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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茗儿学着其中一个人的话,笑吟吟的。
“奴婢还是第一次听人把雪称作这玩意儿呢。”
尤旋用筷子夹着一块燕饺,微滞了一下:“那是一些什么人?”
茗儿摇摇头:“奴婢不知道,全都佩着剑,像是侍卫。书房的灯火亮着,应该是他们的主子找公爷谈事情吧,那些人就在外面杵着玩雪,很稀奇的样子。跟咱们大霖的侍卫,一点都不一样。”
尤旋想到了方才萧飒过来禀报时,说过的话。
南边的事,人已经来了。
南边的事是什么事,来的人,又是什么人?
原本尤旋不曾将这话放在心上,但如今联想这茗儿的描述,书房门口的人怎么那么像……
她筷子一抖,燕饺掉落在桌面上。她也顾不得许多,起身便往书房的方向跑。
茗儿猝不及防,等人都离开了她才反应过来去追:“夫人你去哪儿,貂裘还没披呢!”她说着,自己把貂裘取下来,追了出去。
尤旋跑得快,压根儿没听见茗儿说了什么,只是心上无比忐忑又激动。
南边的人,是指的南岛吗?究竟是什么人来了,居然值得穆庭蔚亲自接待?至少身份不简单。
若真是大越的人,父皇不会过来,那会是皇兄,还是哪位皇叔?
她一路奔向书房,却并没有看到茗儿说的那群人,书房的门口,除了站岗的大霖侍卫,一个人也没有。
人呢?
她压下心上的狂跳与忐忑,四下逡巡。
门外的萧飒看见她有些意外,急忙上前行礼:“夫人怎么来了?”
尤旋看见他,面露急切:“人呢,来见公爷的是什么人?”
萧飒抿着唇,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说。
“问你话呢!”尤旋神色严肃几分。
萧飒想着,夫人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大事,索性便应了:“是,大越的太子铭轲。大越齐王叛乱,他们的太子来找公爷相助的。”
齐王叛乱?这么大的事她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尤旋震惊之余,又格外激动。所以,真的是皇兄来了!
她不用再等穆庭蔚承诺的三年后,现在是不是就可以见到皇兄了?
“人呢,那个铭轲太子呢?”尤旋问着萧飒,目光落下书房里。
萧飒拱手:“铭轲太子,已经走了。”
“走了?”尤旋心一沉。
萧飒不知道她为何如此着急,但还是回道:“刚走,应该是出城去了。”
刚走,那就一定能追上。
她看向萧飒:“你去让人备马,现在!”说完这话,不等萧飒反驳,人已经飞奔着往大门口而去。
萧飒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吩咐人去准备一匹快马送到公府门外。
做完这一切,他思索了一会儿,决定进去把此事禀报给公爷。夫人今天晚上,太反常了。
书房里,铭轲太子离开后,这会儿穆庭蔚正举着灯火站在墙上挂着的地图前面,若有所思片刻后,他执笔把大越那块地方圈了起来。
外面传来叩门声,穆庭蔚淡淡应了声“进”。
萧飒进来后,对着穆庭蔚长身玉立的背影拱手:“公爷,夫人让属下准备了快马,去追铭轲太子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很着急的样子。”
穆庭蔚身形一滞,举着灯火转过身来,威严深沉的脸上逐渐染了一层霜色,默了须臾,他声音微凛:“她,可有说什么?”
明显感受到公爷的怒气,萧飒哆嗦一下,颔首:“没有。”
——
尤旋跑到国公府门外的时候,马已经在了,她翻身上马,一路向着南城门的方向追出去。
这会儿城门早关了,守城的将士将她拦下。
尤旋急中生智,对着守城将士道:“方才是不是有人从这里出去了?”
守城将士不说话,但心上惊讶。镇国公让他们放行了一批人,这妇人怎么知道?
尤旋看一眼他们的脸色,知道皇兄确实从这个城门离开,心上安了几分,又颇有气势地道:“镇国公还有几句话要本夫人交代他,把城门打开!”
原来是镇国公夫人,众人纷纷下跪行礼。
这些人墨迹,尤旋有些烦躁:“还不快看城门,若人走远了,唯你们是问!”
她声音凌厉,颇有气势,守城将士被吓到了,赶紧大开城门。
尤旋一夹马腹,追了出去。
等人走了将士们才觉得不对,即便镇国公有话要交代那些人,也不会让镇国公夫人亲自出马啊!
当即便派人将此事禀报给了镇国公。
尤旋才不管后面那些人现在怎么想,她只想尽快追到皇兄,这样就不用再等三年了。
前面铭轲太子等人也是策马跑得飞快,想要尽快离开此地。
铭轲没有想到,镇国公兜兜转转半天,居然没让他们大越称臣就给了他强弩和炮火。这可谓是意外之喜了,这会儿跑得比兔子还快,恨不能快些取了强弩离开大霖,下了海,他穆庭蔚想后悔也晚了。
好在尤旋的马更快些,再加上名可等人的马跑了太久,体力弱些,在出城后没多久,便追了上去:“等一下!”
前面的人跟没听到似的,不要命地往前跑。
尤旋眉头一皱,加快速度拦在他们前面,停下来。
铭轲急急拉住缰绳,马儿抬起前蹄嘶叫两声,险些与前面的马撞上。
夜色下,因为下了雪的缘故,倒是能看到不少光亮。他看向前面突然横过来的妇人,面色不悦:“你是何人,拦我们做什么?”
尤旋怔怔看着他,眼眶湿热,一时间忘了说话。
多年没见,皇兄比之以前瘦了很多,俊朗的眉眼间多了几分刚毅,再不是当初胡天胡地,吊儿郎当的模样了。
他的性子随了父皇,有些市井气,虽是太子,但撒泼耍混什么都干。唯有对她这个妹妹,却是如珠似玉地宠着的,舍不得她受半分委屈。
在大越的这几年,她做梦都想看见他。
“阿兄……”她低喃了一声,眼泪滚落下来。
铭轲有点愣住,回头看向身后的众人:“她叫谁呢?”
其他人纷纷表示不认识。
“夫人只怕认错人了,我等还有要事,烦请让个路。”看她哭了,铭轲语气也好了很多,但仍有不耐与急切。
他怕迟了穆庭蔚给他的强弩和炮火就拿不到了,大越战事吃紧,片刻耽误不得。
尤旋翻身下马,跑到他跟前,扯住了他的衣角,仰脸看着他:“我,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很多啊……”铭轲想了想,皱眉拒绝,“我有急事。”
“那你把我带上,我路上跟你说。”尤旋有点急切。
他怎么能带个女人呢,他又不认识。何况,这也不方便呐。
“我,我已经娶妻了。”
听见这话,尤旋酝酿出来的情绪瞬间没了。她还嫁人了呢!
“阿兄,”尤旋顿了顿,低声道,“我,我是清平呀,我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里,我当初在南宫别苑摔了一跤,然后……”
铭轲扭头看到身后端坐在马背上,浑身戾气的穆庭蔚,他眉色微敛,又望向身边的女子,打量一会儿:“穆庭蔚耍什么诡计呢?你是他的人?清平不长你这样儿,她比你好看。这位夫人,我真有很要紧的事,不能在这儿跟你耗,抱歉。”
他说着,扯掉尤旋攥着的衣角,策马飞奔而去。
尤旋心上一慌,追了出去,对着他的背影大喊:“尹铭轲,你给我站住!”
结果因为跑得太快,她不小心滑了一跤,趴在了雪地里,浑身都是疼的,很是狼狈。
尤旋眼泪掉了下来,望着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又恼又伤心。
“尹铭轲你这个笨蛋,能不能有点耐心听我说话!”
果然,如果没有好的时机,借尸还魂这种事,没有人会当回事,更没人会相信。
在她身后,穆庭蔚已经下了马,朝这边走来,却在离她几步之远的地方停下来,俯视着她,神色冰冷。
她浑然不知,仍抬头盯着尹铭轲离开的方向看。
萧飒在一旁战战兢兢。他跟在公爷跟前这么多年,第一次瞧见他动这样大的怒。
一句话都不说,便能将人震慑个半死。
他刚刚真是糊涂了,怎么能给夫人备马,让她去追别的男人呢。
还有方才夫人扯着铭轲太子衣角时的亲密……
他方才分明瞧见,公爷眸中遮掩不住的杀意。
差一点,公爷就亲自动手了。幸好铭轲太子跑得快。
纷飞的大雪在尤旋身上覆了一层,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似的,她衣衫单薄,浑身都快僵硬了。
穆庭蔚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望着她,不开口,也不去搀扶她。
直到尤旋自己回了神,冷静下来,感觉到冷了,自己强撑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方才身上被石子硌到,有点疼,手肘和膝盖似乎受伤了,她试着动几下,居然起不来。
这是,手臂不知被谁很不温柔地攥住了,下一刻她借力直起身子,跪坐在雪地里。
抬眸对上穆庭蔚寒意深深的一双眼。
尤旋心上一颤,花容失色。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公……”她刚一开口,下巴被他捏住了。
他半蹲在她跟前,垂眸望着她,周身寒气逼人。
“我竟不知,你还会骑马。谁教的,尹铭轲吗?”他声音清冷,语调淡的听不出半点息怒,一张脸却凛冽得吓人。
尤旋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穆庭蔚,有点吓到了,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才好。
她不说话,穆庭蔚就当她是心虚默认了,双目猩红,寒意更盛。
“所以,你嫁我之前烧毁的画像,是尹铭轲的?”
他是多迁就她,才会相信她的谎言,信她那个大越人是女扮男装的鬼话。若不是心虚,她当初烧毁画像做什么?
原来,她心里真的有别人。
穆庭蔚心上钝痛,他第一次全心全意相信一个人,从不把猜忌用在她身上,恨不得把这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却换来这样的背叛。
这个女人,先前还在床上与他温存缱绻,唤他夫君,如今不过片刻的功夫,却在他心口上捅刀子。
“你急急忙忙追出来做什么?让他带你去大越?甚至连,”穆庭蔚捏着她下巴的力道加重,“连元宵都不要了?”
经他一提醒,尤旋才知道自己冲动了。
元宵是她的儿子,她怎么会不要呢?
可是方才突然就知道皇兄来了,她哪有时间想那么多……
她甚至没有想到,这么匆匆忙忙的想跟皇兄相认,皇兄却连听她说话的耐心都没有。
看着她眸中的泪,穆庭蔚心更疼了,肃穆的脸上带着几分嗤笑:“镇国公夫人满足不了你,想去大越做太子妃吗?”
“你胡说什么呢?”她气恼他的话,一个耳光挥了过来。
寂静的夜色下,两人都愣了。
远处的萧飒大气都不敢出。
看着他脸上的手印,尤旋指尖麻木,隐隐还有些颤抖:“我,我不是故意的……”
穆庭蔚却没理她,兀自站了起来,杀气腾腾的目光扫过萧飒,语气威严:“拦下尹铭轲等人。”
他睨一眼地上的尤旋,无情说出一个字:“杀!”
尤旋大惊,睁大了眼睛望向他:“不能杀!”
穆庭蔚却没看她一眼,翻身上马,回了皇城。
萧飒领了命要走,被尤旋大声唤住:“不准去!”
她强撑着站起来,迎上萧飒微冷的目光。
“公爷之命不可违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