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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没问问你的董事长母亲，说不定她在上海也有房产呢？”
“许冉，我很早就已经断了和家里的经济联系了，我的钱都是我自己光明正大挣来的。”
周林叙突然这么严肃认真，许冉眼神闪了闪，松开了手站正，避开了他的视线。
“既然要合租，那就约法三章，遵守规定。”
“好，都听你的。”
许冉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周林叙看不到她的表情，也弄不清她的情绪。
但是周林叙舒心一笑，无论如何，许冉看样子是答应他住下来了。
十分钟后，许冉拿着两张纸过来，一张纸上写满了条约，另一张纸则完全空白。
【甲方：许冉，乙方：周林叙
在合租期间，双方保证遵守以下规定，一旦违反，自觉搬出不得提出异议。
第一，乙方不得踏进甲方卧室一步，不得窥视甲方隐私。
第二，乙方必须承担所有家务，买菜、做饭、洗碗、打扫卫生等等等等。
第三，乙方晚上睡觉不得晚于十点早上起床不得早于八点，回家晚于十点请自觉另寻住处。
第四，乙方必须保证不告诉任何人两房的合租关系，涉及到甲方的名誉问题。
……
最后，甲方可以随时添加条款，乙方必须无条件同意。】
许冉把纸和笔拍到桌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围着围裙的周林叙。
“如果同意的话就签字，不同意的话立马搬走，你付下的房租我马上打款给你。”
“我签。”
话落周林叙就唰唰唰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讨好地递给了许冉。
看着纸上笔力苍劲的名字，许冉轻轻咬了咬口腔里内壁，把另一张纸给他。
“你有什么要提的吗？”
“没有。”
“那好，省得你再抄一份。”
收起满是不平等条款的协议纸，转身向房间走去。
“那可以开饭了吧。”
“我吃过了。”
门关上，许冉坐在椅子里，拿着那张纸映在灯下，神情不明。
*****
和以前一样，住一栋房子两个房间，但是两个人的相处却是天差地别。
周林叙每次都给许冉做着饭，许冉却一次都没有坐下来吃过。
下班回到家就进去自己的房间，第二天早上醒来直接开车去公司。
周林叙住进来半个月，和许冉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但是周林叙还是很满足，晚上睡觉的时候一想到她就住在隔壁，心里都暖了。
直到有一天，听到宁谧打电话说周自翔准备和许冉告白，就在她的咖啡厅。反正许冉说过，邱自翔再告白的话她就答应。
周林叙不请再来，邱自翔尴尬点头打招呼。
“不介意我坐这儿吧？”
不待邱自翔开口，周林叙已经坐下点单，说他请客。
许冉和周林叙坐一边，邱自翔坐另一边，一人自在，两人尴尬。
然后周林叙就和邱自翔强行尬聊，邱自翔则兼顾着三人之间的气氛。
“我小时候还觉得我的名字挺好的，自由飞翔，谁知道现在翔的单位都变成了坨。”
许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周林叙却一口将嘴里的咖啡吐了出来，让服务员给倒了，瞬间冷场。
“吃饭的时候说这个是不太好啊，那我们换一个话题。”
“邱总一直小冉小冉的叫，同事之间也不太好吧。”
“没事，我小时候就这样叫。”
“小时候？”
周林叙皱起眉头，面色不解。
“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淘气玩炮仗一下子把两只眼睛给崩伤了，住院后蒙着眼啥都看不见，我记得临床的小女孩叫小冉，也算是携手共度苦难的朋友，但是那时候年纪小啥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后来在公司第一次见到小冉就认出来我了，说我和小时候一点没变。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周林叙表情有些僵硬，借口去上卫生间离开了。
咖啡厅没有卫生间，需要到外面去。
刚回来还没进门周林叙就从玻璃外面看到许冉接过了邱自翔的玫瑰。
周林叙不知道是什么情绪，他想冲进去，但是看到许冉脸上的笑容却又开始退缩。
如果许冉已经忘记他，那么放手，是不是更好的选择？
她列那些条款，分明就是想赶他出去，哪有什么其他的意义。
都这么多年了，谁会和他一样傻傻地站在原地？
周林叙转头上了车，急速驶离。
这边，邱自翔笑着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还是想试一试。不过没敢在公司，特意挑了这么一个地方。”
“自翔哥，你这么优秀，肯定会找到更好的。”
“希望如此吧。”
扭头看到窗外驶离的车，邱自翔又轻松起来，促狭地看了看许冉。
“周总好像误会了。”
*****
许冉从咖啡厅出来就回了家，周林叙不在。
晚上十点，房子里仍然只有许冉一个人。
想给他打个电话，按拨出键的时候许冉又放下了手机，把房门上锁，直接回屋躺床上睡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凌晨一点，许冉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周林叙还是没回来。
一点半左右，终于有电话打了过来，酒吧让她去领人。
到了地方，周林叙已经烂醉如泥，但是意识尚存。
一见到许冉，就扑了过来，差点把她压翻。
付了几千块的酒钱，许冉拖着周林叙踉跄地出了酒吧大门。
上车的时候，周林叙耍起了酒疯，死活不上车，还拉着许冉的手不放，要步行回家。
即使酒醉周林叙的力气许冉也比不过，被他拉着穿着高跟鞋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酒吧就在外滩附近，没走多远就来到了江边。
此时夜深人静，外滩人影寥寥。
周林叙走累了，放慢了脚步，靠在许冉的身上。
实在是太重了，许冉走了一段时间也很吃力，推开他让他站起来。
“自己走！”
周林叙还听得懂人话，真的自己摇摇晃晃地走了起来。
但是醉酒的人没有方向感，走着走着周林叙就走偏了。
许冉摘下他的领带，绑住了他的手，在前面拉着他走。
走着走着，周林叙突然停了下来，许冉手里的领带拉不动了。
“怎么了？”
“我老婆不要我了。”
说着周林叙开始干嚎起来，许冉不由庆幸这是夜里没人，不然她非得把他推到黄浦江喂鱼去。
扯了扯领带，周林叙的手勒得疼，又开始跟着许冉趋趋趔趔地往前走。
“你老婆为什么不要你啊？”
“我做错事了。”
“做错什么事了？”
“很坏很坏的事。”
“那活该她不要你。”
周林叙又不走了，许冉扭头，他竟然一幅泫然欲泣的样子，委屈地像个孩子。
许冉看着他有些无奈，周林叙耍起酒疯来还挺另类的。
突然，周林叙破涕为笑，上前抱住许冉。
“冉冉，我认出来了，是你，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
“你要是再不松开我，我就把你推到江里面去。”
周林叙立马松开手，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江水，似乎真的害怕她把他推到江里面去。
许冉伸出手，周林叙乖乖地把领带递上。
许冉双手背在后面，慢悠悠地往前走。
“你知道你是谁吗？”
“阿叙。”
“全名。”
“周林叙。”
“周林叙，看到这片江了吗，你跳到里面我就嫁给你。”
“不骗我？”
周林叙探究地看着许冉，许冉拍了下他的头。
“你敢不信？”
“那我跳。”
周林叙说着还真的挣开了许冉，要往江里面跳。
许冉就那么冷眼看着，一动不动。
直到周林叙真的站到了护栏外面，许冉神色间才有些动容。
“周林叙，我原谅你了。”
然而周林叙一扭头没站稳，半个身子掉了进去，幸好反应快手紧紧拉住了栏杆。
许冉急忙跑过去帮忙拉住他，咬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不敢放松分毫。
双手握住栏杆，周林叙深呼吸将腿往上抬了抬，终于勾上了石台，但是脚一滑又落了下去。
许冉心一惊，眼泪止不住地冒了出来，吼向周林叙。
“周林叙，你要是爬不上来，我就跟你一起跳！”
“不要，等我，马上。”
命悬一线，酒精在这种情况下也失去了作用，周林叙目光恢复了清明。
闷声吼了一声，周林叙右脚终于艰难地够到了石阶，双臂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周林叙一下一下往上攀爬。
许冉死死地盯着他，唇都咬破见了红，整颗心都悬着，紧绷着一根弦，似乎马上就要断掉。
当周林叙的两只脚都站到平地上时，许冉再忍不住，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她真的是个很矫情的人，如果当初她能多走一步，或许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
跨过栏杆，周林叙一把将许冉搂在了怀里。
许冉捶着周林叙的胸，一点也不去压抑自己，尽情地将几年的情绪宣泄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当初为什么不过来找我？你都不试一试，怎么就知道我不原谅你？你见我一面都没有，就打电话说要出国！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等你找我！”
“对不起，徐冉全告诉我了，我不敢去找你啊。你总说我是个大骗子，其实你才是最大的骗子，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记得很清楚，那年姨母带着我去了医院，我见过你的，你就躺在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哭，你说，你恨我，恨死了，恨透了，一辈子都不要原谅我……所以我才从来不敢告诉徐冉事实，但是没想到，我认错人了，我不敢，我不敢啊。”
“周林叙你真他妈的怂，你个怂包，懦夫，你不是个男人。”
“许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周林叙轻轻吻着许冉的泪痕，渐渐地吻向她的唇，似乎此时只有疯狂的亲吻才能表达出言语的空白。
吻了很久很久，许冉的啜泣声才渐渐消失，把眼泪鼻涕一股脑地擦在了周林叙的身上。
两个人深更半夜，傻乎乎地坐在外滩的石阶上吹冷风。
“布丁丁。”
“什么？你想吃布丁？”
“不要装了，我知道是你。”
许冉眼睛都哭肿了，红着眼仰头哀怨地瞪着着周林叙。
“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让岩岩叫你爸爸那天。周林叙，你真行，当了我两年的小仙女，编了那么多谎话，骗我很开心吗？”
“不是的，我怕你知道是我，就真的连唯一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了。”
许冉听了，靠在周林叙的怀里，鼻子又酸了起来。
“周林叙，其实我开始一直没换手机号码，就等着你什么时候给我打个电话。但是你电话没打来，你母亲就来找我了……”
许冉把当初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周林叙，深呼一口气，转而笑了起来。
“但是周林叙，是你回来找我的，不算我食言，对不对？”
“对，是我来找你的。”
“周林叙，跟我讲讲你在美国的事情吧。”
“好。”
这是一次彻彻底底地坦白，心扉完完全全地敞开，让阳光全部照进来，不留一点阴影。
周林叙讲完，许冉又开始哭了起来，抬头主动吻上周林叙的唇，温柔地安抚他，告知她的心意。
“许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