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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晚上,上蔡城就传遍了新任县尉住进董和家的消息。
有此一层,行人当然不会对他有半点尊敬。
虽说还不至于朝他扔臭鸡蛋、烂菜叶,却根本不可能有人给他回礼。
董宅门外的街道上,曾向他啐过唾沫的少年恰好也在。
见他往军营方向行进,少年下意识的把手伸进怀中。
一旁的中年汉子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腕,朝他摇了摇头。
目送袁旭等人走远,少年小声说道:“他们是要前往军营……”
“区区七十余名县兵而已!”中年显然没有少年那么紧张,压低声音说道:“静观其变,放心好了!”
狐疑的看着中年汉子,少年把手从怀里拿了出来。
袁旭当然没发现这俩人。
和头天一样,一路上他都在得意洋洋的与路人打招呼。
一路招呼,不仅没人回礼,换来的反倒是小声的谩骂。
上蔡百姓,早恨透了官员和富绅。
与董和走的太近,当然不会得到好名声!
谩骂的声音很小,袁旭不容易听到。
即使他偶尔听到一两句,也是浑然不会介意!
离军营已是不远,前方道路上出现个身穿青色官服的青年。
青年官员身量高挑,站在路中间,像是一根笔直挺立的桩子。
他面容瘦削,犀利的目光扫在袁旭身上,浑身流露着刚直不阿!
“阁下因何挡路?”勒住马,袁旭拱了拱手,淡然的问了一句。
“在下姜冏,在此恭候县尉多时!”青年官员拱手回了一礼。
第47章 谁更像贼
姜冏?
袁旭好似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细细想了下,他陡然想起,甄逸在县府宴请他时,曾有个叫姜冏的廷掾没去。
“姜廷掾!”想起对方是谁,袁旭问道:“某将前去接管县兵,因何拦路?”
袁旭叫出他的名字,姜冏一愣,随后说道:“县尉来此,在下理当恭迎,只是……”
“区区接风宴,姜廷掾无须记挂!”深知他要说些什么,袁旭抖了下缰绳,不冷不热的甩下一句,策马从他身旁走过。
“县尉!在下有话要说!”转身面朝走过的袁旭,姜冏喊道:“还请县尉留步!”
“剿贼要紧,廷掾有话,日后再说!”袁旭头也没回,继续向前。
目送他的背影,姜冏苦笑了一下。
听说袁旭住在董和家中,有心提醒莫要招惹是非,无奈这位新任县尉根本不给他机会!
身为廷掾,持掌乡事,姜冏当然知道在上蔡百姓心中,县令甄逸与董和等人究竟是怎样的形象。
尤其贼人最近几次抢掠,明显是针对董和。
袁旭却住进了他的家里,一旦被贼人盯上,无非是没事找些麻烦!
好心提醒,袁旭却根本不予理会,姜冏再次喊道:“县尉,在下果真有紧要之事相商!”
“何事?”止住马,袁旭回头问了一句。
“请县尉莫要住在董宅!”毫不顾忌身在街市,姜冏高声喊道:“日后多了烦扰,莫怪在下未曾提醒!”
“有劳姜廷掾提点,某倒觉着住的舒坦!”不再和他多说,袁旭策马向前行去。
目送他远去,姜冏叹了一声,摇摇头走了。
好言劝不了该死的鬼!
喜欢住在董宅,那就由他住吧!
跟上袁旭,一个卫士小声提醒道:“公子,此人专程提醒,想来是有缘故!”
“无非贼人盯上董和而已。”压低了声音,袁旭说道:“若不住在董和府上,某又如何查明实情?我等终究要走,只是剿灭贼人,喜了官绅苦了百姓,于心何安?”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几个卫士和小祝却能听的真切。
小祝依旧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只是好奇的看着街边景致。
四个卫士却是面带沉思。
攻破易京之前,袁旭只是袁谭麾下火头军头领。
城破之后,袁谭、袁尚争相与他往来,甚至还都在袁绍面前为他请功。
这样的事情在军中传的最快!
卫士们当然知道奉命离开易京的袁旭,和曾做火头军头领的袁旭有所不同。
只是他们还想不明白,调查此事,因何非要住在董和家中!
姜冏拦路的地方离军营不远。
穿过一条街,袁旭等人来到军营外。
两个县兵抱着长槊,懒洋洋的在门外站着。
身穿重甲的袁旭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陡然一振,连忙挺直胸膛。
胸膛挺的倒是直,只是站的依旧不伦不类,与围攻易京的袁军将士相去甚远。
瞥了他们一眼,袁旭并没理会,径直进入军营。
从县兵身旁经过,一个卫士瞪了他们一下,低声喝道:“站直了!像个什么样子!”
被卫士训了一句,两个县兵再次挺了挺胸,站的比刚才更直。
袁旭进入军营,消息很快传到临时持掌的十夫长耳中。
带着两个县兵,匆匆忙忙迎了上来,一见袁旭,十夫长就躬身行礼道:“见过县尉!”
“你我从未谋面,如何晓得某是县尉?”骑在马背上,低头看着十夫长,袁旭问了一句。
“县尉身穿重甲,一看便知!”低着头,十夫长如实应了。
“倒是个有眼力的!”咧嘴一笑,袁旭说道:“既是如此,把将士们唤来,与某见上一面!”
“诺!”十夫长应了,向身后跟着的县兵说道:“把人都叫来!”
县兵得令离去,十夫长则恭恭敬敬的立于一旁。
军营不大,驻扎的县兵更少。
很快袁旭面前出现了一支七十多人的队伍!
人数少倒也罢了,在他面前列队的七十多名县兵,一个个萎靡不振,发髻凌乱、铠甲松散,根本不像能打仗的样子!
“这些是兵?”指着县兵,袁旭向十夫长问道:“你确定这些是兵?”
面对他的质问,十夫长面如土色,低着头连吭都不敢吭上一声。
“某从易京战场下来,深知什么才是兵!”环顾七十多名县兵,袁旭说道:“你等充其量只是穿着铠甲的农夫!”
“给你十天,将他们训成真正的兵!”甩下一句,袁旭兜转战马就走。
“县尉!”唤了他一声,袁旭止马回头,十夫长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了?”眉头皱着,袁旭说道:“有话快说,莫要吞吞吐吐!”
“军械数月未换,粮草也是……”本想说也是克扣了不少,十夫长终究没说出口。
他并不知道这位县尉是不是和县令等人一样!
万一遇个克扣粮草的县尉,说出实情无非找死!
“兵无粮不战,马无草不行!”已明白怎么回事,袁旭说道:“去县中府库领取,若有人不给,只管搬了,让他找某说话!”
十夫长和县兵全都愣了。
以前那位县尉,生怕给他们发的多了,就算马匹口中的一根草,也要揪下半截克扣。
眼前这位,不仅让他们去领粮草、兵械,甚至还明明白白的表态,如果不发就明抢,摆明了会给他们撑腰!
搅闹甚欢的贼人也是从未抢过府库!
新任县尉才进军营,就指使县兵不给就抢,与贼人比起来,谁才更像贼?
“只有十天,十天后,某若见你等还是这般模样,定会军法处置!”再次甩下一句,袁旭兜马就走!
允了粮草、兵械,十夫长和县兵士气顿时大涨,纷纷应了声:“诺!”
跟着袁旭出了军营,卫士们是满头雾水。
其中一人小声问道:“公子,这便看好了?不说些什么?”
“说什么?”看了一眼那卫士,袁旭说道:“肚子都填不饱,要他们打的什么仗?先让他们领了粮草,填饱了肚子,某才有话说!”
第48章 去老子面前和儿子说理
数月未更换军械,也没领取粮草,县兵早窝着满肚子火。
袁旭才离开,十夫长就带着人匆匆往府库赶去。
看守府库的是县府中的几个差人。
见一群县兵来了,领头差人迎了上来。
“站住!做甚?”止住县兵,差人问了一句。
“奉县尉之命前来领取兵械、粮草!”十夫长腰杆挺的笔直,对那差人说道:“军令如山,你等莫要阻拦!”
“此处乃是县中府库,未有县令批文……”
“少他娘跟老子放屁!”打断了差人,十夫长说道:“我等已是数月未更换兵械,衣甲老旧、矛戈锈蚀,粮草也是数月未发,军中所余甚至不足果腹!县尉有令,要我等即刻领取,莫非你等胆敢阻拦!”
“你等莫不是欲要强抢?”十夫长态度蛮横,差人也不敢招惹,连忙说道:“你等就不怕某告知县令……”
“抢便抢了,你待怎的?”差人出言威胁,有人撑腰的十夫长根本不做理会,向身后一招手:“将士们,搬!”
数十名县兵持着兵刃冲向府库。
差人仅有数名,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冲了进去。
一袋袋粮草搬了出来,一件件衣甲被县兵用麻包装起,扛着返回军营去了。
“早便告知你等,此乃县尉命令!”搬了不少衣甲、粮草,十夫长离去时对差人说道:“县尉要某给你等带句话,谁若不服,找他说话!”
府库被抢,十夫长又搬出袁旭,差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县兵志得意满的返回军营。
不过小半个时辰,才返回董宅的袁旭得到甄逸相邀,请他去县府商议要事。
根本不用想,袁旭都明白是县兵抢了府库。
带着四名卫士离开董宅,他径直往县府去了。
府库被抢并非小事,县中官员尽数来到县府,就连接风宴没到场的姜冏也被召了来。
袁旭到时,官员们早已在正厅等着。
“挺热闹啊!”咧嘴一乐,袁旭向众人拱了拱手:“袁某有礼了!”
“县尉!”袁旭毕竟是河北袁家的人,虽说纵兵抢掠府库,甄逸也不敢明着得罪他,极力克制着愤怒说道:“因何纵容县兵抢夺府库?”
“有这种事?”假装不知情,袁旭反问道:“府库如何被抢?可有伤人?抢走多少物资?”
“县兵闯进府库,说是县尉之意,搬走粮草三百石,衣甲百余套,另有铜钱若干!”袁旭否认知情,甄逸松了口气说道:“县尉既是不知,此事便好办了!”
“这件事啊!是某让做的!”哪想到,袁旭一句话,让甄逸顿时满头黑线。
本打算把袁旭撇清,处置了十夫长,再追回被抢物资。
哪想到他居然一口承认是他让做的!
县令节制县尉,如果换个人做县尉,甄逸并非没有办法。
然而袁旭是袁家的人,给甄逸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将他怎样。
“县尉如此,恐为不妥……”面带纠葛,甄逸说道:“若县兵交还抢夺之物……”
“你等还想不想剿灭贼人?”打断甄逸,袁旭说道:“若是不想,某这便将县兵解散,让他们交还衣甲、粮草!”
贼人虽说没进过上蔡城,然而出城的路上随时可能遇见。
往来商贾、官员外宅都在被威胁的范围!
剿灭他们迫在眉睫!
官员们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府库中的物资对他们来说,和自家后院种的葡萄一样,想摘就摘。
然而贼人不剿,一旦闹起事来,他们又无力捂住!
葡萄再好,说不准都是别人的!
袁旭一句话,把包括甄逸在内的所有官员全都问的哑口无言。
“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