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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之地的消息传得快,妈妈要去乐百汇的消息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入了乐百汇头牌舞女红玫瑰的耳朵里,她十分生气。
这是个很有手段的女人,都城那些喜欢风花雪月的男人,好多都是她的裙下之臣。而她也利用这些男人得到了无数有利的情报。
对她而言,这头把交椅的位置一旦动摇,就可能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所以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狡猾的田中佐野,利用红玫瑰的交际手段笼络了都城不少有势力的人,甚至还有一些是国民政府里位高权重的人。他的关系网错综复杂,这也是他能在都城呼风唤雨的原因之一。
正因为如此,他更不甘心红玫瑰失去这头牌的位置。听到说她的地位受到了威胁,他顿时就紧张了,开始为她出谋划策。
他的主意就是:杀了妈妈永绝后患。
田中佐野是见过妈妈的,甚至十分欣赏她的舞技,所以他不甘心就那样简简单单把妈妈除掉了,还想着更恶心的方式对她。
他找了武士道馆里的馆长藤野三郎,那个混蛋本身也是红玫瑰的入幕之宾,所以听到这事觉得自己责无旁贷,带着一群日本武士就去清风吟闹场了。
而更令人发指的是,早在藤野三郎去清风吟之前,田中佐野就在陈四新的刻意安排下强了妈妈。之后妈妈才被藤野三郎那群人凌辱,还就在田中的眼皮子底下。
妈妈在反抗的时候用刀捅藤野三郎一刀,田中佐野顺势就给了妈妈一枪,还把她从窗户扔到了楼下。
秦承炎接到消息匆匆赶过去的时候,妈妈都已经死了。而田中佐野给的理由荒唐至极,他说是妈妈捅伤了他的手下,他们是处于自卫才开枪杀人的。
对于他们这种狂妄跋扈的本性,国民政府那边没有能力压制他们。以至于,秦承炎跟着田中佐野出来时,脸才寒成了那样,也正是他,阻止了田中朝我开枪。
听完秦承炎的叙述,我久久讲不出话来,原本我以为这就是一起因为同行嫉妒引起的枪杀,谁料想事件背后还涉及了这么多的阴谋诡计。
最可怜的就是妈妈,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却不得善终。
我一直压在心头那股仇恨之火被挑了起来,在疯狂地燃烧着。我发誓,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跟这件事有关的人。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血债血偿,这是小时候妈妈就交给我的座右铭。
这一次我没有哭,沉默了许久才对秦承炎道,“秦司令,把文案的事情交给我吧,我知道如何写。”
“你还好吧?逝者已矣,你也别那样难过。”秦承炎起身走到我面前,揽过我把我轻轻搂在了怀里,“对不起,如果我早知道你还在世上,就会早点来找你,也不会让百合沦落在那种地步。”
我摇摇头没有讲话,却因他的话而感动着。如果这世上有早知道,我情愿乞讨也不会让妈妈去歌舞厅上班的,我想她活着,和她相依为命。
在秦承炎的书房里,我完成了有史以来写得最长最专业的起诉文案。我怕写得不够好,还专门打电话给早报总编陈奇问了一些细节要点,他听说是要对付田中佐野热血得不得了,亲自来到司令府指点我。
我们又修又改,足足忙了一整天才把文案弄好。陈奇还建议说,可以在报纸上刊登寻消息寻找当夜的现场目击者,这样就更有说服力了。
我想,能混迹在十里洋场的大都是喜爱纸醉金迷的男女,都不晓得今夕何夕,哪还有那热血和胆量来指正一个正驾凌于国人头顶上的日本人。
贪生怕死,这是每个人的本能反应。
不过陈奇很坚持,让我们等消息。
等待对我来说是一件十分难熬的事情,本身妈妈这件事我已经慢慢接受,却不料从秦承炎嘴里听到了最完整的真相后,我无法释怀了。
我心头有股仇恨之火越烧越旺,令我时时刻刻都想冲出这司令府去报仇。但秦承炎不准许我离开,他是担心田中佐野狗急跳墙来对付我。
所以我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似得在这司令府呆着,十分烦躁。秦承炎自己倒是很忙,要不就待在书房里,要不就出门去,总之我一天很难看到他。
直到八月底,我在司令府呆了整整一个星期,大门都没出一下。关于田中佐野的事情我也不晓得进行到怎么样了,反正看秦承炎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周一早上,秦承炎刚出门不久就又开车回来了。
我正在客厅打扫卫生,拿着抹布在擦楼梯扶手,他满脸愤怒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把边上的青花瓷花瓶给掀翻在地,不解气还狠狠踹了一脚。看他怒急的样子我也不敢过去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不一会儿,门外又驶进来一辆车,有个人跳下车就急匆匆跑了进来,“承炎你冷静些,委座的意思是让你……”
居然是沈瑜,她穿着军装戴着军帽,特别的英姿飒爽。她一看到我就张口结舌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得,看了看秦承炎,又看了看地上摔碎的花瓶。
许久,她忽然淡笑了下道,“承炎,你这司令府终于请了个女佣了,我还以为你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呢。”
秦承炎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她不是女佣!”
正文 第57章 别有用心
秦承炎的反驳令沈瑜的脸十分难看,我能明显地感觉到她对我的敌意和几分不屑。不过这很正常,她始终觉得我是她感情路上的绊脚石,虽然我极力否认自己不是。
我看他们俩气氛有些尴尬,就连忙退到厨房里了,秦承炎传话来让我送两杯茶去楼上书房,想必两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
泡好茶后,我小心翼翼端着上了楼,刚到书房门口,就听到沈瑜在说没有证据,胜算不大之类的话。可能是跟田中佐野有关的话题,于是我没有立即敲门,在门边多听了会儿。
“承炎,既然是委座的意思,你又何必硬要跟他作对呢。他那个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能把你捧上天堂,自然也能把你踩下地狱,咱们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沈瑜,你是来当说客的吧?其实你早就知道他的意思对不对?我一直以为我们俩一直是肝胆相照的朋友,谁料想你竟是这样的心思。”
“是,也不是!我来都城主要是给秦伯伯贺寿的,再有,我们俩的事也从没有个结果,我想听听你的意思。今年我都二十一了,不知道我还要等你多少年才肯娶我?”
“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打算娶你。”
“从来没想过?承炎,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以为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起就是命中注定的了。”
“并不是,谢谢你这些年的帮助,我会记得!”
“我不要你的感激,这么多年你也默许了我的等候不是吗?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你告诉我啊,我都可以改。”
“我没有默许,我一直当你是朋友。一开始我就跟你说过我有婚约在身,除非是她自己找到我说不要我,否则这承诺直到我死都算数。”
“呵呵,呵呵呵,承炎你要把我笑死是吗?这都什么世道了,谁还信什么指腹为婚啊?再说,你需要的是一个可以跟你并肩作战的女人,而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
“我愿意!”顿了顿,秦承炎又补了句,“她是我自己许诺的妻子,无论她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会接受的。”
“你别傻了承炎,你又怎么知道那女人生下来的一定是个女孩儿呢?你六岁时她还未见天日呢。”
“这我自然知道,这件事就不用你费心了。对于你我很抱歉,希望从此以后不要再提这事了。至于委座那边,我会坚持我的立场。他要么不要管这事,要么撤了我职。”
“秦承炎,你是不是疯了?”沈瑜的语气好像有些气急败坏。
“我没疯,我至少还有点骨气。”
“你……哼!”
听到这儿两人的对话就断了,我正要举手敲门,门却忽然打开了,瞧见沈瑜怒不可遏地站在了门边。她看到我愣了下,脸又更怒了几分。
我讪讪道,“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的茶……”
“啪!”
我语音未落,她一手就掀翻了我手里的托盘,那两个极其昂贵的彩釉古瓷杯就给摔地上了,摔得粉碎。我下意识地哆嗦了下,不是怕沈瑜,而是心疼那古瓷杯。
沈瑜倒很不以为然,又推了我一下就气冲冲跑下楼了。我讪讪地杵在门口,不知道是离开,还是站在这儿接受秦承炎的咆哮。摔了两个杯子,指不定他多生气呢。
我偷偷往屋里探了眼,瞧见他一脸的阴霾,紧绷的脸寒得能滴出血来。见我瞅他,他快步流星地走了出来,看了看地上的杯子,又看了看一脸惊慌的我,忽然一手把我扯到了怀里抱着。
“夕夕……”
“秦司令,你,你不去看看沈小姐吗?她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我想从他的怀里钻出来,可他搂得很紧,急促的呼吸令我有些害怕。
而就在此时,刚刚跑下去的沈瑜又跑了上来,正好瞧见了这一幕。她的脸从红到白,再到青,转瞬间的时间。
我慌忙用力推开了秦承炎,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亏我还在沈瑜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跟他没关系呢,现在好了,被抓了个正着。
秦承炎比我从容多了,看了她一眼道,“还有事吗?”
我以为沈瑜会冲过来甩我几巴掌的,哪晓得她忽然莞尔一笑,轻声道,“承炎,我刚跑出去才冷静下来,我们是军人,居然一点控制力都没有,这实在太可笑了。”
顿了顿,她走过来捡起了地上的碎杯子,一边捡还一边说,“这是我们俩在南京拍下的那套彩釉古瓷杯吧?唉,居然一下子毁掉了两个,真可惜。”
“没事,不过是身外之物,沈瑜,我想静一静,你若没事可以先回,也可以在楼下转转,让夕夕陪你吧。”
“你忙吧承炎,我正好也想和洛小姐聊聊,刚才真是眼拙了,一时没认出来她就是洛小姐。”这沈瑜还挺会装的,这会儿整个人温柔又和蔼,端庄多了。
秦承炎进了书房后,我忙着把地上的杯子捡了起来,又拿了抹布来清理干净,下楼时,沈瑜就跟着过来了。
“洛夕是吧?想不到又遇到你了。”我在厨房清洗抹布的时候,沈瑜就靠在门边盯着我道。
我点点头,也没说话,我知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方才还在秦承炎面前大发雷霆,一瞬间就能变得这样和蔼可亲,这样的女人是很可怕的。
“承炎有没有跟你说,关于起诉田中佐野的事情,其实是十分棘手的。若没有更重要的证据,他不但无法扳倒田中,还可能连累到他自己。”
“所以?”
“小百合的死,是其中很关键的一部分。如果能得到更好的线索,把握就大一些。你既然是她的女儿,我觉得你应该为你妈妈付出一些。”
“比如呢?”
虽然我知道沈瑜找我谈话肯定是别有用心,但我还是愿意听她说下去,这女人有几分真材实料,否则也不可能成为秦承炎的搭档了。
她淡淡一笑,往门外张望了一眼又道,“那你要答应我,这件事你知我知即可,承炎那个人脾气不好,我怕他知道了会阻拦你的。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你去做,做不做你自己决定,如何?”
“你说吧,我会斟酌的。”
“是这样的,如果你能想办法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