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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月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人给祁煊送了一碗翡翠汤过去。
既有消暑之意,也有让他消火之意,想必他会明白的。
关心过了男人,扭头秦明月就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两个儿子身上。
如今昀哥儿和晨哥儿的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当当,上午去南书房读书,中午用膳午睡,下午则是去习武。其实这些本没晨哥儿什么事,可他就是喜欢凑热闹,昀哥儿撵他不走,就与他约法三章,不得半途而废。
期间这小家伙倒也颓了两次,例如早上想睡懒觉,该去习武却想去玩什么的。可在大哥的威胁下,只能老老实实听话。日子久了,也就成了习惯,平时兄弟二人同进同出,倒给秦明月省了不少事。
两个孩子下午耗费了太多的体力,所以秦明月晚上这顿都会让他们吃好喝好。坤宁宫西次间的大炕上,黄花梨木雕福寿延绵的方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吃食,地上的两个条案上也摆了许多菜。
其中有稀有干,秦明月晚上这顿惯常是吃些稀粥什么的,可偏偏养了个晨哥儿跟他爹一个德行。不喜欢吃稀,只喜欢吃干,不喜欢吃素,只喜欢吃荤,所以一家四口用膳都是捡几样做。稀的干的各一半,另外还有许多面点菜食,可不是得摆几桌子。幸好秦明月出于不浪费的心态,每样的量都不多,一般都是捡着刚好够吃,即使剩了,让下面人随便分一分也完了。
晨哥儿早就会自己吃饭了,就是用筷子还不利索,其实也不是不利索,而是这孩子没耐心。与一勺子能吃下一大口饭相比,显然筷子显得有些多余,所以他会用,但是能不用就不用。
此时的他正对着一个大盘子大快朵颐,盘里是特意为他做的放了很多菜的炒饭。面前还放了几小碟菜,有菜心烧豆腐,烩肚丝,南瓜子蛋饼,还一碗鲜菇炖鸡汤。
他吃得满脸都是饭粒,还丝毫不以为杵,对面的秦明月看得眉心直跳,倒是昀哥儿反倒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不时从旁边拿起帕子,给他把脸擦擦,然后让他继续再吃。
“哥,你能不能不擦了。你擦了,我还是会弄上,多麻烦!”
其实这都是借口,说白了就是嫌昀哥儿扰了自己大快朵颐的兴致,却又不敢明说,于是便用了迂回的说法。所以昀哥儿并没有理他,依旧淡定地喝着自己碗里的粥,而秦明月则是饶有兴味的看着小儿子,觉得这小子肯定是个猴精投胎的。
不过与聪明外露的晨哥儿相比,能制得住这小子的昀哥儿才是真聪明。只是昀哥儿和他娘一样,是个不喜欢显摆的性子。这是秦明月自我标榜的,对此祁煊表示了质疑,明明是随了他才是。
倒是晨哥儿也不知像谁,反正秦明月和祁煊都不承认晨哥儿像自己。
肚子填饱后,晨哥儿玩兴就来了,拿着银勺子东戳一下,西捣一下。时不时还要撩一下昀哥儿或者秦明月,不过并没有人理他。
一顿饭吃罢,简直像打了一场仗。
母子三个净了手,洗了面,便去外面例行消食散步。
围着坤宁宫绕了两大圈,天也黑了,秦明月回了正殿,而昀哥儿和晨哥儿则去了东配殿。
秦明月沐了浴又洗了发,一直到坐在大炕上将头发晾干,祁煊还没有回来。看时候还早,她叫来香巧,跟她吩咐了几句。
“娘娘……”香巧十分诧异。
“快去,赶着陛下回宫之前回来。”
见娘娘坚持,香巧只能下去安排了。
天黑之后的紫禁城格外显得渗人,偌长一条宫道上一个人都没有,一般情况下宫女太监到了天黑都是不出宫门的。
两个太监在前头擎着灯笼,中间走着秦明月,她的身边则簇拥这香巧香桃,后面跟着两个羽林军侍卫。
秦明月有些后悔,她应该坐步辇出来的。
四周安静得吓人,只有高高的围墙割据了大家的视线。一路到了景仁宫,宫门紧闭,秦明月看了香巧一眼,一个太监上前去敲门。
寂静的黑夜中,敲门声显得十分清晰,幸好这宫苑宽阔,隔得这么远,大抵也没人听见。
宫门从里面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年纪不小的太监。
“你们做什么?是哪个宫里的,怎么这时候……”
香巧上前对他说了几句话,秦明月将披风上的兜帽往前掀了掀。那人一见到秦明月的脸,当即就想跪下来,却旁边的太监拉了起来。
“本宫想见见莫太贵妃。”
“这……”
这太监也不是傻子,皇后娘娘深夜前来,再想想之前太贵妃与她之间的过节。皇后娘娘莫不是带着人来寻机报复的吧?
就算太贵妃如今已经不是太贵妃,可上面既然让看着,就是代表她不能死,至少不能是从他手里放进去人弄死的,
秦明月又怎么不知道此人的顾虑,笑了笑道:“本宫若是想干什么,还用得着自己亲自过来?”
倒是这么个理儿,想通后的太监笑地一脸讨好,一面将秦明月往里迎,一面道:“还望皇后娘娘恕罪,实在是小的如今奉命看守莫庶人,不敢随意轻忽。”
“这宫里如今就你一个人?”秦明月有些诧异。
太监摇了摇头:“还有个老宫女,我二人一同侍候莫庶人。”
秦明月点点头,没再说话。
一路到了东暖阁,这太监走进去便道:“莫庶人,皇后娘娘来看你了。”
靠角落的床上一阵动静,不多时从床上爬起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
褪去了华丽的衣衫,少了人精细侍候,此时的莫太贵妃哪里还像是个宫妃,倒像个老无所依的乡野村妇。
她外表十分狼狈,不过表情和眼神还算镇定。看到秦明月后,也依旧如此,只是眼珠子不落地看着她。
“皇后娘娘您看……”
“你们都下去吧。”秦明月屏退了左右,只留了香巧。
待所有人都下去了,秦明月才问道:“你找我作甚?”
“娘娘日理万机,高高在上,我一个老婆子可不敢耽误您的事……”
秦明月打断她,“行了,别卖关子了,本宫的时间不多,你还是直接说吧。”
莫太贵妃看了她一眼,盘膝坐了起来:“本宫想跟你做个交易。”
秦明月眉心一跳,看向对方。她在看这莫庶人该不会是突逢大变,所以精神失了常。一个让人幽禁在宫中,被褫夺了封号,落得连老迈无依的宫女都不如的人,竟然想和她做交易。
可想起对方之前的身份,她回身在旁边找了张干净的凳子坐下。
“说吧,本宫听听。”
“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比你蠢,只是那慈宁宫竟然坐山观虎斗,误了我大事,我才会落得此番境地……”说到这一切,莫太贵妃一脸咬牙切齿,显然是极恨太皇太后的。
当然也恨她,不过秦明月选择了忽略。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本宫说了,本宫的时间不多。若是你想感叹,等你感叹完了,本宫再来听你说?”
莫太贵妃看了秦明月一眼,饶有兴味地笑了起来,“你倒是个没耐心的。好了,本宫也不说多余的。我知道你想干什么,而本宫说的交易可以帮到你。”
“为什么想帮我?若本宫没弄错,你现在恨不得把本宫吃肉喝血了才能解恨。”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地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成王败寇,本宫即使不想认命,如今屈于人下,也只能认命。”
“没想到太贵妃娘娘倒是个心思清明的。”顿了下,秦明月道:“你的条件?”
“皇后娘娘是个爽快的性子。”
秦明月点点头,笑看着她:“其实我这人很好相处,没有那么多心思害人,但也不想人动了心思来害我。说说吧,若是你所谓的交易对等,我答应你又何妨。”
“我要你保证中宫一脉不得出手对付衡国公府莫家。”语毕,莫太贵妃眼睛直直地盯着秦明月的脸。
秦明月先是一愣,旋即是了然,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后,道:“太贵妃这要求是不是有些过格了?我无害人之心,人有伤我之意,若是衡国公府针对我中宫一脉,我不是被动挨打不还手?再说了,若是衡国公府为恶,是不是也得坐视纵容?”
莫太贵妃倒是没想过这些,她紧紧地皱着眉,思索了半晌,才道:“你只用保证不主动报复衡国公府,不得因为之前本宫做下的那事伺机报复。”
秦明月哂然一笑,想了下,点点头:“好。”
“然后就是本宫的处境,你需保证本宫……”
“这幽禁之命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懿旨,本宫没有能力解除,不过保太贵妃恢复以前的日子,这件事倒是并不难办。”
“那好,就这样吧。”也看得出秦明月能做到的仅止于此,莫太贵妃点点头。
“既然太贵妃的要求,本宫都能一一照办,不知太贵妃所说这个‘帮’,是否能对得起本宫付出的这些代价?”
“这件事和慈宁宫有关……”
*
慈宁宫后殿的佛堂里,太皇太后正带着太后礼佛。
她一身明黄色凤袍,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双目半阖,一面转动着手里的念珠,一面低声念着佛经。而太后则跪在她身边靠后的一个蒲团上。
一场佛事罢,太皇太后倒看不出什么,反倒太后似乎有些体力不支的模样。
“跟着哀家学了这么长时间都学不会,拜佛要虔诚。”太皇太后在鲁嬷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这才瞥了一眼太后道。
太后笑得有些勉强,起来的时候忍不住扶了一下膝盖:“母后,臣妾也是昨晚儿上睡得不太/安稳,所以白日里有些疲乏。”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她眼下的乌青,叹了口气:“既然疲乏就回去歇着吧。”
太后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鲁嬷嬷扶着太皇太后去了西暖阁,先服侍着她净了面洗了手,才帮她把鞋褪下。太皇太后半靠在明黄色绣福寿禄靠背上,鲁嬷嬷则是坐在她脚边的小墩子上给她捏着小腿。
“太皇太后也该疼惜些自己,一跪就是半个时辰,这腿怎么受得住。”
太皇太后半阖着目,轻悠悠地吐了一口气:“哀家多念念经,就当是给皇帝祈福,哀家昨晚儿上又梦见皇帝了。”她口中的这个皇帝自然指的不是祁煊,而是惠帝。
鲁嬷嬷心中喟叹,转了话音:“最近坤宁宫那边没什么异动,不过就是多去了两趟承乾宫,不过留的时间也不长。”
“承乾宫与荣寿有旧,当初荣寿能坐上这皇位,也多亏了南宁公,秦氏可不是该多去去。”太皇太后拍了拍手肘下的迎手,有些感叹:“这人啊,变得实在太快,早先也没觉得荣寿这孩子不孝顺,怎么坐上这皇位就不听话了呢?”
鲁嬷嬷犹豫了一下,没敢接茬。
太皇太后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怎么,在本宫面前还有什么不可说的?”
鲁嬷嬷哂笑一下,犹犹豫豫道:“其实奴婢也没什么想说的,就是觉得当初选了恭亲王的幼子,也不算是个不好的选择……”毕竟皇帝小,总是处事方便些,也不至于处处掣肘。
“你以为哀家当时没考虑过?可哀家能活几年?估计活不到小皇帝成年,就该殡天了。哀家走了,指着太后能干什么,这祁姓的江山该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坐直起身,鲁嬷嬷忙拿了个靠枕垫在她背后。“马家依附祁姓皇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这江山是祁姓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