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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美昕,你给我装傻是不是?”薄慕年再冷静,看她一直这么抗拒他,他男性尊严上也受到不小刺激,大男人主义就冒了出来。他下了飞机就马不停蹄的跑来,说好的装高冷,说好的带着女人在她面前晃晃,都没有立即想见到她的渴望那么强烈。
结果他拉下脸来了,她对他不冷不热就罢了,还把他的拖鞋也扔了,真是岂有此理!
韩美昕现在是一门心思要远离他,哪里会把他的话放进心里好好琢磨,否则她一定会发现其中的蹊跷,她道:“薄慕年,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这样叫骚扰,我可以申请禁止令,禁止你靠近我。”
薄慕年盯着她严肃的表情,知道她不是说着玩玩的,她是真的动了申请禁止令的心思,他快要气疯了。他千里迢迢飞回来,马不停蹄赶到这里来看她,结果她一点也不稀罕,他甚至觉得那天晚上她和他说的话都是假的,他的神情冷下来,沸腾鼓噪的心也冷了下来,他放开她。站起来大步朝门边走去。
走到门边,没有听到她留他的声音,他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瞪着她,愤怒道:“我他妈到这里来,就是让你践踏的。”
说完,他打开门。长腿迈了出去,“砰”一声甩上门。
韩美昕听到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她浑身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她双手捧着脸,压抑着心里翻腾的哀鸣,神情痛苦不堪,相见争不如怀念,薄慕年,我们就做对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吧,不要再见面了。
过了许久,她才从这种尖锐的痛楚中缓过劲来,一抬头,就看见搁在门口的行李箱。薄慕年刚才离开时,并没有拿走。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拿起钥匙包,拧着行李箱追出去。不能再有所牵扯了,她必须把他的东西还给他。
薄慕年赌气的走出单元楼,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的脑子,还知道要在门外等一等,看她会不会追出来,他抽出一根烟点燃,靠在单元楼下的梨花树下,清风悠悠吹过,花瓣吹落下来,像下了一场花瓣雨。
薄慕年接连抽了几根烟,都没见有人下楼来,他神情越来越阴霾,心口的烦躁越积越多。抽烟也越来越凶。韩美昕,你真是好样的!
他丢了烟蒂,伸脚摁灭了烟,刚转身准备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他心中一喜,连忙转过身去,就看见韩美昕从单元楼里出来。
他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就知道这女人舍不得他,这不就追出来了,虽然迟钝了一点,至少她是追出来了。他神采飞扬,快步迎上去,黑眸里荡漾着浅浅笑意,他道:“韩美昕……”
韩美昕走到薄慕年面前,将手里的行李箱交给他,她面无表情道:“这是你落下的行李箱,带回去吧,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薄慕年脸上的笑意凝滞住,他盯着她,神情变得越来越恐怖。什么叫蹬鼻子上脸,他这算是见识到了。他就是缺心眼,才会爱上这么个糟心的女人!
他拽过行李箱,满脸阴沉的转身,大步离去。
第377章 你要怎么对我负责?
薄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薄慕年浑身散发着冷寒的气场,站在落地窗前,抽烟抽得越发重了。从离开金域蓝湾回到办公室,他身上那股暴戾之气就越来越甚,想揍人!
不能揍那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他心里这股怨气就无处可发泄。他就想不明白了,那晚和他做的时候,她还欢欢喜喜的,怎么醒来就翻脸无情了?
老男人不肯在心里承认,他被那个女人玩弄了。这些天他得有多纠结矛盾啊,每每夜深人静,耳边就会响起那道娇媚的女声,直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奔腾不休。
她说想他啊,想得心都痛了,他以为她真的想他,可当他站在她面前,她却冷冰冰的说不要再见面了。就算是欲擒故纵,这也太过了!
他又吸食了一口烟,想不通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莫非是他吃干抹净了就走,没有等她醒来,太太生气了?
他左思右想,想给她找个理由,也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太太很矫情,难道是害羞了?明明心里恨不得他留下,恨不得扑进他怀里诉说思念,偏偏就是说不出口,要装疏离?
薄慕年抿紧了唇,心里那个矛盾纠结啊,和韩美昕断断续续在一起生活了七年,她把自己藏得太深了,他触碰不到,偶尔兴起,也是碰一鼻子的灰回来。
如果不是那晚她喝醉了,小小的泄露了一下心思,他只怕到现在都以为,她对他真的无动于衷。可是他是不是会错意了?她真的对他没有感情,是他太想念她了,那晚出现了幻听?
可是缠绵至深时,她在他身下叫得那么欢畅,就像猫儿一样,媚进了骨子里,这些年来,他们不是没有上过床,她却很少有这样动情的时候。
多半时候,她都在他身上苦苦压抑着自己,难道还要再灌醉她一次,她才会撤下心防?
薄慕年两指捏紧了烟蒂,神情阴霾重重,他要和太太相亲相爱,怎么就那么难?
办公室里响起了敲门声,薄慕年转过身去,看见徐浩推开门,战战兢兢地走进来,大概是从外面的助理那里知道他心情不好,他小心翼翼道:“薄总,您找我有事?”
薄慕年掐灭了烟,大步走过去,问道:“我去法国那天早上,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徐浩脑子打了结,半天才反应过来,薄慕年在问什么,他道:“那天我送您去机场后就回到酒店,在酒店外等了几个小时,都不见薄太出来,然后我去问前台,前台说薄太已经走了。我进去收拾您的衣服,捡到了这个。”
徐浩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条项链,这条项链他随身带着,就等薄慕年回国后给他。他战战兢兢地把项链递过去,完全不敢看男人更阴沉的俊脸。他道:“项链像是被拽下来的,从中间断了,我本来打算拿去修,又担心出岔子。”
薄慕年看着掌心里的项链,那是他的心意,她居然说扔就扔,他气得脸色铁青。这下所有给她找的理由都不成立了,她就是厌恶他这个人,才不愿意戴他送她的项链。
他记得,他当时还给她留了纸条,她若看见了,又怎么扔了这条项链,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她不稀罕。
薄慕年头疼欲裂,脸色难看到极点,他攥着项链,一扬手扔了出去,一声细微的声响,项链不知被扔到哪个角落里,他猝然大笑:“好样的,韩美昕,我送你的你都不稀罕,好,很好,非常好!”
徐浩听着他近乎狂狷的声音,吓得僵站在原地,他甚至都不敢去看男人的脸,这是要气得有多狠,才会这样失望与难过?
薄太这个小妖精,总是知道怎么拿捏薄总的心,唉!
……
韩美昕莫名地打了个寒战,黄嫂听到她打喷嚏,从厨房里出来,就见她站在阳台上,正对风口上,她连忙走过去,将她给拉回屋里,道:“韩小姐,你刚刚大病一场,身体还很虚弱,别站在风口上,身体受不住。”
韩美昕朝黄嫂感激一笑,黄嫂看着她,只觉得心疼,离婚后,她越发沉默寡言了,就算是笑,也透着勉强。
之前看她和先生别别扭扭的,觉得这对夫妻离婚了也好,可现在看她这样,小周周也不在,就觉得这对夫妻还是在一起好,至少薄先生还能惹得或怒或娇嗔,至少还有点生气。
翌日,韩美昕去事务所,走进事务所,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那目光近乎诡异。韩美昕一开始不以为意,直到进了办公室,看到办公桌上那张摊开的报纸,娱乐新闻头条,男人拥着一个前凸后翘的性感女人凌晨进的酒店,第二天早上出来的,出来时的照片也被记者捕捉到,那样的神采飞扬,意气风发。
韩美昕看着男人正对镜头的照片,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拉扯着,痛得钻心。她知道自己矫情,昨天薄慕年来找她时,她心里是开心的,但是一想到那晚在酒店里,她跟陌生男人不清不楚的睡了一觉,她就无法不厌弃自己。
此刻看到他拥着别的女人走出酒店,她才尝到了什么叫撕心裂肺。她将报纸揉成团,扬手扔进了垃圾桶里,她拿起内线,打给助理,“小王,以后关于薄氏总裁的新闻的报纸,不要再送到我办公室里来了。”
小王莫名其妙,电话已经挂断。
韩美昕挂了电话,她怔怔地盯着电脑屏幕,眼前发热,心里酸涩。她知道,像薄慕年这样的男人,他的花边新闻记者不可能不感兴趣,他要闹得满城皆知,就没有人不知道。
那她不看就好了,不看心就不会痛!
他们已经离婚了,他和谁在一起,都与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要不关注,久而久之,她一定能忘,一定能!
韩美昕极力避免与薄慕年见面,桐城这么大,两人要能没有交集,那是很容易的,但是如果一方偏不让她称心如意,她想避也避不开。
比方说,某天中午,她与客户谈合约问题,就会看到男人搂着他的新欢,从她眼前打马而过。看着两人浓情蜜意的样子,她装作很镇定,等他们一走,她却心痛得连刚才说什么都忘了。
比方说,马路那么宽,哪条路不能通往薄氏集团,可是他偏偏带着他的新小女朋友,绕到事务所外面恩爱,甚至她一推开玻璃窗,就会看见他们打情骂俏。
已经38岁的老男人,那脸可真不是脸,听着那女人娇滴滴的轻嗔,她心如刀割。终于是忍无可忍,端着一杯已经凉透的咖啡,朝那两个不知羞耻的人泼去。
女人一身白裙被泼成了咖啡色,男人身上也溅了许多,男人抬头望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韩美昕成为率先落荒而逃的那个。
韩美昕极力避免与薄慕年接触,可是这杯咖啡泼下去,却变成了大事。薄慕年不依不饶,要起诉韩美昕故意伤人,为他的小女朋友讨回公道。
一家顶级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因为争风吃醋被告上法庭,这到底不是什么有利的事情,其他几位合伙人劝韩美昕,“小韩,你和薄总曾是夫妻,你服个软,去找他道歉,这件事私了了吧,你是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要被薄总告上法庭,我们事务所也难看不是?”
韩美昕抿着唇,收到法院送来的传票,她气得不轻,又气又委屈,这会儿听同伴这样劝她,她梗着脖子道:“我没有做错,是他们太过分,哪里不好亲热,偏偏要在我办公室外面。”
另一人看出韩美昕在赌气,他道:“小韩,这些年我们是相互扶持过来的,子午律师事务所能壮大到今天这个程度,你功不可没。你要对薄总余情未了,你们是可以在一起的。你们好歹七年夫妻,薄总也不会那么绝情,更何况你们之间还有个孩子。那个小婊砸,你介意什么?”
被戳中了心事,韩美昕脸颊微烫,却死不承认,“谁说我对他余情未了?我就是看不惯,有碍市容。”
那两位合伙人对视一眼,都感到头疼,这嘴硬得啊,难怪就边薄总都受不了了,“小韩,跟哥哥们说说,在你心里,七年夫妻情份真的过去了?”
韩美昕抿唇,这两个合伙人除了是工作伙伴,偶尔还充当她的知心哥哥,她知道她的心思瞒不过他们,索性不说话了,说多错多,解释就是掩饰。
两位合伙人与韩美昕共事多年,岂会不了解她,这丫头越不愿意说,只怕心思就藏得越深,其中一人道:“去吧,就当是为了事务所的前途,去找薄总服个软,否则他要对付我们,子午分分钟就能倒台。”
他们并没有夸张,薄慕年在桐城的势力不容小觑,他真要封杀他们,子午律师事务所未必能扛过一个月。更何况因为他们这点家事,就搞得事务所动荡不休,这也划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