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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又赏银子又脱籍的,她再有不知足,就该打死了。”
庭芳垂了垂眼睑,百合只腿上露了一小块,连走光都算不上,在古代一个不好就要人命了。不禁想起强奸犯判死刑的法律,心中苦笑不止。贞洁等于生命的时代,强奸确实等于杀人。其实百合被扯裙子,在她看来并不算事。可形势不由人,百合回去便哭的半死,花在开解她的功夫,比替她找出路还费神。
确实没有比远嫁更好的方式了!陈氏见庭芳明白,正想夸她,又生出无数尴尬。
庭芳见陈氏满面倦容,早心软了,又不是陈氏的错,她夹在中间真不好做人。低声道:“总要陈家出面陪个不是才好做定论。不然愚钝之人还要生出许多怪话来。也不看看两个都是孩子。”
这是给陈氏一个台阶下,陈氏心中轻松了点儿,深深叹了口气:“你舅母真是……不知怎么养了那样的儿子。”
庭芳还不至于迁怒杨安琴,只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只盼表弟以后懂事吧。说来说去,都是小孩儿胡闹罢了。”
庭瑶忍不住笑道:“你越发老气横秋了。你比她大不到一岁。”
庭芳翻了个白眼:“他脑子还比不过三岁。”
庭瑶见庭芳不是很在意,出主意道:“娘还是去老太太处回了此事,并把百合的许出去的事告诉老太太一声儿。”
陈氏忙站起来:“你不说我都忘了。你们两个在家里,我去同老太太说。只盼老太太别气着。”
事情解决了大半,庭芳放松了下来,笑道:“多大的事儿,那日没几个人淘气,老太太不至于气着。”
陈氏苦笑,转身去了老太太院里。老太太管家的人,自有人报她前因后果。见陈氏进来,开门见山的道:“那丫头如何了?”
陈氏也不邀功,把庭芳的主意如此这般说了一回。老太太听的嘴角直抽抽,心道:莫非真是巧妇养拙女?她自问是个明白人,管家理事一把好手,结果养出三个孩子皆不中用。也就老二勉强能守住家业。她家大儿媳倒好,百事不管万般不过心,养出的闺女倒是一个比一个强。人比人得死!
既是解决了,老太太懒怠多说,只道:“虽是奴才,但别闹出事端来是最好的。家和万事兴。”
陈氏忙应了,又道:“还得去大嫂家里一趟,亲戚们别生分了。”
站在老太太的立场上,亲戚家的熊孩子根本就不算事,她就只考虑自家孙女有没有受委屈。听陈氏一番述说,便知庭芳不在意,她也丢开了。一大家子几十号人,哪日没有三五件糟心事就怪了。件件都忧心,嫌命长呐!
眼看着就到了下午请安的时候,孩子们渐渐聚拢。杨安琴也来了,依然笑盈盈的,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见面先含三分笑乃贵妇的基本功。越氏与秦氏看看陈氏,又看看庭芳,皆是有说有笑,便知事了,复又说起笑话来。
庭琇对庭芳道:“你那表弟,再没消停的,舅母怎底不管管?”
庭芳道:“可别冤枉了舅母,我娘临出门前舅母还在使家法呢。只是表弟不记吃也不记打,什么法子都用了,还那么着。你不知道,前日丢蚯蚓,大表哥送的四块料子还没捂热,又因毛虫的事儿送了六块。方才竟索性抬了个箱子进来,全是杭绸,我跟大姐姐笑的肚子都疼了。”
庭珊大笑:“大表哥是个妙人!”
庭琇也捂嘴笑:“你都要开绸缎铺子了。”
庭芳笑道:“哪里用的了那么多,原想退给他,他却死活不要。都是自家兄妹,推来推去显的生分,还是我问他要了几本书才糊弄过去。”
庭珊道:“大表哥也愁。我听娘说,谁家没几个不省心的?只别闹到外头。大表哥既是长子,家里好东西都与他,他是该照应弟妹。只是他弟弟总不知轻重,将来不定怎么办呢。”
庭芳点点头,宗法社会的规则如此。陈谦享受到了陈家最大的资源倾斜,就承担了家族最大的责任。按陈谦的性格,不怕白养个废物。好比叶家三老爷,哪怕好色了点花钱多了点,在老太太和大老爷眼里都是浮云。但陈恭不同,小小年纪撩猫逗狗的本事满级,在亲戚家都不收敛,更没有基本的是非观。要知道在男权社会里,欺负女孩子是非常没品的事儿,但陈恭就干了,还天天干……庭芳觉得如果她是陈谦,也是想死的心都有。庭树再糟心,都连个窝里横还没混上,跟陈恭一比,庭芳就觉得她家亲亲大哥真可爱啊真可爱。
晨昏定省惯例是孩子们先撤,太太们伺候老太太吃了饭再回家的。姐妹几个说了一回闲话,各自家去。庭瑶先在家里做好晚餐的准备,又使人去请陈家兄弟。哪知只请来了陈谦,便笑问:“恭哥儿恼了?”
陈谦没好气的道:“赌气不吃饭,说我们都不信他。我看饿两顿去去火正好。才吩咐了丫头婆子,谁也不许给他点心吃,要饿就饿个够,明天都别吃!”
庭瑶忙道:“可别饿坏了,我叫小厨房里煲碗粥,与他晚上吃。”
庭兰撇嘴,庭芜哼哼道:“他该!女孩子名节最重,那回四姐姐的首饰拿出去,都被人说嘴呢。何况百合被人瞧见了。”
庭树:“……”
庭芳:“……”庭芜你也是个熊孩子!忙岔开话道,“饿两顿不妨事,咱们还是留锅粥,饿过了吃粥不伤胃。”
陈谦的脸又红了,对庭芳道:“难为你不计较。我日后必好好管他。”
正说着,陈氏与杨安琴携手而来。到了家里,杨安琴便不装了,拉着庭芳的手就开始数落陈恭:“越大越不安生,三番五次的撩事,得亏你是个大度的,不然我真没脸住这儿了。”
陈氏劝道:“他还小呢。”
“规矩上的事儿,不论大小都该记着。”杨安琴搂着庭芳坐下,又道,“从今往后,舅母托你们,凡是见他淘气的,能打得过他的便先打了。打不过他的就告诉我,算是帮舅母的大忙了。再不管管,长大了非得连累一家子不可。往日我多少有些心软,从今日起只当我是后娘。恭哥儿是老幺儿,平日宠太过,必要把他掰过来。”
众人哪好答应,都含笑不语。
杨安琴直接对庭芳道:“我看你还能管住他三分,他再淘气,你只管抽。今晚我就送个藤条过来,照脸抽!”
庭芳忍不住噗的笑出声:“舅母别太生气,谁小时候不淘气儿啊。”说着指着庭芜道,“就上月,她还甩我帘子呢。”
庭瑶也笑:“你好意思说别人,也是上月,你还和树哥儿关在屋里吵架,当我们不知道呢。”
庭树不好意思,低声笑道:“都是我的不是,四妹妹别恼。”
庭芳:呵呵。早干嘛去了!?不行,对这傻X还是不能忍。挂了一张假脸笑道:“早忘了,谁记那个。”
庭树扯了扯嘴角,最近他过的很不好。往日有多风光,如今就有多落寞。家里人并没有克扣他,却少了往日的殷勤。被奉承时没感觉,被冷落时方才知道滋味。眼见庭芳越混越开,连杨安琴都收服了,庭芜也几乎跟她形影不离,又想跟庭芳交好。只还没拉下脸来。心里盼着庭芳来寻他,偏盼不着。更郁闷了。
饭毕洗手,杨安琴还赶着回去继续上思想品德课,便都散了。庭芳是跟着陈氏睡的,并不回房。带着陈氏庭瑶做了一回神仙操,忽又想起要回房拿本书,擦干了汗便往自己屋里走。
到门口时,模模糊糊听到哭声,黑灯瞎火的,两个丫头吓的毛都炸了,差点尖叫出来。庭芳眯着眼睛一看,只见她房门口缩着个团子。走近团子蹲下,发现是熊孩子陈恭。顿时无语:“你一天照三顿折腾还带宵夜,不累么?”
陈恭用力醒了下鼻子,抽噎着说:“我是冤枉的,嗝,叶庭芳,嗝,你信不信我?”
第65章 喵喵喵
庭芳觉得心好累,熊孩子跟她耗上了。京城三月的夜里还很冷,这货就敢蹲门口发癫,感冒了会死人的好不好!虽然不喜欢熊孩子,但还没有深仇大恨到让他去死的地步。伸手摸了摸熊孩子的爪子,果然冰的把她都冻了一下。叹口气,耐着性子道:“我有话跟你说,你进来。”
“你信不信我?”
庭芳伸手去拉:“少废话,快来。”
陈恭把手抽回来,蹭的站起:“我不是故意的!”
庭芳:“……”
“我不是就不是!”陈恭又哇的大哭起来,“你们都不信我!呜哇!”
庭芳:“……”
杨安琴在东跨院里忽听陈恭的哭声,再仔细分辨,发现是从东院传来的。气的抄起藤条就往东院冲。陈恭那大嗓门,闹的东院并东跨院都纷纷把灯点亮了些许,庭芳更是吩咐丫头:“去屋里把灯点上,光咱们个小灯笼,都照不分明。”
陈恭哭的正带劲,忽见杨安琴几乎是用冲的跑过来,隐约还看到她手里的藤条,吓的屁滚尿流,转身就躲在了庭芳身后。
杨安琴厉声喝道:“你给我出来!没打够是不是?皮还痒是不是?眼错不见又来闹你四姐姐,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陈恭又醒了下鼻子:“我没闹,嗝,我就是来问她……嗝……”
杨安琴想把儿子抓回来,哪知熊孩子拿庭芳当壁垒,差点玩起了老鹰捉小鸡。庭芳反手一把抓住陈恭:“站住!”
杨安琴的藤条应声而落,狠狠抽在陈恭的屁股上,发出啪的脆响。
陈恭才停下的哭声再次撕心裂肺:“我知道了,你什么都护着叶庭芳。嗝!你不是我亲娘!你是她亲娘!”
庭芳:“……”为什么中枪的总是我……
杨安琴气的七窍生烟,从庭芳手里捞过蠢儿子,又是啪啪啪七八下。在没节操的庭芳心里,本来啪啪啪是个螃蟹词,如今再也没办法正视引申义,永远回归了本意。庭芳在心里大喊:节操,你别回来!!我们说好了生生世世永不相见的!
陈恭本就被揍了一下午,又没吃晚饭,早没力气了。转的几圈就摔倒在地,后面还有藤条追杀,猛的抱住庭芳的大腿:“四姐姐,救我啊啊啊啊啊!”
庭瑶在边上看了半日猴戏,憋笑憋的全身直抖。好容易缓过来了,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走来劝道:“舅母消消气。”
陈氏也劝:“罢了罢了,别打了,可怜见儿的。”说着拦在杨安琴前面,冲庭芳使眼色儿。
陈氏的面子是要给的,庭芳忙拽起陈恭,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陈恭无比默契的关门上栓,把恐怖的杨安琴隔绝在屋外。
杨安琴冷笑:“你有本事躲一世!”
陈恭不由抖了抖。
陈氏用力拉着杨安琴:“让她们姐弟两个玩一会子,嫂嫂陪我吃点子宵夜。”又趁机喊丫头,“红梅,把砂锅上熬的肉蓉粥与四姐儿送去,她晚间吃的少,拿粥垫一垫。”
庭芳晚上吃了两碗饭,给她龙肉都吃不下。陈氏是借着她的由头替陈恭预备的,庭芳装作不知道,反而隔着窗子道:“好舅母,你陪我娘说说话儿,五弟有我呢。”
杨安琴还要骂,被陈氏和庭瑶两个人硬架着走了。陈谦在边上脸都绿了!关门上栓子!!!那是四妹妹的闺房!!女孩儿的闺房能随便进的吗?你还敢关门!!陈恭,我明日要你好看!!!!
听着杨安琴渐行渐远的脚步,陈恭方才吓没了的嗝又回来了,接连打了无数个,难受的直捶胸口。
庭芳见状,从茶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