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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其庶-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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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免叹息。
    看着庭芳找了把大剪刀,把结块的衣裳剪开,将庭芜整个人放入浴桶中。再用香皂一次一次的洗着乱蓬蓬的头发。谁也不知道,庭芜一路上经历了什么。庭芳只是认真的,一遍一遍的清洗。香皂变的扁平,庭芜的头发上才打起了泡泡。揉搓,用水洗净。拿出梳子,从下往上的拆着结子,一点点梳理着。
    许久许久,庭芜的头发才变的服帖。身上的污浊洗净,白皙的皮肤上交错着鞭痕。姜夫人的眼圈登时红了,庭芳却再哭不出来。她陷入了回忆,扎着双丫髻的小七,悄悄指着庭瑶的发髻道:“四姐姐,我什么时候才可以梳那样的头发。”
    “等你长大。”
    “长到多大呀?”
    “女子十五而笄,你十五岁就可以梳那样的头发了。”
    “十五岁啊?还有好久。”
    “到了你十五岁,就觉得还是小时候好了。”
    “才不会!”庭芜吐吐舌头,“长大才是最好的!”
    庭芳没想过自己一语成谶,比起长大后的颠沛流离,小时候的温柔乡令人迷醉的不愿醒。拿大手巾擦着庭芜的头发,唤来豆子:“我不会梳头,你替她梳个漂亮的发髻,你见过的,最华丽的那种。”
    豆子默默接过梳子,动作轻柔的替庭芜梳着头发。翠荣搬来了妆奁,翠华抬出了首饰箱。几个丫头手脚悄无声息的把庭芜打扮停当。脂粉修饰了病容,姜夫人发现庭芜的模样与庭芳像又不像。很漂亮,也很婉约。
    云锦制成的衣服层层叠叠的换上,乌黑的发髻上插满了金簪。庭芳再次把庭芜抱在怀里,待放手时,便是天人永隔。庭芳不舍得,从七岁到十岁,整整三年,小七都是她带着。一点点的教授,一点点看她成长。聪明绝顶的小七,人见人爱的小七!庭芳的喉咙肿痛,她恨急了这个乱世,恨急了疯魔的帝王。她的小七才十五岁,理应无忧无虑的十五岁,还是个孩子,那么小,那么小……
    姜夫人叹了口气,默默退出去操持起了丧事。至晚间,才搭起了灵堂。庭芳把庭芜抱去了床板上,素白的灵堂中,庭芜盖着锦被,嘴角的笑意还未消失。庭芳怔怔的看了许久,终是忍不住学着庭芜笑了。捏了捏庭芜的脸,已是僵直,笑容是她留在人间最后的印记。真可爱!
    “如果有来生,心思不要这么重。杀人放火金腰带,你才到哪儿呢?”说完,庭芳又沉默了。能从京城一路飘荡到江西,庭芳知道,庭芜有一万种方法活下去。
    不拘卖字、卖画、卖才艺,乃至卖笑。千里迢迢,或对寻常女子而言是漫漫长路看不到尽头;但对庭芜而言,又有何惧?冯爽,是白娘子教忠王的名字。窦洪畅与苏成早已死了,冯爽的亡故,会让白娘子教陷入无休止的混乱厮杀。用盐水杀人,可见预谋已久。
    庭芳替庭芜掖了掖被子,轻而易举的看透关节,一脚踹翻了福王头痛已久的顽疾,你也是真够厉害的!不愧是我叶庭芳的妹妹!
    可是你有一条竟半分都不像我,庭芳点了点庭芜的额头:“你家四姐姐,永远不会同你一般,死于善良!”
    锦被盖上庭芜的脸,善良的小七,今生别离,来生再见。希望在窗明几净的学校里,能见证你成就的辉煌!
    仅一个月的时间,又是风云突变。前头还说要发展经济,转脸就要预备登基。福王有些措手不及,距离那个位置愈近,他就愈发害怕。负面情绪不受控制的涌来,曾好不放在心上的风言风语在耳边不断的回放。他生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不安来自于对命运的无奈,他要不要做帝王,全凭旁人主宰。他想逼宫,庭芳不点头他就逼不了;而此刻他想趁着白娘子教莫名其妙的大乱一鼓作气收复京畿,庭芳一句恳请殿下尽快作出决定,他就得备好龙袍。
    徐景昌仅仅八千人的兵马,江苏不战而降,迫于他的威势,浙江就被一群废柴收复。福王再也无法用皇后的教导安慰自己,他真的想问一问:“徐景昌,你到底有多强?”
    严鸿信亦是惊悚于徐景昌的力量,作为福王心腹,他当然知道仅一个多月以前,庭芳压根没想过北伐。他更知道,徐景昌带人去江苏,为了的是营救庭芳。八千人,对上有数万驻军的淮扬已是勉强,万没料到,他竟拿着八千人荡平江苏!不战而降,固然有福王之名分,可福王难道不是九边将领的主上?不也一样费劲了心思?
    此时此刻,他信了陈凤宁的话,信了徐景昌夫妻对国本与制度的威胁。旁的不论,单凭这掌兵的本事,就不逊于九边任何一个将领。徐景昌才二十四岁!天纵英才!他不单能掌兵,还极能赚钱。在东湖时就赚的盆满钵满,有了庭芳,更是如有神助。管理一个国家,无非就是兵与钱。年轻气盛的徐景昌能轻易扼住福王的咽喉!严鸿信兢兢业业,奔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去的,哪个想去看小年轻的脸色过日子?
    奇异的,理应普天同庆的捷报,却没有几个人开心。圣上彻夜难眠,废太子么?就这么把权力交出去么?他快七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他的头发苍白,牙齿松动,脊背弯曲的再直不起来。眼睛也花了,耳朵也有些听不清了。理智知道,该把皇位交给冉冉升起的福王。但他的心里和福王一样有着强烈的不安。即将做帝王的福王,害怕的是臣下的实力;即将死去的老皇帝,害怕的更多是天命。徐景昌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走到今日很不容易。可是三岁看老,做了一辈子帝王,若是连看人的基本功都没有,早就被篡了。徐景昌能有神助,靠的是背后的叶庭芳。
    圣上翻身而起,盘腿坐在床上,一个女人,强悍到了那番地步,当真仅为凡夫俗子么?圣上回忆起往事,自从欺辱了她,坏事一件连着一件。反之,重用了她,连上百年的蒙古都被赵总兵打成了丧家之犬。圣上的手背根根青筋凸起,苍老而无力。他艰难的抬起了手,抓紧,又不得不松开。天命,老了才知,天命不可抗拒,他不退不行了!
    圣上想了许久,还是不愿废太子。他固执的坚守着他的颜面,他希望太子自己退出。派出了一个心腹太监,使往东宫而去。
    同样睡不着的太子接待了太监,他觉得东宫的风水真特么的垃圾!燕朝太子就没几个能善终的,他的父皇亦死过兄长。而他的兄长,满门殆尽!他被龙椅诱惑到了今日,梦该醒了。太子嘲讽一笑,从一开始就无人看好的他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但从一开始就被看好的先太子,又怎样?不吉利的太子位交到福王手里,他真的就能顺利登基么?便是顺利,这残破的天下,还能保他尊荣么?
    太监低声劝慰:“殿下,东湖郡主十足的小肚鸡肠……”
    太子冷笑:“好似我愿自请废了太子位,她就能放过我一般。权势更迭,我认了!可我死到临头,还要如此羞辱,未免太过分!”太子胸口的怒火熊熊燃烧!亲爹!既当婊子,且立牌坊!太子觉得自己从来是无耻小人,却是对着亲爹,自愧不如。他早知道有今日,或是废了,或是一杯毒酒杀了,他愿赌服输。可他没料到,圣上想让他自废!最恨的是拿着东湖郡主来威胁他!哈哈,哈哈哈!拿个异姓郡主来恐吓他,当他今日才生在皇家?好圣上,你总能找出千般理由,天下都是恶人,只有你一个人是好人!
    太子张狂的大笑,他总算明白大哥为什么要一把火烧了东宫,那是内心无处发泄的仇恨!他也总算明白了十一弟为何要避居京城之外,那是不想面对龌龊小人的无可奈何!
    可是笑完,太子又沉默了,形势比人强,他还能怎样?步履沉重的走向书桌,拿出纸张写了几个字,折叠好,递给圣上派来的太监:“交给福王。”心无法平静,可他再怒发冲冠,也无人在意了。丧家犬的怒火,不值钱。
    太监不敢看,天家父子斗法,他知道的越少越好。
    太子强调道:“可给圣上看过,但一定要交给福王。”
    太监应了。
    太子挥挥手:“你回吧,禀告圣上,我知道了。”
    太监不确定太子的“知道了”,是答应自请退位,还是仅仅“知道”,懒的行动。但他不想去深究,伴君如伴虎,圣上杀朝臣或还畏惧言官与史官,屠尽宫中太监,落于史官笔尖,不过是一句不痛不痒不好不坏的陈述。太监悄悄退出东宫,回复于圣上。但他留了个心眼,太子的信他没看,也不打算给圣上看。他决定直接交到福王手中,因为那才是未来的天子。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太子在天人交战,圣上在辗转反侧,福王在忧心忡忡,群臣在筹措谋划,而京畿的白娘子教,则在决一死战!
    从白娘子教创始人的顺位来说,前三位死了就应该是左护法闫辉上位。可是若世间万物都如此讲道理,白娘子教首先也就不存在了。敏锐的庭芜正是看到了此点,才愿冒着生命危险谋杀冯爽。若没有庭苗的干涉,她早就顺利的逃往江西,做庭芳的左膀右臂了。如今芳魂已逝,但她的一记重击的后果,依旧狠狠的荡漾在白娘子教中。无法服众的闫辉为了立威,只能屠杀。想篡权的调唆着教中众人反击。圣上插入白娘子教的钉子趁势起哄,搅的血雨腥风。
    早在创始人窦洪畅被勇国公诛杀之后,白娘子教就元气大伤,诸多矛盾只因里间之人无可去处隐忍不发。怨恨越积越重,冯爽的死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小规模的冲突不断,终于在今夜整合,看谁才能做那个大王。
    伶俐的教众看不到前景,纷纷逃亡。白娘子把身上最后一点银子给了贴身的丫头,道:“走吧。”
    丫头泪眼婆娑的看着白娘子:“娘子,你真不走?”
    白娘子笑笑:“我有新的大王呢,不用管我。”她走?她能去哪里?不似丫头还有家人,她孑然一身,去哪里都一个样。她知道白娘子教今晚将不复存在,不管是谁胜利,将来都不会再叫白娘子教了。其实从她被苏成当做玩物后,就不再是高洁的圣女。那时候她才明白,窦洪畅高高把她供起来,固然有算计,亦有情谊。做这个王那个王的女人,比做白娘子更没有任性的资格。她有些想念窦洪畅,不因男女之情,而是最初的她才认识窦洪畅时的模样。和气的窦洪畅牵着她的小手路过集市,称一点麦芽糖放在她的手心。不知怎么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硬要说的话,更像父亲吧。
    外面的厮杀地动山摇,白娘子用手撑着下巴,百般无赖。后院的日子真无聊,桌上的菱花镜是庭苗的遗物,白娘子也不知道那夜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往日里罚她顶着水碗跪瓷片的恶婆娘死的极惨。她毕竟是白娘子,教中的信众不如以往虔诚,使动两个人还是容易的。她高兴的叫人把庭苗的尸首丢进了河里,总算大仇得报。冯爽余下的姬妾同她一起嘻嘻哈哈的往庭苗的尸体上扔香米,为的是诱惑更多的鱼儿来啃食。要让那个恶婆娘死无全尸才是最好!
    一群有今朝没明日的姬妾,也就这点子乐趣了。
    厮杀到天亮,白娘子走出门外,一直走,一直走,横尸遍野的土地上,不知道哪处才是战场。白娘子一袭白衣站在尸首旁,终是忍不住眼泪滑下。窦洪畅利用她坑蒙拐骗建立的白娘子教没有了。这些教众,在窦洪畅死后不再看的起她,可最初也是供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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