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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祈求,无不如愿。念诵此咒,能除魔障;念诵此咒,能免损伤;念诵此咒,能消业障。念诵此咒,能生智慧;念诵此咒,能得成就;念诵此咒,能脱轮回;念诵此咒,能往极乐……”
那声音不处不在,完美的控制着众人的意识,不让家丁们有丝毫恢复神智的机会。
在场家仆都似野兽一般相互撕扯啃咬,从胸腔中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
“唵…嘛…呢…叭…咪…吽……杀……杀……杀!”
一对同时进入吴氏庄园做事的兄弟现在已经扭作一团,在泥坑中打着滚。哥哥模样的男子方将弟弟压倒在地,正欲下口撕咬,却发觉耳根一痛,左耳竟是被弟弟生生咬了下来!
“杀了他们你们就可以成佛。杀人立业,立地成佛。杀一人为一住菩萨、杀十人为十住菩萨……”
那隐藏在暗中的人适时的挑唆着,激发出了在场众人的全部兽欲。
两个私交甚笃的同村好友此番此时形同陌路人,纷纷拳打脚踢,喋喋怪叫。年纪较小的汉子生生在好友脸上留下了五个血红的道子,颠颠的傻笑不止。那人着了怒,一口朝弟兄脖颈咬去。年纪较小的汉子脖颈处鲜血如泉水般涌了出来,“咕隆、咕隆。”
他的身体随着血液的外涌一颤一抖,最终终因失血过多而停止了律动。
“啊!啊!啊!”
不多时的工夫,下房内没有吃过珍馐的人便被失去情智的魔鬼扑倒在地,悉数咬死。
“心若有魔,则世间万物皆为魔;心如存恶,则周遭万物皆是恶。若要除恶,则必杀人。杀一人记一功,功德圆满时便可离地成佛。”
念诵咒语之人终于从内厅走了出来,嘴角微微扯起,看着屋内惨况冷笑一声。
这都是你逼我的,这才刚刚开始,这才刚刚开始。
哈哈,大唐注定要成为吐蕃人的牧场,而这些两脚羊则会跪拜在赞普陛下的脚下,永世为奴!
第二十章 佛蛊(八)
烛火曳曳,荡而不灭。
扬州城团练使府内,李括面容冷肃的端坐在上首,听着张延基的奏报。
“城郊吴氏庄园发生大型暴…乱,据吴府家主吴惟贤亲诉,雇佣家丁、仆人在下房中进食堂食时不知为何皆变得心神不清,突然开始互相攻击。”
微顿了顿,张延基接道:“吴惟贤说,身亡的家丁皆是被同伴咬破了喉咙,失血过多而亡,死状甚为可怖,初步估计是被一种药物迷惑了心智,遭人利用。”
李括面沉如水,听到此处只摆了摆手道:“接着往下说。”
“嗯!”
张延基点了点头,接道:“昨夜城南绸缎铺突遭大火,连同绸缎铺店主刘润耳在内的凡总一十七口全部葬身火海,无一幸存。”
“可有什么线索?”
李括轻叩打着手指,疑声道。这大火来的太过离奇,偏偏在深夜中燃起。最诡异的是,绸缎铺一共十七口人竟然无一幸存,即便是睡得再沉憨的人也不会对火光毫无察觉吧?
“据江都府衙门前往现场验尸的仵作说,死者喉咙口皆有一道利痕,是致命伤。”
微顿了顿,张延基接道:“也就是说这场火是后燃起的,他们真正的死伤是失血过多。凶手放这把火不过是为了欲盖弥彰,让衙门的人走上歧途。”
“更有甚者,据江都城临近各县的县令奏报,昨夜县衙中的捕头捕快纷纷因不明原因死亡,死时赤身裸体,身上有明显的抓痕。”
张延基叹了口气,将一叠奏报放到了乌木案几上。
一日内接连发生这么多离奇的事情,定然不只是巧合这么简单。那么这个幕后的布局者纠集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嘶,如此凶残的手段,该是何人所为?”
李括愤恨的捶打了一记案几,胸口燃满了怒火。
虽然他来江淮之地没有多长时间,对这些百姓的感情比不上安西治地的乡亲。但看着他们被人荼毒而死于非命,他还是愤慨不已。
而且,他已经隐约猜到了这件事幕后的推手。吐蕃佛僧,一定是他们,他们杀死死者的手法与在长安终南山拗口时惊人的相似。
只是他不能理解的是,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吐蕃佛僧大举侵入扬州城?即便按照那洛书诀中所说,他们也应该将精力放在蛊惑关陇、河西之地百姓上,为何会来到这无关紧要的江淮道?
该死!若不是他们清晨跟丢了那些佛僧,此事现下或许就有了大的进展。
“洛书现世、中原劫;佛尊开斋,两京陷。五斗米入香巴拉,烽燃瓜凉山河变!五斗米入香巴拉,烽燃瓜凉山河变……”
李括紧紧的攥起了拳头,蹙起了眉头。这句谶语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暗示大唐将瓜凉之地将起大的动乱吗?
“延基,随我速去一趟刺史府。”
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李括猛然站起阔步朝屋外走去。……
“到时候李团练使问起来,该你们说的话就说,不该说的话最好死死的闷在心底,懂了吗?”
刺史府后堂内,扬州长史徐润达正背负着双手给一众仵作训话。他们多参与了城南绸缎铺死者的尸检工作,或多或少的接触了不该接触的隐秘。
若是外行人面对一堆烧成焦干的尸体,定是看不出什么纰漏,但他们可是成天和死人尸首打交道的仵作,不可能不知晓这些人真正的死因。
如今,这个李括身为团练使却插手江淮盐案,看样子是打算站到东宫那边,如此一来自己更是不能露出任何破绽,让他有机可乘。
“回长使大人的话,您的话我们都记下了。”
这些仵作皆是在名利场打滚多年的老油条,当然知道徐润达此刻心中忌惮的是什么。对自己来说,若想这些上位者真的安心,最好的方法便是三缄其口,装聋作哑。
在强者面前表现的越谦卑越容易活下去,卑躬屈膝,这是每个官场中人信奉的准则。
“嗯。”
徐润达满意的点了点头,清了嗓子道:“那便来吧。”……
“你说死者喉咙口皆有利刃划过的血痕?”
李括紧紧盯着一名仵作的眼睛,寒声问道。
“是,呃,不,不。许是那人死后被坠下的梁缘划伤所致,是死后所伤!”
被李括盘问许久,这仵作早已是满头大汗。此番又露出这么个明显的漏洞,该如何掩饰的过去?
果不其然,李括揪住此点不放,扬了扬声调:“你之前明明说伤口是致命伤,现在为何又改口?”
“这,这……”
仵作提起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吃力的吞了一抹口水。
“哎,李将军,你又何必在这种细枝末节上纠缠?依下官看,这分明便是店家疏忽,起夜时将炉火中的炭薪踢出了炉子,这才引得一场惨剧。”
徐润达见仵作支持不住就要露出马脚,连忙迎出身来解围。
依李括的才智,若由着他这么追问下去,事情迟早要败露。倒不是他徐润达胆子小,实在现在是多事之秋,这种麻烦自是能避就避。
李括大怒道:“徐长史,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仵作言行前后不一,其中必有蹊跷。你一直阻挠本将军问询,可是心中有所畏惧?”
徐润达见他如是说,灿灿的笑了笑道:“看您说的,我不过是好心提点一番,省得您误入歧途。若是您不在意,当然可以随意问询。”
“那便好!”
李括夹了他一眼,便复转向那仵作。经过他一番敲打,徐润达定是不敢再在一旁挑唆。这仵作显然是受到了某种威胁,这才改了口,只要自己给他一定的压力,不愁他不讲出实情。
“本将军再来问你,这死者身上可有明显的抓伤痕迹?”
“这,这……”
仵作面色惨白的冲李括拱了拱手道:“死者尸首皆已被烧焦,早已辨认不得,又怎么可能分辨出是否有抓伤痕迹?”
第二十一章 佛蛊(九)
“一派胡言!”
李括大怒,他本以为这仵作有自己撑腰,能够弃暗投明说出实情的真相,却没想到他仍这般冥顽不灵,要一条道走到黑。
这可不是一桩普通的命案,而是事关大唐国运的惊天大案。虽然他现在还不能肯定这伙儿吐蕃佛僧前往扬州之地散布妖法的真实动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某种程度上江淮尤其是江都一代的百姓已经受到了影响,一部分甚至被妖僧发展为了信众。
大唐对外之所以屡战屡胜,就是因为那强大的凝聚力和民族自信心,如果被吐蕃人从民族内部瓦解了这种自信,那唐人所有的精神优势将不复存在,失去了这种精神优势,大唐男儿将深陷与异族鏖战的泥潭中不能自拔。
“你再说一遍,他们是怎么死的?”
李括如今的目光锐利如豹,仿佛顷刻间就能够将仵作以作掩饰的遮羞布撕碎,看清其内最真实的东西。
“将军,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尸体烧成了那样,我技艺不精,实在看不出伤口啊。”
那仵作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压力,竟一时抱头痛哭跌倒在地。
李括没想到此子竟然如此没用,一时也是没了法子,只愤恨的挥了挥拳,长叹一声。……
仵作这头的线索断了后,李括再想查清绸缎铺店主一家的真实死因,便十分困难。
在李晟的建议下,他决定采取一种极端的方法去探究吐蕃佛僧南下扬州的真实动机。
江湖高手过招,成败往往只在一招一式之间,关键时刻绝不能允准丝毫的分神。自己和吐蕃佛僧的对决已经进入了极为关键的阶段,这个时候对方肯定会极为警惕。若想打消对方的戒心,唯一的办法便是以身为祭。
“括儿哥,你要扮作信众,潜入大乘佛组织内部?”
张延基瞪圆了眼睛,哑然道:“不行,不行,这太危险了,我绝对不能看你去冒险!”
张延基想都没想就摆手拒绝。和括儿哥这么多年处下来,他早已习惯了这种互相之间的信任。正是由于这种信任,他们可以无话不说,无所顾忌。
且不说括儿哥他现在身兼江淮团练使的要职,身负皇恩,不宜以身犯险。即便他现在是无官一身轻的白丁,自己也不能看着他去冒险。
在长安时,他们又不是没有见过吐蕃妖僧‘设坛讲佛’时的惨状,实在难以再次面对。终南山坳中,挤满了信奉大乘佛的信众,可吐蕃妖僧是怎么对待他们的?一阵妖法吟诵下,清秀幽静的山坳顷刻间便变成了修罗地狱!
那么多的寻常百姓相互撕咬而惨死,父子相残,兄弟相食的惨状至今仍徘徊在他的脑海中难以抹去。
括儿哥竟然要冒着这样的风险去探求吐蕃人南下的动机,叫他如何能忍?若是括儿哥被吐蕃人控制了心神,嘶!
“延基,你冷静一点。你我都明白,吐蕃妖僧之所以能够控制信徒的意念,是因为那符水中的魂药,而不是什么咒语!只要我不服用所谓的符水,就不会有问题。这件事已经闹得如此大,淮南道内各州县都有传来惨案,我们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吐蕃妖僧屠害我大唐百姓?”
他现在还记得那黑袈妖僧说过一句话……钝刀子割肉,才最是伤人。
若是在战场上直接对决,即便有袍泽力竭阵亡或许这种痛苦他还能忍受,但若是看着大唐的百姓被吐蕃人以这种迂腐的方式玩弄于股掌之中,李括实在是忍无可忍。
“那也不成!”
张延基耸了耸肩道:“即便你不去喝那个符水,又不能保证其余人不喝。到了那时你身边的人皆迷失了心智,难道你能以一己之力抗衡成百上千的信徒?”
张延基揉了揉鼻子,嘟囔道:“我就是不能看到你以身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