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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熙赖道:“柔儿不是让我歇息够了精神饱满吗?日日早起后与柔儿尽兴一回,我就更能精神饱满。”
水柔看着屋里明媚的阳光忸怩推他:“这光天白日的。”
袁熙就咬着她耳垂:“我在后面,柔儿看不到我,行吗?”
水柔挣扎着:“倒不是怕看到你。”
袁熙又说:“那我在上面,挡着柔儿的眼睛可好吗?”
水柔骂道:“如今越发孟浪了,原来只是意会,如今张口就说出来了,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袁熙的唇落在她胸前:“就是喜欢柔儿这害臊,你越怕羞,我越想。。。。。。”
水柔的脸色白皙中带着粉红,露出的双肩也是淡淡的粉,袁熙看着沐浴在清晨阳光中的柔儿,和夜里灯下不同,与夏日山顶也不一样,添了几分轻灵,热血就在全身沸腾。。。。。。
水柔总能在寅时听见东厢门响,夜里倒不知何时回来的,袁熙几日没见着他,心下更为警惕,如果是正当的生意人,哪里用得着披星戴月的,只是眼不见心不烦,全身心享受着与柔儿难得的温馨舒畅。
白日里读书水柔陪着他做些女红,夜里早早睡下厮缠,早晨总是被阳光唤醒,又把水柔抱在怀中缠绵,只觉这日子过得比神仙都舒坦,无怪乎人言只羡鸳鸯不羡仙,这会儿让他做神仙他都不做,只愿与水柔相依相守,相看两不厌对坐也相思。
转眼就到了初九,天擦黑起来冯大娘就煮好饭,袁熙吃着饭,水柔为他收拾着应考用具嘱咐他:“只吃七八分饱,太饱了容易困倦。”
要出门走了,水柔过来为他将香囊系在腰间,衣服是浅浅的蓝色,香囊的蓝稍深一些,和腰带一般颜色,不仔细看难以发现,冯大娘提了食盒过来笑说:“这个食盒以前的举子们用过都说好,是你大叔特意做的,里外共有三层,食盒外包上厚厚的棉套,到中午时还是温热的。”
两人忙道了谢,冯大娘这时看见香囊担忧说:“不会被查着吧?这查夹带可是极严格的,这个食盒头一次用都被拆开过,后来卫兵们看见就知道是冯家的,才会放行。”
水柔有些担忧说要不别带了,免得遭人怀疑,袁熙摇头说:“不会的,不信夜里你等着,肯定原样带回。”
说着捏了捏水柔的手,水柔点点头说我放心的。袁熙一笑拿了备好的东西往贡院走去,在门口应验了冯大娘的担心,卫兵果然对食盒放心,只是这香囊硬要拆开了来看,袁熙微微笑道:“兄台看看这针脚,细小密实,要真有夹带在里面,等到拆开来,都该出考场了,真的只是一些提神之药,不信兄台闻闻。”
后面的举子都说有理,带也不会带在这里,卫兵拿起闻了闻,确实是清香醒神,却还是不放心,要去请示上峰,这时有个温润的声音道:“放行吧,这位举子说的有理。”
卫兵朝袁熙身后恭敬施了一礼,抬手放他进去,袁熙想看看是谁出声帮他,回头看去是一位着黑色蟒袍的男子,云淡风轻朝他微微一笑,袁熙忙作揖以示谢意,男子摆手示意他进考场去,袁熙转身琢磨,看他服饰定是当朝公卿,如此年纪轻轻又美如冠玉,难道竟是传说中天人一般的大相国崔光?
崔光广受天下读书人膜拜,文韬武略执政严明爱民如子,袁熙心中仰慕日久,激动得再回头看时,只看见他挺拔的背影,身旁之人长身玉立从后看去竟有些象那林公子。
袁熙摇摇头,今日非同寻常,想他做什么,挺胸深吸一口气向考场里自己的号舍走去。回去后,水柔自是体贴着又是推拿又是抚慰,夜里满足了袁熙无数个无理要求。
十二日十五日就不若初九那么紧张了,袁熙完全放松下来,水柔又给换了两个香囊,说怕前面用过的放了几日没了功效,袁熙自是由着她,卫兵看见他的香囊袋,甚至会缓和了拉着的脸,冲他笑那么一下,他也知道那日碰见的确是崔光无疑,今科取士,崔相国亲任主考,至于他身旁那个似乎熟悉的人影再未见着。
三月一日放榜袁熙果然中了贡士,小夫妻如胶似漆到了十五那日,水柔为他换了浅灰色衣裳,说是在金殿上不可太过张扬。到了金銮殿,龙椅上传来一个清朗的女声,众举子呆傻片刻才开始回答皇帝刁钻的提问,就连自信满满的袁熙也被逼问得额头渗出细汗,问完后又是一番治国为民的训导,然后执事太监叫了三位贡士的名字,让他们到大殿中央抬起头来,其中就有袁熙,三人抬头看时,另两个震慑于女帝的高贵美丽一时忘言,袁熙却没心思看女帝容貌如何,因为他一眼看见站在群臣前头的两个人,一个自然是崔光,另外一个竟然是同居一院,初九后再未回去过的林公子,他的黑色朝服上面绣着金色麒麟,见袁熙看他朝他贼贼一笑,袁熙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在女帝看他们一眼就散朝了,袁熙懵懂着出了金殿,和众贡士拱手寒暄。。。。。。
作者有话要说:小器 :
(1) 肚量浅窄、偏狭;也作“小气” 孔子鄙其小器。—— 宋· 司马光《训俭示康》
(2) (《论语·八佾》:“ 管仲之器小哉!”)
窝心,有两种意思,一种是贬义,即北京话里心中有气但是还说不出来的意思;另一种是褒义,即台湾话里很贴心很开心很温暖的意思,我这里是后一种:)
关于崔光和林公子服饰问题,如有不妥,请大家告诉我,我也是略微查了一下资料,可能不太准确:)
21
21、郎骑竹马 。。。
袁熙怕水柔担心,又被刚刚金殿上那一笑扰得心烦意乱,既是着黑色金麒麟朝服,应该是位小王爷,当朝五大诸侯王,东阳王西阳王南阳王北阳王凤阳王,并无一位姓林,可见他没有说实话,一位金尊玉贵的小王爷住到冯大娘家院子里,还用问吗?必是冲着柔儿来的。
可几位同州郡的进士拉他去喝酒,这几个人乡试就认识,日后就是同科,总不能不理,只好耐着性子作陪,席间推杯换盏不觉日落西山,这才急忙往回走,袁熙有意少喝了些,依然有些醉意,出了酒楼一吹凉风,就觉头晕目眩得难受。
回到家时屋里已亮起灯光,袁熙心才踏实下来,刚要推门里面传出一男一女的说话声,女声不用说是柔儿,男声却不熟悉,柔儿好象很高兴,又很激动,平日里甜软的声音竟添了些紊乱,又好像夹杂着哭腔,袁熙心里咯噔一下,酒意去了大半,目光移到窗户上,灯光清晰得把两个人的剪影投照在窗户纸上,柔儿竟靠在一个男子怀中。
袁熙的怒气升腾起来,一脚将门踹开,水柔听见响动才清醒过来,跑过来抓住袁熙的手:“子昭,你知道林公子是谁吗?他就是小时候和我一起长大的岐哥哥。”
袁熙冰凉的手这才有了些暖意,沉着脸看向那位男子,可不就是金殿上刚刚看见的贵公子,只是换了青色衣袍,腰间那块玉佩也不见了,站在那儿挑眉看着他。
水柔这一日异常紧张,考试那三日倒不觉得什么,想到见过两次的少年皇帝,忽男忽女刁钻傲气,袁熙又一向有些自负,在人面前不肯服软,不过想到关键时刻朝堂之上必有崔相国主政,又心安不少。
她因感激冯大叔冯大娘待她和袁熙殷勤贴心,想着离开前为他们一人做一双鞋子,冯大叔的已做好了,今日一边心焦等着,一边为冯大娘纳着鞋底,这针戳到手指头上好几次,钻心得疼,她只好放下手中的活计,出去清扫院子,冯大叔却一早扫过了,跑到厨房帮冯大娘做饭吧,又不到时辰。
冯大叔和冯大娘出去买菜了,她无奈坐在书案前翻看袁熙的书本,仿佛能触摸到他熟悉的气息,书的内容枯燥乏味,看得都快睡着了,她就把那本书在手里转着圈把玩,转着转着书的封套里掉出一张薄薄的纸,水柔弯腰捡起,是一张描花的精美诗笺,上面是几竖行小字,字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却不是常用的墨,而是蘸了女子的胭脂写就,纸已微微泛黄却依稀还带着些粉红色的淡淡香氛,上面写着:
一、夜、欢、爱后给子昭,莫失莫忘,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欢娱在今夕,嫣婉及良时。
落款处写着兰儿两字,旁边是一个清晰饱满的唇印。
水柔本就心思剔透,看着这传情的花笺,字里行间仿佛有一个沉浸在爱恋中的女子冲着她巧笑倩兮,一瞬间就想到袁熙与她定是浓情蜜意山盟海誓的,否则一个女子也不会大胆给情郎写夫妻二字,想着想着就觉两腿发抖,双手紧扶住桌子才没有摔倒,瘫坐在椅子上,眼泪扑簌簌打湿手里的花笺,想要扔下不看手又不听使唤,这本书是他常看的,到国都赴考都不忘把这纸塞在封套处,袁熙啊袁熙,你竟如此心猿意马难忘旧情吗?
软着身子呆愣愣坐在书案前,听见院门响动才醒过神来,冯大娘拎着菜篮过来叩了叩门:“水柔啊,今日想吃些什么?大娘给你做。”
水柔忙说:“大娘看着做吧,今日我身子有些不爽利,不能去厨房帮你了。”
冯大娘笑:“既不爽利,好好歇着吧,袁熙一回来咱们就开饭。”
水柔答应着,起身把那张纸塞回封套内,抹了抹眼泪去水壶中倒了水,连续喝了三大杯,去水盆中仔细洗了脸,在铜镜中端详着,眼睛有些红肿,拧了汗巾覆在脸上靠坐着被子歇息,无论如何,子昭今日殿试归来,万不能提及此事惹他不快,天大的事过了这阵子再说,也不能让他看出自己哭过,水柔心中虽恼却清明,也知道袁熙待她是真心,可却不能容他心中还有另一个女子。
这时院门又响,水柔以为袁熙回来了,揉了揉脸又捏了捏整理一下头发笑着迎出屋门,出去一看愣住了,原来是多日未曾回来的林公子,对方冲她一揖,她一福还礼折回屋去,在屋里听见林公子笑嘻嘻与冯大叔冯大娘打着招呼,然后是低声与冯大娘唠着家常,听不清说些什么,水柔想着他双眸中的笑意,心里没由来温暖,为何总觉得在那儿曾见过他?
冯大娘与林公子说着话,心里挺喜欢这孩子,长得俊嘴巴甜,一口一个大娘,比袁熙还容易亲近,林公子随口问:“袁公子可是高中了吗?”
冯大娘笑眯眯说道:“高中了,今日去殿试未回来呢。”
林公子又问:“他家娘子自然高兴了?”
冯大娘初始看林公子过来搭话,还警醒自己万一他问到水柔,就一问摇头三不知,这会儿一高兴,就忘了袁熙的嘱咐,笑说:“水柔这孩子性子淡然些,倒没看出多高兴来。”
林公子一听水柔二字,腾得起身就去西厢房敲门,冯大娘忙放下手中的菜追过来:“你要做什么?快给我回去。”
水柔听见敲门声开了门,林公子笑看着她:“原来真的是柔柔,我是岐哥哥呀,还记得吗?”
水柔一愣,岐哥哥三个字轰开记忆的闸门,童年时陪在她身边保护她带她到处疯玩的岐哥哥,她怎么会忘呢?只是以为今生难以再见,就将他封存在最珍贵的记忆深处,她嫣然而笑伸出了手,林公子也笑着伸出小指与她拉勾,然后两人的大拇指上翻相挨在一起,齐声笑着说:“拉勾上调一百年不许变。”
水柔笑着留下眼泪,林公子的双眸也泛出水光来,当年举家迁移,岐哥哥骑马追到城门外,与她约定长大后再见,当时两人就是这样,小指拉勾然后大拇指上翻相挨,互相许诺一定找到对方。
冯大娘擦着眼泪说:“原来是认识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