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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迷迷糊糊的,她被什么人推醒。
穆婉凤顿时骇了一跳,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虽然觉得自己胆子很大,但多多少少有点寒意。
睁开眼看去,是一个脏兮兮的看不清楚长相的人,也看不出他的性别。
不过从他那身破衣烂衫来看,应该是一个男子。
他蹲在穆婉凤跟前,提醒着她,“喂,我说,你睡在我的床上了。”
“啊?!”穆婉凤非常不好意思,她赶紧跳起来,慌乱的将那一口袋干粮从草堆上拿起来,飞快的闪到了一边。
“对不起啊,真对不起,我以为这里没有人住。我,我这就离开,不好意思啊。”
同是天涯沦落人,唉……
被抢了地盘的这个男子却并不生气,也没有显得凶神恶急煞,他望着向外走去的穆婉凤说道,“方圆几里,都是荒山,没有别的地方可以住了。你如果不嫌弃,倒也可以睡在这里。”
“真的?我真的可以住在这里吗?”穆婉凤其实很累很困,如果可以,她实在不愿意再走路了。
路在何方?(九)
穆婉凤心想他应该是个好人,于是便坦然接受了。
“你还没有吃东西吧,我这里有干粮。”穆婉凤打开布袋子,拿出一份干粮递给那男子。
“我叫慕容子焉。”这男子并不拒绝穆婉凤的好意,接过干粮,也坦然受之。
“我叫穆婉凤。”
慕容子焉脏兮兮的脸上露出来一个笑容,向穆婉凤笑了笑后,便坐在草堆上啃起了已经硬邦邦的面饼子。
穆婉凤觉得自己也有一些饿了,于是也摸出一个面饼子啃了起来。
面饼子又冷又硬,很费牙齿。两个人啃了半天,终于啃完了一张。又喝了点凉水,肚子差不多饱了,于是便结束了晚餐。
穆婉凤缩着身子蹲在另一侧墙角,慕容子焉好心收留她,但是她很自觉的知道,自己不能去抢了他的床,不然就太不厚道了。
慕容子焉看了一眼缩在墙角里的穆婉凤,默默的将墙角铺好的那堆干草抱到一怀起来,然后走到穆婉凤蹲着的那个地方,很认真的为她铺了一层干草。
他自己的干草原本就不多,现在又分了一半给穆婉凤,两个人的就都只是薄薄的一层了。
穆婉凤有一些过意不去,慕容子焉却说道,“我本不在意这些得失,都不过是一时的罢了,下一刻就成了过眼烟云,谁能拥有一辈子呢?随遇而安罢了,姑娘你勿要挂怀。”
慕容子焉看起来一副落魄潦倒的样子,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一直带着股书生的味道,穆婉凤听了,觉得他说的话倒也合自己的心意,是啊,这世间又有什么东西是能永恒拥有的吗?
这些外在的事物,何必计较?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跟随你一辈子,争来抢去根本就是一出笑话。
不过是浮云罢了!
很困很累,穆婉凤不在拒绝,真诚的向慕容子焉道了一声谢,便躺在草垫子上睡了起来。
这个草垫子真的很薄,她能感觉到泥土地面的冰凉。
路在何方?(十)
这个破庙真的很破,抬起头来,穆婉凤看到了灿烂的星空。
今天夜里,天上有好多的星星啊。
许是人烟稀少的缘故,这里的天空格外的明净,星星格外的灿烂,月亮格外的皎洁。
穆婉凤仰面默默的看着星空,心里面有一个念头,但却一直不敢去触碰。
那个念头是,秦展鹏,他知道自己不见了,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呢?
破庙的好处是,晚上有星空看,天亮时就会马上有光线告诉她。
穆婉凤被明亮的光线唤醒,睁开眼,天果然已经是大亮了。
侧起身子向另一侧的墙角看了看,慕容子焉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草垫子。
“阿——嚏。”穆婉凤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一定是昨夜没有被子盖的缘故。
看样子再这样下去,必感冒无疑。
她一下子想起来马车上还有换洗的衣裳和棉被之类的用品,那个马车夫居然没有给自己留下来。
奶奶的!
穆婉凤自言自语的骂了那个马车夫几句,心想这样子下去可不行啊,自己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居住的地方,然而再置办生活必用品。
就在她收拾好自己的布袋子准备出去寻一处水源洗把脸的时候,慕容子焉却已经回来了。
“你回来得正好,我还在想去哪儿和你告辞呢。”穆婉凤笑着说道,“谢谢你昨夜收留了我,我走了啊,后会有期。”
“你打算往哪里走呢?”慕容子焉问她。
“我啊,我想一边寻找水源,一边寻找可以不露天居住的地方。”
“你找不到的。”慕容子焉告诉她。
“你怎么知道?”
“我已经找过很久了。”
“那你每天吃什么,喝什么?”难怪他那张脸始终脏兮兮的呢。
“能找到什么就吃什么,想喝水的话,就赶早去找一点露珠。”慕容子焉说着,拿出了一个破碗,送到了穆婉凤的面前。
悲怆啊,悲惨的生活(一)
破烂的碗里装满了一半清水,看样子是慕容子焉大清早跑出去找回来的露水了。
“喝吧。”慕容子焉向她说道。
穆婉凤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连水都喝不上了!
摸摸那只水壶,里头的水昨天晚上就喝光了。
她无奈的接过破碗,“你喝过了吗?”
慕容子焉点点头,说道,“我喝过了才回来的,你放心喝吧。”
穆婉凤这才放心的喝了起来。
“那怎么办?我们就呆在这儿听天由命,然后渴死或者饿死,或者冻死在这儿吗?”穆婉凤喝完了水,问向慕容子焉。
慕容子焉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你在这儿呆了多久了?”穆婉凤又问。
“三四个月了吧。”
“你怎么到这里来的?为什么来这儿呢?”穆婉凤又问。
“我,一言难尽。你呢?”
“我也,一言难尽。”
“阿——嚏。”穆婉凤又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看来有一个好体质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可是她可能真的会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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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婉凤想了想,坚定的说道,“就这样生活下去真的不是长久之计,我一定要离开这里,去找一个可以生活的地方,你要不要一起去?”
“能去哪里呢?”慕容子焉有一些悲观的问道。
穆婉凤想起来昨天早晨出发的那个地方,是有一些人家的,看样子就应该是一个村镇之类的地方,返回到那里去,都比这个地方好很多倍了。
于是她便将想法告诉了慕容子焉。
慕容子焉却死活都不愿意去,他告诉穆婉凤,“姑娘说的那个地方我知道,那里叫山阴,确实比这里好了很多,但是,我不能够去。”
“为什么呢?”穆婉凤不解的问。
“此事说来话长,姑娘还是莫问的好。”
“那好吧,那你说我们还能去哪儿?”
悲怆啊,悲惨的生活(二)
“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叫望山,隶属云阳国。姑娘如果想到一个好生活的地方,那可以到清风城去。”
“清风城在哪里?是不是‘云阳国’的都城啊?”穆婉凤想不到自己居然又到了另一个国家。
看到自己重生的这个地方,国家可真不少啊!
“清风城我也不知道在哪里,我仅仅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至于‘云阳国’的都城,并非清风城,而是阳城,不过,我们最好不要去阳城,那里不太平。”
“那好吧,那我们就去清风城吧。”穆婉凤说道。
“你真的想去?”慕容子焉还有一些没有下定决心。
“自然是要去了,不然我非在这里感染风寒而死。你瞧这个地方万一感染了风寒,能有法子医治吗?”穆婉凤说着说着,又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慕容子焉眼见穆婉凤这个样子,也不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和她结伴前往清风城。
两个人凭着慕容子焉的方向感,开始向清风城出发。
“你以前难道就没有想过要换个地方吗?如果不是我劝你,你是不是打算死在这个破地方啊?”穆婉凤一边走路一边问他。
“对我而言,生活在哪里都无所谓。对于一个已经心如死灰的人来说,活着和死了没有区别。我只所以还苟且偷生,不过是为了等一个人的音讯,等到了,我也就……”
慕容子焉云淡风清的说着,这件在他心中极其沉重的事情,他说得若无其事。
穆婉凤一早就猜到了他必然也是有着沉重心事的,但是既然他不想告诉自己,那自己也还是不要强人所难的好。
慕容子焉也并不过问穆婉凤突然出现在望山这个穷山恶水地方的原因,只不过他心中容不得一个女子向他一样沦落至此,这才同意和穆婉凤一起结伴前行。
“你一定是个很善良的人吧。”穆婉凤说道,“你是怕我一个人在路上太艰难,才愿意和我结伴的吧?”
悲怆啊,悲惨的生活(三)
“我心留下的那一日,就已经注定了,无论我身在哪里都无所谓。和你去清风城看看也好,我独自一人呆在望山也怪无趣的。”
但是,清风城到底在哪里呀?!
两个人一直走到晚上,路上饿了就啃点干粮,好在那个马车夫有点良心,或者说皇帝给的干粮多,穆婉凤的布袋子里还有一些。
渴了,他们就只好忍了,在路上遇到零星的水滴,才能解下渴。
晚上住宿是个大问题,一路人也没有看到过人家,更没有看到过可以栖身的什么亭子啊,庙啊之类的。
最后两个人终于发现了一棵大树,总算是有一个住处了。
两个人各自依偎在大树的一侧,抱着膝盖就这样睡着了。
今天赶了一天的路,实在是累了啊。
两个人没说几句话,就都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穆婉凤是被冻醒了。
她喷嚏连天,打个不停。
慕容子焉见她那个样子,觉得再这样下去确实非感染风寒不可,但是这里又没有什么药物,能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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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脱下自己身上的长衫,递给了穆婉凤,示意她盖在自己身上遮遮夜里的寒气。
此时他身上也只有一身里衣,穆婉凤怎么肯呢。
慕容子焉见穆婉凤执意如此,也只能作罢,默默的将长衫穿在了身上。只是心里觉得这个女子还是有一些不同寻常的。
两个人在大树下过了一夜,第二天升起的太阳唤醒了他们两人,啃过了干粮,两个人也不敢耽误,毕竟万一穆婉凤真的病倒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又这样赶了一天的路,好在慕容子焉是一个比较有方向感的人,在半路上遇到零星的人家时,他已经打听清楚了清风城的大致方向。
根据他的估计,约摸再赶上个两天的路程,就可以到清风城了。
悲怆啊,悲惨的生活(四)
可是,他们已经赶了两天的路了,按理说将要靠近一个城市,也不会这么荒凉的。
穆婉凤坐在石头上休息,不解的说出自己的疑惑,“为什么这里到处都是很荒凉的样子?难道‘云阳国’的民生情况很差吗?”
“看来你不是‘云阳国’人。”慕容子焉叹息着说道。
“是啊,我不是这里的人,你给我讲讲‘云阳国’的情况,也好让我心里有一个数啊。”穆婉凤毫不避讳的告诉他。
“‘云阳国’所覆盖的地区多半为山,这里的山又不同于别处的山。这里的山上几乎都是石头,真正能种植庄稼的地方很少。所以一直都算不上富裕。”
“那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