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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峰脸色微微一愣,接过腰佩看了起来,“这似乎是义父遗失的那块血翡……”
义父?
那说明他真的是爹娘收养的孩子了?怪不得他对我和妈妈那样照顾。
我睨了褚峰一眼,深意道,“秦伯伯说,这是我们洛家的东西,是爹的。”
他怔了下,点点头笑道,“是的,你的爹就是我的义父,他们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收养了我,义父教我习武,义母教我习字。”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那十年,有他们的呵护和照顾,是我这辈子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光。”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这些?”我忽然间鼻头酸溜溜的,爹娘呵护了褚峰十年,而我连一眼都没看到,这落差感令我很是难受。
他长叹了一声,眸子里微微泛起了水光,“洛家风云几十载却被血洗满门,你能想象这其中的血雨腥风吗?洛家现如今只留下了你这么一点血脉,我又怎忍心把你推到风口浪尖呢?”
他说着伸手勾住了我脑袋,指尖轻轻拨弄着我的头发,这动作像在抚慰我的伤痛。我把头搁在了他胳膊上,伸手环住了他的腰间,他好瘦啊。
“洛儿,你是洛家的千金小姐,本就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所以我情愿你在这乱世中安然地活下去,也不想你背负灭门的仇恨。那些仇恨我来扛,我来报,终有一天会让义父义母泉下瞑目的。”
“人家不要……”
我在褚峰宠溺的话语中沉沦,崩溃,枕着他胳膊伤心地哭了起来。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搂着我,那胳膊像忽然间变得十分有力,坚硬。
似乎,在他的面前,我才有足够的安全感。
……
褚峰告诉我,这一枚腰佩有蹊跷。这确实是洛家祖上传下来的,但并不是极品血翡,仅是接近冰种的糯化种而已,根本不是现在这逼近玻璃种的样子。
有一年父亲生意上遭遇了困境,一时间资金周转不过来。他冥思苦想了很久,就在这枚传世腰佩上做了文章,因为外人一直以为洛家传世的东西便是最好。
父亲利用对玉的了结,结合了当时民间一些手艺,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把这块腰佩制作成了现在这种近乎玻璃种的样子,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他把这枚腰佩送去了苏州最大的典当行,以洛家传世之宝的噱头当了一大笔银子,正好把燃眉之急解决了。然而等他再去赎回腰佩的时候,典当行掌柜的却离奇去世了,而那块腰佩也不见了。
自此之后,关于腰佩的传说就在民间传开了。但说的是另外一个版本,说洛家遗失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这其中还关乎到一出秘密宝藏,越传越神。
父亲并没有去解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因为本身也不怎么光彩。但这事之后他甚是愧疚,生意就没有做那么大了,也不再四处奔波,长居苏州了。
但即使如此,却还是惹来了一场灭门之灾,令洛家从风生水起的江南名门变得销声匿迹,只留下了一个可悲又可叹的传说。
我问褚峰是谁把洛家灭门,凶手是谁。他说不知道,出事那天夜里洛府来了不少蒙面人,见人就杀。最后父亲让娘带着他和妈妈从后门逃走。
那时候褚峰只有十岁,妈妈也才十三岁,陪着身怀六甲的娘逃命。谁料想在逃跑途中我就出生了,娘放心不下爹,也顾不得身体虚弱,把我交给了妈妈后就回头去找他,哪晓得一去不回。
褚峰和妈妈在原地等了爹娘整整一天也不见人影,最后怕我饿死掉才一路走,一路乞讨着逃到了都城。
褚峰为了养活我和妈妈,自己卖身去了漕帮,成为了宽爷手里的杂役。后来他因为聪明伶俐被选为了十二堂主候选人,才开始习武。
据说,宽爷手底下的人大都是孤儿,所以他肆无忌惮地奴役这些人,反正死了也不会负责,也没有人追究。
褚峰那一身的鞭伤,就是被他打的。
最后妈妈实在不忍心褚峰一个人养我们,就去了清风吟当舞女,也就是那个时候,我们的生活环境才稍微改变了些,我也开始读书了。
褚峰讲起这一切的时候,我哭得肝肠寸断,为死去的爹娘,妈妈,也为他这一生为我受过的苦。
我问他,“峰哥哥,你不苦吗?”
他摇摇头,“不苦,看着你一天天长大,眉宇间像极了义母,又那么能干,我就觉得很幸福。总算没有辜负义父义母的养育之恩,看着你一天天长大了。”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来找我,也不跟我和妈妈住在一起?”
“因为我要报仇!”
正文 第85章 糟了
大概因为褚峰是爹娘的义子,冥冥中像有一层特别亲切的气息存在。所以我喜欢呆在他的身边,每天放学过后就会来医院陪他,或者做作业,或者聊天,然后再等着秋山来接我回去。
这种陪伴很幸福,每每看到褚峰全神贯注地看着我写作业时,我心头就在想,如果在有生之年嫁给他为妻,一定是件十分幸福的事儿。
这种心思一直在我心头发酵,越来越深沉。不过我不敢说,怕他笑话我小小年纪不知羞耻。
这段时间都城很平静,不像田中佐野在时那般风起云涌。日本那边并没有派人过来接手日租界,而其他的租界相对比较安分一些,所以即使已入深秋,这城市还是热闹繁华得很。尤其是十里洋场,终日灯红酒绿,越发让人沉醉了。
我每天都穿梭在学校、医院和码头之间,满身风尘仆仆,却一点儿不觉得累。眼看着褚峰的身体一点点好起来,我比谁都要开心。
就这样过去了近一个月,褚峰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骨头已经衔接契合,鞭伤什么的都脱痂了。他准备回青龙堂养身体,我想想也行,就先到医生那儿办出院手续了。
我们之前是秦承炎介绍进来的,所以出院的时候还得他那边签字才行。我本不想见他的,但这事儿没有他还不行,就硬着头皮到司令府找他了。
龙三告诉我秦承炎和龙一去南京了,还得一两天再回来,于是我在司令府外面转悠了一会儿又回医院了。
刚到医院大门口时,就瞧见凌艳秋在这儿张望,还裹着头巾,鬼鬼祟祟的。
我狐疑地走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肩,她吓得尖叫一声,差点都栽地上去了,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她嗔了我一眼,又左右看了看才道,“夕夕,阿峰呢?快带我进去见他。”
“你……有事吗?”我问得也是废话,没事她干嘛打扮成这样来找褚峰呢。
于是我带着她进了医院,她似乎很怕被人发现,把头巾裹得严严实实的,走路都还装得像个老太婆蹒跚得很。我不禁有些心酸,堂堂都城第一美人,嫁给宽爷过后竟落得这般狼狈,太令人唏嘘了。
“阿峰他还好吗?”对于褚峰,凌艳秋始终百分百放心上的。
我点点头,“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本来打算今天出院的,但秦司令不在都城没办法签字。”
凌艳秋蹙了蹙眉,道,“我听宽爷说,好像因为田中佐野翻船事故的事情,惹得委座大发雷霆,他过去怕是接受处分的。”
“……翻船不是意外吗?”
“怎么可能是意外呢?是他故意把田中佐野的回国路线泄露给阿峰,他再派水手弄翻了船,把那些人一网打尽的。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事儿另有蹊跷,但因为这是大快人心的事,所以都没去追究而已。”
竟是这个原因……
我忽然想起了那天褚峰打捞田中佐野一行人的尸体时,他和秦承炎对视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还真像是同盟,可为何事情过了这么久才被揭发呢?
我又问道,“艳秋姐姐,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怎么委座才发现啊?”
“据说是被有心之人揭发的,如果我猜得没错,可能是他三叔秦振兴。宽爷说那家伙虽然是军统的人,但实则跟日本人来往很密切,他从田中手里赚了不少的钱。”
“噢。”
一想到秦振兴那嘴脸我就火冒三丈,若非是他故意在秦老爷子面前说那些话,他还不至于对我那样反感。害得我丢了自己的脸不说,爹娘的脸也丢了。
但我就是不明白,秦承炎是他的亲侄子,他怎么下得去手呢?
到褚峰病房的时候,我看凌艳秋好像不太愿意我旁听,也就走开了。想到她对褚峰那份坚贞不渝的柔情,我心里头还是有点酸溜溜的。
我溜达到了住院部楼下,准备到花园里转转,但刚转角,就看到秦振兴和宽爷一起进来医院了。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笑,还很热络的样子。
两人是朝住院部走去的,我顿时就慌了,这会儿凌艳秋和褚峰在病房里谈话,给宽爷看到那还得了?我连忙装着没看到他们俩,埋着头就急匆匆走了过去,直接一头撞在了宽爷身上。
“妈的,走路没长眼睛啊?”他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就要揍人,瞧见是我愣了下,“夕夕,你怎么在这儿呢?”
“宽爷,你先把我放开再说好吗?很痛呢。”
宽爷是莽夫,出手特别重,这一揪疼得我眼泪花都出来了。待他松手过后,我用力揉了揉脑袋,才给他鞠了个礼,说今天正好礼拜天,我在这儿当义工。
他一脸狐疑,不相信,“怎么哪儿都有你?”
“宽爷有所不知,现在各行各业都人手紧缺,所以老师会提倡学生去在闲暇之余去帮忙打义工,我一般会选择在报社和医院这两个地方做义工。”
说罢我又看了眼秦振兴,打了个招呼,“秦三爷,又见面了。”
秦振兴若有所思地瞄了我一眼,淡淡道,“最近怎么都没在秦家看到洛小姐了,你和承炎不来往了吗?”
“倒也不是,最近学习忙,又要做义工,就没有时间去看完秦伯伯,也不晓得他老人家的身体好些了没。”
“没事还是要多去走动走动嘛,你们洛家跟我们秦家是世交,不管洛家是否家道中落,这交情还是在的。宽爷,咱们走吧,正事要紧。”
“三爷你先行一步,我跟夕夕还有两句话要说。”
秦振兴也没说啥,点点头先进住院部了。我心头颤了一下,希望他不要发现凌艳秋和褚峰在一块。
他走后,宽爷拉过我走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是否愿意把腰佩卖给我?”
想不到他还惦记着腰佩,我正要再忽悠他时,身后忽然传来了凌艳秋的声音,“夕夕我先走了,等会被宽爷发现……”
她这一喊,宽爷霍然回头,两个人就那样对上了,我顿感一股硝烟味飘了起来。
宽爷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怒不可遏地瞪了我一眼,阔步朝凌艳秋走了过去,不,是跑的,满身杀气腾腾。
凌艳秋可能吓傻了,尖叫着转身又跑回了住院部。不用想,她一定是跑去找褚峰了。我心头“咯噔”了一下,也连忙追了上去。
正文 第86章 逆反
我从没见到过如此尴尬且风雨欲来的场面:在病房走廊上,凌艳秋紧拽着褚峰的衣角躲在了他的身后,而她的丈夫宽爷杀气腾腾地站在他们俩面前。
而我,只有讪讪地站在楼梯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不知所措。
褚峰大概也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情景,所以也很惊愕,但他并没有明哲保身地把凌艳秋从他身后拖出来。
他回过神来,对宽爷抱了抱拳,“不知宽爷来了,有失远迎。”
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