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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苗春花随口说:“水柔啊,一早来家里的表舅母看见了吧?她儿子过些日子要成亲了,想借你的凤冠用用,到日子前让熙儿送过去就行,顺便看看用不用帮忙。”
水柔没开口,袁守用已说话了:“这个糊涂老婆子,那一看就是贵重东西,怎么能随便借来借去,这一旦开了头,日后一堆亲戚邻居来借,要是坏了他们也赔不起。”
璎珞嗤了一声,倒是没说话,袁熙嘴里嚼着饭,有一下没一下慢下来,看着没事人似的,其实在等水柔说话,母亲已经答应了人家,那就不能出尔反尔在亲戚面前折了面子,虽然她答应的有些莽撞,可让她迂回着拒绝,她确实不会。
水柔只顾低头吃饭,好象没听见似的,苗春花心里有些不安,可那是自己给儿子钱买的,儿子的东西自己难道做不得主吗?她提高些声音问道:“水柔可记住了?”
水柔抬头看着她,袁熙心里有些往下沉,又是那种清冷迫人的目光,水柔已经低低开口道:“刚刚父亲不是说了。。。。。。”
袁守用忙说:“按理说不该乱借,可这亲戚间开了口,你母亲又一口答应了人家。”
水柔不紧不慢说:“那是我看重的物件,我不愿意借。”
饭桌上的气氛冷下来,谁都想说些什么,又谁都无话可说,苗春花心中忐忑,怎么办?与她吵?可水柔冷淡淡的,拿出婆婆的威严来,又不会,那就不借了吧,可他表舅母那儿如何交待,做不了媳妇的主,这说出去老脸往哪儿搁?张皇得挨个看着家中众人。
璎珞只顾吃饭,她想着那凤冠自然给自己留着,哪能随意借给别人?袁守用心想你自己胡乱答应,自己想办法,最后苗春花企盼得看着儿子,袁熙避开母亲的目光,心中有刺一般,站起身温和说道:“我吃饱了,想歇息会儿,柔儿一起回屋吗?”
水柔摇头:“不了,我还要收拾碗筷。”
袁熙心中的刺又扎得深了些,水柔在厨房收拾妥当喂鸡吃饱又细细打扫院子,忙的满头是汗回到屋中,袁熙斜靠在床头,看她进来放下手中的书,水柔淡淡问道:“你还等着呢?”
袁熙有些气,她知道自己在等她,也知道是为何事,就是迟迟不回屋,水柔看他微皱着眉头,他竟不明白自己所想吗?本以为此事不用多说,看来还是要费些唇舌的:“那凤冠既是你我成亲时子昭送的,可是我之物?”
袁熙点头,水柔接着说:“既是我之物,借与不借是否全在我?”
袁熙急道:“道理是没错,可母亲做事多欠思量,她已满口答应人家,总不能让她在亲戚前折了面子。柔儿你委屈一下。”
水柔倔强道:“那母亲日后次次欠思量,我就得次次委屈吗?”
袁熙一时语塞,看水柔咄咄逼人的目光,心下烦躁:“那凤冠虽贵重些,可总抵不过母亲要受的委屈吧?钱财不过身外之物。。。。。。”
水柔心下一凉,他竟如此认为,我看重的是其中的情意,他以为我看重其上的银子吗?当下打断他的话冷冷说道:“子昭,我累了一日,厨房中烧好了水,我想关门洗浴。”
袁熙抬脚就走,水柔心中冷笑,以前他总是为她提来水关上门,浴桶中水温试好了才让她进去,捧一本书看着过一会儿为加点热水,有时也与她嬉闹一阵,今日就为自己不愿意借凤冠,就甩脸子,难道婆母的所有要求,自己都该答应吗?
袁熙在书房中心烦意乱半日,天擦黑时到母亲房中请罪,跪下说:“母亲,那凤冠柔儿不愿意借,表弟成亲时母亲别去了,儿子多去帮忙几日,跟表舅母说凤冠坏了就是。”
苗春花抹了几把眼泪,袁熙心中更不是滋味,只怪自己无能,为一顶十几两银子的凤冠,让母亲受委屈,夜里第一次在床上与水柔背对着背,第二日一早起来去表舅母家告了罪,表舅母少不得拉着脸,袁熙一向不太在意别人的冷言冷语,只说清楚就转身回去。
回到家门前就听见院子里李大娘的大嗓门在说:“水柔啊,我来呢是有事相求,我闺女的好日子订了,你的嫁衣能不能借来穿穿?”
水柔轻声细语:“想来这成亲一辈子就此一遭,借嫁衣穿总是不妥的。”
李大娘斜瞄她一眼:“哎呦,这不愿意就说不愿意吧,我们这些寒门小户可不都是借嫁衣穿的吗?就穿一日的衣服,哪来那么多银子伺候?”
水柔依然笑着:“李大娘家总有些棉纺布吧?这样好了,我帮你染色裁衣绣花,包你家闺女嫁衣和我出嫁那日一样,成不?”
李大娘声气弱下来:“这好是好,就是也得不少功夫吧?”
水柔笑说:“不碍的,我既答应李大娘,就会做到。这女儿家一生中这一日最为重要,也最为美丽风光,出嫁这日的嫁衣啊花冠啊心里都是极为看重的,恨不得几辈子留着,传给女儿外孙女儿代代相传,明明知道过了这日就用不着了,也要好好收着,得空就拿出来看看。”
袁熙此时方明白柔儿为何不愿出借凤冠,她的女儿心事,自己竟一点不懂。惭愧之余在家门附近转了几圈才回去,夜里想与水柔说说话哄哄她,可水柔眼中根本没他这个人,全当他不存在,他就有些气,毕竟她对母亲不够体谅,连句安慰的话都没过去说。
苗春花心中气愤难消,少不得找几个街坊邻里唠叨几句,其中自有好事者出主意:“春花你就是对儿媳妇太好了,刚进门没给她来个下马威立好规矩,这不欺负到你头上来了?”
隔几日水柔正忙着时,来了五六位街坊大娘,说笑着往院子里一坐,苗春花忙喊水柔搬几案过来端茶倒水,水柔伺候好了刚转身,苗春花又吩咐她把面前那一箩筐瓜子去壳招待客人,水柔垂着头一颗颗剥着,脊背上几道目光冷冷盯着,嘴里不住说太慢了,不够吃的。她嫁过来后第一次有些无奈,无奈之下想到这几日袁熙的冷淡,心中添了无趣。
苗春花看儿媳妇弓着腰,刚要挪个凳子给她坐,那几个老太太狠狠一瞪她,她就缩回手去,过一会儿听见耳边轻轻的撕裂声,一看水柔的指甲劈了一块儿,陪笑说:“几位老姐姐还是自己磕吧,水柔她厨房里还忙着呢。”
有个声音沙哑的说话了:“牙早掉没了,怎么自己磕?有年轻的不用,让她坐着吃饭吗?”
苗春花心中不忍又后悔,除了凤冠那事,儿媳妇一直是不错的,自己今日糊涂,招了这些人来,可人都来了,可怎么办呢?
水柔不顾拇指指甲缝中的刺痛,麻木得剥着瓜子,璎珞从屋里出来看小鸡,对这些人笑了笑,看见水柔弯腰剥着瓜子,有些想笑,她今日怎么如此乖顺?目光转到她手上时,拇指指甲缝里有淡淡的红渗出来,当下大声嚷嚷道:“这是做什么?有这么欺负人的吗?都给我出去。”
那几个大娘也不理她,她快步跑到哥哥书房喊他出来:“嫂子被欺负成这样,你管不管?”
袁熙心想谁又能欺负得了她呢?说不定是璎珞的恶作剧。璎珞进去不由分说拖他出来,他站到那儿一看,坐着的几个在街坊中都是以苛待儿媳闻名的,心中一拧,抓起水柔的手拉她起来,抬脚把那一箩筐瓜子踢翻在地,那几个婆子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赶紧溜出去了,苗春花不安得看着儿子,袁熙沉声说:“母亲,我们家用得着这个吗?有什么事跟儿子说,行吗?”
行吗两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苗春花从未见过儿子这么大脾气,声音比公公在世时都要多几分威严,她点点头没敢说什么,揪着璎珞回屋去了。
袁熙拉着水柔的手进屋往外拨指甲缝里的刺,水柔倔强得咬着唇,不肯喊一声疼,袁熙气到:“让你剥就剥吗?不会推说有事要忙吗?”
水柔低声说:“凤冠的事让婆婆受了委屈,总得让她出出气才好。”
说着话低低嘶了一声,再看一小截尖硬的瓜子皮带着血拨出来了,袁熙的嘴含住她的拇指吸吮掉上面的血珠,找来干净的白布条为她细细包扎上,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揉在怀中,又心疼又气恼:“你非得这么倔强吗?心里有什么话也不和我说。。。。。。”
说着话感觉怀里的身子微微有些发颤,连忙说:“都是我不好,没有明白你的心思,那日你对李大娘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柔儿谅解我这一回,好吗?日后再不体谅柔儿的心,罚我三次科举不中。”
水柔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滴滴落在袁熙胸前。。。。。。
7
7、鱼水之欢 。。。
水柔无言低泣,把袁熙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抱着哄着,后来干脆搂她躺在床上,直到她窝在自己怀中沉沉睡去,天擦黑也没有喊她,水柔连日劳累,这几日又与袁熙有些别扭,这一觉香甜安心,醒来时看着黑沉沉的窗外,唬得忙爬起来嘴里埋怨道:“怎么也不叫我?一家人晚饭吃什么?”
袁熙拉她躺回去搂住她不说话也不让她走,他没有想到母亲如此糊涂,会这样对待水柔,自己只要求水柔把父母当做亲生父母一般孝敬着,却从未想过如果父母不把水柔当做家人,他当如何?成亲,成亲原来并非想的那般简单。
他不让水柔出去,有些提醒母亲的意思,也是为母亲找一个机会,尽快解开她和水柔的心结,果然他们屋中的灯一亮起,璎珞就端着托盘掀帘子进来了,热气腾腾的饭菜放在桌上笑着说:“嫂子,饿了吧?吃饭吧,这是母亲特意为你做的,母亲后悔得跟什么似的,又挨了父亲一顿说,又介怀哥哥那一句话,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有心过来看看,又怕嫂子不高兴。”
水柔忙说:“我没有不高兴,就是倦得睡着了,璎珞告诉母亲不用多心,明日一早我再过去给二老请安。”
璎珞笑着走了,袁熙看妹妹懂事也高兴起来:“家里有些小事,她倒懂事起来了。要不我们这会儿过去一趟?”
水柔摇头:“估计母亲今日心烦意乱,璎珞把话说到了,她再歇息一晚,明日情绪稳些,我再去和母亲说。”
两个人说笑着吃几口饭,沐浴后早早得熄灯睡下了,袁熙这几日心里因水柔的冷淡,心里憋得难受,身子里有火烧着似的,今夜总算把她抱在怀中,又怜惜她白日里受了责难,自然是一番轻怜蜜爱,水柔也心情舒畅,袁熙白日里对她的回护,让她感觉彼此的心贴近了几分,身体就有些从未有过的异样,酥酥麻麻的,又难受又快乐,忍不住想要叫喊要释放,袁熙的手指灵活得在她的敏感处流连,声音喑哑的低唤着柔儿柔儿,仿佛是对她的鼓励,水柔终于耐不住扭动着身子,恣意得轻喊出声,袁熙感觉到她今夜不同往日,进入时她的身体里分外湿滑,轻怜蜜爱就成了狂风暴雨,浇得两个人愉悦得快要窒息。。。。。。
这一夜后,两人的心又有些许靠近,以前总是袁熙主动水柔承受,如今仿佛有了某种默契,有时在夜间不知是谁先伸出手去,两个人就笑闹在一处。
第二日一早,水柔就去苗春花房中细细为她解释为何不愿出借凤冠,没提剥瓜子半个字,只说是自己不懂事,苗春花本就怕她提起,看她不说也就高兴得拉住她手唏嘘一番,然后婆媳二人一道去做早饭。
从那天起,厨房里就不只水柔一个人忙碌了,苗春花经常去帮忙以示对儿媳的诚意,袁熙笑问水柔为何不一开始就说清楚不借凤冠的原因,水柔笑说:“一开始就说,母亲能接受吗?她拿我出气后又后悔,经过这些事她才能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