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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多礼,我们是来吃饭的。”墨青说着拉开了凳子,让靳辰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南宫暖坐在靳辰身旁,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堪称简陋的小店。外面很冷,但是小店里面生了炉子很温暖。
老婆婆很快镇定了下来,她几年前其实见过墨青和靳辰,那会儿墨青的头发还是黑色的,靳辰还是墨青的护卫南宫柔。老婆婆十分客气地问:“不知三位贵客要吃点什么?”
“三份牛肉烧饼,一壶青稞酒。”墨青神色淡淡地说。
“好咧!马上就好!”老婆婆点头,对着后厨中气十足地叫了一声,“老头子,三份烧饼,一壶酒!”
“得咧!”后厨传来一个粗犷的老者声音,还有剁肉的声音。
老婆婆给墨青和靳辰上了一壶看起来不怎么好的茶,一切都跟墨青第一次带着靳辰来这里的时候一模一样,甚至包括这对老夫妻说的话。
而靳辰记得,当时她第一次来这家店,刚刚点完菜,还没吃上的时候,秦骁也来了,而这位老婆婆跟秦骁很熟稔的样子,还说秦骁经常过来光顾……
想到这里,靳辰状似无意地看着在一旁忙活着擦桌子的老婆婆问:“老人家,不知道骁王爷最近可来光顾过?”
老婆婆正在擦桌子的手顿了一下,转头叹了一口气说:“魏后娘娘,骁王爷早已经不在了。”
“老人家可知骁王葬在何处?我们是朋友,既然来了,想去祭奠一下。”靳辰神色平静地说。
老婆婆的神色也很平静:“骁王离世的时候是太子,葬在皇陵里面。”
老婆婆话落,就客气地一躬身,然后到后厨帮忙去了。靳辰和墨青对视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很快,他们要的烧饼和酒都上来了。烧饼的口味和记忆中完全一样,一如既往地好吃,南宫暖自己吃了一份很实惠的烧饼,感觉都吃撑了,有些遗憾这等美味走了就吃不到了,还在想如果问这对老夫妻要一下做牛肉烧饼的秘方,会不会太冒昧了……
而南宫暖本不爱酒,那壶相当烈的青稞酒她也喝了两杯,因为她喜欢品尝特别的味道。不过在南宫暖想着怎么学了这手艺回去做给孩子们和朋友们吃的时候,靳辰却在一边吃一边想秦骁。
墨青和靳辰并不知道秦骁和东方云沁是不是回过大秦城,但这是有可能的。而这家小店的这对老夫妻,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小了,身体却一直都很好,而且明显很精明的样子。最关键的是,这对老夫妻当年就是从骁王府出来的,跟秦骁应该相当熟悉。如果秦骁回过大秦城,会不会来找过他们?
三人吃完了之后,墨青拿出一片金叶子放在桌上,开口说不用找了,然后就离开了。那位老婆婆拿起墨青给的那片金叶子,却微微皱起了眉头,快步进了后厨。
“老头子,这是那位魏皇留下的。”老婆婆把那片金叶子递给了坐在后厨喝酒的一个老头。这老头一般都待在后厨,所以靳辰和墨青来了两次都没有见过他,如果他们见到这老头的话,就会发现这老头并不是一般人。
老头须发花白,四方脸,一脸的风霜,但是那双眼睛却很是清明,身材虽然高大,但是很清瘦,并不像雪狼国的男人那样虎背熊腰。看到那片金叶子,他不甚在意地说:“给了就拿着,他们有钱。”
“老头子,你在剁肉没有听到,魏国那个皇后娘娘跟我打听王爷呢!”老婆婆皱眉看着老头说,“所有人都以为王爷已经死了,他们怎么会突然问起来?还说是王爷的朋友。”
本来在漫不经心地提着酒壶倒酒的老头,神色微微变了,放下手中的酒壶,看着老婆婆说:“你确定他们问的是王爷?”
“我听得一清二楚!”老婆婆说,“那位皇后娘娘问的可是骁王!”
“她还说跟王爷是朋友?”老头皱眉问。
“是啊!”老婆婆说,“我看那三个人都挺面善的,会不会他们真的跟王爷是朋友?”
“老太婆,你看谁都很面善。”老头轻哼了一声说,“他们那样身份的人,惯会伪装的,不能相信。”
“可是如今王爷……”老婆婆的神色有些担忧。
老头子的眉头也拧了起来:“你说刚刚那位是魏国的皇后娘娘,曾经的墨王妃?”
“没错。”老婆婆点头。
“据说这位皇后娘娘跟鬼医关系匪浅……”老头神色莫名地说。
“就是说!如果她真的是王爷的朋友的话,她一定有办法救……”老婆婆有些急切地说。
“不行!”老头神色一变,“我们不能就这么把王爷给暴露了,万一他们是王爷的仇人呢?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唉!我们本事不大,就做点小生意,还能有什么办法啊!”老婆婆摇头叹气。
而这对老夫妻并不知道,刚刚离开的三个人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都悄无声息地上了房顶,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靳辰和墨青对视了一眼,表示也真的是巧了。他们今天来这里是过来吃东西的,靳辰也不过就是想起曾经在这家店里见到过秦骁,秦骁跟这对老夫妻关系不浅的样子,所以就多问了那么两句,谁知道踏破铁鞋无觅处,这对老夫妻竟然真的知道秦骁在哪里,而根据他们的话,秦骁这会儿似乎很不好的样子……
南宫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不过她也没有问,只是默默地跟着墨青和靳辰。她有一种预感,他们这次在大秦城,肯定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小店建在一座小宅子的门口,而那座小宅子就是那对老夫妻的住处。墨青和靳辰对视了一眼,靳辰对南宫暖打了个手势,三人一起进了那座很安静的小宅子,而那对老夫妻还在小店里面没有回来。
小宅子的廊下点了两盏昏黄的灯笼,在雪夜之中显得很是静谧,而小宅子里面总共就两个房间,还有一个柴房。
靳辰和墨青分别进了一个房间,南宫暖站在廊下望风,冷风夹杂着雪花吹在她的脸上,冰冰凉凉的,她看着面前越来越大的风雪,紧了紧自己的披风。
很快,墨青和靳辰都出来了,四目相对一起摇头,表示什么都没发现。房间里并没有秦骁,也没有其他任何和秦骁有关的东西。
“先回去再说。”墨青伸手揽住靳辰飞身而起,南宫暖也跟了上去,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雪夜之中。
“老头子,你说咱们明日要不要偷偷去看看……”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老夫妻俩一起进来了。天色已晚,再加上下雪,不会再有客人光顾,他们关了店回家休息。
“别说了!”老头子神色严肃地说,“老伍说过了,让我们不要再过去,也不要乱说话,小心隔墙有耳!”
“是是是,我一时忘记了。”老婆婆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什么异样。而墨青三人来的时候和离开的时候都用的轻功,并没有在院子里的雪地上面留下任何痕迹,这对老夫妻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另外一边,回到驿馆的南宫暖去休息了,靳辰和墨青却在说那对老夫妻。
“秦骁肯定还有心腹在大秦城,那对老夫妻应该知道秦骁现在在哪里。”靳辰若有所思地说。
“你还记得当年你救了秦骁,秦骁给了你一块玉佩,让你到大秦城无缺铁匠铺找他那件事吗?”墨青看着靳辰问。
靳辰微微点头:“我当然没忘,难得是我只是随口提过一次,你竟然还记得。”靳辰当然不会忘记那件事,那时她才刚出山没多久,就遇上了被人追杀的秦骁,然后她救了秦骁,秦骁给了她一块玉佩,说让她到雪狼国王城一个名叫无缺的铁匠铺,找一个叫西门靖的人拿钱。而西门靖就是秦骁的化名,那个铁匠铺自然就是秦骁的地盘了。
“你的意思是,秦骁有可能在那个铁匠铺子里?”靳辰眉梢微挑。这次来大秦城,靳辰并没有注意街边的店铺,不知道那个铁匠铺子还在不在。
“去看看就知道了。”墨青神色淡淡地说。
夜半时分,寒风呼啸,大秦城的雪越来越大,整座城池已经变得银装素裹。
南宫暖睡了,墨青和靳辰换上了夜行衣,戴上了面具,悄无声息地离开驿馆,朝着大街上而去。
深夜时分的大秦城大街上,所有的店铺都关了门,而那家叫无缺的铁匠铺子果然还在,只是里面没有点灯,看着根本没有人的样子。
一般开店的,前面是店面,后面是住家。墨青和靳辰越过无缺铁匠铺,看到了铁匠铺后面的一座小宅子,而小宅子里面有一个房间还亮着灯。
两人对视了一眼,飞身过去,落在了房顶上面。凝神去听,下方亮着灯的房间里有人,却没有任何声音。
墨青拿起一个瓦片,直接砸在了院子里。瓦片落在雪地上并没有碎,但是也发出了不小的声音。房门很快开了,一个身材清瘦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出来,皱眉看着院中雪地上面的瓦片,然后猛然回头看向了房顶,上面却空无一人。
中年男子回了房间,关上门之后转身,神色大变,因为不过片刻功夫,房间里面竟然多了一个人,而他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她是怎么进来的。
看身形,这是一个女子,银色的面具十分精致。中年男子冷声说:“在下不过开门做个小生意,这位贵客是不是走错路了?”
“一个叫西门靖的男人,让我来这里找他。”靳辰看着中年男子眼眸幽深地说。
中年男子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是秦骁的属下,名叫伍缺,是个生意人,因为为人很精明,经商天赋不错,年轻的时候生意做得很大,却不知道韬光养晦,就遭人暗算家破人亡了,被仇家追杀的时候正好被秦骁所救,捡回了一条命,后来就奉秦骁为主,在大秦城开了这家并不起眼的铁匠铺子,暗中帮助秦骁打理其他的生意,譬如三国都城都有的天香楼,事实上是秦骁的产业,伍缺在暗中经营。
但伍缺只管秦骁的生意,负责为秦骁赚更多的钱,并不管其他的事情,所以秦骁的很多秘密他并不清楚。譬如秦骁当初为何娶了东方雅,秦骁和墨青以及靳辰的关系,秦骁怎么会“葬身火海”,这些事情,伍缺都不知情。因为秦骁是个极其谨慎的人,他并不会跟属下分享自己的秘密,伍缺也只是做到他的本分。
而在几年前,秦骁曾经特意吩咐过伍缺,如果有一个年轻女子前来找一个叫西门靖的人,务必留下那个女子,并且第一时间通知他。秦骁当时说,那个女子是他的救命恩人。
可是后来并没有人过来找西门靖,伍缺已经快要忘了那件事,没想到时隔几年竟然真的有人找上门来。
“不知这位姑娘为何要找西门靖?”伍缺神色莫名地看着靳辰问。
“我救了他,他说要报恩,所以我来了。”靳辰声音平静地说。
伍缺再次皱眉:“那这位姑娘手中可有西门靖公子给你的信物?”
“丢了。”靳辰很淡定地说。
伍缺想了想,看着靳辰说:“这位姑娘既然是西门靖公子的救命恩人,不如开个价吧,你要多少银两的报酬,只要不太过分,在下可以现在给你。”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伍缺现在心中有所顾忌,只希望靳辰拿了钱尽快离开,不要找麻烦。
“西门靖说,如果我来了,务必要等他亲自过来见一面。”靳辰声音淡淡地说,“怎么?难道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