,收了视线,谦声道:“在下失礼,望姑娘莫见怪……郡主恕罪。”
身后众人听到他此语,又纷纷散开,一眨眼的功夫,不知隐身去了何处……
又要恕罪……难道这平东王府的主子特喜欢降罪?她可是头一次在一天里听到两回恕罪。
“……宋副将,外面的侍卫可是王爷的亲随?”
“正是。”
“那王爷身边——”
“王爷身边尚有人在,郡主不必担忧。”
廊道里传来稳重的脚步声,中年男人跨着大步出现在雪松身后。
“王爷”雪松行礼退立一旁。
皎儿起身行礼:“三叔。”
“皎丫头,自家人不必多礼,快坐下说话。”凤煜辀一脸随和,换下了昨夜那身将服,穿着苍色(深蓝)衣袍,径自随意坐下,完全没丁点儿王爷架子。
雪松见状腹中暗叹,他何曾见过王爷如此轻松与人交谈过……
“三叔,皎儿还请三叔莫将此事告知父王母妃。”
“……皎丫头,只管在府里安心养伤。”凤煜辀避重就轻,显然已发出了书信。
皎儿暗自抚额,这老爷子动作真快……
“三叔想必未将皎儿受伤之事写进书信吧?”
凤煜辀的嘴角抽了抽,这丫头心如明镜似的,他当然不能告诉二哥,他的宝贝女儿在他的地方受了伤……
“皎丫头放心,本王自有分寸——这位姑娘是?”凤煜辀看向一旁的“少女”。
“……小雪是我……朋友。”
雪衣直觉无语,他又被迫有了新名字……
凤煜辀并不细问,微微颔首,顿了一顿突然笑道:“皎丫头,本王若是早见了你,怕是轮不上二哥开口了,待你伤势好些,随本王回青州城住些日子。”
凤煜辀笑得自然随和,一脸无害,可怎么瞧着让她慌呢?
直觉告诉她,这位老爷子,比她父王可腹黑多了,心里定是打着什么主意……
凤煜辀见她不语,又道:“青州城虽比不得南桐城繁华,却也别有一番景致。”
……这话很给力,不答应就是瞧不起他的青州城?
皎儿想开口婉拒,但思及昨夜损了这老爷子手下半条命,惊动了关内大半的将士,前次也是由平东王府相助凤之清返回南桐城,一时也不好拂了他面子,再者看雪娃娃方才的反应许是真的无处可去,不如把他安置到平东王府中,瞧这门外的守卫,等她离开王府,把那些人引走了,想必王府能护他周全。
“皎儿在家时闻听三叔骁勇善战,谋略超群,侄女很是钦佩,此番特来北门关一睹三叔风采,却不料竟给三叔惹来这样的麻烦,已是万分愧疚——”虽然打定了主意,客套话还是难免要说一些的。
凤煜辀朗声笑着打断她:“皎丫头真会说话,嘴这么甜,难怪二哥宝贝得紧。”只是他不明白,既然这么宠她,何以让她漂泊在外?
“三叔眉眼间与父王有六七分相像,昨夜一身将袍,威风凛凛,今日换下将服,更是平易近人、随和亲近,皎儿觉得就如见了父王一样亲切,本是十分乐意随三叔去青州城做客,只是如今……”
凤煜辀抬手打断她:“几个小贼不足为惧,本王岂会放任他们撒野,皎丫头不必放在心上,安心养好伤,随本王回青州城。”
“……”果然是将王口气……能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