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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强]金科玉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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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缘忙去翻看,果然在最底层发现了白渐香。花缘嘿嘿笑道:“原来是我不识好人心。不过。。。。。。那个芸香县主也确实太能闹腾了些。幸好王妃和世子妃都是明白事理的人!”

    花镜比花缘想的多一重:“郑姐姐,刚才在襄阳王妃那里。我瞧着他们家三夫人盯着你瞧的眼神儿有点不对劲儿。”

    花镜这么一说,花缘也恍惚有些感觉,忙道:“是不是她咬替芸香县主报仇?”

    小胖丫头说的急了些,咬字就狠,把“要”说成了“咬”,逗得郑离大笑:“人家好端端没惹你,反瞧着你是打着咬人一口的主意。不过,今后你们少不得要在贞女楼里听候差遣,像这样的话千万不能再说。小心惹是生非!”

    两个小姑娘一面痛快的答应着,一面着手又去翻襄阳王府的大礼包。不时还要评断上两句。

    车子一路摇摇晃晃不知走了多时。耳听得两旁不时有飞奔疾驰而过的快马。郑离好奇的挑开帘子往外瞧了瞧。但见前面一条大街上灯火通明,不像是接近宵禁时分,倒像是刚刚开场的一出好宴。

    “郑书女。这前面不好走了啊!”打马在前的千牛卫转调回身来禀:“这前面就是平康坊,此刻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

    平康坊是长安城最大的歌舞坊,里面灯红酒绿,不知住了多少绝代佳人。华灯初上,正是风流郎君们纵马驰骋,来瞧心上人的好时辰。

    侍卫说话这段功夫,就有好几匹快马打郑离车旁经过,更不怀好意的冲着车厢内怪叫了几声。

    这个时辰,好人家的女孩儿不会夜不归宿,偏偏她们这车一眼瞧过便知。内中乘坐的是女眷。

    侍卫低声道:“郑书女,这白天打平康坊经过倒也没什么,唯独晚上。。。。。。有些不大雅。”

    平康坊里多数做的是皮肉生意,老鸨们为求多多赚银子,就会打发那些姿色平平的姑娘站街揽客。千牛卫这些侍卫也不是全忌荤腥,有几个没去过平康坊?所以深知这里面的规矩。若真把车马往门前一过,非要跑出来七八个姑娘来拉扯他们这些侍卫。

    郑离一听他这话便明白了千牛卫的难处,便道:“可是宵禁时间将至,不从此路回去,便只有绕路了!”

    “不妨事!咱们有皇后娘娘的口谕,书女手中又有腰牌,宫门前的侍卫不会拦截。况且咱们只是拐个方向,从崇仁坊走,进翟凤门也是一样的。”

    郑离略想了想,虽然绕了个弯子,但崇仁坊都是各部衙门所在,平日到了晚间少有人来往,疾驰之下,速度反而更快。

    郑离欣然应允,侍卫忙命车夫调转马头,赶车的车夫是宫中太监,驾车技术了得。一扬鞭子,两匹马儿便哒哒哒轻快的在石板路上飞驰起来。

    晚上着急送芸香县主回府,花缘早饿的肚子咕咕响,幸而她的荷包里有还有几块翠玉豆糕,三人一人一口,吃起来更比往日觉得香甜。

    花缘正细数着御膳房各位大师傅的绝门手艺,就觉得马车的速度陡然降了下来,车厢更是开始东摇西晃。

    郑离忙问:“出了什么事儿?”

    车厢外无一人答话。街道上更是死一般的寂静。

    郑离便觉不好,忙按住花缘、花镜:“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不要出来。”

    两个小姑娘从未见过郑姐姐这样骇人的神色,忙不迭点头,更害怕的紧紧抱在一处。

    郑离小心翼翼挑开车帘往外探头,一股腥浓的血气扑鼻而来。

    驾车的太监歪着脑袋斜躺在车板上,一条腿还在地上拖拽,肚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血窟窿,正汩汩冒着鲜血。

    原本该守卫在马车四周的千牛卫早不见了身影,只留下牵车的两匹马儿,不时吞咽地上的什么东西。

    街道两侧是高高的坊墙,长街上再无一个人影。

    郑离恨不得咬下自己腮帮子上的一口肉:她真是傻的要命。这分明就是设下的一个局,自己竟然还没察觉,更傻乎乎的答应走什么崇仁坊!就算此刻自己高呼,坊间的武侯也不会打开坊门放自己进去,巡城的侍卫更不会立刻赶到救援。

    说不定,附近的巡视早被买通,根本不会理睬自己的死活。

    长街的尽头刮来一阵阵阴风,那两匹正低头吞咽东西的马儿忽然腿一软,扯着车往地上坠。郑离不曾防备,一个跟头翻滚就从车里跌到地上,手掌心蹭破了一大片油皮儿,混合着地上的灰尘,顿显狼狈。

    她这才发现,原来地上撒了许多不知名的豆子,散发着一种冽香,怪不得两匹马不肯再走。

    郑离忍着刺痛,扶着车辕慢慢起身,警惕的盯着四周,车上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她只好从咽气儿的太监手中夺下那根马鞭。这鞭子一米有余,牛皮锻造,使用的久了,手柄处磨得都是毛刺儿,却异常趁手。

    郑离将马鞭握在手里,不觉多了几分底气。低头再去看那两匹马,早就是喷着粗重的鼻气,奄奄一息。

    郑离一挑车帘子,看着里面瑟瑟发抖的花缘、花镜:“你们两个下车就贴着墙壁站好,等待时机,看见我点火便往后跑,一见崇仁坊的坊门就狠命砸,一定砸到人来救你们!”

    花镜紧紧拉着花缘的手,慎重的点着头。她们虽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却明白,今夜注定不会平安顺遂。

    两个小姑娘屏着呼吸,蹭蹭蹭滑下马车,飞速跑到坊墙前,贴着墙壁缩成一团。

    郑离抬手去摘马车上的白纸灯笼,手腕轻轻一甩,灯笼便抛向车厢内。锦缎蚕丝做的车帘迅速燃烧,不大会儿就燃起一个不小的火团。

    花镜一见,扯着花缘玩命似的飞奔在空寂的大街上,然而才跑出十余米,就听得耳边传来划破空气的撕裂声,一只翎羽飞箭直戳在地上,就在花缘的眼皮子底下“落地生花”。

    小姑娘忍不住尖叫一声,捂住耳朵蹲在地上。

    尖叫声在长街里更显刺耳,却无人理会她们。

    三人不敢再动,马车却燃烧的更旺,那两匹马儿感到了命在旦夕的危险,拼命想要挣扎起身,却只是徒劳。

    “不知哪位英雄在此,可否出来一谈?”

    郑离借着火光,就看见对面高墙之上跃出两道黑色的影子,手持弓弩,正虎视眈眈望着自己。

    长街尽头慢慢踱步出来四五个黑衣人,手中不是持长剑便是捏钢刀,郑离手里的马鞭显得那样寒酸。她索性丢了鞭子,拱手笑道:“小女子不知哪里得罪了尊驾,要尊驾如此兴师动众。”

    为首的黑衣男子远远冲她冷笑:“不知?郑书女做事毒辣,应该再清楚不过今日的果报来自什么前因!一命抵一命,郑书女下了地狱别抱怨,这都是你该偿的债!”

    男子一摆手,墙上的弓弩手便要放箭。

    郑离忙道:“且慢!尊驾不妨听我一句,再决定杀也不杀!”她一指熊熊燃烧的烈火:“宫中车马在长街遇袭,尊驾便想掩人耳目是不可能的,千牛卫无故失踪,牵连甚广。小女子既知今日难逃一死,还请尊驾放过无辜,准那两个孩子逃命去。”

    郑离从发间抽下三寸长的珠钗抵在咽喉。

    借着火光,那些黑衣人看的清清楚楚。

    “尊驾慈悲,小女子愿自刎于此,绝不牵连任何人。”

    为首男子冷笑:“你还当自己是宫中的女官大人?凭什么和咱们讲条件?纵然杀了你们所有人,也不过就是费点功夫而已。”

    男子手中长刀一横,寒光四射,杀气汹涌而来。


 113、重伤

    幽暗的长街越发衬托的大火熊熊燃烧。

    冲天的火势早已经窜出了坊墙的高度,可崇仁坊里半点动静皆无,郑离便知今日在劫难逃。

    可唯一叫她不明白的是,芸香县主受伤绝非刻意,吩咐自己送她回襄阳王府也不过是皇后临时的主意,对方难道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安排好了一切?甚至连那几个千牛卫也一并收买了?

    收买千牛卫,这一点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她惨死宫外,千牛卫逃脱不掉干系。

    还是说,那几个人也同驾车的太监一般。。。。。。已经惨遭杀害?

    郑离自认是个再小不过的小人物,对方完全没有必要兴师动众来谋害自己。

    这里一定有什么自己没有了算到的原因!

    郑离捏着手中的珠钗,面对寒光凛冽的长剑直挺挺站稳了身子:“尊驾今日非要置我们于死地?小女子只可惜。。。。。。”

    男子一抖手腕,长剑在火光映射下卷起一个剑花,看起来无限杀机:“死到临头,你这废话倒也多。”

    郑离淡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难道尊驾就不想听听我这临终前的忠告?”

    男子顿了顿,剑尖往上一挑,大有郑离胡言乱语便立即惨死当场的架势。

    “小女子愚昧,虽然不知道尊驾如何打发了那些千牛卫,但也明白,能大费周折在此截杀,又说出先前那番话。想必与我结缘颇深。想来想去,也唯有萧将军和鲁平侯府两家,大约不愿意看见我平安。”

    男子冷笑:“怪不得说你有几分小聪明,倒也没讲错。可惜。。。。。。你这聪明没用到正经处。管了不该管的闲事,怨不得你元寿将至。你多多期盼,来生再为人,托生个普通的脑袋瓜儿,也免得到处惹是生非!”

    郑离低叹:“唉,萧小主的死虽然不太光彩,但陛下到底没有全降罪于萧家,可如今碰见碰见尊驾,萧家想必是要大难临头了。”

    墙头上一持弓弩的蒙面人喝道:“和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啰嗦什么,干完活赶紧撤。”

    说着。右手一发力。第二只箭矢挣脱弩机的束缚。离弦飞奔而来。

    郑离大骇,下意识往地上一滚,“噗”的一声。飞箭却还是稳稳地扎在了她的袖口上。郑离只觉得钻心痛楚满上心头,左臂似乎是被射穿了。

    花缘整个人一瘫就昏厥了过去,花镜也没比她好到那儿去,抱着花缘哭的稀里哗啦。

    难道今日注定难逃一死?

    郑离用右手端着左臂,刚刚的剧痛转眼变成了麻木,她心里还算清楚,再过不多时,自己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倒。

    到那时,可就真的变成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不行。她一定要趁着还清醒的时候做点什么。

    萧家因为那根珠花被皇帝猜忌,已经自危不敢轻举妄动,怎么看都不像是此次幕后真凶。杀了自己,无非被皇帝更加忌惮。

    郑离怎么说也是皇后的人,萧家杀她,皇后大大折损颜面,纵然将来萧家另送女孩儿竞选太子妃,皇后心中也会存下疙瘩。

    自己虽然如蝼蚁一般轻微,但杀了她之后,两方平衡却大大被打破。

    皇帝与萧大将军隔阂更深;皇后与萧家的联盟也看似岌岌可危。

    谁才会从中获利呢?

    郑离看着渐渐朝自己逼近的黑衣人们,忙轻喝:“我死了,皇后必不会善罢甘休。”

    男子的长剑已经到了近前,轻轻抵在郑离的下颚:“这会儿还不忘钻营。。。。。。真是皇后的狗奴才。”

    郑离感到自己脸上所有的毛孔都在扩张,这是极度紧张后的表现。精钢所锻造的长剑被擦的雪白光亮,可这里还是闻到上面那浓浓的血腥气。

    死在这柄长剑下的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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