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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很简单,只是她的夫君,她一生一世所倚靠的人。曾经,我们每个人都辉煌过,可是……呵,一夕之间,这一切就都变得不一样。人世沉浮,阿玛最后依旧是惨淡结束了自己的一生。不久之后,额娘亦重病过世,她临走,还是在微笑的。她告诉我,她可以去追随阿玛了,这一世,她从不悔随着阿玛。最后,就只剩下我和那一个所谓的理亲王头衔。这世间的人,都是只会锦上添花的,失去权势光环的,最终只能独自落寞吧。”他低语着。
“所以……你才会一直以来都游戏人间,沉湎在花花世界,这样才能忘却所有的烦忧,是么?”我问。
“也许——是这样吧。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究竟蹉跎了多少日子……”他失笑,继而转视向了我,“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和你说了那么多……觉得奇怪么,我会说出这些话来……”
轻轻摇了摇头,我答道:“可能这才是最真实的你吧,玩世不恭的模样只是你的伪装。你能让我知道,我是否该感到荣幸?”
默然相视着,我们都不禁微笑了出来。
此时,我倏然觉得脸上似乎触及了什么冰冷的东西,微微的寒意很快在脸颊散逸开来。伸手一捋,蓦地发觉居然是小雪珠。
一片,两片,一片又一片的雪花纷纷飘落了下来,很快,雪越下越大了起来。
“哈,是雪!下雪了!”我兴奋地大声说道。
“真的下雪了……”弘皙有些难以置信。
伸出双手去接雪,不一会儿我的手心便堆上了不少洁白的雪花。堆积在手中,仿若朵朵绽开的素白莲花。
第一次觉得,原来雪竟是那么迷人的,好像较之以往更添得几分柔婉一般。
将积在手中的雪花向上一抛,即刻它们便同空中飞扬的雪片融合在了一起,飘散到了天地之间。
“总算彻底明白什么叫作‘未若柳絮因风起’了!呵呵……”看着茫茫天际飘雪,我笑着说道。这一刻,只觉得所有的烦忧困扰全数都离开了自己,心开始和雪一样澄净了起来。
“你看,是不是这样呢?”我说着又转视向了弘皙——
此时,他正凝视着我,眼神,有几许迷蒙。
四目相对,倏地,我竟有些怔怔的。
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那一瞬间,我的笑容遽然定格在了脸上。
在他眼眸中,仿佛流转着什么若有似无的东西一般。
弘皙继而走向了我,我们之间的距离随着他的临近而逐渐缩短,直到相隔仅咫尺……
顿觉怯然,我低下了头,回避开他的眼光。
“冬夜深雪,别告诉我你开心到连冷都觉不到了。”弘皙温和说着,用手轻轻拭去了沾在我鬓边的几许雪,随即褪下了身上的披风,披到了我身上。
“我……”有些不知所措,我触摸着披风领头上的绒裘,心中萌生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缓缓抬头看向了他,正巧对上了他温暖的目光。
“真下雪了,和你一样,我也很高兴。”他浅笑道。
白雪纷然飘落,伴着淡淡月华,自成氤氲氛围。这一刻,天地间,好像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一样。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我忽然觉得他眼中那难以名状的情感,竟可以让我触手可及一般。
而今我自己的感受也很独特,但我清楚,那似乎并非是爱情。
只是,他现在的感受又是什么样的呢……
“祈心——”
他倏然揽住了我的腰际——
惊异于他的举动,我想推开他,却被他钳制着令施力显得有些徒劳。
“弘皙……”我惊诧地看向了他。
“王爷,福晋——”
正在此刻,王府中的几位下侍打着伞边叫唤着边跑向了我们。
弘皙见状,适才放开了我。
“王爷,雪下大了,马车就停在前边儿,赶紧回府吧。”
“知道了,走吧。”弘皙复又看了看我,随即恢复了冰冷的语气。他说罢带我走上了前去。
第五十九章
才进了屋子,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小婵便将个暖炉捧来递向了我。
“格格,快暖暖手吧,这会子才回来,肯定冻得厉害了!”小婵关切万分,急急说道。
看她紧张的模样,我只觉得好笑。其实也没那么冷吧……“小婵,别着急啦,我不是很冷呢。”我笑道。
“怎么能说不冷呢,外边儿风雪不止的。”小婵边说边替我开始掸起身上的残雪,“格格总是这样,老不关心自己的身子,病着了可不好玩儿了。”
“好,我的好小婵,一切都听你的!”我端着暖炉在她面前晃了晃。
一旁的弘皙看着不由得轻笑了出来。“有这么个贴心细致的丫头跟在身旁,真算得是你的好福分了。”
“小婵向来是最照顾我的人。”我微笑而答。
褪下了方才他披于我身上的那件披风,我随即向他说道:“这件大氅晚些弄齐整了再还给你。刚才……谢谢你了。”
“用得着说谢谢么?”弘皙轻笑,“我只觉得,这是我该做的。”
我不禁一顿。他说罢亦不再多言,仅是用温和的眼光看着我。
谁都没有再多说之前雪中之事。也许,这只是他一时动情而已。
“我先走了,你也早些歇息了吧。”他说着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中忽的有种很特别的感觉。回想先前独处时他的一字一句,突然觉得,他也是个挺难捉摸的人。
“格格?”见我愣在了门边,小婵疑惑地唤了我一声。
“啊?”适才回过神来,我转视向了小婵。
她拉着我安安定定地坐到了桌前,关上房门后继而沏上壶茶,倒了一杯递向了我说道:“格格怎么还是这样,总是不知道为什么没事儿就爱一个人愣着。”
“总是会忽然想起些什么事情,一下子就忘却一切似的自己思索起来。”我啜了口茶,“想来,是该改改这样的毛病吧,不然随时都可能又忘了天南地北了。”
小婵扑哧一笑。“格格能明白就好了。”
浅笑着转视向窗外,此刻,雪落无声无止。
“格格,是冷了要关窗么?”她问道。
“不是。想再看会儿雪。”我回答,“小婵,你坐下来吧,陪我说会儿话。”我拉出了身旁的另一个凳子。
“好。”小婵应声坐了下来。她和我素来是很亲昵的,没有外人的时候我们总还是保持着这份难得的友谊,没有太多的主仆色彩。没有了玉如,又不知道还能否再见棠儿,现在我的身边就只有小婵陪伴。
“原以为今天不会下雪了呢,谁知道还是落下了。”小婵说道。
“是啊,我本也这么想,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到底是下了。”我笑道。
小婵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又一年过去了,这日子怎么就会过得那么快呢。”
“就是这样过着咯,一不留神,就又是一年了。”我看向了她,“小婵,算算你在我身边已经有多久了?”
“嗯……奴婢是八岁跟着格格的,格格和奴婢是同岁,至今已经有差不多十年了。打小奴婢就很喜欢格格,格格也一直都对奴婢特别好。只要是能让格格高兴,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小婵温暖的笑容在脸上绽开。
“十年了,这时日,算长了。”我低声说,“小婵,你也不小了,就没有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吗?”
“终身大事?格格是不要奴婢了么?!”小婵立即紧张起来。
“不是的!只是我在想你一直跟着我,怕是会耽搁了你最美好的青春韶华。”握住了她的柔荑,我认真地说道。
听罢此言,小婵的脸一沉。“奴婢……奴婢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希望能够一直照顾格格,那真的就知足了。”
“小婵,韶华易逝,我不想你就这样一直一个人形影相映。我一句不想再去多思考自己的事情了,但还是非常希望你日后可以有个好归宿。所以,如果以后你遇到倾慕的人,一定要和我明说,到时候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为你促成的!”我越发握紧了她的手。
“奴婢明白格格的好意,但是像我这样没爹没娘又为奴为婢的人,又怎么敢去奢求好姻缘呢?”小婵失落言道。
“放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遇到一个值得你付出的人的。”我坚定地说道。
“希望吧……只是格格您呢?硬生生地,格格和四爷就被拆开了,不知道日后你们还可以不可以再有机会呢……”小婵担忧而言。
缓缓摇了摇头,我答道:“罢了,该是自己的总会是的,如果不可能,那也无法强求什么吧。其实……现在也没什么大区别吧,虽然名义上我是理亲王的侧福晋,但实质上我还是没有任何改变的。”
“好啦,那大家就都不去多想什么了,不是说要改改那个‘毛病’么?就从现在开始实行嘛!”小婵笑着朗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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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烟花三月,带着绵绵细雨到来。
和弘皙的相处较之以往缓和了许多,对我的关照越发多起来,但因仍旧未曾在我这里留宿过一次,所以在王府中我“弃妇”的名号依旧不改,所谓的那些关怀也被认为只是粉饰的表面工夫。生活似乎还是一如既往,但是朝廷却显得并不是那样安宁无事。
三月春日,伴随而来的是一场战事。
准噶尔一直以来都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自其原首领策妄阿拉布坦于雍正五年病逝,噶尔丹策零继承领袖地位后,雍正帝无时不刻不想立即发兵进攻歼灭。只因当年老噶尔丹被康熙帝击败后自尽,其侄儿策妄阿拉布坦表面归顺大清,实则蛰伏下伺机东山再起。演变至今,实力已然不容小觑,若不尽早除之,必定会成朝廷最强大的敌手。于是在今年的三月,由靖边大将军傅尔丹率领了五万余精兵浩浩荡荡由西北路开往科布多准备进攻准噶尔。
可以看得出皇上对此次战事极为看重,出师前皇帝亲自在太和殿为傅尔丹行了“授钺礼”,并前往太庙祭告了一番,更亲自检阅了车骑营兵。
这一仗,牵动着朝野上下不少人的心。
倚在窗前,我静静看着连绵不绝的雨水打湿庭院内的梨花。隐约间,梨花的幽香和着春雨的潮湿气息袭入鼻中。
“格格,有客造访。”小婵进入通报道。
“客人?是谁?”我转头看向了她。
小婵答道:“是镶红旗的副都统夫人。”
“镶红旗的副都统夫人?”我顿时感到非常疑惑。本与那些夫人福晋的均无什么往来,怎么会突然之间出现一个副都统夫人来找我?
“格格,要推了么?”小婵见状问道。
“不,还是让她进来吧。”我答道。还是看看究竟是谁吧。
不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了啯啯的花盆底踏音。
“祈心。”
十分熟悉的女声传入我耳中。
眼前出现的人,令我霎时间怔在了原地。
棠儿久违的微笑映入了我眼中。
“棠儿?!居然会是你!”我快步走上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呵呵,很意外是么?”她笑道。
“难以置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出宫了么?怎么会成了副都统夫人?”因为太过意外,我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棠儿不禁轻笑道:“好,我慢慢儿告诉你,一定详详细细地告诉你!”
一起坐定后,棠儿继而开口说了起来:“其实我出宫也没有很久的时日,不过一个月。而一出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